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雲-尋回“蒙愛的”生命
一.前言
盧雲的生平,筆者將之分為四個階段,第一,1932-1957神父之路;第二,1957-1971受造
之路;第三,1971-1985學術之路;第四,1985-1996黎明之路;筆者本篇報告重心是放在
盧雲生命中的特質,所以在本論裡,將不介紹他的生平,而將之放在附錄,請自行參閱。
筆者研究盧雲生命的歷程後,將之主題定為「尋回“蒙愛的”生命」,一般大部分的人都
會將之定為「回家」,因為這是盧雲他自己所體會到,並且在他的作品裡提及的,但筆者
卻認為,其實盧雲在生命的歷程裡,會深切地感受到想「回家」的原因,是他的生命長期
處在一個極需被愛的狀態中,因此,他深深地需要一份被深愛的感受,需要一份被愛的歸
屬感,而這份“蒙愛的”歸屬感,直到他人生的後期才慢慢在黎明之家裡找回來。現在讓
我們一起來體會,盧雲尋回“蒙愛的”的人生吧!
二.本論
「我很直截了當地告訴你,雖然作為「蒙神所愛的」的經歷從不曾在我的生命中完全消失
,但是,我從來沒把它當成是我的核心真理。我一直在它的周圍打著大大小小的圈子,尋
找某些人或是去肯定我的蒙神所愛。我好像一直拒絕聆聽我心靈深處的呼聲:『你是我的
愛子,我所喜悅的。』那聲音一直都存在,但是我好像更渴望去聽其他更大的聲音說:『
證明你所有價值,做一些有用的事,更明顯的,或更有能力的,這樣你就能得到你想得到
的愛。』?[1]
以上這段話直接的透露出,盧雲他的生命歷程,他期待自己是一個蒙愛者,雖然他從耶穌
受洗的故事中,領受到自己是蒙神所愛的真理,但許多時候,他還是期待能蒙人所愛,蒙
更多、更多人所愛。
幼年時,他常問父母:「你愛我嗎??。他不斷地問這個問題?使他的父母不勝其煩。雖
然他們數百次向他保證,可是他卻從不完全滿足,而繼續不斷地問同樣的問題。多年後,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所想要的答覆,並非他們所能給予的。盧雲想他們給他永遠的愛。這
就是癥結所在,因為他的問題「你愛我嗎??經常是和另一個問題「我會死嗎??一起問的
。他一定在那個時候感到,如果我的父母可以全心、無限、無條件地愛我的話,我就永遠
不會死了。因此,他不斷地把這個問題問他的父母?[2]在盧雲晚年時,他的母親向他道
歉,因為她曾經為了要破除孩童的強烈意願,而嚴守一套要強制孩子食物及身體觸摸的育
兒理論。使得他在孩童時自己常常挨餓和需要他人的肯定。[3]
就是如此,盧雲在童年裡使他感受到,他需要很努力才能被愛,這使他的生命歷程,進入
一個尋回“蒙愛的”過程。
有一聲音,那不可思議的聲音說:「你是我的愛子?我喜悅你。」那聲音在約旦河響起,
耶穌聽見,並相信自己是神的愛子,蒙神喜悅。耶穌是蒙愛的,甚至能在魔鬼前活出祂蒙
愛的生命。邪靈對祂說:「證明你是蒙愛的吧?去把石頭變為餅?你就是蒙愛的。證明你
是蒙愛的吧,去幹點囑目的事,自聖殿躍下,叫神的天使把你救起。你必成為新聞和電視
的主角?到時所有人都能看見你是如何了不起!證明你是蒙愛的吧?去得著權勢和影響力
,讓你能控制環境。」但耶穌回答說:「我無須證實甚麼。我是蒙愛的,因為我在約旦河
聽見那聲音。」雖然盧雲曾領受這些說話:『你是我的愛子,你是我的愛子。』,且知道
自己是蒙愛的[4],但對他來說,蒙愛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無法像耶穌一樣,深信那從
