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張問：「士何如斯可謂之達矣？」子曰：「何哉，爾所謂達者
？」子張對曰：「在邦必聞，在家必聞。」子曰：「是聞也，非達也
。夫達也者，質直而好義，察言而觀色，慮以下人。在邦必達，在家
必達。夫聞也者，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在邦必聞，在家必聞。
」（《論語‧顏淵》）
這一章牽涉到「人氣」問題，孔子稱為「聞」。「人氣」是指受
歡迎，不管是小範圍的，比如成為班上、小團體裡的風雲人物；又或
者是大範圍的，比如在社會上有錢有權，合乎主流價值，能夠呼風喚
雨；民調支持率高，容易選上等，都可以說是有人氣。臉書、YouTube
的按讚和觀看數量，甚至學生對老師的評鑑，某種程度也是人氣的反
映。現代社會很難擺脫人氣的影響，因為人氣代表機會和資源，佔據
高位就比別人有機會取得更多資源，因此現代社會相當重視行銷包裝。
但人氣的背後往往暗藏陷阱，容易捨本逐末，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僅重視表面成果，忽略真實的內涵。比如推薦甄試採記擔任幹部和
服務經歷，原本是希望學生不要死讀書，要多接觸人群，培養為善最
樂的胸懷；但實際操作可能變成為了製造漂亮的履歷，刻意「集點」
，欠缺服務熱忱。如同孔子說的：「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不
僅作弊，還將這種行為合理化，欠缺內在的反省。
孔子不反對「人氣」，人氣也是一種客觀、量化的指標，可以用
來判斷自己的言行能否得到多數人認可；但不應該過分注重人氣，導
致價值觀念的偏差。比起「聞」，孔子認為「達」更重要，我們如果
有真誠正直（質直而好義）、同理心（察言而觀色）、謙遜（慮以下
人）的修養，自然能夠贏得別人支持，這才是正本清源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