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經濟展望》 2020年1月:初步企穩,復甦乏力?
I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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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經濟增速預計將從2019年估計的2.9%上升至2020年的3.3%和2021年的3.4%——與去年
10月《世界經濟展望》預測相比,2019年和2020年均下調了0.1個百分點,2021年下調了
0.2個百分點。下調主要反映了幾個新興市場經濟體的經濟活動出現意外的負面變化(特
別是印度),由此引發了對未來兩年增長前景的重新評估。對於一些國家,這一重新評估
還反映了社會動盪加劇的影響。
從積極方面來看,初步跡象提振了市場情緒,包括製造業活動和全球貿易正在觸底反彈,
貨幣政策全面向寬鬆態勢轉變,中美貿易磋商不時出現利好消息,以及對英國“無協議退
出歐盟”的擔心減弱,這些跡象導致 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期間形成的風險規避環境
一定程度上減退。然而,全球宏觀經濟數據尚未出現拐點的跡象。
雖然基線情景的增速預測較為疲弱,2019年秋季以來的經濟發展情況表明,全球經濟活動
面臨的一系列下行風險弱於2019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的預測。這些企穩的早期跡象可
能延續,最終強化依舊穩健的消費支出以及改善的商業支出之間的聯繫。額外的支持可能
來自主要新興市場逐漸減弱的特有拖累因素以及貨幣放鬆的影響。然而,下行風險依然突
出,包括地緣政治緊張局勢抬頭(尤其是美國和伊朗之間),社會動盪加劇,美國和其貿
易夥伴之間的關係進一步惡化以及與其他國家的經濟摩擦日益深化。這些風險一旦實現,
可能使市場情緒迅速惡化,導致全球經濟增速降至預測的基線水平以下。
鑑於現有的貨幣和財政空間,在國家層面加強多邊合作和實施更平衡的政策組合,對於增
強經濟活動和預防下行風險至關重要。構建金融韌性、增強經濟增長潛力以及提高包容性
仍然是首要的目標。各方需要在多個領域開展跨境合作,以規則導向的貿易體系來應對不
滿情緒,限制溫室氣體排放,並加強國際稅收架構。國家層面的政策應該根據需要提供及
時的需求支持,根據可用政策空間的情況使用財政和貨幣手段。
近期發展情況及對預測的影響
2019年下半年,貿易政策不確定性、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以及主要新興市場經濟體的特有緊
張態勢持續拖累了全球經濟活動,尤其是製造業和貿易。幾個國家日益加劇的社會動盪帶
來了新的挑戰,氣候相關的災害也構成了新挑戰——從加勒比地區的颶風到澳大利亞的乾
旱和森林大火,從東非的洪水到南非的乾旱。
儘管存在這些阻力,去年年底出現了一些全球經濟增速可能觸底的跡象。此外,若干經濟
體的寬鬆貨幣政策一直持續到2019年下半年。除了2019年早些時候寬鬆政策提供的實質性
支持之外,其滯後效應應該有助於全球經濟活動在2020年初出現復甦。正如下文所探討,
若無貨幣刺激,2019年全球增速的估計和2020年的預測都將降低0.5個百分點。
經濟增速緩慢企穩的初步跡象
2019年第三季度,新興市場經濟體(包括印度、墨西哥和南非)的增速弱於去年10月《世
界經濟展望》的預測,主要原因是各國面臨的特定衝擊拖累了國內需求。正如此前預期,
發達經濟體增速普遍放緩(主要反映了美國在幾個季度高於趨勢水平的增長表現後增速有
所放緩)。儘管就業崗位繼續增加(部分國家的失業率已處於歷史最低水平),發達經濟
體的核心消費者價格通脹保持低迷。多數新興市場經濟體經濟活動更加低迷,核心消費者
