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政治不沾鍋,自從有投票權到現在,我一次也沒行使過。每
到選舉期間,街上插滿了各大候選人的競選旗幟,路邊看板登滿了各候選人大大的競選廣
告,路上的宣傳車全天候不斷放送候選人的政見(是宣傳還是洗腦我已經無法分辨了),
這一切讓我感到厭惡。然而,同辦公室的同事,對我一次也沒行使過投票權一事大感不解
,認為我身在一個自由民主的國家,卻還身在福中不知福,我的行為無異於暴殄天物。
所謂的自由民主的國家,只是一種表象。而處在這樣國家制度下的我們,是否曾對此
一制度做出任何的反省和思考?就我自身而言,很遺憾的,我並沒有對此一制度有過什麼
深刻的省思。即使我是中文系的學生,政治與我的專業領域相差甚遠,但身為這一個國家
的公民,我們都有責任思考相關的問題!
感謝柯慈,他在《凶年紀事》中,那一篇篇關於政治的隨筆,喚醒了我。不論是國內
政治或是國際事務,我們都應該保持著高度的關注。當然並非隨著某些現象起舞,陷入某
種意識形態的泥淖之中,而應該清晰明辨地思考當中的每一個環節。
我們該如何去辨別政客和政治家之間的差異?日前閱讀了一篇南方朔的政論文章,當
中提到現在所有的政治人物,都已經成了廣告品牌,脫口而出的字字句句都是標準的「香
蕉皮語言」。這不正是台灣的「民主現況」嗎?自我行銷和打壓對手,成了打贏選戰的不
二法門。年初,在台灣家中,和父親一同觀看了總統大選的「政見發表會」,整場發表會
,我只看見了藍綠的候選人激烈的言詞交鋒,話題定格在統獨和九二共識上面(或許這是
台灣人關注的重點之一,但就治理國家而言,這樣的格局也不免太小了),唯一腳踏實地
發表政見的只有親民黨的候選人宋楚瑜。當下,我便浮現了一個想法,如果能後趕上投票
日,我的這一票應該會投給宋楚瑜吧!
柯慈的《凶年紀事》分作兩個部分,第一部分〈危言〉是小說中的敘事者C先生,受
德國出版社之邀,參與寫作的一本書,按照出版社的要求,希望參與其中的作家,能針對
現在這個世界現狀,發表自己的觀點,話題越具爭議性質越好。小說伊始,作者從國家的
起源論起,並對民主制度、無政府主義、恐怖主義、馬基維利(君主論作者)等政治話題
,都有一套見解,雖說有些言論不免有些激烈,但當中所提到的種種問題,也拓寬了我對
政治的思考方式。
忽焉想起,我在高中的公民與社會的課堂報告上,曾提出了一個質疑做為我的結論:
為什麼國民黨和民進黨,不能夠合作組成一個政府,非要人民做出非藍即綠(非綠即藍)
的選擇?老師對我的質疑並沒有詳加答覆,只說這是不可能的,而究竟為什麼不可能,至
今我仍不知道為什麼?C先生在〈論民主〉一篇隨筆中引述勒內・傑拉爾的一段話,解決
了我的疑問:兩個黨派間實質性分歧越少,他們彼此間的仇恨就越是深刻。所謂的藍綠惡
鬥正因為他們都有著相同的目標:追求最大的政黨利益(並非人民利益)。所謂合作代表
著當中的某一方必須犧牲他們的部分利益,這完全不能符合他們的利益原則,所以合作當
然只能是一則天方夜譚。
那麼關於選舉,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僅告知了我們這是屬於我
們公民的權利的一部分,我們有權選擇誰來當國家的主人,相對於專制統治下的國家,這
句話似乎有著某種吸引人的魔力。然而,享受民主自由的我們是否曾經思考過,經由民主
制度選舉產生的統治者,難道就是最適合統治國家的人嗎?事實上,我們只能被迫接受某
種單一意向。國家絕不會具有多元意象。多元意象通常不屬於政治範疇。 只要我們選擇
了某一政黨的候選人,我們對於該政黨組成的政府所提出的一切政策只能逆來順受,立法
院的制衡權在當下的台灣政局似乎起不了任何的作用。處理國家事務的諸多選項,普通人
更喜歡說,有時候我傾向於A,有時候是B,大部分時候,在我看來他們最好都滾蛋。或者
說,此時選A,彼時選B,另外有一些時候,A或B都不選,我得選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國
家搖搖頭。你必須選擇,國家說:或者A,或者B。
民主政治的紛紛擾擾,並非一時半刻能夠釐清的問題。身為一個現代社會的公民,我
們必須有更多理性的思考才能做出我們的選擇和判斷,不能只是陷在非A即B的意識形態中
,跟著政客們一同起舞。
台灣的總統大選,讓遠在菲律賓的辦公室,也泛起了陣陣漣漪。所有的人都偏向某一
政黨,原因則是前一個執政黨貪汙的緣故(或許還有其他複雜難解的歷史情結牽扯其中)
。然而「貪汙」只是我們透過媒體所得到的表面形象,背後的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又豈是
我們一般市井小民能夠看得透徹的?更別說是身在異國的他國僑民了(現在總算體會到當
年怒罵成龍的那些民眾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