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亡靈之主(1)

作者: lexmrkz32 (SayHi)   2015-11-18 16:03:16
前言:
  因為下定決心在明年角川徵文以前要把自己開的許多坑都填滿,然後通通拿去
投稿,所以最近開始花了很多心力在寫作上,不過總覺得自己寫自己看會有種......
老王賣瓜的錯覺,所以希望PO上來看看大家的意見,也好知道自己有哪些沒發現的
缺點可以改正。
但因為顧慮到徵文的文章沒辦法全數PO出來,所以也許有些無法貼完,會貼完的通常
都是未來會整個大改的就是了,如果這樣還願意看看拙作了話,先在此感謝各位了。
以下這第一篇是目前多數用上班閒暇之餘撇出來的,雖然是這麼說,但還是花了我很
多的心血,希望各位會喜歡或願意給我一些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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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蟬鳴正為即將離去的夏天譜上一曲告別,午後的風帶來秋天的氣息,距離新生入學已有一段時間,學子們正漸入佳境,那讓人昏沉的天氣遠去,迎來邁入寒冬前那段涼爽的日子。
奧特拉戰爭學院,隸屬人類國度艾列斯王國最高學府,老教授們朗聲講課的聲音陣陣傳來。
  「也就因為千年前的亡靈之亂,才讓神臨者-凱恩得以為艾蘭大陸建立奇功,擊敗邪惡的亡靈巫妖-哈迪斯,從此獲得七族長老的全數認同,創立艾列斯王國,這個專屬於人類的國度。」
課堂接近尾聲,老教授的故事也講完了,他掃視著每一位學生,有的認真抄著筆記,也有些正露出憧憬的目光,當然也少不了……
  「那今天課就上到這邊,」老教授抬起手指,淡淡的藍色光芒浮現,化成一個大鐘的模樣,其他學生看見,馬上摀住耳朵。「還有人有問題嗎?沒有了話……下課!」當老教授說到課這個字時,藍色的大鐘突然想起刺耳的鐘響,一名正在熟睡的男孩嚇了一跳,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地震?爆炸了?世界末日啦?」男孩驚慌的跳了起來左右顧盼,結果看到四周的同學忍俊不已,老教授則是無奈的按著自己的腦袋。
  「啊?已經下課了嗎?」男孩搔搔自己的頭,滿臉通紅的坐回位置上。
  「是啊,下次再睡覺我就找你來補課。」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堂課,下課後大夥兒很快就拎著包包離開校區,不過剛剛才從震撼中清醒的男孩正搖晃著腦袋,顯然還沒完全醒過來,這時男孩身邊來了兩個身影。
  「錫恩,你明明知道克里夫蘭教授是很嚴格,幹嘛每次上課都打瞌睡啊,」金髮帥氣的男孩說道。「啊!地震?爆炸?世界末日啦!」他模仿了錫恩剛剛的模樣。
  「很像。」另一名異常高大的男孩比了個大拇指,男孩不指高壯,臉也非常粗獷有型,紅棕色的短髮在頭上炸開,儼然像是萬獸之王。
  「連奧丁和傑諾都這麼說。」錫恩無奈的道,他有著一頭鳥巢般的棕色捲髮,臉蛋就像普通鄉間可見的小孩,除了眼睛稍微無神以外,其他方面並不出色。「還不都怪那該死的亡靈學院!」
  「早上八堂課就夠累了,哪有人晚上八點後又上課到十二點的啦,」似乎講到這門課就有氣,錫恩機哩呱啦說個不停。「雖然我也知道亡靈要在晚上比較好召喚,但是那也太扯了吧,血汗勞工啊!我會過勞死啊!」
兩人聽著錫恩的抱怨,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不過我還滿好奇亡靈學院在教些什麼呢,如果不是魔法學院的新生不允許雙主修,我也想見識看看。」傑諾眼中充滿好奇。
  「如果是戰士學院的課,我可以整天不睡覺!」奧丁握緊拳頭宣誓。
  「是是是,我知道兩位是武癡和白癡,不要拿我這個平凡人跟你們比啊,我只是為了戰爭學院畢業生的名號才來的。」錫恩用手撐著臉。「原本以為吊車尾上來還能分個五大學院之一,哪知道今年突然多個亡靈學院就被扔過來了……」
  「對了,你等下有事嗎?我想到奧特拉附近逛逛,畢竟是號稱和一座城市一樣大的學園都市,應該有許多好玩的地方。」
  「我等下要上亡靈學……」
  傑諾點點頭,豎起大拇指。「再這樣下去,你也很快就變成亡靈了呢。」
  「哈哈……。」看著傑諾和奧丁離開,錫恩無奈地笑了笑,匆匆收拾好書包朝著宿舍回去,如果快一點,他還能趕在上課前小睡片刻。
  夜幕降臨,當學生宿舍亮著一盞又一展溫暖的燈光,學生們聊著自己愛慕的學長姐,說著自己今天遇到的趣聞時,有七名學生正坐在遠處的墓園裡,看著滿頭白髮,仿佛骷髏般消瘦的亡靈學教授講課。
  「嗯……今天大家也都來了呢。」法斯特滿意地點頭。「那就開始今天的課程吧。」
