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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阿波菲斯的救贖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內弗爾卡拉只不過是我二哥,能怎麼抱?」
「薩胡拉說他給你開過葷,驗過紅。你跟你大哥都睡過了,沒跟二哥睡過?」他咬著
牙,低聲怒吼道。
「男人哪來的紅!那是肛腸出血吧!真要是紅了,那裡還能用嗎?」
我的辯解是真的,然而這副身體曾經被薩胡拉還有內弗爾卡拉操過,也是真的。感覺
到凱爾洛斯的怒意,我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
他像是很窩火,有氣沒地方出,因為我說的話合情合理。
「倒好,瑪爾尼加爾背叛我,你也背叛我,住著本王的宮殿,用本王的奴隸,腦子裡
卻想內弗爾卡拉。天底下居然有你這麼賤的人。」凱爾洛斯怒極反笑。
這年代作王的人怕不是都有點大病,這人發起癲來的樣子跟內弗爾卡拉有幾分相似。
俗話說小杖受大杖走,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現在就得逃,否則我是凱爾洛斯跟薩胡拉
交換來的奴隸,還是個埃及奴隸,對他來說我的命就跟稻草稈沒有區別。
我才撒腿就跑,卻感覺頭痛得令人髮指,凱爾洛斯一把揪住我的頭髮,一下一下往後
拽,「你這是被本王戳到痛處,心虛了!和瑪爾尼加爾一個樣。」
他用力往我臉上甩了一巴掌,黃金戒指刮過我的嘴角,頓時破皮流血,辣燙燙的,他
指根上全是我的血,他還嫌髒,往我大腿上抹了一下。
凱爾洛斯拽住我的髮根,我痛得皺眉,立刻匍匐在他腳前,「陛下……我沒有……」
曾幾何時已經哭出聲。
現在的我一定脹紅了臉。
凱爾洛斯盯著我,視線忽然變得奇異,眸子裡閃爍出一種別樣的光采。他拽著我的頭
髮,一路拖著我在地上走,將我拽離神殿。
「納迪爾!救我──!」我朝外頭大叫道。
這附近有人,可是完全沒有人願意理我;他們看到了皇帝。灑掃的僕人們低下臉,看
都不敢看一眼,就怕惹禍上身。
「賤東西。」凱爾洛斯回過身,朝我臉上用力一摑,一側臉頰才熱燙腫脹,另一側變
得同樣疼痛不堪,嘴角磕到牙齒,嘴裡滿是鹹鹹的血腥味。
「把你解決了再料理他,兩個都不是好東西,抽筋剝皮也稍嫌不足。」
聞言,我打了一個大哆嗦,卻無法抗拒凱爾洛斯一路拖著我,把我帶進一間地下室。
我幾乎是從樓梯上滾下去的,已經被摔迷糊了。
我對這種形式古樸的牢房再熟悉不過,跟埃及的長得別無二致,是貴族們用來調教奴
隸的地方。多少奴隸曾經死在這種地方過,這點不得而知;反正我曾經死在這種地方。
我的頭髮已然淌滿淚水,發狂似地哀求,「凱爾洛斯,饒了我吧,我真的沒有……」
凱爾洛斯穿著涼鞋的腳,往我臉上一踩,「本王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奴隸!」說完
,從牆壁上抄起一根掛好的鞭子,就往我身上一抽。
「呀啊!」我被打翻在地,痛得直打滾。
這鞭子上有倒刺,而且很有韌性,凱爾洛斯不過輕輕一揮,已經從我脖子到肚子上都
留下豎直一道長長血痕,彷彿把我整個人從中撕開似的,倒刺勾得我皮開肉綻。
並沒有多餘的閒心去觀察倒刺爬出的傷痕,那宛如蜈蚣腿一般密密麻麻的形狀。此時
我已經痛得不會說話,只能抽氣,卻連呼吸都不順暢,吸的氣少,呼出來的氣多。
我的身體顫抖得自己都不能控制,只能蜷縮成一團,可就算緊緊抱著大腿也很痛。
凱爾洛斯的臉上已經平靜許多,看上去沒有怒氣以後,卻剩下一種異常的冰冷與殘酷
。他抬腳「砰」的一下用力踹我的肚子,一時間,我把胃酸全都嘔了出來。
他質問道:「你肚子裡還受過哪些男人的種?薩胡拉,內弗爾卡拉,納迪爾沙?」
我頻頻搖頭,這已經是我最後的努力。嘴裡都是血,還有淋漓的胃酸,肚子裡翻騰不
已,我沒辦法說話。
他過來將我的衣服撕開,我本來就只穿幾片布,不一會兒已經赤條條的。我抱著肚子
,傷口很燙,身體很冷。他冷聲道:「張腿。」
我感覺到自己直打哆嗦,嘴上卻說:「不。」
他可能懷疑自己沒聽清楚,再次沉聲說道:「張開雙腿。」
我的視線已經很模糊,卻定定地盯著凱爾洛斯的臉,說:「不。」
「不愧是埃及的三王子,你是第一個在本王面前說這個字的人。埃及人的骨頭果然都
賤。」
他揚起手上的鞭子,往地上抽了一個響聲。我在心裡料想,就算不受別的刑,單是挨
