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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來源:公視新聞議題中心
【説教】森林小學畢業生的故事
2015/07/16
文 / 朱台翔
森小已不知有多少畢業生了;
他們在校時、離校後,只要有機會,孩子們與孩子們的爸媽,
總是樂於述說畢業後的點點滴滴。
從女兒上國中的第一天開始,只要是上學的日子,
她都會一大早就起床,六點半陪著女兒出門,
搭捷運,再走一段路,送到學校後,直接去上班。
由於每天都要早起,每個星期到了星期三,
她就非常疲累,而這樣的感覺讓她更能體會女兒的辛苦。
也曾經想過:不要陪了!
但是,她不願意讓女兒獨自去面對一些不太合理的事。
譬如,不能睡飽、不能好好地吃早餐,
拼命地趕在七點半之前到學校,
只是為了要打掃和參加朝會;
有的老師上課的方式是先畫重點,接著,就不斷地考試;
國文老師要求孩子,考「註釋」時,要寫得跟課本上的一樣,
一個字都不能錯;歷史老師在課堂上說,學運的那些學生都是暴民…
女兒的成績不錯,但並不喜歡這樣的學校生活,
儘管這樣,還是願意試著把自己安在這個環境裡,
這需要很大的支持。所以,無論如何,她每天都要陪著女兒一起出門。
由於不是開車,而是搭捷運和走路,一路上,
母女倆兒總是邊走邊聊,有的時候,
女兒會說那一陣子正在想的事,
譬如:「蔣中正到底是誰啊?為什麼學校裡要放他的銅像?」
「校長真的在乎禮貌嗎?為什麼學生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人?」
有的時候,會分享學習的經驗:「媽媽,你知道裸子植物是什麼嗎?」
或是談一下朋友之間的相處。
書包很重,等捷運時,女兒偶爾會撒嬌地往她身上靠過來,
她就趕緊上前托住書包,減輕小傢伙的負擔。
走在路上,女兒習慣拉著她的手。不管聊的是什麼話題,
想到,她就會按一按手心裡的小手,或是緊緊地握著。
每一回,要說再見的時候,女兒都會特別地看她一眼,
眼神裡除了有微笑和眷戀,還有篤定和無畏。
跟老師談自己的看法
他唸的國中,每個星期都有秩序比賽,
由任課老師從「優、良、可、劣」中勾選一項,
「優」越多的班級分數就越高。
開學以來,他們班連著得了好幾面獎牌,
有一個星期沒得到,導師就在班會上說:「這個禮拜都沒有勾到『優』,
才沒有得到獎牌,你們說要怎麼樣處置,才會得到?」
很快的,大家做了決定:
只要哪一節課沒有得到「優」,全班就罰抄課文。
當時,他只是覺得這個規定有一點怪,但又想不出有什麼地方不對。
過了幾天,就被勾了一個「良」,
當天,全班被罰抄課文。他沒有抄,
老師說:「不抄的人,放學留下來。」
放學後,他就回家了。晚上,接到老師的電話:
「這個規定也是班上自己定的,你們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你要抄,明天交!」
等到他要抄的時候,把整件事仔細地想了一遍,才弄清楚那個規定怪在哪裡。
於是,隔天,找老師談。
他說:「妳這種『連坐法』是在謬殺班上的和平,因為罰抄幾次以後,
就會造成『不吵的人』和『吵的人』之間的對立,
會覺得:『不管怎樣,就是你害班上抄那麼多。』
這其實是老師設計好的,利用群體的力量來控制那些『不聽話』的人,
讓那些亢奮的同學,最後,乖乖地閉嘴,
因為他們沒有辦法承受這樣的壓力,過這樣的生活。」
看老師沒有說話,他繼續說:
「請妳以我的觀點來想一下,我有什麼感受?