法斯特拍了拍手,灰色的長袍上抖落陣陣灰塵,在墓園的深處走出兩個步履顛簸的骷髏,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但還是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骷髏走到學生面前掃視他們,坐在地上的學生紛紛倒抽一口氣,突然骷髏雙眼併發綠色光芒,猛然抬手速度竟然快的仿佛一個訓練有素的戰士,一眨眼,森白的骨爪揮下,硬生生停在身材略為浮腫的男學生面前,嚇到的他屁滾尿流。
這短暫的表演,有人嚇破了膽、有人暈了過去,但也有人看的真切,面露欣喜,那是一個美麗的紅髮少女,俏麗的臉龐蒼白如雪,平常帶著一絲病容的她此刻雙頰飛上紅暈,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兩個森白的骷髏,就像是餓狼見到肉,只差沒留下口水。
  「這就是今天上課的主題,各位明白了嗎?」他笑著招回兩個骷髏,他們又用原本顛簸的步伐走回法斯特身後,剛才那快速出手的景象仿佛是個幻影。
學生們被他問得滿頭霧水,唯有那名艷紅長髮,面色蒼白如雪的少女雙眼發出精光,顯然有所會意,這樣的表情沒有逃過法斯特的目光。
  「看來蒂雅同學似乎明白了,」法斯特示意。「告訴大家你想到什麼。」
蒂雅躍然而立,躍躍欲試地走到了骷髏身旁上下打量幾眼,喃喃自語地說。
  「如果是我了話,會這麼做。」
只見她俏手輕按在骷髏腦門上,突然唰地一聲兩個骷髏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下一刻蒂雅對著法斯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法斯特會意,再次將自己的骷髏召喚出來,然而這次他們卻不是從遠處的幽暗中出現,而是自學生們所坐的地下破土而出。
兩雙森白骨爪破開泥土朝著學生的腳抓去,方才沒被嚇暈得這次幾乎都要昏過去了,法斯特見效果卓越,開心得哈哈大笑,不過手上倒是很快地就把骷髏招回,如果真把這群學生嚇暈,那課也上不下去啦。
  「現在你們明白了嗎?」法斯特笑看著學生驚魂未定的模樣。「今天要告訴你們亡靈魔法之所以強大的原因之一,」晃了晃手指「恐懼。」
  「亡靈魔法是這個世界上少數不被關注的魔法,也是被公認非常強大的魔法屬性,但事實上,亡靈魔法並不如他人所言如此強大,會造成這種錯覺的原因有三,」法斯特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對未知的害怕,因為鮮少人研究,自然不知箇中奧妙和變化,面對未知的事物,人往往會錯估實力。」
  「第二,亡靈魔法來自靈魂,生物是這個世界上最奧秘的魔法,如果說普通的魔法是探究自然界法則,亡靈魔法就是在挖掘生命的真理,而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偉大。」
  「第三,也就是今天課程的主題,恐懼。」法斯特咯咯笑著。「你們剛才看見那兩個骷髏的時候是不是都被嚇破膽啦?恐懼會讓人失去正常的判斷能力,再強的對手遇上害怕的事物,都不能發揮出百分之百的力量,而越是經典的恐怖橋段,往往越有效,比方說剛才蒂雅同學將骷髏傳送到地面下後,由我重新召喚出來的場景。」法斯特給了蒂雅一個讚賞的眼神。「這是在任何三流小說都曾出現過的橋段,但效果卻非常出眾,因為……這會讓你們想起曾經體驗過的恐怖,綜合這三點,就是亡靈法術強大的真正原因。」
學生們低頭琢磨著法斯特話中的意思,原本懶散的眼神漸漸浮現出光采。
能夠來到奧特拉的人都不是笨蛋,即使是成績最差的學生,放到奧特拉外,也可能是炙手可熱的人才,對於亡靈學的不感興趣,只是因為陌生,因為對這類學說下意識的反感。
但只要有人能給他們一個方向,一點甜頭,那麼他們就會自己打通接下來的關卡,法斯特非常滿意自己今天的開場,蒂雅是個意外的驚喜,她出風頭的表現,也讓其他人產生了競爭的心態。
  「也就是,比起專研學術,亡靈術更要明白如何讓人產生恐懼?」
其中一名身材略腫的學生說道,他叫雅圖克,是箭術學院調過來的學生,因為箭術除了講就精準和冷靜外,也需要非常高的機動性,無法克制身材的他只好默默地接受調院的裁決。
  「不……我倒認為應該更專注研究亡靈學,把自己的底牌增加,」另一名短髮的少女拿起樹枝在沙地上畫著。「每個法術研究到後期的分歧會越來越多,增加底牌的數量才是重點,對手也許能理解普通的亡靈術,但更深一層兩層的東西,絕對不是沒有研究的人能破解的。」
短髮少女名叫敏麗絲,是從戰士學院調遣過來,雖然是被調遣過來,但在敏麗絲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可惜的模樣,不過比起她為什麼不在意自己被調遣過來的問題,讓人更好奇的是身材纖細嬌小的她,當初究竟是如何通過戰士學院的入院考試。。
  「全學起來不就好了。」比起其他幾個人想要專精其一,蒂雅反而很乾脆也狂妄地說出自己的決定。