價格通脹進一步減弱。疲軟的需求拉低了金屬和能源價格,抑制了總體通脹水平。
第四季度的高頻指標初步顯示,經濟增長勢頭正在緩慢企穩,這得益於今年年初普遍向寬
鬆貨幣政策的轉向和一些國家(包括中國、韓國和美國)的財政寬鬆。導致全球製造業放
緩的臨時性因素——汽車部門針對新排放標準作出調整、新技術產品推出步伐暫停以及庫
存積壓——似乎已經消退。製造業部門的商業情緒和採購經理人指數的前景停止惡化,但
總體來看依然悲觀。重要的是,調查中新訂單的分項指數回升,尤其是在新興市場經濟體
。正如調查顯示,全球貿易增速似乎正在觸底回升。另一方面,服務部門活動有所減弱,
但保持在擴張區間,支撐因素是消費者支出依然穩健,這進而有助於維持緊俏的勞動力市
場、較低的失業水平和溫和上漲的工資水平。
有利的金融條件
在央行降息提振作用的基礎上,企穩的早期跡象強化了金融市場情緒。市場似乎已經消化
了美國貨幣政策前景以及美聯儲在2019年下半年三次降息後轉向“暫停”前瞻性指引。中
美經濟關係不時出現利好消息以及對英國“無協議退出歐盟”擔憂的消退為投資者的風險
偏好提供了支撐。大型發達經濟體的股市在去年秋季繼續上漲;核心主權債收益率從去年
9月的低點回升;新興市場經濟體的證券投資流入(尤其是債券基金流入)增強。去年9月
到今年1月初的貨幣波動反映了風險情緒的普遍加強以及貿易緊張局勢的減弱 ,美元和日
元貶值了約2%,而人民幣升值了約1.5%。主要貨幣變動最顯著的是英鎊的升值(自去年9
月以來升值4%),原因是市場認為英國“無協議退出歐盟”的風險下降。因此,發達經濟
體和新興市場經濟體的金融條件總體保持寬鬆(專欄1)。
在近期發展的背景下,全球增速預測的主要考慮包括:主要新興市場經濟體2019年下半年
表現弱於預期的遺留效應;製造業第四季度出現初步企穩的跡象,但依舊穩健的服務部門
活動有所減弱;寬鬆的金融條件;以及與關稅、社會動盪和地緣政治緊張局勢相關的不確
定前景。
全球增長前景: 2020 年溫和回升
2019年全球經濟增速估計為2.9%,預計2020年上升至3.3%,2021年進一步加快至3.4%。與
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的預測相比,2019年的估計和2020年的預測均下調了0.1個百
分點,2021年的預測下調了0.2個百分點。對印度更為低迷的增速預測(下文將討論)是
此次下調的主要原因。
全球增長軌跡顯示,繼增速急劇下降後,一系列表現不佳和承壓的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
體(包括巴西、印度、墨西哥、俄羅斯和土耳其)增速回升並接近歷史標準的水平。全球
增長情況也依賴於相對健康的新興市場經濟體維持強勁的表現,儘管發達經濟體和中國繼
續向潛在增速逐步放緩。2019年發達經濟體和新興市場經濟體大規模貨幣寬鬆的效果預計
將在2020年繼續對全球經濟產生影響。若無此輪貨幣刺激,全球經濟增速2019年的估計和
2020年的預測都將降低0.5個百分點。全球復甦預計將伴隨著貿易增速回升(儘管比去年
10月的預測更加溫和),尤其反映出國內需求和投資的復甦,以及汽車和技術部門一些臨
時性拖累因素的消退。
這些結果很大程度上依賴於如下因素:中美避免貿易緊張局勢的進一步升級(且更廣泛來
看,避免了中美經濟關係進一步惡化,包括技術供應鏈的關係),英國避免“無協議退出
歐盟”,以及社會動盪和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對經濟的影響仍然可控。
在發達經濟體, 預計2020-2021年經濟增速穩定在1.6%(對2020年的預測比去年10月《世
界經濟展望》的預測低0.1個百分點,主要原因是美國、歐元區和英國的下調以及其他亞
洲發達經濟體的下調,特別是爆發抗議之後對香港特別行政區的下調)。
在美國,預計經濟增速將從2019年的2.3%放緩至2020年的2%,2021年進一步下降至1.7%(
