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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浪淘沙
那是李從嘉受降以後,初至汴京的第一夜。
蒼白的面容已滲滿汗水,烏黑的髮絲伏在臉邊。他無力道:「陛下為何這麼對待臣?
臣……明明已朝覲過了,也並未作出任何忤逆龍顏之……」
「你已經不是國主了,遲來的朝覲有什麼意義?若非你稱病,藉故不到汴京來見朕,
你的國會滅亡嗎?」
趙元朗解開李從嘉的腰帶,把手探進薄薄的內衣裡,貼上李從嘉的胸膛。
「唔……」
那厚實而冰涼的手掌,開始在他清瘦的胸膛上游移。
──要是我是一個有能力保護國家的君主,就不會落得現在這樣了。潘佑、李平,對
不起……是我錯殺了你們。是我糊塗,居然重用殷崇義那種內神通外鬼的奸臣。
李從嘉在內心不斷懊悔著,但是,一切都早已來不及了。
「你比你的父親更無能,如今的南唐在我大宋國裡,已經連一介藩屬都不成,只不過
是一個『江南』地區。」
就在趙元朗將手伸進他的袍中,即將伸手脫去他褻褲之時,李從嘉竟一時起了膽,抓
住趙元朗的手,「既然天下已經一統,罪臣也已經歸順,陛下又何苦為難臣呢?甚麼樣的
女子陛下不能得手?何苦……何苦對臣……」這事過於屈辱,他說不出口。
「因為朕不只想征服你的國家,朕還想征服你。」
「李從嘉,在這汴京,朕等著你的應詔前來,已經等了十年。」
趙元朗以手指輕輕撫摸李從嘉薄薄的唇瓣,而後將手指插入那張櫻桃小口中,恣意地
攪弄他的口腔。
「唔……」李從嘉先是曖昧地舔舐著趙元朗的手指,趙元朗十分滿意,用食指與中指
攪拌著他濕軟的小舌,而後,他竟狠狠地咬了趙元朗的食指一口。
「…嗯。」趙元朗惟獨眉頭微微一蹙。
趙元朗強而有力的手箝制住李從嘉的身子,這讓他感到一陣厭惡。他撇過頭,不想面
對趙元朗。
「看著朕。」他道。李從嘉猶有傲骨,沒有理會。
「朕叫你轉過頭來,你這亂臣賊子。」
李從嘉終於不情願地轉過臉來,趙元朗看見他的臉上充滿了不甘與絕望,這使得他嘴
角一彎,揚起一個好看的微笑。他貼到李從嘉的耳邊,低語道:「從你們的中主開始,南
唐早就已經不是一個『國』,頂多只能稱為『周』的藩屬。」粗糙的手指開始搓揉淡粉色
的茱萸。
「唔嗯……」李從嘉低下頭,不敢再對上趙元朗的視線。他全身發熱,身上卻是冷汗
涔涔。他感覺得到趙元朗厚實的肉體與他緊緊相貼,甚至是他身穿的皇袍那高級錦緞的滑
順觸感。
恐怖的預感油然而生,李從嘉不忍去聽衣物摩擦的聲音。
「…呃!」
而後,李從嘉的臀部被抬高,尚未經過任何的滋潤、擴張,粗大的熱楔就這麼長驅直
入。李從嘉咬緊自己的唇,不願叫出聲來,但是淚水已經滲滿他的臉頰。
那人狠很地撞進去,毫不留情地摩擦,直搗黄龍直至深遂。
「啊…!哈啊啊……!」李從嘉咬緊了牙,雙手指甲都要陷進床單裡。
快速的、一連串的衝撞。抽出,插入,抽出,再更深地插入。
「哈啊…呼唔……嗯……呼嗯……」
只不過是赤裸裸的暴力與折磨,身後的男人不過是想折辱自己,心知如此,李從嘉卻
能感覺自己的身體,竟能自然而然地隨著趙元朗的進入,擺動著自己的腰枝,迎合那人的
進入。
「若是你在十年前,便以如此柔媚的身子骨,奴顏婢膝地承歡於朕的身下,朕本來可
以考慮不亡你南唐。」趙元朗笑道。
──別說了!別說了!求求您!!
