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冶果一上車就被沒收手機蒙上眼,車子平緩地往前駛去,他並不知道周朔謙派人要把他
弄到哪裡去。
周朔謙不是選什麼人跡罕至的地方,他既然能夠用這個方法擄來溫冶果,就不會找個人煙
稀少的地方來關溫冶果。
他名下有什麼房產,周望偃要知道並不困難,他並不想選自己的居所關溫冶果,畢竟那樣
周望偃不必前瞻後顧,想搶回溫冶果反而可能性增高。
所以他把溫冶果放在他自己投資的酒吧——絕色裡。
就算周望偃找到這裡來,他只要擄了別人威脅溫冶果,溫冶果那麼容易心軟的人就會不敢
輕舉妄動,連帶的周望偃就容易束手無策。
他並不知道,溫冶果還有一個外掛。
溫冶果被丟進一個房裡,帶上手銬腳鐐後,聽到門關上的聲音,還聽到電子音的設定,溫
冶果用手扯開了眼罩。
這是一個沒有對外窗的房間。
他沒有想要設法逃出去,對他來說往外逃不見得比較安全,說不定反而觸怒周朔謙而更危
險,所以他乖乖地待在房間裡,只是輕喚了一聲白白。
這次白白不像平時那樣快速地出現,溫冶果等了一會兒,又叫了一聲白白,白白才姍姍來
遲,從天花板上的冷氣口往下跳。
「你的毛怎麼啦?」溫冶果發覺白白脖子處的毛還是凹陷的,像是方才被用手掐過還沒恢
復的樣子。
白白閉著嘴不說話。
溫冶果並不急著問自己到底在哪,現在是什麼情狀,只是動手擼貓,擼一擼發現白白身上
有根長髮,「這是……偃偃的頭髮?」
白白氣急敗壞,「髒東西!」
溫冶果知道白白討厭周望偃,「你先去找偃偃,才來找我,所以才會晚了一點嗎?」
白白暴跳如雷,「誰找他了!找他有什麼屁用。」
果然是找了偃偃啊,溫冶果微微一笑,問出個不含希望的問題,「白白,你能不能救我出
去?」
白白搖了搖頭,能的話他還找周望偃幹嘛,「我不能插手。」
溫冶果不想為難貓咪,「這樣啊,沒關係,你來陪我就很好了。」
白白彆彆扭扭地說道:「周望偃一定可以救你的。」臉色變凶,張牙舞爪,「他如果不救
你,我咬死他。」
「到底誰是主角啊。」溫冶果揉順豎起來的貓毛,他心裡還是有些緊張,想找話題瞎扯,
「你說,周朔謙會不會殺我啊?」
白白嗤之以鼻,「周朔謙沒事幹嘛殺你?殺你一條命他去坐牢划算嗎?」
溫冶果笑了笑,看起來很輕鬆,「我知道,他想找我跟偃偃換偃偃手上的股份和經營權。
就希望偃偃別傻傻給他,反正我要是不小心真被弄死了,還可以回去回來的世界。」
*
周望偃看著眼前發抖的蠢女人,強忍著捏死她的感覺。
「你想做什麼?」周朔恬真的怕了周望偃。原本以為他是周望妍時,她還會設計他,回頭
一想這個瘋子變態竟然能夠忍耐欺騙所有人這麼多年,她開始後悔自己幹嘛惹他、惹溫冶
果。
「我想不出來誰對周朔謙能造成威脅,只好請你來坐坐。」周望偃目光冷冽,「如果周朔
謙敢碰我的冶果一根汗毛……就拿你一根手指來換吧。」
「他不會的!」周朔恬連忙搖頭,「他真的不會的!」
周望偃冷笑,「他不會?你會不會太天真?你知不知道他留了後手,把好幾個案子的罪名
都往你身上推?連自己的妹妹都坑,他有什麼好不敢的。」
周朔恬面色一白,「你騙我的吧,周望偃,你放了我好不好,我真的會乖乖聽話,好好做
人。」
周望偃輕笑,「放你?我還等著讓你親眼看周朔謙想怎麼一走了之呢。」
*
絕色的走道上,保鏢帶著矇眼的溫冶果往周朔謙指定的包廂走。
走道旁還忙著的服務生紛紛退開來,其中一位拉著隔壁的人,問道:「那是怎麼了?」
另一位回道:「上面的意思,我哪裡知道,說不定就是情趣。」
發問的人眼神漸深,注意著保鏢將那人帶進包廂後就退了出來,並沒有等在包廂,他知道
,周朔謙在那個房間裡。
*
溫冶果被推到柔軟的床舖上時,呼吸幾欲停止,全身肌肉都為之緊繃,噁心的感覺從胃裡
直往上衝。
雖然視線被矇上了,他本能地知道眼前人是周朔謙想對他做些什麼。
周朔謙壓著他的肩膀,低笑:「周望偃剛要我不許動你,我就偏動,他能如何?他最終還
是贏不過我。」
溫冶果一言不發,不想多說什麼更激起周朔謙的獸慾,畢竟他現在處境危險。心裡一直想