天而來的聲音,他還是被很多世界的聲音所吸引著、牽引者。
盧雲在他母親死後,曾將《念》的稿件寄給父親,但卻收不到任何回覆、感謝或肯定,這
使他萬分痛苦。他的父親勞倫特(Laurent)是一位在奈梅亨大學(University of
Nijmegen)任教稅務法的教授。他雄心萬丈、滿有成就,但卻不輕易讚賞或肯定別人。[5]
就是如此,盧雲其實在自己年輕的成長過程裡,父母所能給予他是“蒙愛的”的肯定,是
極其有限的。
所以雖然盧雲他在耶魯大學取得終身教席,並在哈佛大學神學院當教授。不過這些學術上
的成就卻不能為他帶來歸屬感,帶來這“蒙愛的”的身份的肯定。
反而學術生涯差點使他陷入靈性危機,在那裡面對「失去自己靈魂的危險」。他這樣寫道
:在那些年間,我明白到新教徒也像天主教徒一樣屬於教會;印度教徒、佛教徒和伊斯蘭
教徒也像基督徒一樣相信神;異教徒也可以像信徒一樣彼此相愛;人類的心靈是多面性的
;神學、心理學和社會學在很多方面都是有關連的;女性也確實蒙召擔任牧職;同性戀人
士在基督教團體中有獨特的職事;貧窮人是教會的核心;神的靈隨著自己的心意吹動。從
前我活在一個讓我受到保護的花園裡,但這一切發現逐漸將圍繞在花園四周的籬笆拆毀,
令我很深刻地醒覺到,神與屬神的人所立的約是包括每一個人的。對我個人來說,在那些
年間是追尋、提問及痛苦的日子,是極其孤獨的日子,而且有時更感到很疑惑和迷惘。我
年輕時所認識的耶穌已經死了。我正垂頭喪氣地走向以馬仵斯,開始聽到一位在途中加入
,和我作伴的人的聲音。[6]
在《Here and Now》這本書裡,盧雲提到,「我們一生中最悲哀的事,就是忘記自己是誰
?並且浪費許多時間和精力去證明不需證明的東西。我們是神所愛的兒女,但不是因為我
們證明自己值得為神所愛,而是神白白地揀選了我們。我們很難與我們的真我連結,因為
那些想攫取我們的金錢、時間、精神的人,從我們的不安全感和恐懼所獲得的,較從我們
的內在自由中多。
故此,我們需要操練不斷在真理上生活和抗拒外界的誘惑。不論我們是在甚麼地方,總會
聽到某些聲音,催促著我們說:『到這兒來、到那兒去、買這個、買那個、認識他、還有
她、別錯過這個、別錯過那個等等。』這些聲音不斷地把那在我們心中柔聲說『你是我所
愛的,我喜悅你』的聲音淹沒。」[7]
這段話點出,盧雲自己的經驗,他一直在“蒙神所愛的”這身份的周圍打轉著,致使他不
斷地尋找某些人或事去肯定他的蒙神所愛。在他的學術上的成就,更是如此的感受,他在
大學裡教授靈修的課程,教導人如何祈禱,如何尋求神,可是自己的靈修生活,卻在愈來
愈煩忙的工作中,消弭殆盡,教導別人如何祈禱,可是自己卻無力祈禱,這是他深刻的體
會。這樣的打轉讓他終於辭去學院教職的工作,去到貧窮人之中,尋找“蒙神所愛的”這
身份的歸屬感。
在《奉耶穌的名》這本書裡,盧雲反省自己的學術生涯這麼說道:「度過了二十年的學院
生活,教授教養心理學、牧養神學、基督徒靈修學,我開始受到一種內心的威脅。我已五
十歲了,發現自己的歲數不大可能再次倍增,我要面對一條很簡單的問題:『我年紀愈大
,是否愈接近耶穌?』當了牧者二十五年了,發覺自己的禱告生活很差,現實生活似乎又
疏離人群,滿腦子都是急待解決的問題。每一個人都說我真的做得很好,可是我內心卻有
聲音告訴我?我的成就使我的靈魂陷入險境。於是我開始問自己?缺少默觀式的祈禱、寂
寞、經常忙於處理要事,是否顯示神的靈被壓住了,我實在模糊不清。除了說笑以外,我
雖然從來沒有提過地獄,可是當我有一天醒來,卻發現自己活在黑暗的地方,那時心理學
