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鮑勃·狄倫:我們這個時代的詩人

作者: citi (citi)   2016-10-15 11:50:24
標題:鮑勃·狄倫:我們這個時代的詩人
新聞來源:紐約時報
http://cn.nytstyle.com/culture/20161014/
bob-dylan-on-the-page-poetry-and-prose-to-match-any-american-writer/zh-hant/
「我是第一個把它放在你面前的人,」鮑勃·狄倫(Bob Dylan)在1978年的一次採訪中說
道,「也是最不願意向你解釋它的人。」
星期四,瑞典文學院(Swedish Academy)把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迪倫,他們把這個結果放
在了我們面前,但是卻沒有為大多數讀者與聽眾提供解釋,不管這些讀者們是多麼看好菲
利普·羅斯(Philip Roth)、唐·德裡羅(Don DeLillo)或瑪格麗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
這次把獎頒給他,等於是確認了我們一直以來的一個感覺是真的:迪倫已經躋身美國最為
真誠的聲音之列,他所創造的意向如同沃爾特·惠特曼(Walt Whitman)或艾米莉·迪金森
(Emily Dickinson)的一樣大膽、令人產生共鳴。
正如英國詩人菲利普·拉金(Philip Larkin)指出的,迪倫的歌詞是用一種「鴉叫般的嘲
弄之聲」唱出,這嗓音從來無傷大雅,似乎承載了神話與預言的重量。不過拉金並不是迪
倫最大的歌迷。他覺得《荒涼小徑》(Desolation Row)的歌詞「可能是半成品」。
徹底把迪倫作為一個複雜難解,且還在不斷變得更加撲朔迷離的詩人來研究的,是另一位
英國人——備受崇敬的評論家與學者凱瑞斯托弗·瑞克斯(Christopher Ricks)。瑞克斯
在2004年那本俏皮之作《迪倫的原罪想像》(Dylan』s Visions of Sin)一書中,從各個
方面把迪倫同範圍廣泛的各路名人進行了令人信服的對比,包括葉芝(Yeats)、哈代
(Hardy)、濟慈(Keats)、麥爾維爾(Marvell)、丁尼生(Tennyson)與馬龍·白蘭度
(Marlon Brando)。
「迪倫的作品是一種赤裸呈現原罪(並對之進行抵抗)的藝術,美德受到重視(並得以公
開),恩寵清晰可見,」裡克斯寫道。他又說,「人類的每一種行為都可供他以藝術的方
式去捕捉。」
迪倫原名羅伯特·艾倫·齊默曼(Robert Allen Zimmerman),於1941年出生在明尼蘇達州
的德盧斯,年輕時,他深受強大的美國民間音樂的影響,包括伍迪·格瑟裡(Woody
Guthrie)、漢克·威廉斯(Hank Williams)與羅伯特·詹森(Robert Johnson)等人的歌曲
。他漸漸形成了完全屬於自己的聲音,在其20世紀60年代中後期的作品《像一塊滾石》
(Like a Rolling Stone)中,眾多如同神諭般雲裡霧裡的字眼前所未有地出現在流行歌曲
之中,而這首歌或許也是他最偉大的一首歌。
1988年,布魯斯·斯普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引薦迪倫進入搖滾名人堂(Rock and
Roll Hall of Fame)時這樣描述這首歌的開頭幾秒鐘:「軍鼓的聲音就像有人一腳踢開通
向你頭腦的大門。」其後的歌詞更是把這扇門整個拆了下來。副歌中提出的問題多年來一
直迴響在美國人的生活之中:「孤身一人的感覺怎麼樣/沒有回家的方向。」
迪倫在他精彩的回憶錄《編年史:第一卷》(Chronicles: Volume One,2004)中寫道,