著各種方法能夠脫困,但是太困難了,他現在被上手銬,腳也被繫上鏈子,活動力大減,
只能靜靜地等。
周朔謙改撩他的下巴,「你這種氣勢,是下面那個吧,周望偃那個不男不女的變態,能滿
足你嗎?他該不會連上你都要裝東西吧?你知道什麼樣才是真正的男人嗎?」
溫冶果評估著狠狠咬他一口的可行性。心想如果周朔謙真的強暴他,他拖著這條命也要廢
了周朔謙,讓他跟他老爸一樣,在床上莫名骨折。
雖然內心已經想說算了就把自己當成一塊死肉讓周朔謙愛碰哪就碰哪,但周朔謙的手真的
從他衣領往下摸進他胸口時,他還是劇烈地掙扎起來。
周朔謙揚起手就給了溫冶果一巴掌,「動什麼動,你以為你是哪根蔥?先前放在我面前土
得要死我吃都不想吃!我現在肯要你是你的榮幸。你要不要回去照照鏡子看你到底是什麼
貨色?賤人!爛貨!」
說到最後他又甩了溫冶果另外一巴掌。
溫冶果白皙的臉龐幾乎立刻就被拍出了紅痕,瑩白的臉上浮著掌印卻更引發人的施暴慾。
周朔謙撫著那抹痕跡,唇往溫冶果的唇湊,正欲往下攫取紅唇。
「碰!」
玻璃敲擊頭蓋骨的聲音傳了出來。酒瓶砸到周朔謙的頭上,碎裂成兩半,還有許多細小的
碎片落在床上。
原來方才溫冶果瘋狂掙扎時,有人悄悄地開門走了進來,因為床上兩人的動靜太大,蓋過
了那一點點聲音。那人時間選得極巧,正好是周朔謙以身體覆住溫冶果的時候下手,鮮血
從周朔謙的腦勺流淌而出,溫冶果卻僥倖逃過一劫,所有的玻璃都敲在了周朔謙頭上,往
外噴的也沒撒到他。
周朔謙才要發怒,一動又不慎被另一個玻璃碎片插中。
躺在周朔謙身下,溫冶果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人離開的背影,後頸處似乎有條嶄新的傷痕
。
*
周朔謙拿著手銬將自己跟溫冶果銬了起來,坐前往醫院縫後腦勺的傷口,怕人跑掉,連縫
傷口他都不許溫冶果離開,硬是將手銬的鏈條弄長,逼得醫生答應他答應溫冶果坐在裡頭
等著開刀。
至於周望偃這裡,他從溫冶果在絕色時便已清楚溫冶果人在哪,然而他不敢輕舉妄動,他
要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怕圍了絕色,周朔謙狗急跳牆,反而對冶果不利。
周朔謙去的醫院是周家出資的私人醫院,周望偃要掌握溫冶果動向更容易,聽到周朔謙從
頭到尾都跟溫冶果銬在一起,他更清楚不是時機,他要是真的對頭部受傷的周朔謙下手,
周朔謙隨時就能拿他家冶果出來當墊背。
他沒辦法接受冶果有一點點的危險性。
「你的好哥哥。」周望偃眼神極冷極涼地對周朔恬一覷。
周朔恬嚇得哆嗦,周望偃並沒有真正做出傷害她身體的事,然而這眼神實在太過可怕,不
僅眼神,周望偃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冷靜卻瘋狂而恐怖的氣勢,彷彿路西法就在眼前。
周望偃只是微微接近她一點點。
「你別過來。」周朔恬情緒瞬間崩潰。
「你知道你哥為什麼去醫院嗎?他被人砸了頭,聽說被砸的原因是他想非禮人,你猜猜看
他想非禮誰?」
周朔恬滿臉驚恐。
「你該慶幸他沒有真的成功,不然……」周望偃微笑, 卻彷彿惡魔再現,「放心,我不
會碰你。」他皺起眉頭,「你那麼髒,我怎麼可能碰你呢?可是,我要是把你送給別人玩
,你哥會不會為你討公道?」
周朔恬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嚇得當場失禁。
周望偃厭煩地讓助理帶她去盥洗,周朔謙的電話來了。
周朔謙說道:「今晚九點,在醫院頂樓停機坪,你過來換溫冶果。」
跟周朔謙銬在一起的溫冶果自然知道他打電話給誰,終於再也無法壓抑隱忍,喊道:「偃
偃不要答應他。」
「吵什麼吵。」周朔謙早就沒了原先端著的人設,官司纏身,諸事不順,如今聽到溫冶果
突然開口,一巴掌就揮了上去。
溫冶果好多話想跟周望偃說。他想說自己是不同世界的人,真的死了也沒關係,若是這條
命沒了,他還能回到原世界去,他總能想方設法再回到這裡,不必焦慮也不必難受。他會