上的『透支』正好是『心靈死亡』一個很貼切的代名詞。」[8]
與此同時,他不斷的禱告說:「主,求你指示我要去的地方,我必定跟隨你,但請你清楚
地告訴我,不要含糊!?神真的如此應允了他。服事弱智人士的方舟團體創辦人是范尼雲
,神對他說:「去,與心靈貧乏的人同住,他們會醫治你。」這個召喚對他也十分清楚明
確,他別無選擇,只好遵從。所以他從哈佛大學去到了方舟團體;由最崇高、最顯赫、想
要統治全世界的地方,來到這一輩只懂片言隻字、社會認為是邊緣的人當中。」[9]就是
這明確的呼召,使他去到一個給予智障人士一個家的團體,黎明之家。縱使他經常出門,
但黎明之家卻成為他在晚年時的一個心靈的家。
在《浪子回頭》裡,盧雲談及在靈性生命裡,回家的體驗,「他受到林布蘭名畫《浪子回
頭》的啟發,去了位於聖彼得堡(St.Petersburg)列寧格勒(Leningrad)的愛爾米塔什
(Hermitage)博物館觀賞其真?。他在巨大的油畫前坐了數天,不斷地思索。當他望著油畫
時,他意識到一種靈性生命裡的邀約,邀請他去投入畫中的世界。他看見那個充滿憐憫的
父親把那個鳥倦知還的兒子擁近心房,他知道真正的家只能在那神聖的擁抱中找到。在那
處,一個浪蕩漂泊的靈魂能夠聽見從永恆之愛擁出來的心跳聲,它在指引著你。?[10]
長期的執教生涯,密切參與中南美時事,投身各種運動,離家遙遠,遇見形形色色的人,
到頭來使他流離疲憊。看見畫中父親如此溫柔地觸摸小兒子的肩頭,擁他靠近心懷,使他
深深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迷失的兒子,想要回家,被擁入懷裡一樣。長久以來,他以為自己
就是返家路上的小兒子,期待父親迎迓的那一刻。[11]不過,有天晚上,盧雲與一位摯友
葛維耿談起林布蘭的畫,維耿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說:「我覺得你更像大兒子。?他從沒有
認為自己是大兒子,但是葛維耿的一句話使他意識到,確實在家中自己排行老大,就憑此
簡單的事實,他覺悟到自己一直過著肩負責任的生活。從六歲起,他就想作神父,從未改
變過心意。出生、堅信、洗禮、按立,都在同一間教會,向來順從父母、老師、主教,還
有神,從沒有蹺家、浪費金錢時間或追求感官享受,也沒有迷失於「淫蕩醉酒」,一生都
是負責、守成、顧家。即使如此,其實他跟小兒子一樣迷失,突然,他看出自己的嫉妒、
怒氣、多疑、固執、陰鬱等,不易察覺的自義,他發現自己多麼地會抱怨;思想、感受中
夾雜了何其多的憎恨。他確實是大兒子,雖然畢生「留在家?,卻與小兒子一樣迷失。
[12]
其實這兩個生命階段,正好反映出盧雲對於“蒙愛的”生命之追尋。他像小兒子一樣想要
成為“蒙愛的”而離開家去尋找自己的成就,期待自己的成就能使他被愛,使自己蒙愛的
身份更被肯定與接納;但,這樣的過程卻使他深深的迷失自我,而想回家;透過畫中父親
那慈愛溫暖的手,使他再次明白,他是“蒙愛的”,他不需要在這世上有何成就,就得以
被天父深深的愛著。然而,在另一方面,他又像大兒子一樣,他不曾離開父家,他一直是
“蒙愛的”,不過卻也因此,他感受不到這“蒙愛的”身份,他的成就是那麼平順、穩定
、且高超的,使他看不見自己其實只需要“蒙神所愛的”的肯定,而非那些成就。
不過,盧雲受召卻不是要成為小兒子,也不是要成為大兒子,而是要成為父親。當盧雲慶
祝自己按立神父三十週年後的幾個月,他逐漸落入極黑暗的內心世界,體驗了內心無邊的
痛,甚至到了不堪留在所屬團體的地步。