對2020年的預測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的預測低0.1個百分點)。增速放緩反映了
財政態勢向中性回歸以及金融條件進一步放鬆的預期支持力度將會減弱。
歐元區的經濟增速預計將從2019年的1.2%增長至2020年的1.3%(下調0.1個百分點)和
2021年的1.4%。預測的外部需求改善將支持預期的經濟增長。與2019年10月《世界經濟展
望》相比,法國和意大利的增速預測保持不變,但2020年德國和西班牙的增速預測有所下
調,前者是因為製造業活動2019年底仍處在收縮區間,後者來自於2019年國內需求和出口
超預期放緩的遺留效應。
在英國,預計2020年經濟增速穩定在1.4%,2021年提高至1.5%,與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
望》的預測保持不變。增速預測假設英國於2020年1月底從歐盟有序退出,而後逐步過渡
至一種新的經濟關係。
日本的經濟增速預計將從2019年估計的1%降至2020年的0.7%(相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
望》的預測分別上調0.1個和0.2個百分點)。2019年估計增速的上調反映了健康的私人消
費,部分支撐因素包括去年10月消費稅稅率上調的配套政府應對措施、強勁的資本支出以
及對國民賬戶核算的歷史修正。2020年增速預測的上調反映了2019年12月刺激措施的預期
提振作用。2021年,隨著財政刺激的影響消退,預計經濟增速將降至0.5%(接近潛在水平
)。
對於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組別,經濟增速預計將從2019年估計的3.7%增長至2020年的
4.4%和2021年的4.6%(相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的預測均下調了0.2個百分點)。
這些國家的增長情況反映了承壓和表現不佳的新興市場經濟體預計將從深度下滑中恢復以
及中國目前結構性放緩的共同作用。
新興和發展中亞洲的經濟增速預計將從2019年的5.6%小幅增長至2020年的5.8%和2021年的
5.9%(相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對2019年和2020年的預測分別下調了0.2個和0.3
個百分點)。經濟增速下調主要反映了印度增速預測的下調:在非銀行金融部門承壓和信
貸增速下降的背景下,印度國內需求的急劇放緩超出預期。 印度2019年的經濟增速估計
為4.8%,預計2020年和2021年分別提升至5.8%和6.5%(相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分
別下調了1.2和0.9個百分點),支撐因素是貨幣和財政刺激以及低迷的油價。中國的經濟
增長預計從2019年估計的6.1%下降至2020年的6.0%和2021年的5.8%。作為中美“第一階段
”貿易協定的一部分,預計美國將取消部分此前加征的關稅並暫停額外上調關稅,這可能
緩解近期的週期性疲弱,並促使中國2020年的增速預測相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上
調0.2個百分點。然而,中美更廣泛經濟關係中的未決爭端以及國內加強金融監管的需要
預計將繼續拖累經濟活動。東盟五國2019年經濟增速放緩至4.7%,預計2020年保持穩定,
2021年開始回升。印度尼西亞和泰國的增長前景略有下調,因為出口的持續疲弱也拖累了
國內需求。
新興和發展中歐洲的經濟增速預計將從2019年的1.8%上升至2020-2021年的2.5%左右(
2020年的增速預測相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上調了0.1個百分點)。這種改善反映
了中歐和東歐持續的強勁增長、俄羅斯經濟活動的回暖以及土耳其隨著融資限制減弱經濟