用盡全力回來愛他。
但周朔謙的巴掌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他倒不是怕被打,被打臉疼,但偃偃如果傷心了他
更疼。
周望偃雙目赤紅,拳頭緊握,死死忍耐。
周朔謙冷笑,「坐直升機來,不許帶任何其他人,就你自己下來。」
周朔謙此舉杜絕了周望偃帶其他人過來的可能性,只要溫冶果還在他手裡,他不怕周望偃
會不答應,他在往頂樓的通道上布置了許多人手,身邊亦帶著保鏢,絕對能得到他要的。
周望偃沒有第二句話,「好。」
看見周朔謙得意的笑容,一滴淚滑落在溫冶果方才被掌摑還火辣辣的臉頰上。
*
夜空中雲朵不多,一輪微微透著紅光的月盤高掛天空,竟像染了血一般。
溫冶果被帶上醫院頂樓的停機坪,明知周望偃一定會來,他還是希望他別來。
自己這條爛命,沒有就算了。況且不是真的沒有,只是分隔兩時空罷了,但偃偃並不是,
偃偃自始至終都是這個世界裡的人。
他只能不斷用理智告訴自己,偃偃是氣運之子,不會有事的。儘管如此,他內心還是七上
八下,沒辦法承受偃偃因為他而有什麼意外的可能性。
直升機螺旋槳打轉的聲音由遠而近傳送過來時,溫冶果的心涼了大半截。他不是對周望偃
沒信心,而是周朔偃如今已然豁出去了,不要命的人最可怕。
直升機愈來愈近,終於在停機坪上停了下來,周望偃從直升機下來之後,直升機盤旋在半
空中等待。
一把槍在周朔謙手上,威脅性地抵著溫冶果的頭顱,對身後的保鏢發號施令:「你,去檢
查他身上有沒有槍枝或防彈背心。」
周望偃伸出手,豔麗的面容表情冷凝,任由保鏢搜身。
保鏢向周朔謙搖了搖頭,回到周朔謙身後。
周朔謙動手解開手銬,但那把槍的槍口在解開後還是對著溫冶果的腦袋,「走。」
溫冶果和周望偃朝著彼此的方向邁去。
那是溫冶果跨過最艱難的步伐。他凝視著周望偃那雙漂亮得過分的眼,直到此刻還在哀求
著——別過來,就讓我在這裡就好,就讓我死去就夠。
時間並沒有停下來,他跟周望偃終於走到了面對面交會的時刻。
他全身每個細胞都帶著無數情緒,既哀傷又緊繃,既想把他推開,又想奔入他懷裡。
「砰砰砰——」無情殘酷的槍聲響起,還不只是一聲。
周朔謙的笑聲隨著子彈疾速飛馳一起響起,「這麼恩愛,不如一起去死吧!」
他興奮地講完後,臉色微變。他所有布置的保鏢不知何時已經被制伏或陷入纏鬥,某個瘋
瘋顛顛的女人衝了出來,聲音被直升機的聲音掩蓋,他竟然沒有發現。
周朔恬緊張兮兮地抱著周朔謙,身體還發著顫,「哥哥,你帶我走吧。快點,我真的好害
怕,周望偃根本就是瘋子,他……」
周朔謙冷笑,「我帶你走?」他為什麼要帶她走?他都布置好了就等著把大部分的罪名留
給她,他帶她走做什麼?
「對啊,帶我走,帶我走!」發現周朔謙似乎有想推開她,周恬謙瘋也似地抱他抱得更用
力。
「你放手。」周望謙用力地推開她。
周朔恬卻又跑了過去,力道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哥哥,我現在只有你了。你一定會帶我
走的對不對?他們人好多我好害怕……他們都好噁心……」
周朔謙還是推開了她,「滾,別妨礙我!」
兩人推推擠擠之間,已經移動到了頂樓天台的旁邊,周朔恬卻渾然未覺,慌亂地撲倒周朔
謙想讓周朔謙帶她走,沒想到失手將周朔謙推下了天台,她瞪大了眼,「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至於另外一邊,兩人同時閃避,卻還是有幾位周朔謙手下正在跟人扭打的保鏢朝戀人射出
子彈。
好幾發子彈朝他們方向飛過來,閃過了一些,卻閃不過全部,其中兩發子彈朝著他們飛過
來,地上突然躍出一隻不曉得從哪裡跑出來的黑貓,被其中一發子彈射中後消失無影無蹤
,只留下幾根貓毛。
而另一顆子彈則狠狠扎進了他們其中一人的血肉之中,汨汨鮮血隨之湧了出來。
—
HE我保證!!!
嗚你們不要不理我,給我推這樣一個字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