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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為何從敘利亞撤軍？
弗拉基米爾‧普京(Vladimir Putin)是個充滿驚奇的人物。沒人預見到他從敘利亞撤出俄
軍“主要力量”的決定。想必這位俄羅斯總統的下屬會時時向他報告人們對他在敘利亞的
最新動作的各種解讀，他們無疑還會強調他大膽介入該地區的睿智和成功。那麽現在的局
面是怎樣的？如果有可能一窺這位極為善變的領導人的動機，這些動機又是什麽呢？
去年9月俄羅斯空軍進入敘利亞領空的時候，這位總統似乎有3個明確的目標。首先是輓救
搖搖欲墜的巴沙爾‧阿薩德(Bashar al-Assad)政權。第二是重新確立俄羅斯作為中東地
區重要參與者的地位。嘲笑美歐在從伊拉克到利比亞等地改換政權行動的慘敗的普京，明
顯還有意給西方一個教訓——並且減輕西方因為普京乾預烏克蘭事務而對俄羅斯施加的壓
力。事實表明這個教訓是俄羅斯版本的“震懾與威嚇”。
從一開始，俄羅斯的戰鬥機打擊的就不是其所宣稱的行動目標——“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
蘭國”(ISIS)聖戰分子，而是威脅大馬士革和阿薩德在敘利亞西北沿海地區飛地的遜尼派
反叛分子。普京利用美俄共同主持的日內瓦和平談判為煙幕，摧毀了阿薩德政權和ISIS之
間的任何妥協空間。這讓西方幫助遜尼派反叛分子的舉動顯得毫無意義。美國及其地區盟
友沙特和土耳其等國此前一直支持這些反叛分子對抗阿薩德政權。
阿薩德政權收復了失地。更多難民涌向土耳其邊境。普京的敘利亞政策正如他的歐洲政策
一樣一箭雙雕，一方面加深了撕裂歐盟(EU)的移民危機，另一方面也使歐盟的一些成員國
的政治兩極化。
對普京而言，額外收獲是讓土耳其總統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的處境更為難堪，該國是移民前往歐洲的通路。通過加強阿薩德統轄領土的防務
力量，助推敘利亞的事實分裂後，普京又為得到美國支持的敘利亞庫爾德民兵組織提供支
持，這些組織與ISIS的鬥爭使他們得以在土耳其邊境下方集結為一個庫爾德人群體。促使
這個群體解體是埃爾多安目前的首要目標。
克裡姆林宮現在在打什麽算盤呢？在俄羅斯撤軍的同一時間，日內瓦的和平談判也重新啟
動了。盡管敘利亞本月實現了部分停火，這些談判看起來依然難以取得成功，即使普京表
示他的目標一直是為通過政治手段結束戰爭創造條件。
普京可能得出結論，從長期來看阿薩德沒有未來。他的少數族裔政權在占多數的遜尼派人
口中製造了大規模屠殺。為何要在敘利亞、整個中東和俄羅斯國內招致遜尼派穆斯林的仇
恨呢？可以說，俄羅斯最為憂慮的是從敘利亞和伊拉克返回的外籍士兵——ISIS通常將歐
洲志願者用作自殺性炸彈襲擊者，為精英戰士掃清道路，比如久經沙場的車臣分子。
和俄方一起將阿薩德作為保護對象的伊朗或者會做出這樣的判斷：繼續俄羅斯在敘利亞的
焦土政策會破壞伊朗與西方重新建立的聯系，並且毀掉伊朗被遜尼派阿拉伯人接納為合法
地區力量的任何機會。過去一個月中俄羅斯和伊朗的部長們在德黑蘭和莫斯科進行了幾次
會晤。
到目前為止有太多的猜測。在一些俄羅斯戰機開始撤離之際，只有普京這個帶著一絲密謀
味道的地緣政治木偶操縱者，才知道這是否是敘利亞終局的開始。
譯者/石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