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舅金赤城守贛州(今江西南部),因入覲(入京朝聖)歸家。夏感瘧證(瘧疾),隱(音
印,倚靠)几假寐。夢公署役人(差役)環列其左,出家緇流環列其右,復一老人語曰:「若
(你)本從出家中來(過去生是出家人),今能回頭仍向此道乎?能,則尚可送汝老母(為母送
終);不能,則老母返(反)送汝矣。」
舅因思:吾母已年八十有四,豈當反令其送我耶?卽應聲曰:「我當回頭。」聲未訖
,役人遂散,乃隨緇眾梵唄而行。忽動孤寂之感,悲悔而醒。
異時(之後)在陽山墓廬,為余言之。但以宦情甚熱(想做官的心情十分濃厚),仍蒞贛
州(到贛州就任)。未幾(不久),陞(升)兖東(山東)兵道(參謀)。歸家病三四日而卒。竟使
八旬餘之老母,淚眼欲枯。
嗚呼!蠅頭蝸角(區區小利),迷人心志如此!世出世法,兩皆負墮(兩頭空)。亦可為
青雲路上人(仕途之人)作永鑒(永遠借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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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今江蘇蘇州)南濠街,有一人常作陰隸(陰間差役)。每數日,輒往直(值)班。鄰
有一人語曰:「能帶我至陰間遊戲乎?」隸曰:「可,汝但(只要)靜臥室中,敕(令)家人
勿開戶,我當帶汝去,仍送汝回。」
鄰人如命(指示)臥室中,隸卽攝其魂,同至府城隍廟前。囑令住(止停)石牌樓下相待
,自乃持文書入中庭去。鄰人待久,生厭倦心,見一大車從西過東,載四娼女并二男子。
中一娼女,原有舊情,以手招之,遂登車同去。
隸出廟,覓鄰人不見,轉問旁人,知登車去,乃回陽,急至傅門外一居民家。見有新
產小豬七頭,其一卽鄰人也。以手擲(摔)之,豬斃而魂忽不見。次於田岸見大赤蛇仰臥,
卽知鄰人所變,乃打殺之。
攝其魂歸房,擲醒,因問曰:「汝同我遊陰府,頗適意(還開心)乎?」答曰:「汝初
置我於廟前石牌樓下,入廟經久不出。我方(正)厭倦,幸舊識娼女邀我出傅門外,同至一
舍,相與飲食歡樂。忽有人奪我食、打我項,我怒而出外。困而偃息,復聞人呼曰:「赤
蛇!赤蛇!」以手攖(觸擾)我,我便驚醒。有何樂乎?」隸笑語(說明)其故。
黃洪江親聞其事,乃發心學道。(洪江亦予(我)在家時善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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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欽老和尚:
你看看這個世界,大家都沉在迷夢中,追逐名利,你爭我奪,你好,我要比你更好,你強
,我要比你更強,每個人都在比賽,看看誰的夢做得最大。結果,這些名、這些利,生不
帶來,死亦帶不去,只是徒然多造一些新的惡業,而此番再墮下去,人身也就難得了。
蕅益大師的舅舅,過去世是出家人,今生不但沒繼續出家學佛,反而貪戀世間名利,
都明明白白告訴他因果,給他機會了,卻還是不敵對名利的妄想執著。
隔陰之迷,如此可懼。來世能不能得人身都不知道,更不要說繼續學佛了。
如果我們今生不能決定脫離輪迴,那來生是完全渺茫了。
這兩個故事,都是個迷惑顛倒的故事。
後面故事主角因曾嫖妓造業,與妓女同應,相揪投豬胎,自己還以為是「幸」,是「飲食
歡樂」。難怪前面故事說彼罪人自己上刀山,越要救他,他越往上。
淨空法師轉述章太炎先生故事時說,沒有造炮烙之罪,是完全看不到炮烙地獄的。
那些自己去抱銅柱的罪魂,看到的都是俊男美女,和其心相應,自己歡喜抱上去的。
「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我們的心和六道相應,就脫離不了六道;
和阿彌陀佛相應,就往生極樂世界。
南無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