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立委真堅強,獨生子被殺害棄屍荒野他還有心情出來進行選舉活動。」
側寫室內,目前因為手邊的事全都告一段落後氣氛有些悠閒,花霜拿著按摩棒按壓自己的
肩頸,看著新聞報導裡正在出來向選民精神喊話的舒振漢。
前兩天刑事局宣佈偵破了舒白凜被殺棄屍一案,嫌犯劉德新坦承收到舒振漢敵方陣營的費
用要求他殺害舒振漢的獨子用以打擊政敵,雖然這個說法遭到敵方陣營的嚴重否認,但劉
德新一口咬死並提出了聯絡的相關證據,案子進入了檢調階段。
舒白凜被殺棄屍一案看似已抓到兇手並且宣佈破案,但卓彙總覺得這個案件似乎沒有自己
想像的那麼單純。
三天前從咖啡店老闆那裡借回來的監視器畫面已經被他看了數十次,他幾乎可以說是不眠
不休地想找出可疑的人物,只是不管他再怎麼找都徒勞無功,在意識到自己的能力不足這
個現實時,他感到有些挫敗。
他不得不承認White的智商在自己之上,蔡雄文的案子若不是White故意留下線索,他也不
能追到現在的進度,只是很明顯的,他又再度卡關了。
「我記得舒立委是內政委員會的吧?局長好像跟他有些交情。」郭信勇像是想起什麼似地
開口,「之前訪視刑事局時,是局長接待他的,我記得舒白凜那時也來了。」
「哦對,阿勇你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站在舒立委身邊那個長的很漂亮的西裝男就是舒白
凜,真可惜紅顏薄命。」
「這裡不應該是用英年早逝嗎?」他不解地看向花霜。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卓彙眉頭輕皺,他怎麼完全不記得和舒立委
打過照面?畢竟像舒白凜那麼漂亮的男人很難不對他留下深刻印象,但他的回憶始終停留
在競選場合見過面的那次。
「你那時心思全都在連續爆炸案的犯人身上了,連側寫室的說明都是隊長幫你去應付立委
的,你忘啦?」花霜沒好氣地對天一翻白眼,「我們家的彙彙只要一沉迷在某件事上就會
不管其他事了,幸好還有臉能看。」
卓彙不喜歡迎合奉承,所以只要有達官顯要參觀側寫室基本上都會由蕭幻日出面應付,但
那次不知道為什麼舒振漢特別指名要由卓彙親自說明,但當時的他正陷入連續爆炸犯的解
謎模式裡,因此還是由蕭幻日代為介紹,畢竟可不能因為只是參觀就錯失了抓犯人的時機
,舒振漢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不過不得不說舒白凜本人真的挺美的,再加上行為舉止也溫和有禮,很難想像他會是那
個舒立委的兒子。」
這點卓彙倒是不否認,若幫他戴個假髮再化個妝,應該有資格去參加選美比賽了。
「舒立委怎麼了嗎?」郭信勇可沒錯過花霜那惋惜的語氣。
「你們不知道嗎?聽說舒立委私底下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只是利用了錢把所有的新聞
都壓下來了,而且聽說他在黑白兩道都吃的很開,所以沒人敢爆他的料欸。」花霜小聲地
開口,「我聽一個記者朋友說,之前曾經有不怕死的正義記者要揭發他的惡行惡狀,然後
隔天就失聯了。」
「失聯了?難道是被......」
花霜點點頭,「不過你說要抓他......我們又沒有證據,要怎麼抓他呢?」
就算他們想行動,但沒有立案沒有偵調他們可是不能輕舉妄動的,更何況對方還是內政委
員會的召集人,一個不小心可能會被刪預算或刁難,他們只是小職員,對付不了大鯨魚的
。
「如果他真的有犯罪,不管是誰,都應該要接受法律的制裁。」卓彙看向了電視裡的舒振
漢,語氣有著堅定。
「是啊,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花霜嘆了口氣,「要是能抓早就抓了,不過他兒子
被殺這件事可能也是他的業報吧。」
「兒子被殺了也沒見他有任何難過的樣子,反而還讓他扮演一波受害者的戲碼,人命對他
來說還真是不值錢。」郭信勇搖搖頭。
「兩位,我先下班了。」卓彙看了牆上的時鐘,準時在五點的時候拎起了自己的包離開了
側寫室。
「他這麼急是要去哪裡?」花霜對於他風一般的行徑感到有些瞠目結舌,畢竟平常很想見