此時,他去到了加拿大西部一個特拉普派的修道院隱居,他的另一位摯友莫詩麗去看他,
談起「浪子回頭?,她說:「不管你是大兒子或小兒子,你受召是要成為父親。?,又說:
「你一輩子在找朋友;從我認識你,你就不停地尋找人的關愛;你對一大堆事情有興趣;
你四處找人注意、賞識、肯定你,該是發揮你真正使命的時候了──作一個父親;迎接子
女回家,不質問他們任何問題,不求任何回報。看看畫裡的父親,就會知道你受召的位分
是什麼。在『黎明之家』,我們以及你周遭的人,大多數不需要你作好朋友,甚至不需要
你作友善的弟兄,我們需要你作父親,發揮真愛的權柄。?[13]沒錯,盧雲的摯友指明了
他的受召,他必須成為使人們知道他們是“蒙神所愛的”,他不能再一直停留在尋找那“
蒙神所愛的”的過程了。
盧雲自己寫道:『屬靈生命是一個恆常性的選擇。其中一個更重要的選擇是:選擇跟哪些
人發展親密的關係。』他發現在志願團體中最能對自己是被愛這個事實,作出勇敢的選擇
和宣認。他在黎明之家度過了人生最後的歲月,那是艱辛的醫治過程。在那裡,他發現是
時候要改變他對自我的了解。他不再是那個漂泊的浪子,亦不是那個充滿苦澀的長兄:取
而代之,他最後的召命是要成為那個敞開雙手的父親:一個會為那些漂泊並尋家良久的人
,送上一顆款待的心和寬大的擁抱。[14]
盧雲在加入方舟團體後,有一次受託要去照顧一位十四歲嚴重傷殘的男孩子,那天路已被
大雪冰封,他只能走路去,雖然不遠,但卻因為氣候惡劣使他無法在約定的時間到達,他
在路上尋求搭便車的幫助,但卻得不到任何友善的回應,正當他心裡在為這些事埋怨時,
他被一輛客貨車的後照鏡撞倒,結果進了醫院。[15]他躺在輪?上感到很不舒服,但見身
體表面沒有大傷,以為可以回家去。當醫生檢查後,很友善卻也很清楚地告訴他:「你有
嚴重的內出血,也許時日無多。我們會為你動手術,但未必會成功。?忽然間一切都改變
了,死亡真正與他共處一室。那時他意識到自己也許將死了,覺得很震驚,很多念頭在腦
海中翻騰。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在迷惘和震驚中,竟然可以冷靜,感到安寧,而且感
到自己被神擁抱,神再次向他保證,並柔和地告訴我:「不要怕,你很安全。我要帶你回
家。你屬於我,我也屬於你。」[16]他感受到出奇地平安。
當晚手術完成後,他在深切治療病房醒過來?卻感到非常沮喪。他問自己:「我在這裡做
甚麼?為何我仍然活著?」他不斷思索以往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慢慢地,他明白這也
許是有生以來頭一趟不是以驚恐的眼光,而是以愛的眼光去思想死亡。不知怎地,就在那
一瞬間,他認識了神,感受到神無條件地愛他,而他也經歷到自己成了有愛的人。[17]這
在這麼一次的意外,使盧雲深刻地體會到自己是“蒙愛的”。
事實上,影響盧雲尋回“蒙愛的”生命最深的是亞當,亞當是盧雲去到黎明之家照顧的第
一個人。雖然亞當無法對他說話,行動也完全需要依賴他者的幫助,但他的生命卻為讓盧
雲確信自己“蒙神所愛的”身份。亞當是他的朋友,更是他的老師以及嚮導;他不能深入
思考,清楚地表達思想概念;他不能給予實質的指引或意見;但因他如此無能的生命,卻
讓盧雲從他的生命看見永活基督的形象。盧雲這麼寫道:「他這樣脆弱,卻竟然成了我強
大的支持,幫助我宣告基督的豐富;他不能明確地認出我,卻可以透過我,幫助其他人在
生命中認出神。」就是如此無助的生命,反而讓盧雲確切地找回了“蒙愛的”生命,亞當