法斯特開心地看著學生們互相思索與討論,扣除掉下暈的三個人,還剩下錫恩沒有開口,於是法斯特問他。
  「你呢,你又是怎麼想的?」
錫恩看了法斯特一眼,又低頭回去思索片刻。
  「我想……如果以戰爭學院的頂端為目標了話,自然是深入研究亡靈術最好,」頓了頓,錫恩欲言又止,卻迎上法斯特鼓勵他說下去的眼神。「但最強的亡靈之主-哈迪斯卻絕對不會是這種類型的亡靈法師。」
錫恩這段話引來所有人的側目,除了蒂雅之外,所有人都訝異地看著他。
  「說的沒錯,」法斯特點頭。「哈迪斯的確不是對亡靈法術最精通法師,生於戰亂時代,及時的戰力比任何高深的魔法都有用處,」法斯特晃了晃手指著身旁的兩個骷髏。「事實上哈迪斯最厲害的亡靈術就在於骷髏召喚和屍鬼降臨這類型的召喚術,特別是骷髏召喚在戰場上可以說是戰無不勝的利器。」
法斯特看見敏麗絲臉上浮現猶豫,又接著說道。
  「你們現在還不需要思考這些問題,問題的答案,等你們更了解亡靈術的時候自然就會浮現。」法斯特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慈愛笑容。「那麼,閒話就到此結束,我們也該上課了。」
  這一次課堂上的討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還熱烈,時間很快就過去,在午夜十二點半時,錫恩帶著滿足的笑容回到寢室,門一打開,只見奧丁正在坐伏地挺身,而傑諾正坐在他的背上翻閱著一本從圖書館裡借來的書。
  「噢,你回來啦,」傑諾看見錫恩的表情。「看來今天的課很有趣?」
  「也許亡靈學院,並不是這麼壞的選擇。」錫恩笑著說。
傑諾聞言眼睛一亮,纏著錫恩詢問今天上課的內容,而錫恩也不私藏,一五一十地把法斯特說過的話告訴他們,兩人不時發出驚嘆,雖然心中多少還是對亡靈法術有所顧忌,但也不免添上幾分嚮往。
  夜幕低垂,三個男孩在睡夢中發出滿足的鼾聲,錫恩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純真笑容,夢中他回到了自己的故鄉-賀丹鎮。
那是坐落於艾列斯王國邊境的小鎮,依偎著有世界屋脊之稱的【環狀山脈】,小鎮的出口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峽谷,即使是白天峽谷也顯的冰冷幽暗,無數如利齒般的石筍聳立。
沒有人知道這個峽谷通往哪裡,也絕少有人願意嘗試,只有少數冒險者曾經踏足,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回來過,久而久之這個幽暗的峽谷也有了它的名字【地獄谷】,有人說那些石筍是惡魔的牙齒,也有人說那是魔鬼刺穿人類的武器。
然而即使鮮少人進入地獄谷,但地獄谷卻常常有魔物出現,有些是圖鑑上見過的,有些是根本沒人看過的,各種奇形怪狀的魔物侵擾,也使的賀丹鎮成為許多冒險者的駐地,令村莊活絡不少。
對賀丹鎮的孩子來說,偷偷躲在酒吧的桌子下聽冒險者們吹噓自己的事蹟,是童年中最美好的回憶,從他們口中聽見精靈的美麗,龍人的強大還是妖族的奇幻莫測或是翼人的來去無蹤,納迦的淒美歌聲,那比任何故事書都要精彩。
夢中的錫恩和傑諾還有奧丁三人正躲在桌子底下,打算偷聽大冒險家-克里夫塔的偉大事蹟,不僅是他們三人,酒吧中的其他客人也早已圍坐在他的身邊,準備好滿桌的下酒菜了。
  「這次要講的呢,不是我的故事。」克里夫塔這麼說,眾人發出失望的嘆息。「但我保證絕對精彩!」聽見他的保證,大家突然又提起了興致。
  「想必大家都聽過千年前,亡靈之主哈迪斯和神臨者凱恩的故事,故事的結尾是神臨者凱恩獲勝,並成立了艾列斯王國,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有人知道決戰之後,亡靈之主哈迪斯的結局嗎?」
  「難道不是被神臨者大人給殺死了嗎?」這是眾人心中默認的答案,從來沒有人懷疑過。
  「如果沒有呢?」克里夫塔神秘一笑。「如果亡靈之主預見了自己的死亡,並想辦法躲過這一劫呢?」眾人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要知道哈迪斯可是亡靈之主,死亡對他來說,也許不是個終點,而是一個新的起點?」
克里夫塔這麼一說,大家突然覺得有道理,雖然心中依舊認為是無稽之談,但卻也不免感到一絲不安,一個非常適合講述故事的氣氛就這麼完成了。
  「這是我在冒險中得知的故事。」
這是克里夫塔每次說故事的開場白,仿佛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頂頂有名的大冒險家。
  「故事要從神臨者和亡靈之主年幼時開始說起,」克里夫塔神秘一笑。「那是在他們還是摯友的時候……」