時間的流逝對他而言無比漫長。他想哭,卻發現自己哭不出聲,只有咿咿呀呀的咽嗚
聲,含糊地迴蕩在喉嚨間。
這時,趙元朗抽了出來,將李從嘉轉過身子。李從嘉頓時感到一陣厭惡。他不想面對
趙元朗。
趙元朗扶起李從嘉的身子,將他的雙腿架到自己的肩上,白皙而清瘦的臀部高聳地裸
露在他的面前,李從嘉感受到私處被人一覽無遺的羞恥感,臉色已因著慚愧、羞赧而潮紅
;趙元朗沒漏看他眉目間那痛苦與性交時的生理快感交雜的複雜情緒,而後,又是一陣野
獸般的咨意衝撞。
『為什麼……為什麼作為君王的,會是我?』
李從嘉心想。熱辣的疼痛與酥麻感又自下身那柔嫩的花穴口頂撞進來,攪亂了他的情
緒,也狠狠地把他的自尊攪爛得粉碎。
「啊…!哈啊…唔…啊啊--…」
趙元朗離他很近,他的呼吸聲低沉而熾熱。李從嘉一隻手蓋住自己的眼,不想看見趙
元朗,更不想自己的痴態被看見。
「唔……」處子之穴深處的千層媚肉緊咬著、吸吮著趙元朗的性器不放,他感覺自己
將至頂峰。李從嘉忙道:「陛下,不要……」可趙元朗硬是將龍種傾瀉至花心深處。隨著
他握住李從嘉的玉莖,一陣褻玩,李從嘉亦沒能抵抗住陣陣快意,解放在君王的手裡。
待這場地獄般的狂歡饗宴終於熬了過去,趙元朗抽出尚未萎靡的分身,將剩餘的雨露
澆在李從嘉那眼圈兒已然發紅的臉上。
趙元朗拿過巾子擦了擦手,見李從嘉一派狼狽,飽受折磨的模樣,本想為他揩淨身體
,李從嘉卻推拒這位當朝的真龍天子。
「啪!」
李從嘉被搧了一個巴掌。蒼白得幾乎病態的一張瓜子臉上,火熱的掌印特別明顯,一
絲艷紅的血跡自他的薄唇嘴角緩緩流下。
「賤人。」趙元朗抓住李從嘉的頭髮,把他往上一提。「現在懂得抵抗,肉袒受降時
怎麼就不懂呢?」
「啊啊……嗚……」
被抓住頭髮著實痛,濕潤的兩行淚掛在李從嘉紅暈未退的臉上。
「反正除了哭,你也沒有別的方法了。」見到那梨花帶雨的模樣,趙元朗終究是放開
了李從嘉。
他撫摸李從嘉,從細嫩的肩頭直到如白玉凝脂般的手臂。李從嘉沒有言語,仍是低著
頭不看他,活像方才死了全家一樣,面上陰沉。
「……」感到有些索然,他逕自披衣,下了床,「朕還會再來。」趙元朗說道,彷彿
皇上下一次的擺駕,不過是一件平凡無奇的小事。
李從嘉沒有回答,只是兀自躺在那兒,像個壞掉的娃娃。
說完,趙元朗頭也不回地離開。獨留身上一片污穢的李從嘉,還有髒亂的、充滿情慾
氣味的暖閣。
※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
,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朕……不,」李從嘉神情嚴肅地宣布:「我要投降。」
憶當年,他脫掉皇帝的高聳冠飾,解開高貴的紫袍,走出澄心堂。自此,他知道自己
再也不是南唐國主,也不是江南國主,竟鬆了一口氣。
「陛下!不要去汴京啊!」
「陛下,不要--」
起初是宮女的聲音,接著,是過去到宮裡歌舞過的戲子,而後,許許多多的人不約而
同在宮殿前聚集。
民眾聲聲的呼喚悽厲,李從嘉以為自己又聽見陳喬的勸諫,但是陳喬早就被殷崇義害
死,哪裡還有他的人在?如果陳喬不死的話,南唐也許還有機會存活。
曾幾何時,面前已擠滿全城百姓。他們跪在一起,俯首趴地。
李從嘉悲哀道:「我不去的話,還會繼續生靈塗炭。我不可能讓富恕的江南遭受這種
無妄之災。更何況……」
「引起這場戰爭的人是我。要是我當初願意去汴京,趙元朗……他不會對南唐出手的
。他從頭到尾不悅的對象都只是我一個,不關百姓們的事。」
「──不論如何,陛下當時不該去,現在更不該去!」
「沒錯,萬萬不能!」
李從嘉還沒說完,群情開始激動,人們叫囂道:「宋朝狗賊不安好心。」
「國主不可投降。」
「寧可血戰,也不可葬送陛下!」
「江南不是好欺負的!」
「沒錯!」
隨著帝王卸下龍袍,小周后周嘉敏也解開后冠、去除髮飾,不施脂粉的她卻更顯清麗
。
她輕輕捧起李從嘉纖細白皙的手。那一對手平常最愛填詞、彈琴。她不忍去想這對纖
