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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賀醒來的時候,只覺自己的屁股異常疼痛。
他想:『奇怪,是昨天辣火雞麵吃太多嗎?可是我還沒去拉屎……』
雙手也異常痠痛,抬頭一看,發現自己的兩隻手被鎖鏈鏈著;低頭一看,則發現自己
未著片縷,更奇怪的是這具軀體異常潔白、清瘦,絲毫不像是自己那平常有在健身、打籃
球、曬太陽的身體,上頭還布滿了青紫的瘀痕以及鮮紅的鞭傷,還在隱隱作痛。
「!」劉賀心裡一陣慌亂,立刻就掙扎起來,引得鐵鍊發出金屬聲響。
卻有隻大手,緊緊地箝住了他的老二,令他戛然地收了聲。
「做什麼?剛剛讓你叫,你不但不叫,還沒了氣息,倒是現在忽然哭天搶地起來。」
劉賀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這才發現身後有人,忙轉過頭來,只見一名壯實的漢子也
沒穿衣服,屁股之所以會痛,竟是因為那人的陽具結實地插在自己的屁股裡。
「哇!性侵──」劉賀還沒來得及叫完,那名蓄著薄薄山羊鬍的白髮男子,便摀住他
的嘴,笑道:「別又哭又叫的,像個閨女一樣。這可是你情我願的,別忘了我答應過你,
事成之後要給你什麼,王爺……不,該稱你為『陛下』了。」
說著,一邊抬高了劉賀的纖腰,使勁地抽送起來。
「!!」感覺屁股裡好像有根大鐵棍在他柔軟的體內攪弄,隨時都能攪出火星點子來
,劉賀疼得難受,眼眶裡含著淚水。身後的男子卻伸出舌頭來,將那一點淚水舔去,「撐
過這一晚,你便盤踞龍位,貴為九五之尊了。既是如此,又何必淚眼汪汪呢……只會讓臣
更想欺負你。」
此處燈光昏暗,看起來像個囚室,劉賀聽著身後魁武的男子開口閉口就是「九五之尊
」、「臣」之類的,心裡怕極了,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瘋了,還是那個男子瘋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名男子終於射了出來,卻是射在劉賀的體內,這讓從來沒和人有過
性經驗的劉賀,不知為何,眼淚終於還是撲簌簌地流了出來。
男子見狀,反而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小淫娃,你可是連先帝的雨露都承過的人,
幹什麼今天變得這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強迫你似的。」
劉賀低著頭,默然無語。
他不曾想,像自己這樣一名再普通也不過的青年,竟然也會有淪為他人發洩性慾的玩
物的一天。
劉賀的反應似乎令男子很不得趣,一聲令下,招呼府內的婢女來替他揩抹、穿衣。
他解開了鎖鏈,四肢發軟的劉賀立刻重重地撲倒在地。
男子直立著,斜瞥躺在地上猶如破娃娃的劉賀,說道:「你們家王爺人好像病了,多
關照些,他已被徵立為皇,必須即刻趕赴長安,明日裡若是沒在未央宮裡看到他的人,仔
細你們的腦袋。」隨即便離開了囚室。
劉賀想著,這人怎麼還在說夢話。然而過來服侍他的人們,卻清一色都是古裝,就連
那名提起褲子,揚長而去的魁武男子,都還穿著一身官服,也不知是多火急火燎,才會連
私服都不換就過來幹別人的屁股。
奴婢見主子面色蒼白,便捧來一盆水,絞了巾子,說道:「王爺,洗把臉吧。明日就
要登基了,今天可是您最後一次流淚了呢。」
劉賀點了頭,當他伏低了頭,正要洗臉時,卻驚訝地發現水鏡中倒映出的面貌不但與
自己毫不相像,甚至是過分地妖嬈,該說是男生女相,這種男子往往是命苦的。
不論是臉,還是身體,都不是自己的,這裡也分明不是現代。劉賀心緒紊亂,忙問道
:「你說我是王爺?我是誰?」
奴婢忙撲倒在地,搖頭求饒道:「王爺就是王爺,奴婢怎麼敢直呼王爺的名諱呢?求
王爺放過奴婢!」
劉賀說道:「我不會罰妳的,只管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
奴婢低著頭,這才怯怯地說道:「王、王爺,你姓劉,諱賀,是、是昌邑王爺。」
劉賀說道:「這裡是昌邑,是嗎?」
奴婢點了頭,「正是您的食邑,王爺。」
劉賀接著問道:「剛才離開的那個男人是誰?」
奴婢顯得很困惑,不明白自家的主人怎麼好像失了魂似的,但還是回答道:「啟稟王
爺,那是霍大將軍,自您還小的時候,他就很……很照顧您來著,早在您尚未繼承昌邑王
爵位時,他就說您必然能承繼……」