我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妳罰我抄,
我是不是會轉過身去抱怨那些講話的人:『你怎麼害我做這件事?』
可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啊!他們並沒有對我做什麼不好的事,
只是因為他們上課講話,任課老師不高興,妳就來處罰我。
妳要我去恨這個老師?還是恨這個同學?還是恨那些定這個規則的同學?
這讓我非常為難。」
聽他說到這裡,老師沉默了好一會兒,
然後說:「看來,你還滿無辜的。」
隔天,又有一個任課老師勾了「良」,
就在大家擔心「不知道這一次又要抄多少?」的時候,
老師卻像完全忘記有那個規定似的,沒有提罰抄的事。
孩子寫信給自己
她帶的六年級的這個班就要畢業了,這一天,
她請孩子們回想過去某一段「想到,都還會難受」的經驗,
並且,針對那個經驗,寫一封信給「當時的那位小孩」,
對「他」說說話;照顧小時候的自己。
一個孩子寫的是:「一年級時,我們幾個男生,下課就拿石頭互相丟來丟去,
老師每天罰我們站,說我們是『恐怖份子』,叫其他的小孩不要接近我們。」
他跟「當時的小孩」說:「你一定覺得很茫然,有一種被排擠、被冷落、被放棄的感覺。
不過,你如果能看見你的未來,就好了;
要不是那個老師那樣對你,你就不會轉學,就不會遇到現在的老師。」
一個孩子寫的是:「剛轉來這個班,聽到有三個人說討厭自己,
那個學期幾乎和全班的人都吵過架。」他跟「當時的小孩」說:
「你那麼小又那麼敏感,常常誤解別人說的話,心情一定很苦悶。
你是從谷底爬起來的,中間會遇到『落石』,但正因為這樣,
你要繼續往上爬,絕不要被困住了。」
有一個孩子寫著:「媽媽常常說要有自信、要愛自己,
但我已經很努力了,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我?
現在,我要告訴『那位孩子』:你已經很讚了!你做得很好,我很愛你!」
還有不同的孩子寫著不同的過去;「小時候曾經走失過」、
「不乖,被關在廁所」、「爸媽離婚前的爭吵」、「要看大人的臉色」…。
當初設計這個教案,只是想要幫助小孩,沒有想到,
更幫了自己;在這之前,她偶爾還會「無奈」於某個孩子的不積極,
但是,看到那個孩子所寫的內容,知道他曾經是怎麼樣地被對待,
就覺得對那孩子很抱歉;當她真正了解一個人的過去,
就發現自己將他錯看了很久、很久。
她決定在畢業之前,都要好好地疼惜那個孩子。
事實上,隔天,她就發現她和那孩子之間的關係是全新的了。
而關於這一點,她相信那個孩子也感覺到了,
因為孩子看她的眼神多了信任與柔軟。
有人說,一個人一旦被了解就會有力量改變,看來,
這個「有力量」指的不只是那位被了解的小孩,
還包括了有機會了解那位小孩的她自己。
坐不住,要吃藥嗎?
他今年大三,受邀參加一個國小銜接國中的座談會。
一位爸爸問:「小孩過動,上課坐不住,要吃藥嗎?」他以過來人的身份說:
「小時候,大人常說我過動,帶我看醫生。
媽媽聽說在青春期吃那個藥,會抑制生長,就沒有給我吃。
我一直都是靠理智讓自己坐在位子上。
通常,坐不住,是因為不耐煩、坐立難安,如果能換一個姿勢,
特別是站起來伸展一下,就會比較舒服。可是,在一些正式的場合,
譬如,上課、演講、典禮,如果自己站起來,可能會造成老師、講員、同學的分心,
甚至影響活動的進行,想到這裡,我就放棄了。不過,
找其他的替代方法,像是捏自己腳、在位子上拉拉手的筋,
做一些小的舒展動作。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就想像;
繼續昨天沒有做完的夢、編一個不真實的故事,這樣,時間過得比較快。
國中三年,我每天放學都會打兩個小時的籃球,打到精疲力竭,
這大幅降低了我坐不住的機會,有一點像是跟自己約定:
白天安分一點,放學以後,要打多久都可以。沒有想到,
這個生活習慣,反而讓我國三的成績一直保持班上前三名,
後來,唸公立高中。高三考學測之前,為了唸書可以唸得更久,
我突發奇想:不然,試試看吃那個藥。吃了藥,
果然很容易專注在眼前的事情上,因為不會想了!