那個時候,「我覺得主流文化蹩腳極了,就是一個大笑話。」這本回憶錄表明,迪倫可以
像寫歌詞一樣流暢地書寫散文。這一點之所以還需要證明,只是因為迪倫的唯一一本小說
,他在25歲那年創作的《狼蛛》(Tarantula, 1966)是幾乎難以讀懂的文字大雜燴,只是
用來打擊他最鐵杆的崇拜者。
正如埃爾維斯·科斯特洛(Elvis Costello)在前不久出版的回憶錄中寫到的,「如果你希
望擁有長久的事業生涯,就得時不時地趕走人群,好讓他們意識到他們對你的想念。」
所有人都有自己最心愛的「迪倫歌詞選」。我喜歡的歌詞來自《白痴風》(Idiot Wind,
「每當啟齒就呼嘯而來」);《布朗斯維爾女孩》(Brownsville Girl,「一起受苦的人
比心滿意足的人更加緊密團結,這件事可真是奇怪」);《颶風》(Hurricane,「這樣
一個男人的生活,何以落入愚人之手?」);《甜心如你》(Sweetheart Like You,「
就在手腕輕顫之間」),還有《耶,沉沉的一大瓶子麵包》(Yea! Heavy and a Bottle
of Bread),是他與「樂隊」(the Band)合寫的(「帶上點肉,寶貝,我們要出發了」)

然後還有《盲眼威利·麥克代爾》(Blind Willie McTell)裡的歌詞:
上帝在他的天堂/我們都想要他的國/然而權力、貪婪與腐壞的種子/似乎依然遍布大地
在獲得諾貝爾獎之前,迪倫已經獲得文學界與詩歌界的認可。2008年,普立茲獎評委會因
為「他的歌詞中帶有非凡的詩意力量,對流行音樂與美國文化產生了深刻影響」,把一個
特別獎頒發給他。
他的歌中總是包含與這個描述相襯的社會與政治力量。塔-奈西希·科特斯(Ta-Nehisi
Coates)在《美麗的鬥爭:一位父親,兩個兒子與難以置信的成人之路》(The Beautiful
Struggle: A Father, Two Sons, and an Unlikely Road to Manhood)一書中說起迪倫的
歌曲對自己的父親,乃至整整一代人的意義:
「迪倫的聲音非常可怕,帶著年邁的顫音,父親視為福音的都是那些嗓音深沉或是如絲般
潤滑的節奏布魯斯歌手,和迪倫可謂相去甚遠。但是他們的歌詞讓他厭煩,直到他上癮般
地放著迪倫的歌,就像那些把心愛樂隊的歌曲分成一段段來聽,企圖破解歌中預言的大學
生一般。」爸爸從中聽到了詩歌,但更多還是一個角度,確證了已經潛藏在他心中的懷疑
。他確認的是:越南戰爭是一種道德上的恥辱。
準確地說,歌曲並不是詩歌。歌曲是以另一種方式來刺激我們的感官。正如拉金指出的,
如果只是白紙黑字地印出來,那麼迪倫的很多歌詞確實是半成品。
但是,正如評論家羅伯特·凱瑞斯戈(Robert Christgau)所寫到的,迪倫的作品「帶著抑
揚格,帶著咔噠作響的清脆節奏,帶著機關槍般的意象」,呈現出獨特的標誌性語言天分
。他的措辭、焦點和語調都屬於一個具有尖刻才華的文字創作者;歌詞中對韻律的敏銳隨
處可見。他擅長組織修辭,經常把自己的雄辯像種子抑或詛咒一般播散在歌曲之中。
這個獎項也是一個標誌——繼去年把桂冠頒給了主要作品為訪談的斯韋特蘭娜·阿列克謝
耶維奇(Svetlana Alexievich)之後,瑞典文學院對非傳統形式的寫作有了更加開放的態
度。
說句似乎有點打擊常識,而且非常尖刻的俏皮話吧,瑞典文學院肯定是看了迪倫《躺下吧
,女士》(Lay Lady Lay)的歌詞,就是那句「當真愛就站在你的面前/為什麼還要再去等
待」。
在2004年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瑞克斯的一句話極好地概括了我對迪倫作品的感受:
「我覺得我們能和他生活在同一個時代,簡直是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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