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論壇》歐盟視角：27個成員國通過 沒有英國的未來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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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前（1978年）的12月29日，中國共產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在第三次全體會議上發布
了官方公報，開啟了人類歷史上最大的經濟成長試驗。
中國國家領導人鄧小平提出了願望，宣布一系列前所未有的「現代化（modernizations）
」措施，準備把當時世上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轉變為領先的經濟大國。
社會高度平等卻貧窮
2014年，基於「購買力平價（purchasing power parity）」，中國正式超越美國成為世
界上最大的經濟體。另根據國際貨幣基金（IMF）的數據，1980年代，中國的人均國內生
產總值比美國低了40倍，現在只低了3.4倍。實際上，過去40年來，約15％的中國人口年
均收入增長了10％。
但中國令人眼花撩亂的崛起也消除了三個關於經濟成長影響的神話。
首先，經濟成長會減少不平等並增加幸福感。1955年，經濟學家庫茲涅茨（Simon
Kuznets）假設在經濟大幅成長下，收入不平等將急劇增加，然後以倒U或鐘形的方式下降
。鑑於中國自1978年以來的經濟成長速度，這個經驗比任何案例更有力地駁斥了這一假設
。
畢竟，中國現在是世上各方面最不平等的國家之一，在過去10年中，中國的基尼係數（
Gini coefficient）從1980年的0.3左右上升到0.5左右（係數為1時，表示一個人擁有一
切）。
事實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國經濟成長與不平等間的關係有著一種特殊模式：中國的基
尼係數隨著經濟成長而增加，當經濟成長放緩時，基尼係數便會減少。
此外，根據世界不平等數據庫（World Inequality Database）的數據，1978年至2015年
間，中國國民收入前10％最富裕的人口比例從27％增加到41％，前1％最富裕人口比例則
增加了一倍。同時，50％最貧困的國民人口比例從26％下降到14％。
這些數據與其他來源一致，表明雖然中國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在1990年至2010年期間增加了
14倍，但中國國民收入比例的增加卻以最低1/4的最貧困人口為代價。
可以肯定的是，這些是相對不平等的，中國無可否認地減少了絕對貧困，大多數中國人曾
生活在高度平等但卻痛苦中，目前，他們生活在一個不平等的社會中，10％最貧窮人口收
入在1980年至2015年間，成長了近65％。
主觀幸福感提高
鑑於這種進步，人們可能會認為中國人也變得更加幸福。但事實恰恰相反。在2017年出版
的《世界幸福報告》（World Happiness Report）一章中，伊斯特林（Richard A.
Easterlin），王飛和王順提出了一個令人信服的案例，即雖然中國國內生產總值飆升，
但公民報告的主觀幸福感已然下降，特別是在較貧窮和較老的人口群體中。
更令人驚訝的是，雖然中國人的主觀幸福感仍然低於1990年的水平，但在過去的10年裡，
當經濟成長速度不若1990年至2005年間時，中國人的主觀幸福感其實已上升。
第二個被中國經濟快速成長驅散的神話是，經濟自由主義最終滋生了政治自由主義。回想
起1989年，在西方自由民主似乎戰勝蘇聯共產主義的幾個月前，中國粉碎了學生在天安門
廣場的集會，約一萬人遇害。
從那時起，中國的政治軌跡始終沒有改變，如果有的話，那就是中國政府的任意、不公平
的權力運作變得更加有效。
具中國特色的資本主義意味在國家生活的各個方面都必須存在強大的國家。雖然技術專家
促進了經濟擴張，但中國龐大的安全機構卻箝制（muzzles）了公民自由和政治權利。中
國成為目前在土耳其、巴西、匈牙利、印度和其他地方看到的那種獨裁新自由主義的先驅
，而不是變得更加民主。
最後，經濟成長不能再被視為最好的環境政策，2007年，當時的中國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將
中國的發展模式描述為「不穩定，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unstable, unbalanced,
uncoordinated, and unsustainable）」，更別提有害的生態影響。
儘管如此，人們仍然希望經濟成長遵循「環境庫茲涅茨曲線（environmental Kuznets
curve）」，從而防止或至少減輕全面災難。但它沒有。
最近的數據顯示，中國目前是全球經濟中最大的自然資源提取國，這一經濟也正變得越來
越資源密集。
2010年，中國占全球GDP的14％，但卻消耗了17％的生物質，29％的化石燃料和44％的金
屬礦石。目前，中國國內的所有自然資源消耗量佔全球總量的1/3，所有發達國家僅為1/4
。
此外，中國現在佔全球二氧化碳排放量的28％ ，這是美國的2倍，是歐盟的3倍，更是印
度的4倍。從1978年到2016年，中國每年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從15億噸暴增到100億噸，人均
排放量則從1.8噸增加到7.2噸，全球平均水準為4.2噸。
邁向生態文明
據了解，中國的水，地下水和空氣污染已達到危機點。順便說一下，對於那些認為資本主
義是環境破壞的關鍵驅動因素的人來說，這也是一個問題。畢竟，歷史上最具生態不可永
續性的國家就是共產主義者。
2017年10月的中共十九大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談到了一個根本的不平衡和不充分發展
之間的矛盾，以及人們對改善生活的不斷增長的需求。習近平證實，自2016年的「十三五
」規劃後，中國已開始致力邁向生態文明。
顯然，人類史上最大的經濟成長期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