不能做任何的事,但他是“蒙神所愛的”,他不需要任何的成就,他已經被愛,就是這樣
深刻的生命,讓盧雲找到那份被愛的歸屬感。[18]
盧雲在一九九四年寫的筆記中,總結自己生命這個階段,過去八年在方舟團體的生活,認
為那經驗猶如回到家裡:
我加入多倫多的方舟團體黎明之家時,正在尋找一個新的家。我知道那不可能像我已經離
開了的那個家一樣,但我仍然不知道那個新的家是甚麼樣子的。過去八年,我與智障人士
以及他們的助理一同生活,他們來自不同宗教、不同背景、不同群體,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我和他們過著緊密的團體生活,使我的心開始燃燒起來,我開始以一個全新的方式看見
耶穌的同在。在這些日子,我經歷了很多孤單、很多迷惘、很多不安,但我是在與貧乏的
人一起生活時經歷這些哀傷的。
他們的簡樸和開放給我一個空間,而這個空間漸漸變成了一個新的家。從我開始在這個團
體生活以來,我的屬靈旅程變得深入了很多,其廣闊程度是我現在仍然未能完全掌握的。
但我知道,與這個團體的人一起生活,是一個呼召,要我以我從前完全做不到的方式為神
作見證。[19]
三.結論
盧雲與他的父親都是到了人生晚期才開始明白,彼此都是一個追求著不能給予他們終極滿
足的事物的人。「盧雲六十四歲時逝世,他九十四歲的父親寫道:『我對亨利的成就引以
為傲。他由荷蘭去美國的時候,他一無所有:沒有金錢、沒有朋友、甚麼也沒有。當他有
錢的時候,他都給了別人。他是一個很忠心的兒子,但也十分人性化。我十分想念他。他
總是不停地寫作、探訪。他有著很多母親的影子,很熱心、不停地工作。』」[20]
盧雲的生命就是那麼真實的面對自己內在的問題,事實上,他極需被愛,而在他人生的前
大半,他都很努力的在尋求人的肯定,而他也做到了,他的成就是人所羨慕的,但這卻無
法滿足他內心極需被愛的需要。直到他決定加入方舟團體後,他才開始漸漸的找回這份早
已被神所愛的身份,真切地尋回那被愛的歸屬感,尋回那“蒙愛的”生命。
四.心得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的處境就像盧雲一樣,我們真正需要的是去傾聽內在那深愛我們的聲
音,「你是我所愛的,我喜悅你」,這樣溫柔且安慰的聲音才是我們真正需要去聽,且深
信的。只是我們的生活週遭充斥著太多吵雜的聲音,那些聲音一直在驅使著我們去做一些
事,去做一些能被矚目、被肯定的事,告訴著我們如此才能是“蒙愛的”。不過,盧雲用
他的生命告訴我們,不,不需要,“蒙神所愛的”那就足夠了,那才是最真實的。
五.參考書目
1. 楊腓力(Philip Yancey)。《靈魂倖存者》(Soul Survivor)。許立中譯。香港:
學生福音團契,2002。
2. 盧雲(Henri Nouwen)著。《和平路上》(The Road of Peace)。陳永財譯。香港
:基道,2002。
3. 麗貝卡(Rebecca Laird)、邁克爾(Michael J. Christensen)。《心之所繫》
(The Heart of Henri Nouwen)。魏詩韻譯。香港:基道,2006。
4. 盧雲(Henri Nouwen)著。《活出有愛的生命》(Life of the Beloved)。新加坡
基督長老會真理堂譯。香港:基道,2005。
5. 盧雲(Henri Nouwen)著。《浪子回頭》(The Return of the Prodigal Son)。徐