「為什麼?」劉賀問道。
「將軍說……將軍說……」奴婢吞吞吐吐的,本不敢講,可劉賀一直瞪著她,良久她
才終於說出口:「因為您長得和李夫人很像,先皇一定喜歡你。」
這名奴婢今日裡已經看過自己和那位霍大將軍苟且,又聽霍將軍所言,自己也曾承過
先皇的雨露,劉賀心裡已有了些頭緒;原來他們都在他身上找一名女子的影子。
奴婢本以為劉賀會繼續追問她霍大將軍究竟是誰,可劉賀畢竟上過高中國文課,他已
經知道了霍將軍的身份。
本朝定都於長安,皇帝居未央宮,此時定然是西漢;而他所認識的姓霍的將軍只有兩
位,一是霍去病,二是霍光。而霍去病給人的感覺向來是一身凜然正氣,自然是不可能幹
這種勾當。
聯想到李夫人很可能已經死去,劉賀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剛剛操他的那個男人,
正是中國史上最厲害的外戚之一.霍光。
而自己明日若登上王位,勢必就等於要接受他的全然支配,作他的橡皮圖章。
劉賀心想:『這個皇帝,我可不可以不當?』
※
當晚,劉賀夜不能寐。
卻聽窗外風聲窸窣,有風敲竹。劉賀本想下榻點燈,再把窗戶關上,一名清秀俊雅的
少年卻從窗外敏捷地翻了進來,「睡不著嗎?」
劉賀自然不認識這名少年是誰,比起已經年近四十的霍光,少年還是令他感覺親近得
多了,至少是同齡人。他說:「你是誰?」
「傻哥哥,連我是誰都忘記,你真的是睡糊塗了。」少年來到榻邊長跪,伸手就要翻
開劉賀的薄被,劉賀忙抓住他的手,「做什麼!」
少年自兜裡翻出一小瓶藥,「你這裡的事情,小雅子都告訴我了。霍將軍害你受了傷
,我特地帶了藥來,不然你如何驅車前往長安?怕是屁股都得爛了。」
劉賀連小雅子是誰都不知道,少年又繼續說道:「小雅子說你今天問了他好多問題,
很可能是犯了失魂症。」劉賀才知道小雅子就是那個一直瑟瑟發抖的婢女。
少年翻開他的袍擺,露出他雪白的雙腿來,劉賀卻一把奪過藥瓶,「這個我自己來就
行了,大哥的傷,小弟你不需過問。」
聞言,少年抿起了薄唇,眉宇間有些猶豫。
劉賀說道:「如果你是來送藥的,藥已經送到了,你可以離開了。」
「如果,我說,我不只是來送藥的呢?」少年回答道。
「什麼意思?」
「……大哥,雖然早在一個月前,你就已經拒絕過我一次。或許,這也是我最後一次
來問你這個問題了。」少年偷偷瞥了眼劉賀被血染濕的床褥,低聲說道:「你是想進入未
央宮裡,從此作霍將軍的金絲雀,被他養在金籠子裡,還是……不作王爺,也不作皇帝了
,就這麼跟我隱姓埋名,作個庶人,我們一起浪跡天涯呢?」他把手疊在了劉賀的手背上
。
劉賀心裡暗暗吃了一驚,想道「劉賀」不應該有個不想當皇帝,又與他交好的兄弟才
對。大家不都是人人想當皇帝才是正常的?如若不然,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也不至於出賣靈
肉,只為了掙得向上的機會。
「──病己,我不是不願意,只是我若不去,我怕下個被將軍盯上的人就是你。」幾
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這句話,劉賀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句話甚至都不是出於他自己的意
識,而是被身體的原主人所殘存的記憶支配了。
這個人叫病己?他是誰?
病己滿臉慚愧地說道:「對不起,大哥,是小弟無能;若小弟並非罪臣之軀,也就不
至於要靠大哥庇護了。」
劉賀見狀,不知怎地,心裡竟說不出的酸澀與難受,一時間只覺自己與他,沒有誰是
無憂無慮的,將手覆在病己的手背上,說道:「我既然是你大哥,庇護你就是應該的。」
病己聞言一笑,那笑容在夜裡很是明亮,猶如曇花綻放般,「那好,大哥,我與你約
好了。」他用小指勾住了劉賀的小指頭,「既然你是為了保我周全,才甘願隻身犯險;那
麼,在我有生之年,也一定會保你周全……不論日後我們各在何方,孰貧孰貴,我們都一
同進退。」
病己那稚嫩而清純的容顏,竟激起了劉賀內心深處一種強烈的意念來。劉賀不禁開始
懷疑,身體的主人雖然死了,可自己被從現代穿來這裡借屍還魂,或許正是因為原本的劉
賀,依然掛心著這個令他怦然心動的少年。
劉賀不禁開始捫心自問:『劉賀,你明明就想和你弟弟一起歸隱山林,卻又倔強地告
訴他,你要親赴長安。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的靈魂得到安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