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梅伊視角：無摩擦脫歐進單一市場　始終是種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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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首相梅伊（Theresa May）計劃以有秩序的方式讓自己的國家脫離歐盟，但這一計劃
正在崩潰。儘管她在不信任投票中倖存，但在2019年1月份，英國下議院幾乎肯定會拒絕
她與歐盟領導人談判的脫歐協議。為了避免混亂的「硬脫歐（no-deal）」，梅伊政府將
不得不要求歐盟延後脫歐日期，或至少暫時撤銷英國發給歐盟的「離開意向（intention
to leave）」通知。
無論哪種方式，下一步將是舉行第二次公投，選擇退出英國脫歐程序，這將扭轉2016年的
離開決定。選民仍可決定支持梅伊版的協議，選擇「挪威風格（Norway-style）」的安排
，或者沒有協議的硬脫歐。但最近的民調表明，留在歐盟的選擇將贏得勝利。
一個擁有400年憲政治理和政治妥協文化的國家如何在這裡做了結？
愛爾蘭邊界
大多數評論家指出，愛爾蘭邊境看似不可解決的問題。根據1998年《耶穌受難日協議》（
Good Friday Agreement），該協議終止了北愛爾蘭新教徒和天主教徒數十年的暴力敵意
，英國同意允許愛爾蘭共和國境內的人員、貨物和服務自由流動。
這是一份具約束力的國際條約，沒有退出條款，《耶穌受難日協議》的簽署前提是英國和
愛爾蘭無限期留在歐盟。
梅伊與歐盟的協議包括一個「備案（backstop）」，可以防止在沒有正式英國脫歐貿易協
議後重新引入北愛爾蘭和愛爾蘭共和國間的硬邊界。問題在於，已有逾百名梅伊自己黨派
的成員表達完全不支持，讓這個版本的協議尚未表決就胎死腹中。
但事實上，愛爾蘭備案是一個相對不重要的議題（side issue）。
即使沒有愛爾蘭問題，根據《里斯本條約》（Treaty of Lisbon）第50條，在持續討論的
兩年內，也不可能實行有序的英國脫歐。正如我在10月份指出的，英國製造業供應鏈與歐
洲大陸的供應鏈如此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以至於他們無法在英國邊境突然建立海關和其他
哨點，英國的汽車、航空太空和精密儀器行業將遭重創。
單一市場、關稅同盟
可以確定的是，許多歐洲以外的國家向歐盟大量出口工業產品。但是，與英國商品不同，
這些商品通常只穿過歐盟邊境一次。只有從歐洲供應鏈的網絡中解脫出來，英國的商品才
會獨立。
在前蘇聯經濟互助委員會（Comecon）消失後，這項任務本身就可以與後共產主義國家的
重組相提並論，可能需要5年或更長時間來重建。
在2016年公投後，梅伊政府應該就英國脫歐將採取的形式進行成熟討論，而非簡單宣稱「
脫歐就是脫歐（Brexit means Brexit）」，英國可以留在單一市場、關稅同盟或兩者都
留，英國政府也應向企業界多多通報相關計劃。
此外，如果目標是單一市場和關稅同盟，只保留與歐洲的自由貿易協定，英國政府應明確
表示至少需5年的「實施期（implementation period）」，這是有條不紊的。
在此期間，英國將受到歐洲法律的約束。包括每年向歐盟支付約130億英鎊（164億美元）
的預算義務，在所有決定出爐後，通知相關各方至少在原則上達成一致前，可能不會援引
《里斯本條約》第50條。
梅伊政府最終採取完全相反做法的原因是，高級政治家和官僚都不了解英國經濟與歐洲交
織的程度，邏輯上快速脫歐並簽成自由貿易協議是不可能的事實。
繼續欺騙英國民眾
但更大的問題是，「贊成脫歐（Leave）」陣營所鼓吹依據的事實可能是謊言，在追求貿
易協定的同時，英國還認為可獲得「量身訂作協議（bespoke deal）」並保持「無摩擦（
frictionless）」地進入單一市場，始終是種幻想。
由於擔心這一基本事實的政治後果，梅伊採取了完全不切實際的談判策略，希望在英國民
眾意識遭到欺騙前，「某種脫歐（some kind of Brexit）」將會發生，就在正式脫歐日
期前的3個月，這種極具欺騙性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