  天空泛起陽光,穿過窗戶照在錫恩的眼皮上,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來,疲憊地打了個呵欠,又準備迎接新的一天,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對於那個異常清晰的夢境感到既懷念又好奇。
懷念的是他們三人已經很久沒有朵在桌子底下聽人說故事,好奇的是,克里夫塔口中所說的故事,卻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
  「神臨者和亡靈之主是朋友?」錫恩忍不住笑了出來。「鬼才相信這種荒謬的事。」難怪是個夢,錫恩忍不住自嘲。
  「什麼荒謬的事啊?」
錫恩的床底下突然傳來傑諾的聲音,他探頭往下看,一股既視感重現在眼前,傑諾坐在正做著伏地挺身的奧丁身上看書。
  「你們幾點起來的啊,也太拼命了吧。」錫恩忍不住說。
  「沒辦法,這裡滿坑滿谷的天才,想把他們甩在後頭,我這超級天才不得不稍為努力一點。」傑諾感嘆地說。
  「我……愛……肌肉。」奧丁用顫抖的聲音說。
  「他做幾下了?」
  「唔……不曉得,大概做了一個小時了吧,七百?八百?」
  「1179……1180……」
  「怪物。」傑諾和錫恩異口同聲。
  三個人盥洗完後,互相約了下課後要到附近走走,雖然錫恩的亡靈學院晚上有課,但不是每天,顧慮到其他課程的安排,還有學生精神是否支撐得住,因此每周只有兩天需要在夜間上課。
上午的課程很快就在錫恩得昏睡中渡過,下午的亡靈術實作課,錫恩一群人被法斯特帶往奧特拉戰爭學院邊界的森林外。
有了昨天晚上的心理建設,亡靈學院僅有的幾位學生現在顯得興致勃勃,以前就算學了也不願施展的亡靈術,此刻卻迫不急待想要好好表現一番。
法斯特看見他們表情的變化心裡頗有慰藉,但僅此還是不行的,就算知道了亡靈術的獨特和強大,學生們畢竟還沒有明白亡靈術的本質,如今的他們只是沉迷於自己能夠變的強大的迷思之中。
特別是……法斯特瞇起眼睛,看著那如同在陽光下燃燒的火紅色長髮,她蒼白的臉上如今泛起一絲潮紅,手上不停閃爍著使用亡靈術時獨有的青色魔光。
即使聰慧如蒂雅,也不免沉迷於此,法斯特心想。
他拍了拍手吸引學生們的注意,並開始今天的課程說明。
  「各位入學至今也快要半個學期了,對於亡靈術應該都有初步的了解,相信你們都明白,亡靈術和魔法其實沒有不同,比起強大的威力,更重要的是如何去使用它。」法斯特一揮手,學生們突然發現自己的腳動彈不得,低頭一看,他們的每一隻腳都剛好卡在一副殘缺肋骨的破口之中,如果腳沒有移動,根本不會察覺到自己被如此簡單的方法給禁錮住。
就在他們準備用力抬腳掙脫的瞬間,法斯特突然召回骷髏,學生們腳下頓時一鬆,紛紛摔了個跤。
  法斯特笑瞇瞇的彎下腰看著這群學生,用食指指著太陽穴。「腦袋,才是魔法師們的最大武器,懂了嗎?」
學生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他開始說明起今天下午四堂課的內容以及規則。
   「……在你們身後這片森林裡,我藏了六個靈骸,只要你們能夠打倒他,或從他們身上取得一樣東西當作信物,今天的實作課程就算結束,不過……」法斯特奸詐的笑。「沒有搶到的那一位……假日得留下來補課!」
學生們一聽不得了,光是平常的上課已經夠累了,亡靈學院不只早上,連晚上也有課,要是連每周難得的假期都要泡湯那可不行,不等法斯特說開始,他們已經轉頭衝了出去,只有一個人留在原地。
  「蒂雅同學,你還有什麼問題嗎?」法斯特笑瞇瞇的問,但表情卻早就猜出對方想問什麼。
  「靈骸就是高階的骷髏召喚,是用施術者精血長久培養的守護者,說是亡靈術士的分身也不為過…..」
  「妳想說,我用這樣的靈骸當作考題太過為難妳們了嗎?」
  「不。」蒂雅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弄壞他……也沒關係嗎?」
  法斯特給出肯定的答案,蒂雅頭也不回的離開,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法斯特自信的喃喃自語。
  「妳能做到什麼地步呢?」他召喚出用骷髏拼湊而成的椅子,緩緩坐下,從懷中拿出水晶球,靜靜地觀察這些學生們的上課情形。
亡靈術實作課程第一次測驗,規則如下。
1.可以使用任何技巧技能達成目的。
2.不可傷害競爭者。
3.圍捕靈骸的過程不限人數,可數人同時圍捕。
4.時間到下午五點五十分下課鐘聲響為止。
  錫恩跟著其他五人一同沖入森林,不過片刻的時間,他們就看見第一個靈骸出現在眾人面前,令人意外的是這個靈骸並沒有跟他們玩捉迷藏,反而是翹起右腳,雙手佇著一把長戟,好整以暇地等著他們。
眾人先是被他的態度所震攝,接著又不禁為這隻靈骸的精緻程度感到讚嘆。
這尊靈骸明顯是個男性,為何他們會知道?原來,所謂的靈骸不僅僅是普通的骷髏召喚,施術者利用魔法重新模擬出靈骸生前的骨肉,並且用自身的精血代替血液循環於魔法雕塑出來的身體內,除了身體處於半透明的青綠色光芒之外,乍看之下幾乎與常人無異,甚至還能穿上盔甲或服裝。