開始復甦。
在拉丁美洲,經濟增速預計將從2019年估計的0.1%回升至2020年的1.6%和2021年的2.3%(
相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分別下調了0.2個和0.1個百分點)。調整的原因是,墨西
哥因投資持續疲弱等原因導致2020-2021年的增長前景下調,同時智利受社會動盪影響增
速預測大幅下調。這些調整一定程度上被巴西2020年增速預測的上調所抵消,原因是巴西
養老金改革通過後市場情緒改善,且採礦部門的供應中斷影響開始消退。
中東和中亞地區的經濟增速預計2020年達到2.8%(相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下調了
0.1個百分點),2021年提升至3.2%。2020年的下調主要反映了沙特阿拉伯增速預測的下
調,原因是去年12月歐佩克決定延長減產後石油產出增速放緩的預期。若干經濟體的增長
前景依然低迷,原因是地緣政治緊張局勢(伊朗)、社會動盪(包括伊拉克和黎巴嫩)和
內亂(利比亞、敘利亞、也門)的加劇。
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經濟增速預計(從2019年的3.3%)提升至2020-2021年的3.5%。與
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相比,2020年和2021年的增速預測分別下調了0.1個和0.2個百
分點。這反映了南非(結構性限制因素和公共財政惡化抑制了商業信心和私人投資)和埃
塞俄比亞(控制債務脆弱性所需的公共部門整頓預計將拖累經濟增長)經濟增速的下調。
增長前景面臨的風險
全球增長前景面臨的風險依然偏向下行,但相比去年10月《世界經濟展望》的負面結果有
所好轉。上文討論的早期企穩跡象可能持續,促使依舊穩健的消費者支出以及改善的商業
支出之間出現有利的動態。額外的支持可能來自主要新興市場特有的拖累因素開始消退,
以及中美達成“第一階段”貿易協議(部分取消此前實施的關稅,並停止加征新關稅)後
貨幣寬鬆和情緒改善的影響。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可能導致經濟復甦力度超過當前預測。
然而,下行風險依然突出。
地緣政治緊張局勢(尤其是美國和伊朗之間)加劇可能擾亂全球石油供給,挫傷市場情緒
,削弱本試探性的商業投資。此外,很多國家的社會動盪加劇——反映了部分國家中現有
機構的信任遭到侵蝕且治理結構中缺乏代表性——可能擾亂經濟活動,增加改革工作的複
雜性,削弱市場情緒,並使經濟增速低於預測。如果這些壓力加劇了持續的深度放緩,例
如在承壓和表現不佳的新興市場經濟體,預期的全球經濟增速回升——幾乎全部由這些經
濟體預期表現的改善(部分經濟體收縮速度放緩)驅動——將無法實現。
美國與其貿易夥伴(尤其是中國)之間貿易壁壘的抬高挫傷了商業情緒,加劇了去年很多
經濟體經歷的週期性和結構性放緩。這些爭端已經延伸至技術領域,威及到全球供應鏈。
保護主義行動的理由已經擴展至國家安全或貨幣層面。儘管進行中的磋商不時傳出利好消
息,但貿易和技術緊張局勢得到長期解決的前景依然黯淡。美國和貿易夥伴經濟關係的進
一步惡化(例如,美國和歐盟之間的摩擦),或者與其他國家貿易聯繫的惡化,可能損害
全球製造業和貿易剛剛出現的觸底回升跡象,導致全球經濟增長無法達到基線水平。
若上述任何風險成為現實,都可能導致金融情緒快速轉向,證券投資重新配置到安全資產
,脆弱公司和主權借款者展期風險加劇。若金融條件廣泛收緊,將暴露多年以來低利率環
境累積的金融脆弱性,進一步削減機器、設備和家庭耐用品支出。由此出現的製造業再度
走弱可能最終擴展到服務業,導致更廣泛的放緩。
近年來,與氣候相關的災難,如熱帶風暴、洪水、高溫天氣、乾旱和野火已經在多個地區
造成了嚴重的人道主義和人類生計損失。氣候變化——氣候相關災難頻率提升、強度增大
