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貢周邊的破曉時分，則是無數推土機的隆隆聲打破了沉靜，把整個戰場變成有如大型工
地，甘傑下令工兵推土機部隊開入前一天多管火箭轟炸過的地帶，分多頭推進，每一個推
進班都要推平出十公尺寬以上的進軍通路，這樣子遍地的焦屍碎片都埋入土中，後續梯隊
士兵也比較不會受到太大精神創傷，但這不是甘傑的主要考量，畢竟在甘傑的計畫中，後
續梯隊很快也都將一命歸西，根本也不需要考量他們是否精神受創的問題。
推土機大隊前進到越南陣地射程範圍內時，無數子彈此起彼落射在推土機的鏟斗上，但是
鏟斗就有如大盾，遮蔽了彈雨，駕駛座則有簡易改裝焊上去的裝甲差強人意的保護著駕駛
，眼看小口徑武器沒有作用，推土機大隊已經穿過昨天的轟炸區，又繼續一路排除障礙一
面前進，而後方跟著大隊人馬。越南指揮官再度決定，提早打出下一張牌，即使預期會受
到慘痛損失。
這是因為前一天的戰鬥中，越南軍高層已經發現，甘傑毫不在意的在敵我混同時連同己方
一起殲滅，這本來是越南方想要採用的戰術，但是現在他們發現甘傑遠比自己還心狠手辣
，雖然他們暗暗懷疑，甘傑似乎對於「藍鳥」的損失還比人員的損失更心疼些。總之，既
然混戰時對方會毫無顧忌的無差別殲滅，己方卻有所顧忌，那只能盡量不要進入混戰了。
因此，前一天都不使用，以免被知道位置的輕重火炮，現在全面解禁，開始朝著來襲的各
路大隊猛烈砲擊。
第一輪砲彈下去，頃刻間許多推土機成為廢鐵，戰場上斷肢噴飛，但是不到幾分鐘內越南
陣地內各處也紛紛發生巨大爆炸，各砲才一開火，無人機馬上掌握位置回傳，演算法自動
分配目標，操縱柬泰聯軍的改裝自動重砲單位進行反砲擊，越南的火炮單位立即全面遭殃
，來襲的重砲砲彈把砲兵們瞬間炸成肉碎，只剩一些殘肢或半截身體拋飛出去，接著誘爆
了火藥堆、砲彈，現場接連爆炸，陷入熊熊火海。
但是戰場的混亂讓越南指揮高層一時沒能察覺到砲兵單位損失有多快，各單位都是一開砲
就立即毀滅，沒多久投向聯軍進攻部隊的火力就弱下來了，甘傑又送上第二波的誘餌部隊
，一樣由推土機打頭陣，把前波部隊炸碎的軀體以及前波推土機的殘骸推開，清出道路繼
續逼近，這時越南軍各口徑迫擊砲齊發，又是把進攻部隊炸得血肉橫飛，但是後方聯軍各
口徑火砲同樣一取得目標就即刻反砲擊擊殺。開戰才不過兩個小時多，越南指揮高層震驚
的發現，怎會各式重火力一下子全都打沒了？
沒有砲擊威脅下，甘傑大剌剌的讓雜兵們就在越南戰線前大舉集結，這終於引誘出越南軍
方發射了他們的多管火箭，這幾波下來，甘傑手上的戰俘與罪犯砲灰部隊可是幾乎全打完
了，但是越南的多管火箭當然也即刻就玩完了。
於是，在漫天偵查無人機籠罩下，甘傑命第三線泰國部隊配合無人機械大軍推進，向越南
陣地強攻，同樣是一遇到麻煩目標如機槍，就有自動迫砲機砲擊摧毀，自動狙擊塔更能射
穿掩護的牆壁。越南軍勇氣卓絕，即使在這樣的絕對困境下仍誓死作戰，但是他們受到既
定認知的影響，見到敵軍逼近不是尋找「藍鳥」，而是先朝著泰國人開槍，這正中甘傑的
下懷。
當越南軍朝著泰軍開槍暴露位置時，要是他持續暴露在掩體外，就分派附近藍鳥一槍了結
，要是多人躲在掩體後，就用迫擊砲一窩全殺，要是掩體有屋頂，那就讓穿牆狙擊彈處理
。而泰軍只是傻呼呼的根本沒瞄準就亂開槍，大部分子彈不是打到天上去，就是在挖地，
但是他們只覺「越戰越勇」，因為他們感覺到在自己冒著生命危險挺進下，敵方的反擊一
一消失，顯然是被自己給「殲滅」了，這刺激腎上腺素大增，突破一道又一道越南軍防線
，越來越逼近高樓城鎮區。
泰軍的死傷突然加重，他們受到好幾個不同方向越軍狙擊手的狙擊，偵查無人機立即尋找
狙擊手的所在，於是自動狙擊塔展開反狙擊獵殺，泰軍成為越軍狙擊手活靶的同時，越軍
狙擊手也因為出擊暴露而一一遭消滅，成為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遊戲。
越南軍驚訝於陣線如冰融般的快速軟化，他們在一開始的震驚後，很快發現人類部隊都只
是誘餌，真正的火力與殺傷力都來自無人機械，但是要擊毀步槍射擊範圍內的藍鳥就已經
夠困難了，根本射程外的迫擊炮車與自動狙擊塔車根本無能為力，一咬牙，越南軍指揮高
層只能動用最後保留的火砲、火箭、迫擊砲，向這些無人攻擊車發起總攻擊，頃刻間許多
無人攻擊車化為焦黑扭曲的廢鐵，但是反砲擊也立即招呼過來。
即使許多「最後底牌」火砲是躲在建築物中，也沒有太大作用，一般建築根本無力抵擋，