我的解題習慣是,如果這個解法太慢,算到一半,就會換。
但吃了藥之後,我會用唯一想到的解法算到底。有一次,
一個數學題組,竟然花了兩個小時才算完。當時,很驚訝;
怎麼可以專注這麼久?怎麼效率變得這麼差?
停藥之後,又跟以前一樣了;雖然會分心,但很能想事情。
我認為過動不是病,是比較高階的大腦處理模式,
同時注意眼前的事和周遭的事,才會分心。吃藥,
只是壓抑思考,你如果不思考,就不會有行為。」
沒有想到,不等他做結論,那位提問的爸爸就打斷他說:
「我明白了。要不要給小孩吃藥,就看我們到底『要』什麼,
是要他不分心呢,還是要他會想事情。」
我們是一起的!
魏德聖導演是森林小學的家長,兒子唸六年級;
是一個既有自己的想法又很溫和的孩子。
這一天,我特別問魏導:「你為他做了什麼?怎麼教出這麼好的小孩?」
他說:「我好像沒有做什麼,兒子唸森小,
是很早以前就計畫好的,我非常認同森小的教育方式,
從小,就沒有打過他。他小時候很黏媽媽,
一到四年級的時候,我正在拍【賽德克巴萊】,比較忙。
他五年級以後,就開始黏我。」他又說了一遍:
「我真的沒有做什麼。」然後,話鋒一轉:
「去年寒假,我們一起去走路,從台東到花蓮,走了180公里。」
他說:「前年,我跟幾個朋友一起環島,走過那一圈,體會很多;
走路讓頭腦變得很清楚,可以解決的事,會找到方法,解決不了的事,
可以釋懷。那個時候,我就決定,無論如何,我都要跟兒子去一趟。
我們從台東出發,是有計畫性的走路;
今天走到哪裡就休息、找旅館,當天晚上再一起商量、討論:
明天要走到哪裡、什麼時候吃飯、休息…
按照Google的路線圖走,我都會問兒子要走哪一條?
要走近的?還是走有趣的?他幾乎都選有趣的路,
平均一天走二十到二十三公里。
我們不但一起討論、做決定,遇到問題也是兩個人一起解決。
譬如,在花蓮,有一個地方,走到那裡才知道Google要我們過河。
還好是枯水期,踩石頭、跳過溪流,但接著要面對的是河堤,
有兩個人高,怎麼辦呢?我先背著他,讓他往上爬,托住他的腳把他頂上去,
換我撐上去的時候,他從上面拉我。
最後一天,走了二十六公里,走完,把那雙磨損得很厲害的鞋子包好,丟掉,
穿著拖鞋上火車,回家。」
一開始聽到他陪兒子走了十天的路,心裡想:
「哇?花了這麼多的時間,你還說『沒有為他做什麼』?」
但聽到後來,我才有一點明白,
原來,魏德聖指的是,他在兒子的成長過程中,
既不教孩子,也不指導孩子,而是如他所說的:
「我們是一起的!他幫我,我幫他,遇到問題,彼此幫忙解決。」
本文作者為人本教育文教基金會森林小學校長。
本專欄內容為作者個人言論,不代表公共電視立場。
特色圖片:人本教育文教基金會森林小學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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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剛查了板上應該沒人分享過,
前兩天去教育部聽了高中生的談話,他們提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今天要關心的不止是黑箱、不止是課綱
還要大家一起關注台灣的教育,
長久以來以考試為導向的教育,要怎麼來改變它
真的很汗顏也很高興台灣有這麼好的一群高中生在為教育作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