成德譯。台北:校園,1997。
6. 盧雲(Henri Nouwen)著。《鏡外》(Beyond The Mirror)。羅燕明譯。香港:基
道,1999。
7. 盧雲(Henri Nouwen)著。《尋找回家路》(Finding My Way Home)。劉秀怡譯。
香港:基道,2004。
8. 盧雲(Henri Nouwen)著。《亞當》(Adam)。陳永財譯。香港:基道,2001。
9. 盧雲(Henri Nouwen)著。《奉耶穌的名》(In the Name of Jesus)。李露明譯。
香港:基道,1993。
六.附錄-生平概要[21]
亨利於 一九三二年一月二十四日 在荷蘭奈凱爾克(Nijerk)出生,家裡有五兄弟姊妹,他
是長子。[22]童年時曾和家人躲避納粹黨。[23]
一九四四年,他開始在Bussum接受中學教育;戰後舉家遷往Hague,在聖類思書院
(Aloysius College)完成中學。
一九五O年,他獻身接受天主教會神哲學訓練,先是在Apeldoorn的初級學院(minor
seminary)一年;然後到Rijsenburg的Utrecht樞機主教教區神哲學院,接受兩年哲學和四
年神學的學習。
一九五七年七月二十一日接受按立,成為隸屬荷蘭烏德勒支(Utrechd)大主教區的神父。
[24]
一九五七年至一九六四年,亨利在荷蘭奈梅亨公教大學(Catholic University of
Nijmegen) 學習心理學。
一九六四年,他搬到美國,在堪薩斯州(Kansas)托皮卡(Topeka)的門寧格專科診所
(Menninger Clinic)學習了兩年精神病學和宗教學。
一九六六年至一九六八年,他在印弟安納(Indiana)聖母院大學(University of Notre
Dame)心理學系作客 席 教授。
一九六八年至一九七O年,他在阿姆斯特丹教牧學院(Pastoral Institute in Amsterdam)
任職,並於烏德勒支的公教神學院(Catholic Theological Institute)任教。
一九七O年至一九七一年,他完成在奈梅亨大學的神學博士學位研究工作,在一九七一年
九月取得博士學位。接著的十年,他在康涅狄格(Connecticud 紐黑文(New Haven)的耶魯
大學神學院擔 任神學 教授,教授的科目包括聖工與靈修神學的關係、基督教靈修神學史
、梵高(Vincent van Gogh)的事工、梅頓的生平與作品和禱告等。
亨利的寫作生涯始於一九六O年代末期,在聖母院大學一次教牧會議發表演說後
。《全國天主教通訊》(The National Catholic Reporter)刊登了他的演說。這篇文章引
起廣泛興趣,很快便結集成他的第一本書《愛中契合》(Intimacy),在一九六九年出版。
其後出版的四十本書紀錄了他熱切尋求神及強烈希望幫助別人找到通往神家的途徑之心願
。他最初出版的一系列書籍,包括:《負傷的治療者》(The Wounded Healer)、《建立生
命的職事》(Creative Ministry)、《親愛主,牽我手》(With Open Hands)、《始於寧誼
處》(Out of Solitude)、《從幻想到祈禱》(Reaching Out)都集中在將聖職與靈修神學
結合起來這個課題上。
一九七四年,亨利在紐約皮法特(Piffard)屬特拉普派的箴力斯修道院(Abbey of the
Genesee)住了七個月。後來他在《箴力斯日記》(he Genesee Diary)這本書中記錄了在那