大口徑重砲砲彈來襲，不多久這些火砲都熄火了，操作的砲兵全數魂歸西天。這時，越南
軍方動用了甘唐支援過來的兩廣「更生志願軍」，他們被逼著戴上一袋手榴彈，對著無人
攻擊車衝鋒，或是藉著掩體推進後向它們猛丟手榴彈，勉強發揮了一點效果，但是也立刻
消耗殆盡。
越南指揮高層長嘆一聲，雖然這是戰前就預想到的結果，但沒想到這麼快就進入這個階段
，竟然才第二天！指揮部通令所有防守部隊，解散原本編制，按照先前預想、演練過的方
式，進入逐屋城鎮游擊作戰！
但是逐屋淪陷的速度同樣遠比預想的更快，泰國軍先押著殘存的砲灰部隊進入市街區，讓
他們像無頭蒼蠅似的亂逛，直到有越南軍開火擊殺他們為止，然後就重點掃蕩有發出火力
的建築物，不過這次不再是讓人類「演員」先行犧牲，而是由藍鳥進屋掃蕩，這一批藍鳥
裝有特殊輔助輪，爬樓梯也不是問題，樓房外還有無人機遠遠監視，並有狙擊塔隨時狙殺
大意靠近窗口的越南軍。泰國軍的人類，只負責就近在附近開設起維修營地。逐屋掃蕩的
藍鳥回到維修營地，補充彈藥，保養槍枝，替換受損的部位，又再出發去掃蕩下一棟樓，
很快的一個維修站附近的區域都掃蕩完成，再往下一個區域推進。
越南軍的城市游擊戰線，有如全球暖化下的高山冰河般快速融化，不過畢竟光是繞遍整棟
房子就得花上不少時間，所以還是為越南軍爭取到了發動預想中作戰的必要時間，越南軍
組織了最後的精銳戰力，經過一條花費最多時間與苦心打造的地道，大老遠的繞到泰柬聯
軍陣線的大後方，在無月的漆黑夜晚，鑿穿原本故意不打通的地道出口，傾巢而出，他們
的目標：直撲無人攻擊機具的指揮車！
指揮車外圍仍有藍鳥防守，而且在夜間，能從紅外線感測器輕易標定對手的藍鳥，比起戴
上夜視鏡也看不大清楚機器在哪的越南軍更具優勢，即使如此，越南軍仍拚死奮戰，經過
慘痛犧牲，終於排除了防守的藍鳥，攻進指揮車營地，當他們炸開指揮車，卻全都傻眼了
。
人呢？
所有的貨櫃改裝的指揮車內部，設備還在，但一片漆黑，也沒有半個人在。
隨後所有指揮車大爆炸，把他們連同最後的疑問一同炸飛。
但指揮車上最後還有一個儀器有在運作，那就是監控攝影機，指揮車自爆前，把越南軍最
後的困惑臉色，回傳到指揮的甘蘿跟甘傑面前。
甘蘿拍手大笑：「這表情真是太生動了！甘傑你越來越行了！」
「很高興妳喜歡。」甘傑說。
需要人類操作的的上一世代藍鳥，在前兩天消耗殆盡，甘傑就把操作員小孩子們都送回柬
埔寨國內。現在戰線上的藍鳥，都是新一世代，利用上一世代的戰例，以及操作員打模擬
戰的數據為學習基礎，發展出的全人工智慧運作，不再需要隨時連線指揮車，留下的指揮
車只是純粹的誘餌。
「西貢要全部拿下也只是時間的問題，百萬兵力就像冰糖掉到水中一樣無聲無息的就不見
了，怪不得好萊塢會要觀眾害怕《魔鬼終結者》。」甘蘿評論道。
「不過如果真做成終結者那樣人形的，不僅成本太高且反而容易壞，」甘傑笑道，「而且
甘薇也不遑多讓，下手真是環保、乾淨又漂亮。」
「哼！自從當了法老，就愛擺華貴架子了，」甘蘿不屑的說，「那種打法只能專門針對沒
有空優、沒有電戰能力的地鼠軍力，要是碰上美國，一分鐘就被轟翻了。我們這種腳踏實
地的作法，雖然似乎比較老土，但是就算要跟美國應扛，數量上也還能撐一陣子。」
「那傻的就是妳了，甘薇不就是要特別讓美國知道她不可能、也沒有想要跟美國作對嗎？
」
甘蘿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敗，絕頂聰明的她非常討厭有人指出她犯了錯誤，但是她處處落
後甘碧，這就算了，連甘薇也總是領先一手，顯然還有什麼重要的問題沒有想清楚，這也
是她特別需要甘傑的原因，雖然明白這點，但是她個性上的缺陷卻會導致她做出這樣的反
應：
「甘碧跟甘薇姐姐怎樣都不敢惹美國，我就偏要挑戰美國，讓她們知道我才比較厲害！」
甘蘿賭氣說道。
甘傑嘆了口氣，不過，若真心要完成「世界人口減半計畫」，美國豈會從頭到尾默不作聲
？若那樣想，恐怕才是最不切實際的。既然知道美國遲早會介入，那麼提早做準備，才是
正確的想法。但是南國協最大的弱點，也就是甘蘿最大的「財產」，國協的龍星之地、精
神象徵之地，台灣，要如何防備美國？算了，那是甘魚的任務，交給他兄妹倆人去煩惱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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