纖玉手的主人要是到了汴京,會被如何地汙辱、虐待甚至是殺害。
周嘉敏淚眼婆娑道:「李郎,不要去汴京!」
眾人群起聲援道:「皇后娘娘說得對!」、「皇后娘娘母儀天下!」
「這已經是我身為帝王,所能作的最後一個決定。」
李從嘉甩開嘉敏的手。逕自步入街道。
儘管圍觀的每個人都不捨地看著面前這位年輕、俊美、才華洋溢的君王,但是每個人
都讓開了路。他們尊重這位一國之君的選擇。
李從嘉來到宗廟前,跪在地上,低著頭,垂散的青絲遮住他慘白的臉,也遮住他滿面
的淚水,「……孩兒不孝,對不起各位先祖,居然敗光了祖業!」
李從嘉對著牌位,磕一個響頭,「烈祖陛下,對不起,是孩兒沒有守成,請不要怪罪
從嘉的父王。」
嚥下苦澀,嚥下不甘,李從嘉又轉過頭來,對著另一張牌位跪下,「大哥,對不起,
弟弟沒有照您的期待,禪位給從善……」
現在的認罪,也是訣別。這已是最後一次看見宗廟。不知這參照帝王之禮所建的宗廟
,日後會被宋軍如何搗毀。
攻入金陵的軍隊浩浩蕩蕩,隨著進城的鐵蹄聲自北方傳來,越來越近。李從嘉將衣服
一件一件脫下,他披垂著如墨的青絲,以不穩的步伐緩緩離開宗廟,迎接到來的宋軍──
迎接為首親征的趙元朗。
見到僅著一身內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李從嘉,跪在他的馬蹄前,祈求他勿殺任何
無辜的老百姓,趙元朗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李愛卿,你所託之事,朕自會應允。但是相對地,你只能隨朕回神京,一輩子作朕
的囚徒,永不得再回到江南。」
此時的李從嘉沒能想到,原來趙元朗對他的心思竟如此深沉,他親自發十萬雄兵攻入
金陵,本只為了他一人;他又怎能料到,自己的人生,將翻覆得遠遠超過自身的想像?
※
「李郎,沒事吧?」
一聲聲溫柔呼喚在李從嘉的耳邊響起。一對纖纖玉手,正撫摸著他的臉。
他醒來,只見嘉敏坐在床邊。「臣妾聽聞陛下方才來過,直到確認陛下離開才敢進來
,陛下是打罵你了嗎?夫君……」
「……沒這回事,嘉敏……陛下對我很好,妳別擔憂。」
李從嘉四處張望了會兒,見房裡不似他睡著時的凌亂,自己躺在床上,也好好地蓋著
被子,身上沒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打開被子,低頭看自己的衣服,不是被沾染得骯髒的那件,而是一件全新的,華貴
的紫袍,堪比以前他作國主時的穿著。自他受降到汴京以來,住的是破敗的荊館,穿的是
窮酸的白衣,他本不被允許擁有紫袍這樣高貴的東西。
「趙元朗,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你不是恨我,討厭我嗎?既然如此,又為何要送我這
麼貴重的衣服?要叫人把我整理乾淨?你大可讓我的妻子見見我的醜態。」他心裡雖有諸
多想法,卻不敢說出來與周嘉敏討論。
「嘉敏,妳怎麼會這麼問?」李從嘉問道。他真怕嘉敏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嘉敏搖搖頭,「李郎,你臉色發白,妾只是擔心你受到驚嚇。」
聞言,李從嘉抱住周嘉敏。李從嘉曾有許多妃子,最初是他的元配周娥皇,而後在大
周后染病時,還有黃保儀跟隨他,但是黃保儀早已經與徐遊私通,一起投宋;也曾有金蓮
善舞的窅娘,但是她已被宋廷的將軍強取了去,現在,他當真只剩下周嘉敏一人。
李從嘉更加珍惜他的妻子。不論受到多少侮辱,為了守護周嘉敏,他都可以忍。
只是他猶然不知,予取予求的趙家兄弟連著周嘉敏,都將一同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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