學生們從那若影若現的五官中判斷出對方是個男性,而他穿著的盔甲也是男性專用的鎖子甲,但盔甲上頭並沒有艾列斯帝國的戰士勳章,眾人忍不住由此判斷此人是個高強的冒險者。
  「是冒險者嗎?」雅圖克冷靜地從身後拿出長弓。
  「我覺得反而像是軍方的人,那身盔甲明顯有著艾列斯軍方盔甲的影子。」敏麗絲說道,若是從他人口中說出這些話或許沒人會信,但敏麗絲是從戰士學院調遣過來的學生,對於軍方盔甲的型式可以說再熟悉不過。
  「算了,只要過兩招,就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了。」說著,敏麗絲拉開體術架式,三步併一步,朝著靈骸衝去。
靈骸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甚至連看都不看敏麗絲一眼,反而對著其他站在原地的人勾了勾手指,挑釁意味濃厚。
  「敢小看我!」敏麗絲這時已經來到靈骸的面前,只要在往前跨一步就能把對方壟罩在自己的攻擊範圍內,然而就在這瞬間,靈骸突然雙手用力向下一壓,比直的長戟被壓彎,接著靈骸放開雙手,槍刃立刻彈向敏麗絲的下盤。
這股力道絕對足以打碎麗敏絲的雙腿,但麗敏絲早有準備蓄滿亡靈之力的右手推向槍刃,白骨就向不用錢似地傾洩而出,不只減緩了槍刃的勁道,飛散的碎屑頓時成了最好的掩體。
靈骸失去了目標的視野的剎那間,數支羽箭呼嘯而至,麗敏絲和雅圖克暗自歡呼得手了,卻聞咻咻兩聲,箭羽穿體而過。
  「該死,都忘了他是靈骸,除了骨架外根本沒有實體!」雅圖克憤恨的說,這種毫無肉身的敵人對射手來講可以說是天敵。
不過既然箭能穿過他的身體,這也代表另一件事,錫恩心想著。
「看來要擊中他並不難。」站在錫恩身旁的另一名高瘦學生說出他的想法。
他和錫恩一樣是奧特拉得新生,不過卻生的一臉老樣,年紀足足大了錫恩十歲有餘,在奧特拉學院這並不奇怪,只要有能力通過測試的人都能夠入學,無論幾歲都有翻身的機會。
他的名字叫做奈特‧左爾丹,是一名慣戰沙場的冒險者,冒險經歷非常豐富,偏偏腦袋不是很靈光,筆試總是寫的慘烈無比,也就因為這樣,才會考了好幾次才能進入奧特拉學院,最後還是因為備取三十多名才進了亡靈學院。
但這可不代表他實力不怎麼樣,錫恩甚至覺得,如果現在整個班級的人互相廝殺,除了蒂雅難以猜透外,其他人恐怕連半點獲勝的可能都沒有。
奈特悄悄地從袍子裡掏出一顆柳橙大小的石頭,口中默念幾個簡單的魔法。
  「消音術、輕化術、防禦強化、」看見奈特施放防禦強化時錫恩瞪大了眼睛,奈特並非替自己施展這些魔法,而是替手上那顆石頭。
  「居然還有這種用法。」錫恩默默地記下這些。
當奈特施放完最後一個法術後,他又將石子收回斗篷裡,但眼神卻完全專注在目前混亂的戰局之中。
這名靈骸的技術非常了得,而且十分會利用自己身為亡靈的優勢,面對麗敏絲和雅圖克的進攻,他不僅輕易地就閃躲過去,甚至還會利用自己肋骨間的縫隙打算去箝制麗敏絲出拳。
使的麗敏絲不得不將目標鎖定在他的頭顱和四肢,但被限制了攻擊目標的攻勢,對於一名真正的高手而言幾乎毫無威脅。
而雅圖克的狀況就更糟了,精湛的箭術毫無用武之地,他甚至拿起弓身往靈骸的身上劈砍,雖然的確有箭術師擅長這種近戰方式,但那也得是特製過的強化弓。
只見雅圖克的長弓被靈骸抓準時機,用長戟將它挑飛後,戟刃一閃,長弓瞬間斷成兩半,雅圖克的臉也刷地蒼白,幾乎可以篤定他要留下來補習了。
  「咯。」靈骸發出輕蔑的笑聲。
  「就等你這一刻。」敏麗絲突然爆喝一聲,捉準了靈骸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破壞雅圖克長弓的瞬間,原本以點為主的體術攻擊突然變成劈砍和掃腿,雖然靈骸本身的強度遠飛普通骷髏能比,敏麗絲的攻擊要打翻靈骸卻是絕對沒問題,規則上可沒說要打敗它們,重要的是從他們身上奪取信物。
敏麗絲拳腳交錯,打的靈骸措手不及,青綠色的骸骨瞬間多數許多打擊得痕跡,甚至能看見些微龜裂。
靈骸幾次想要提戟橫擋在胸前阻止敏麗絲的攻勢,但別說是阻擋,他連將握著戟的手舉起都是件困難的事,每當他的手想要有動作,麗敏絲馬上就會朝著那隻手做拍擊或推拉的動作,而更惱人的是,敏麗絲完全不打算和他硬碰硬,總是以破壞他的動作為要。
在旁人看來,敏麗絲就像是窩在靈骸的懷中跳著一齣華麗的舞蹈,每一次出手都對靈骸造成一點傷害或是完全破壞對手的動作成型。
高手交鋒錯失先機,就算實力遠高於對手,也會被打得措手不及,靈骸一開始囂張的氣燄已經被打得潰不成形,眼看敏麗絲勝卷在握,靈骸的雙眼那逐漸消散的青光突然暴漲。
  「不好!快離開!」錫恩感覺到靈骸的力量突然倍增。
但卻來不及了,傳說中真正的武術高手在鎖定目標的瞬間,都會形成一股無形的枷鎖囚住目標,到上一秒都還自由揮灑的敏麗絲這一刻突然感受到仿佛無數隻飢餓的猛獸正盯著她瞧的感覺,剎時間身體動也不能動。