他這麼焦急的樣子。
「我不知道。」郭信勇搖搖頭,也同樣感到意外。
***
卓彙開車來到了一間酒吧,在向酒吧老闆打了聲招呼後,通過櫃台後方的走道來到了地下
室的包廂,裡頭已經有一個人在等他。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男子抬起頭來對他露出一抹笑意。
「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回來。」卓彙拍了拍他的肩,半開玩笑地說,「還想說你如果再晚一
點聯絡我,可能得去幫你收屍了。」
「不要詛咒我,我帶了個消息回來給你。」
男子名喚藍焰,是卓彙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在大學畢業後他就四處流浪並當起了情報販
子,前一陣子聽說愛上了曼谷並在泰國待了一年多,直到最近才返回台灣。
「什麼消息?」
「我看新聞說蔡雄文目前羈押禁見,他手上好幾筆毒品走私的訂單因為他人不在而被其他
毒販給吃了。」
蔡雄文除了走私槍械及逃稅外,檢警另外搜出他手上有毒品走私的交易,而且還是毒品的
大盤商,但目前還在蒐證當中,尚無法以毒品走私定罪他。
「然後呢?」依卓彙對他的了解,如果只是知道一般常理的事,他不會刻意拿出來告訴他
。
「最大的毒販,來自台灣。」
卓彙眉頭輕皺,他腦海中浮現了剛才在側寫室裡聽到花霜和郭信勇的對話,不知道為什麼
舒振漢的臉此時鮮明了起來。
「是舒振漢嗎?」
「你怎麼知道?」他的臉有著驚訝,「我在金三角待了三天才從別的毒販打聽到的名字,
你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還有其他的線索嗎?」卓彙感覺圍繞在自己面前的謎霧似乎已經有了形狀,他離解謎的
鑰匙好像越來越近。
「目前就只有這樣,我下星期要再飛泰國一趟,到時若有新的情報會再告訴你的。」
「謝謝你,情報的費用......」
「不用了,我們什麼交情,能幫上你的忙就好了,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藍焰知道卓彙
心知肚明這次的犯人很棘手且不好應付,畢竟對方可是在政壇有一定聲量的力委,若不小
心處理的話別說工作了,可能連小命都難保。
「你要小心謹慎,我可不想到時真的要幫你收屍。」玩笑話歸玩笑話,卓彙並不想見朋友
遭遇任何的不測。
「嗯你也是。」
離開了酒吧後,藍焰開車來到了港口,深夜的港口寧靜的異常,只剩漁船上的燈火照亮了
黑暗港邊。
「你交待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藍焰下了車倚著車門,點燃了一根煙,對著前方的倉庫
開口。
原本空無一人的角落此時走出了一道人影,他身著灰色的帽T及破洞牛仔褲,靠著帽沿和
昏暗的夜色遮去了四分之三的臉,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三千萬泰銖已經匯到你的戶頭了。」男子淡淡地開口,語氣像是將三千萬當成了三十塊
那般平淡。
「你對我朋友有興趣嗎?」藍焰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聽說他一直很想抓到你。」
「他抓不到我的。」
「你這就叫監考老師給應考生放水,他已經把你留給他的White謎解出來了,尋線找到你
這裡也是遲早的事,不要小看他哦。」
「就算他解出一切的謎團,也奈何不了一個死人,不是嗎?」他拉下了帽子,月色灑在他
的臉上,露出了精緻且美麗的臉龐。
「要不是我早就心有所屬,我真旳願意散盡家財來追求你。」藍焰吹了一聲口哨,看向那
個隱身在黑暗中的漂亮男人,「不過還是算了,你這朵帶著毒刺的玫瑰就讓我朋友那個不
怕死的人去摘吧,我還是遠遠欣賞你就好。」
「鼎鼎大名的情報販子藍焰,是這麼膽小的嗎?」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的有些諷刺。
「請解釋我是愛惜生命,舒白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