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龍:TPP擱淺,奧巴馬回天乏術
美國參議院多數黨領袖、共和黨議員麥康奈爾日前明確表示,參議院今年不會對《跨太平洋夥伴協定》(TPP)進行表決。之前眾議院議長、共和黨議員瑞安也曾表示,由於缺乏足夠議員支持,眾議院今年不會對TPP進行投票。美國參眾兩院大佬齊聲對TPP說“不”,令TPP半途擱淺,前景黯淡。
人算不如天算。年初時奧巴馬對國會批准TPP還信心滿滿,並把此項工作作為今年政府工作的“一號工程”。然而,隨著大選的深入,反對自由貿易情緒持續升溫。雖然兩黨總統候選人吵得不可開交,但是他們有一點是共同的,即對多邊自由貿易協議都持反對立場。
特朗普指責TPP是“可怕的協定”,“一個毫無所獲、只有麻煩的協定”,承諾不再舉行多邊貿易談判。希拉里在擔任國務卿期間大力推動TPP談判也轉而不贊成現在的TPP內容,認為它沒有達到“為美國創造工作、提高薪水並加強我們國家安全的”高標準,承諾如果當選美國總統會堅決反對TPP。
美國選情之所以發生嬗變,主要原因是經濟全球化所帶來的精英階層盡享好處,而廣大工薪階層飽受衝擊的兩極分化,引發普通選民對生活水平長期得不到提升的不滿和憤怒,以及對貿易自由化的反感和抵制。
去年國會授於TPP“快速通道”,奧巴馬靠的是共和黨人的支持。此次國會批准TPP,奧巴馬也想如法泡製。但是,形勢比人強,共和黨7月中旬通過的新競選綱領,一反過去堅持自由貿易的傳統,提出採取保就業的“新公平貿易政策”,重新談判《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反對國會批准TPP。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跛腳”國會內有些共和黨人士“改旗易幟”,奧巴馬在共和黨內可靠支持者人數大幅度縮水。這也是為什麼麥康奈爾和瑞安打退堂鼓的原因,期望奧巴馬知難而退,為下屆政府重新“激活”TPP留有餘地。
綜上所述,奧巴馬希望11月大選之後國會批准TPP的打算將落空,未來TPP可能面臨四種選項。
其一,美國向內看,徹底放棄TPP,放棄制定亞太地區乃至全球貿易規則;
其二,重新談判TPP,修改部分利益集團不滿意的條款,如美國勞聯和產聯認為TPP對勞工、環境保護以及公眾衛生健康重視不夠;美國製藥、煙草、金融和汽車業對某些條款不滿意,要求政府對此重新談判;
其三,在基本不動的大前題下,對當前版TPP進行小修小補;
其四,重蹈當年比爾·克林頓總統應對《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覆轍,選前反對TPP,選後遊說國會批准TPP。
以筆者觀察,第一、第四項幾無可能。美國還要“領導世界100年”,不可能放棄對製定全球貿易規制的話語權與主導權。兩黨總統候選人中,不論誰當選總統,都不可能採取第四項,特郎普立場自不待言,而希拉里也承受不起再次食言的風險。
第二和第三項有可能成為新政府的選項。然而,當前版TPP是經過5年多談判之後達成的相互妥協和利益交換的產物,重新談判等於從重頭開始,再有一個5年也不一定能打得住。至於第三項,不但取決新的國會的組成,也取決其他成員國的配合,國內和國外的協商非一朝一夕之功。無論哪種選項,TPP都將被長時間擱置,前景充滿不確定性,也不能排除被拖黃的可能。
TPP是奧巴馬亞太再平衡戰略兩大支柱之一,也是奧巴馬全力打造告別白宮生涯時最重要的政治遺產之一。TPP擱置將重創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重創美國領導力。當然,對此奧巴馬心有不甘,白宮發言人歐內斯特近日仍堅稱,TPP還有可能在國會獲得通過,但是大勢已去,奧巴馬回天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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