這個鞭子,我在現代都能死;新加坡的鞭刑是一兩個星期甚至一個月才抽一下的,就怕把
人弄沒了。
凱爾洛斯這次直接把鞭子往我臉上、身上招呼,臉肯定是抽破相了,因為我能感覺到
自己眼冒金星,頭已經被打暈,一側眼睛好像被抽瞎,什麼都看不見。
啪、啪,接連好幾個響聲,一陣狂風驟雨過後,鞭子停了,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被
抽爛,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就是接下來什麼都不做,放我在這間地牢裡自生自滅,不必一
天我都能直接去蘆葦之境秤心臟,默背死者之書給判官聽。
他丟掉鞭子,把我按在地上,分開我的雙腿,掏出粗黑冒著青筋的肉杵,就朝我屁眼
裡幹了下去。
我緊咬著牙關,儘管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直腸裡一陣痙攣,卻還是忍耐著不想叫出聲
。他在發癲,我這條命已經被他結果了,憑什麼我還得屈服。
「貴為埃及的三王子,委屈你在我們西臺的地牢裡挨操。是西臺服侍您不夠好,才讓
你待了十年,還委屈巴巴地想千里以外的肉棒。」他挺高了胯骨,貼著我的臀口,一邊動
著腰使勁往裡頭幹,一邊陰陽怪氣道。
我困難地喘著氣,只覺渾身上下濕透了,都是血與冷汗。臉上涔涔地冒不少汗,貼住
凌亂的頭髮。
地板上的泥土、灰塵彷彿在鑽入我的傷口,帶來刺激的痛楚。不知道被他幹了多久,
我再也無法忍耐劇烈的痛楚,身體自行昏了過去。
待我重新因為劇烈的痛楚而醒來時,只見自己的肚子已經血淋淋一片。凱爾洛斯抽出
一條溫熱的腸子,捧在手上,「這裡頭沒有精液,蘭尼弗雷夫,你沒騙我。」
我被古代人匱乏的醫學知識弄得想笑,同時也想哭。哭是哭我自己的慘,笑也是笑我
自己的慘。鮮血淋漓,猶有溫度的小腸、直腸,被整副整副地端了出來,我眼睜睜地看著
自己的腹腔露出靠近背部的臟器,仍在跳動。
其實這個時候,再痛,大腦也已經當機了,因為精神與肉體都超出可以承受的限度。
所以當凱爾洛斯一把將我的生殖器,連同睪丸都割掉的時候,我只是看著。連閉上眼
睛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嘔──」地一下,自胸中遲來地湧上一大口血,吐了一地。
凱爾洛斯將那一副大腸、小腸還有生殖器,血淋淋地盛進金盤裡,插上焚香,隨後端
上祭案,跪在風暴神像前,虔誠地磕頭。
口中呢喃著禱詞,不時穿插幾句:「蘭尼弗雷夫仍是我的人,就是死都不得歸葬埃及
。雖然他身微下賤,但是我會把他葬在未來的帝陵。願他生生世世都作我的奴隸,低頭吻
我的腳。」
跟神祈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感覺他精神也不大正常。
我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口氣,奈何身體已經被挖去一半,人還活著。出血量很大,意識
卻殘存。日本人切腹,為何要找一個技術好的人在旁邊等梟首,不外乎就是因為這種已經
死定了卻又死不了的感覺太折騰。
『阿波菲斯,阿波菲斯……』我拚盡自己的最後一口氣,在內心祈禱。
直到這時,一個自黑暗中浮現的人影,回應了我的禱告。他高舉起匕首,悄無聲息地
接近凱爾洛斯,一把扎進正在向神禱告的凱爾洛斯後頸。
君王的後頸噴血如潮,隨著人影將匕首插得更深,發出一陣陣汁水淋漓的聲響,凱爾
洛斯連反抗或者是察覺都來不及,就應聲倒地。
那個彷彿會永遠年輕貌美的,褐色長髮及腰的身影,紫羅蘭色的眼往我這裡瞄了一眼
,便棄置插著匕首的屍體,身姿娉婷地走了過來。
『我會回應你的禱告,蘭尼弗雷夫。你在死前呼告我的名,是你,讓我獲得歐西里斯
的權柄,代替祂的權能。』
祂輕輕地吻了我的後頸,即使我人應該已經渾身疼得沒有知覺,卻覺那處反而蟻爬般
麻癢。儘管我無法看見,卻能感受到一圈一圈細小纏繞的圖案,彷彿正在被雷射一樣,刺
痛地灼燒上去。
祂在給我打印記。
『下一世要記得,先對別人說謊。你的身體會知道,誠實帶來死亡,欺騙成就長生。
有不懂的,可以求告我,我為你解答。』隨著祂的臉離我愈來愈近,一股腥甜的香氣包裹
了我。我閉上雙眼,祈求永恆的寧靜,卻知道這不可能。
沒有神能賜我永遠的安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