而這時,靈骸舉著戟的手動了,由下而上橫斬,明明這樣的距離敏麗絲還有充分的反應時間,但那股恐怖的壓力卻將她牢牢鎖在原地,而那雙燃燒著青光的雙眼,也緊盯著她不放。
  「完了。」敏麗絲心想,這可不是留下來補習這麼簡單的事,眼前這尊靈骸顯然是想要殺死她。
然而就在這瞬間,奈特動了。
柳橙大小的石塊如飛彈般噴射出去,而他本人也如鬼魅的緊跟在後,這麼大的人影跑過去照理來說動靜應該不小,但錫恩身旁的人卻沒一個發現,若非錫恩從頭到尾都關注著他的行動,只怕也不會發現。
石塊的目標並不是靈骸的頭顱,而是靈骸握著戟的食指第一指節,仿佛算準了靈骸出手的速度,石塊不偏不倚地打在靈骸的指頭上,一小節白色的骨頭登時飛了出來,而靈骸攻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斷,敏麗絲馬上就發現這點,立刻伸手要將那節指骨搶走。
但她手才伸到一半,尾隨在後的奈特就順手將骨頭收入懷中。
  「謝啦。」奈特掠過敏麗絲身邊時以不帶情感的聲音說道,就像身邊發生的事情不值一提。
  「你!」敏麗絲氣得說不出話。「你欠我一次!」
  「下次再還。」奈特頭也不迴地繞了一圈後直接朝著法斯特所在的地方前去,看來第一名通過測驗的人馬上就出現了。
  眾人的目光瞬間都被奈特的吸引住,完全忘了靈骸的存在,等他消失在大家的視線後,他們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靈骸的存在。
靈骸靜靜地杵在原地,雖然除了骷髏的形象外,只能看見淡淡的一部分靈骸生前的形體,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正用一種出奇認真的態度看著眾人,一掃剛開始的輕挑。
當他發現眾人的目光回到他身上後,他重新擺出戰鬥姿態,一骨巍然氣勢排山而來,遠不是剛才所能夠比擬的,眾人心頭一懍,方知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實力,靈骸又向他們招了招手,這次……誰也不敢衝上前去。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眾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只見遠方一名渾身散發淡綠色光芒的女性靈骸走來,她的身上穿著戰鬥祭司的袍子,在胸、肩;四肢上都有著白底金邊的護甲,金黃色的長髮隨風飄揚,即使是靈骸,卻讓人不由地感到神聖。
男性靈骸看到她,不由地身形一頓,收回來戰鬥架式。
  「哈哈哈,面對學生居然讓你讓真的,還用了威壓,這跟法斯特交代得不一樣吧。」女性靈骸的聲音清脆中帶點粗啞,頗有英雌形像。
  「他們不弱。」
雖然他們倆靈骸對話的非常自然,但卻讓學生們通通嚇了一跳。 
  看見他們訝異的模樣,女性靈骸頑皮一笑。「你以為我們不會說話嗎?我們生前可是人類阿,會說話有什麼奇怪?」
眾人倒是被她這麼一問給問住了,是阿,有誰說過亡靈一定只會咆嘯哀嚎呢?而且更令人讚嘆的是,若非女性靈骸身上隱隱發出青光,說她是普通人類只怕也會有人相信,她的肌肉皮膚比起男性靈骸更明顯,若不仔細看,完全不會注意到在那底下若隱若現的骸骨。
  「居然能重現到這種地步……」錫恩讚嘆道。
  「和強弱無關。」女性靈骸走到男性靈骸身邊,就像一個大姊姊對待調皮弟弟的模式,狠狠地敲了他的頭一下,由於本尊是骷髏,聲音出奇響亮。「乖乖聽話,你也不想在這裡被我喊出名字吧?」
  「咕……」男性靈骸轉過頭去。
  看對方還有抵抗的意思,女性靈骸說出幾個字。「赤煉夜皇……」
  「嗚哦哦哦哦哦!」仿佛中邪似,男性靈骸趕緊摀住女性靈骸的嘴,然後一溜煙消失了,留下愣一地的學生和一臉壞笑的女性靈骸。
  「這……是?」敏麗絲疑惑地看著女性靈骸。
女性靈骸向學生們鞠躬,接著露出一臉歉容。「我猜是法斯特沒和你們說明白,」她伸手扶起敏麗絲,順手施放了一次高級的治癒術。「今天的課程並不是要考驗你們的戰鬥能力。」
女性靈骸無意間的治療,遠比她的話更讓人震撼,學生們從來沒想過,藉由亡靈術成形的靈骸居然能夠施放神聖屬性的魔法,這兩者在千古以來可是都被認為互為剋星的彼此啊。
不過女性靈骸並沒有發現這件事,繼續侃侃而談。「而是要讓你們明白,自己所學的亡靈術有多少可能性。」
  「可能性?」錫恩問道。
女性靈骸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神祕笑了。「簡單來說,就是捉迷藏。」接著轉過身去。「讓你們提早看見我們已經是洩題了,接下來,請你們好好在這片森林中找出我們吧。」
  「慢著!你想逃嗎?」敏麗絲怒喊。
  「想挑釁我,你還太早了唷。」女性靈骸笑瞇瞇地揮揮手,幾個起落已不見人影。
  目送女性靈骸離開後,剩下的五個人尷尬地互相看著對方,的確規則中有說過可能一起對付靈骸,但是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隊友不會是下一個奈特,心中抱持著這份懷疑,剩下幾個人說什麼也沒有一起行動的打算了。