裡的經歷。
一九七六年六至七月期間,當他在明尼蘇達(Minnesota)的合一學院(Ecumenical
Institute)任職研究員時,過了三十天靜修生活,進行聖伊格那丟(Saint Ignatius)的屬
靈操練。退修期間,他開始思想,自己究竟應該在耶魯大學逗留多久。他從沒有打算在那
裡待十年那麼長,而且在那裡他一直都感到不自在。[25]
一九七八年,他先後在羅馬的格列高利大學(Gregorian University)和北美洲學院
(North American College)擔任駐校學者。一九七九年,他第二次到錢力斯修道院,在那
裡居住了半年。七O年代末至八O年代初期間,他發現自己的召命可能是服事拉丁美洲的貧
窮人。於是他辭去耶魯大學的教席,到了南美洲。
一九八一年一月至一九八二年三月期間,他先在玻利維亞(Bolivia)學習西班牙語,然後
到祕魯(Peru)嘗試過新生活。但那並不是他的召命。三月,他回到美國,並立即到箴力斯
修道院,作第三次靜修,並將他在拉丁美洲追尋他的召命期間的日記出版,成為《感謝》
(Gracias!) 這本書。依照解放神學家古斯塔夫.古鐵雷斯(Gustavo Gutierrez)的建議
,他決定進行「逆向宣教」(“reverse mission”),從第三世界解放神學的角度,向第
一世界的北美洲傳福音。但那時他仍然不知道應該到哪裡實踐這使命。
此時,哈佛大學神學院(Harvard Divinity School)邀請亨利到那裡任教,他決定嘗試到
那裡,並提出一個條件,每學年只授課一個學期。一九八三年的春季學期,他搬到馬薩諸
塞州(Massachusetts)的劍橋(Cambridge),在那裡一直逗留至一九八五年夏季。[26]
一九八三年夏季,在重訪祕魯再次作長期逗留途中,他飛到墨西哥(Mexico)。墨西哥一位
神父力勸他改變行程,到尼加拉瓜,他臨時決定到那裡逗留兩天,結果卻在那裡生活了超
過一個月。在洪都拉斯(Honduras)邊境加入了「和平見證人」(Witness for Peace)代表
團後,他深深感到有責任返回美國,號召基督教團體反對列根(Reagan)政府發動的戰爭。
在和平團體和主教聯會的支持下,他進行了為期六個星期的全國巡迴演說。[27]旅程結束
後,他感到筋疲力盡,於是應范尼雲(Jean Vanier)的邀請,到了法國,在方舟團體休息
了一段時間。其後范尼雲邀請他正式加入方舟團體。
一九八四年秋天,完成了在哈佛大學春季學期的授課後,他便飛回法國,作第二次為期三
十天的靜修,再次實行聖伊格那丟的屬靈操練。靜修結束後,亨利已經準備好跨出那重要
的一步了。
一九八五年一月,他回到哈佛後,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學術界。學期結束時,他辭去在
那裡的教職。
一九八五年八月,他先飛到內華達州(Nevada),參加了一個為期四天的基督徒聚會,祈禱
並且抗議政府在拉斯維加斯(Las legas)西北六十五口裡的地方試驗核子武器。[28]幾天
之後,他飛到法國,與范尼雲和其他方舟團體的成員一起生活了九個月。在那一年,他也
到方舟團體在多倫多的黎明之家探訪。到了那裡不久,黎明之家一位弱能的成員被汽車撞
倒。他發覺自己幫助了那裡的成員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危機。回到法國後,他收到黎明之家
寄給他的信,邀請他全時間加入他們的團體。
