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寫啦!手有點生。
總之,小哥出關9週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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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悶油瓶坐在大石頭上泡腳的背影,那背影能與長白山連成一條景觀線,線的這
邊悠然,那邊壯麗,又亙古地像根指北針,總朝著真理的方向。
太裝逼了,我心說。
我薅了一把頭髮,怎麼也想不通悶油瓶泡著個二十塊的塑料洗腳盆,還是個粉紅帶小
花的,還是有型得跟座百二十萬的雕塑沒兩樣,我他媽只能在這裡煩惱奔五的體型維持,
順帶暗自慶幸老吳家沒中年禿頂的毛病。
這人比人吶!
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才見得第二面他就用張禿的樣貌出沒,該不會悶油瓶的真
愛髮型其實是禿瓢吧?
我忍不住喊了一聲:「小哥!」
悶油瓶轉過頭來,輕輕挑了一下眉毛,我立馬會意,那是「啥事?說說!」的意思。
這傢伙真心不能寵,熟了之後越來越懶了,能一個手勢比劃的意思絕不開口,現在更
是連比劃也不比劃了。
我腦補了一水,我揪起悶油瓶的領口大吼,說話!他媽的你到底敢不敢用嘴表達!悶
油瓶老老實實低頭反省的模樣。
最後滿心愉悅、屁顛屁顛地湊過去道:「小哥,你覺得法海怎麼樣?」
悶油瓶的眼神特別澄澈,我一個激靈,這可憐丫的傢伙沒童年!我都給忘了。
我說了兩個小時的白蛇傳,說得嘴都乾了,不過悶油瓶還算有良心,講沒幾句就讓了
一半石頭給我坐,於是我就不計較他聽完的評語是個「嗯」了。
搞了半天也沒問出來悶油瓶有沒有特殊的髮型癖好,我歎了口氣,彎進屋裡喝了個水
飽。
心說,這些肯定都是我剛才腦袋進的水。
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懊惱,這水,還是涼的。
我看了眼日曆上的8月17號,都快沒有感覺了。
第一次過的817,我一驚一乍地拉著胖子去看悶油瓶,還被胖子笑,那天晚上我們搓
了頓好的,還糟蹋了胖子兩罐茅台。
有幾次小花也來了,一溜夥計在車上,喇叭拍得震天響,喊什麼文成武德,一統江湖
的,特麼有排面。
我小三爺當年也有被尊稱邪帝的時候。
插著腰想了想,還是應該要有點感覺的,好歹我也算是悶油瓶的再生父母,要點儀式
感也說得過去吧?
說起來胖子不知道哪裡玩去了,搞得雨村泡腳隊三缺一,實在太不應該了,我非得把
他壓箱底的好菜翻出來上上幾道。
我在院子裡看見胖子,他蹲在籬笆邊看雞,我一樂,連忙拍他肩膀道:「想不到胖子
你比我浪漫。」
「那是!天真你都不知道,你胖爺我在廣西一帶可是有名的胖金哥,哪個不知道胖爺
又帥又有錢?」
「拉倒吧你,當我不知道那是納西族的尊稱啊?」
「我操!我說怪不得喊我的都是些洗腳店的服務員。」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欣慰胖子現在能拿巴乃風情開玩笑了,但還是忍不住笑了笑
道:「我說胖子你倒是別到洗腳店搞些不清不楚的事情了,當心被下蠱。」
「不怕,咱這不是還有小哥嘛!」
我倆笑了笑,勾肩搭背地一合計,張羅了一嘴好酒席。
講著講著就忍不住笑著打趣道:「胖子,你說小哥會不會就這樣被我們倆,養著養著
就養廢了?」
「呵!當人小哥是你啊?」
太氣人了,好歹悶油瓶現在也能躺我旁邊乖乖睡覺了,我想我的氣息,悶油瓶是不會
警惕的。
我和胖子打了個賭,賭我究竟能不能趁悶油瓶不注意拍他肩膀一下?
輸的人要做苦力,下山買火腿煲湯。
我暗搓搓地靠近悶油瓶,該死的胖子在後面哼氣,氣得我回頭呲牙。
正當我手指距離悶油瓶只剩一厘米時,我操!悶油瓶他娘的平移了,要不是大石頭還
在腳下,我都以為是地震了。
悶油瓶的眼神特別寒冷,搞得我腿肚子有些發抖,打了個哈哈說:「小哥,我跟胖子
合計要給你過生日呢!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只見悶油瓶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心說,糟了,都忘了這小樣五官靈敏,我跟胖子
在後院嘀咕,他肯定都聽見了。
「吳邪,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揍你?」
我以為我聽錯了,回頭一看胖子也傻了,為了句玩笑就說要揍我,他媽的我剛才講的
兩小時白蛇傳不算數了?
一股委屈之情油然而生,想著等等還要下山扛火腿,就更委屈了,破罐子破摔地道:
「沒錯!小哥我就是要拍你!怎麼?這麼多年交情了拍一下也不行啊?」
「行,你拍吧。」
悶油瓶答應得太爽快了,搞得我有點害怕,加重語氣道:「我說我要拍你肩膀。」
「嗯,拍。」
「小哥,我拍啦!」
「嗯。」
「我真拍啦!」
悶油瓶看著我,好像不清楚我在猶豫什麼。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在猶豫什麼,可能是因為我感覺我即將觸碰到我的信仰吧?
不過仔細想想,我每天都被信仰幹屁股,這又算什麼?
洒家這輩子值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悶油瓶肯定的眼光中,將手放到他肩膀上,與其說是拍,不如說
是在悶油瓶肩上放了放。
我歡呼了一聲攤開宛如在發光的手掌,朝胖子顯擺了一陣,得瑟道:「看見了沒?就
說小三爺我寶刀未老!胖子!願賭服輸!」
胖子用這也能成的眼神直勾勾地瞪著我,半晌才吐了一句:「剛瞎,沒看見。」
最後我們仨人一起下山買菜,聽說最近又出了一些新的小零食,我們準備給今天生日
的小朋友挑著吃,讓他高興高興。
胖子一聽我做出的青銅門開生日論調,樂了一下道:「那小哥不就成獅子座了的嗎?
」
我應和:「七月的尾巴你是獅子座,八月的前奏你是獅子座。」
「這歌不是挺老的了嗎?」
「湊合得了!」我撇撇嘴,「再說人小哥可是有神廟的人,哪裡管你什麼座?要麼也
是蓮花座。」
「那倒也是。」胖子應著,突然到悶油瓶面前拜了一拜。
「胖子你什麼意思?」
「天真啊,我跟你說件事,咱們先前到長白山上抓的笨雞不交配了,也就是說咱們的
招牌雞湯很快就會斷炊了,這可是大事,想想雞不交配,店不賺錢,咱們的心血就要倒閉
了,這不是大事嗎?」胖子痛心疾首地向我曉以大義,「你看這不是有座現成的神尊嗎?
就試試。」
「我操!小哥業務這麼廣泛的嗎?還保佑公雞壯陽了!」
「就說了試試嘛,反正不虧。」
我想了一下,也朝悶油瓶拜了拜。
胖子朝我擠眉弄眼道:「怎麼?想開了?」
我拉著胖子悄聲說:「都能保佑公雞壯陽了,保佑個人的,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胖子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悶油瓶一眼。
發出了輕輕一聲。
「呵。」
《短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