簡單的交流幾句後,就在森林內分散開了,錫恩朝著女性靈骸消失的方向前去,倒也不是希望能夠追上對方,光是從對方那份氣度和從容看來,他就知道自己遠不是女性靈骸的對手。
會朝這方向,也不過是大家都決定好以後,自己挑剩下的位置,他並不認為這會錯失先機,既然這是一場捉迷藏,那麼自然會有些線索,錫恩開始回想女性靈骸說過的話。
  「被我們看到,已經算是洩題了。」錫恩皺起眉頭。「為什麼?」
他開始回想法斯特給的四個規則,後面三個規則基本上可以無視,那不過是普通的叮嚀,但第一條規則,可以使用任何技巧技能達到目的,錫恩原本以為這是為了他們這些學生都是從各種不同學院調來而設,也就是要讓我們能夠發揮全部實力去打倒靈骸所作的規定,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從男性靈骸後來擺出的架式還有女性靈骸給人的感覺,錫恩不認為學生們聯手有任何勝算,就算有那也是以多打少至少三個人以上的情況,可是誰也沒說過靈骸不能聯手,那麼情況只會變成一面倒的劣勢。
  「那麼任何技能技巧究竟是什麼意思?」
錫恩沿路尋找著女性靈骸的蹤跡,突然在路途中看見一副小動物的殘骸,看起來像一隻小飛鼠,不過再仔細看看,頭部有短小的犄角,牙齒也比普通飛鼠更鋒利,若非只剩下一副骨頭,錫恩還真想看看牠原來長什麼樣子。
  「對了,我只要讓牠變成靈骸,不就知道牠長什麼樣子了嗎?」
這靈光一閃,錫恩的腦海中突然跳出了方才女性靈骸說過的話,還有她的模樣以及男性靈骸那驚人的武術。
  「如果可以讓外表和武力都重現,是不是連肉體上的知覺也能重現?」
似乎觸摸到了答案的邊緣,錫恩開始進一步地尋找東西佐證自己,這是一場有關亡靈術的課程,法斯特沒有理由讓其他的東西成為主角,雅圖克的箭術不行,敏麗絲的體術當然也不可以。
而女性靈骸說過的話更是最大的證據,靈骸術並不是什麼高深的亡靈法術,充其量就只是進階的骷髏召喚,只是靈骸術的發揮空間非常大,根據施術者培養靈骸的方式不同,而成長為不同程度的靈骸,簡單來說,就是多了一位徒弟、守護者、夥伴的角色。
但靈骸術也並非如此萬用,除了必須固定供給魔法能量給靈骸之外,最重要的是必須取得被施術者的靈魂同意,方能讓其成為靈骸,而這個同意分為主僕契約和對等契約,用於確認與維繫雙方關係。
這些都是法斯特上課時所提過的內容,但當時錫恩並沒有多做思考,畢竟當人們提到骷髏召喚腦海中浮現的鐵定是穿的盔甲,手拿彎刀的森白人骨,可是……
  「誰也沒說過,只有人類可以成為靈骸。」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方向沒錯,錫恩興奮得快要跳了起來,他馬上將想法付諸行動。「織靈術。」
製作靈骸的第一個步驟,就是利用目標的骸骨,將他的靈魂找回來,要如何尋找一個不曉得已經死亡多久的屍體,最快的方法就是利用織靈術重新模仿製造出骨骸得血肉,欺騙也許是在地獄或其他處的靈體,讓它們以為肉體還活著,在本能的求生慾望之下,靈體會立刻回歸到骨骸中。
錫恩馬上就看到一顆如籃球大小的黑色靈體竄入其中,松鼠得骸骨開始一顫一顫地抖動。
眼看骸骨有了動靜,錫恩立刻從腰間拔出小刀劃破手掌,鮮血馬上染紅松鼠得骸骨,只見骸骨中的黑影發出猛獸般的怒吼,兩顆珠紅色的眼珠死瞪著錫恩。
這種情形,法斯特上課也提過,錫恩聳聳肩。「不管是人還是鬼,被騙都會不爽。」
這是種保護施術者的方法,由於受到織靈術欺騙的靈體會非常憤怒,所以施術者必須透過獻上自己的鮮血,也就是當靈魂回歸後,立刻在織靈術構築出來的肉體中灑入自己的鮮血製造銘記。
簡單來說,就像是施術者成了被施術者的父母,血肉之軀的供給者,這層銘記會限制住靈體無法控制肉身攻擊施術者。
看著松鼠憤怒的眼神,錫恩一點也不在乎,開始了通靈術。
  「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
  「你有聽見嗎?」錫恩在問一次,但對方依舊沒有回應,他只好改變說法。「我要告訴你,我能讓你重新活過來,只要你提供我一些幫助,如果聽得懂就給我一點回應,如果沒有……我就把亡靈術撤銷了。」
  「你想要什麼?」一個尖銳中帶著粗啞的聲音問道。
成功了!錫恩心中驚呼,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一個小忙。」按耐住心中的興奮,錫恩已經可以確定要如何完成這次測驗。「不過首先,我需要多幾個同伴。」
說著,錫恩右手食指沾了傷口的血,在半空中劃下施展靈骸術的圖騰推向那隻長相怪異的松鼠。
  「我就不問你要哪種契約了,這是對等契約,幫我做完事情後你就自由了。」
  「成交。」
  相較於其他學生在四處尋找靈骸的下落,孤身一人的蒂雅卻在森林的另一端,獨自面對三名靈骸。