一九八六年夏天,他加入黎明之家作為助理和牧者,那時他五十四歲,在那裡一直生活到
一九九六年去世為止。[29]亨利表示:「我感到自己蒙神呼召到方舟團體是基於我需要接
受甚麼,多於我可以付出甚麼。范尼雲說:『或許我們這裡可以給你一個家。』這正是我
心裡最渴望得到的。」[30]
亨利獲委派照顧亞當(Adam),他是一名嚴重傷殘的年青人。亞當不能說話、走路或者自行
移動。在很多個漫長的月份裡,亨利每天都花大部分時間替亞當洗澡、穿衣,餵他吃東西
和照顧他。雖然亨利不能做甚麼改變亞當的無助狀態,但卻從他那裡得到一種全新的平安
感覺。[31]
亨利到了黎明之家之後不久,他的一段親密友誼破滅了,這使他的情緒完全崩潰。他離開
黎明之家,到了加拿大西部一個特拉普派的修道院隱居。一九八七年一月到六月期間,他
定期接受靈性輔導。後來在他的著作《心靈愛語》(The Inner Voice of Love)中,他表
示那六個月是他一生中最痛苦、最艱難的日子,但的卻為他帶來全新的內在自由和更深的
平安。在接著的幾年,他開始更多與黎明之家的成員分享自己個人的掙扎。雖然他仍然繼
續到不同的地方演講,與在世界全各地的朋友保持聯絡,但卻一直與身在黎明之家的朋友
緊緊聯繫在一起。從那時開始,每當他公開演講,他都會邀請一位黎明之家的殘障成員陪
伴他,在他演講時也說一些話。
一九八九年初一個寒冷的冬天早上,當亨利正在一條結了冰的高速公路上行走時,被一部
路過的輕型貨車右邊的倒後鏡從後面撞倒。後來他被送到醫院,動了一個大的手術,差點
送命。在《鏡外》(Beyond the Mirror)這本書中,他形容自己躺在醫院,「強烈感到基
督的同在,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在接著的幾年,他經常談及和描述死亡的意義,特別是
在《我們最大的恩賜》(Our Greatest Gift) 這本感人的書中。
在他生命最後的幾年中,亨利出版了一系列有關基督徒生命以及聖經靈修神學等課題的小
書,包括《浪子回頭》、《與你同行》(Walk with Jesus)、《熾熱的心》(With
Burning Hearts )、《你能喝這杯嗎?》(Can You Drink the Cup?)等。
一九九五年九月,亨利離開黎明之家,作為期一年的安息,期間他寫了五本新書。他與在
加拿大、馬薩諸塞州和新澤西州(New Jersey)的朋友住在一起。
一九九六年一月,他回到黎明之家參加亞當的葬禮。然後再回去與團體裡的人一起過復活
節前的一個星期。
一九九六年九月一日,他回到那裡,很渴望知道各人的情況,但同時又準備好再上路。這
次是短期到訪俄羅斯(Russia)的聖彼得堡(St. Petersburg),拍攝一個有關林布蘭〈浪子
回頭〉這幅畫的特輯。在方舟團體逗留了一段短時間後,庥乘飛機到荷蘭,打算在啟程到
俄羅斯前先匆匆探望他的父親和弟妹。
九月十五日星期日晚上,他打電話給酒店大堂的職員,表示自己感到胸口疼痛。他很快便
被送進醫院,在接著兩天都忍受著痛楚,但很快便從兩次心臟病發中康復過來,還希望在
接著的星期一飛返多倫多。他用詩篇禱告,與家人敘舊,每天都打電話給方舟團體的朋友
。他告訴家人:「我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他在那個星期六的上午去世,享年六十四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