三名靈骸各自是一個拿著長弓男性和雙手持短刃的女刺客,還有一名雙手重劍的戰士,而在他們對面,是渾身都被鮮血染紅的蒂雅。
令人費解的是,三名取得巨大優勢的靈骸並沒有顯露出勝利的神情,反而滿臉警戒,偶爾露出迷惑的神情,看來處於劣勢的蒂雅臉上卻露出難言的暢快。
  「闇夜飛蛇-桑德麗雅、鷹眼-羅傑斯還有巨魔殺手-洛克麥恩,哈哈、哈哈哈。」蒂雅邊說邊笑,長髮飛楊,嘴角滲著鮮血。「法斯特老師的靈骸居然這麼有意思,太有趣了!」
面對蒂雅癲狂的模樣,三名靈骸心中拿不定主意,他們並沒有收到要打倒學生的命令,但是面對蒂雅如此不正常的情況,似乎又不得不將對方制伏。
  「怎麼辦,要收手嗎?」持弓的羅傑斯問。
  「她受了重傷,就算放著不管也沒能力再戰了吧。」洛克麥恩點頭附和。
  「這不像是要認輸的模樣。」唯有手持短刃的桑德麗雅反對。「我見過不少瘋子,都是這個模樣。」
三個靈骸沒有達成共識,會讓他們如此猶豫的原因是因為蒂雅的反應,以一個冒險者或奧特拉的學生而言,蒂雅無疑是強大的對手,但三名靈骸都是生前赫赫有名的人物,也許一對一的情況蒂雅有可能取巧獲勝,但一次面對三人絕對沒有獲勝的可能。
然而蒂雅卻像是毫無自知似地,一次又一次向他們發動攻勢,甚至多次使用捨命的攻擊方式,逼的他們不得不動手傷害蒂雅,這也是造成蒂雅重傷的原因,只不過傷到這種程度,卻依然沒打算放棄,這才是讓三人猶豫不決,甚至毛骨悚然的原因。
  「還不打算放棄嗎?」桑德麗雅皺起眉頭。「別怪我們沒提醒妳,妳的傷要是治療晚了是會死人的。」
  「傷?」蒂雅咧嘴一笑,右手發出亡靈術特有的青色光芒,對著傷處一按,魔法能量立刻模擬出人的血肉,填補受傷的空缺,霎時間傷口近乎復原,除了那半透明的模擬血肉和在裡頭流動的血液有些駭人外,其他處跟常人沒有兩樣。
  「是織靈術!」三名靈骸倒抽一口氣。
  「咯咯咯…..法斯特沒教過你們嗎?魔法最重要的是靠這裡阿。」蒂雅伸出食指敲敲自己的腦袋,接著伸舌舔拭手上的血。
  「就算妳能恢復傷勢,也彌補不了實力上的差距。」羅傑斯嘆了口氣。「妳對魔法的理解,恐怕是除了哈迪斯以外最有天份的人,別讓自己的天賦白白浪費了。」羅傑斯眼中流露著惋惜,顯然真的對蒂雅感到敬佩。
但蒂雅對此卻是甜甜一笑。「實力差距?」她的突然手上化出一根造型洗練的白色魔杖,除了杖頭是一顆大的宛如橘子般的魔法石外,其他無一醒目之處,魔杖在右手轉了兩圈,隨即以魔法石的杖頭敲擊蒂雅留在地面上的血跡。
瞬間魔光大盛,三名靈骸立刻被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所包圍。
  「碰。」蒂雅平淡中帶著輕笑。
突然以靈骸為中心方圓十五公尺的地面陷落成一個巨大的坑洞,靈骸根本來不及反應,腳下一空只能放任自己往下掉。
  「黑雪,去。」
而就在三名靈骸跌落瞬間一隻黑色的雪貂閃電般劃過他們身旁,奪走洛克麥恩的一顆牙齒、桑德麗雅的右小指以及羅傑斯一雙門牙,雪貂的速度之快駭人聽聞,眨眼就回到蒂雅的身上。
  「真乖。」蒂雅摸摸牠的頭。
崩落術造成的坑洞並不深,不過三公尺的深度,只要靈骸有心隨時可以跳出來,但他們卻早已被嚇得啞口無言,愣愣地看著身邊的夥伴。
這時頭頂傳來蒂雅的聲音。
  「我流血,只不過是因為臨時找不到畫魔法陣的顏料罷了。」蒂雅的聲音非常自信而慵懶。「誰叫你們是靈骸,掰掰。」
只因為這個原因,就讓自己身受重傷?桑德麗雅無法想像在蒂雅的心目中,自己的生命究竟有多廉價,而羅傑斯則是讚嘆,蒂雅不僅用癲狂的姿態騙過他們應該保有的細心,甚至在織靈術發揮上也做了意想不到的應用。
  「說不定……她的天賦在哈迪斯之上。」羅傑斯說道。
  同一時間,錫恩那邊才正好結束了第一段戰鬥,由奈特帶走戰利品,當法斯特將水晶球的視角轉回蒂雅的時候,只見到自己三個靈骸被埋在大坑裡,卻半點都摸不著頭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法斯特揉著自己的眼睛。
作者: sean0528 (天野翔)   2015-11-18 16:39:00
但可能要注意一下要投稿的文能不能曾經在網上公開
作者: lo84 (やるでござる)   2015-11-18 16:44:00
加油!!
作者: Yanrei (大小姐萬歲!)   2015-11-18 17:53:00
對啊,好像不能公開?
作者: shinobunodok (R-Hong)   2015-11-18 18:38:00
我也記得好像不能公開過
作者: AkiraIo (Rfolder)   2015-11-18 19:04:00
作者: lexmrkz32 (SayHi)   2015-11-18 20:21:00
所以是連一點都不能公開嗎Orz那我可能要撤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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