的驅動因素——已經危及到健康和經濟結果,這不侷限於直接受到影響的區域。這可能給
其他還未感受到直接影響的地區帶來挑戰,包括引發跨境遷移或金融承壓(例如保險部門
)。如果這些趨勢繼續下去,可能會給更多國家帶來更大規模的損失。
政策優先事項
儘管增長勢頭出現初步企穩跡象,全球增速長期低於標準水平的風險仍然切實存在。在這
個階段,任何政策失誤都將進一步削弱本已疲弱的全球經濟。相反,加強多邊合作,並通
過國家層面政策提供及時的支持可能促進經濟持續復甦,惠及所有群體。在所有經濟體中
,關鍵的當務之急是(在動盪範圍擴大的背景下日益重要)加強包容性,確保安全網切實
保護了脆弱群體,且治理結構能夠加強社會凝聚力。
多邊合作。 多個領域需要更緊密的跨境合作。各國應快速解決與規則導向的貿易體系相
關的不滿情緒,迅速解決圍繞世貿組織上訴機構的僵局,在不提高關稅和非關稅壁壘的前
提下解決分歧。各國之間的技術緊張局勢可能難以解決,除非他們開展合作以遏制跨境網
絡攻擊,並解決與知識產權和技術轉讓相關的未決問題。無法解決貿易和技術衝突將進一
步損害信心,削弱投資,並增加失業;更長期來看,這將阻礙生產率增長,減緩生活水平
的改善。各國迫切需要開展合作,抑制溫室氣體排放,限制全球溫升,確保採用的方法能
在各國之間和國家內部恰當地分擔負擔。加強合作有助於加強包容性和韌性的其他領域包
括:減少跨境避稅和腐敗行為;避免全球金融監管改革倒退;以及確保全球金融安全網具
備充足的資源。
發達經濟體的政策優先事項。 考慮到發達經濟體溫和的增長潛力,具備財政空間的國家
應該圍繞提振生產率增速的舉措增加支出,包括研究、培訓和實體基礎設施。除非私人需
求非常疲弱,否則債務水平較高的國家一般應該實施整頓,為下一輪經濟低迷和未來可能
出現的福利支出做好準備。鑑於很多發達經濟體的政策利率接近有效下限且長期利率處於
較低水平(一些國家是負利率),貨幣政策應對經濟增速進一步放緩的空間較為有限。具
備財政空間以及財政政策尚未過度擴張的國家可以更多依賴財政刺激,必要時為需求提供
支撐。若事先準備了應急響應方案,政策制定者將有能力應對下一輪經濟下滑。該戰略的
特點是,投資應該在緩解氣候變化以及提高潛在增速的領域中發揮重要作用,確保各方廣
泛共享收益,包括教育、醫療、勞動力技能和基礎設施等領域。需要確保債務仍然可持續
的國家迴旋空間較小。若經濟活動大幅減弱且市場條件允許,它們可以減緩財政整頓的節
奏,避免經濟增速長期低於潛在水平。在所有經濟體中,為應對人口老齡化、改善中期前
景並構建韌性,解決結構性限制因素和提高勞動參與率的措施仍然至關重要。各國也應該
確保其社會安全網能為廣泛的群體提供機遇,緩解經濟不安全。實施更強有力的宏觀審慎
政策、更積極主動的監管以及(部分國家)進一步清理銀行資產負債表都非常關鍵,尤其
是在長期低利率環境脆弱性繼續累積的情況下。
新興市場和發展中經濟體的政策優先事項。 在這組經濟體中,基於各國具體情況的政策
優先事項存在差異。由於國內失衡而陷入宏觀經濟困境的新興市場經濟體,需要繼續進行
必要的政策調整,以重建信心並為恢復穩定和可持續經濟增長創造條件。在此背景下,面
對總體的現有限制因素,確保構建完備的社會安全網以保護脆弱群體仍然至關重要。債務
高企的經濟體一般應該以整頓為目標——調整節奏以避免經濟活動急劇放緩,通過提高補
貼的針對性、拓寬收入基礎和確保更強力的合規來實現。這種整頓將為應對下滑和投資於
發展需要創造空間,這對於低收入發展中國家逐步實現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尤為重要。
對於經濟普遍更加安全但經濟活動相比潛在水平有所減弱的國家,可利用近期的通脹水平
下降來進一步實施貨幣支持,這尤其適用於實際利率仍然較高的國家。確保金融韌性仍然
是一項關鍵的任務,措施是維持充足的資本和流動性緩衝,同時儘量減少幣種和期限錯配
,尤其是在發達經濟體利率處於較低水平且其他國家或地區可能存在尋求收益的情況下。
在這組國家中,首要的共同目標是提高經濟增長的包容性,通過醫療和教育支出來提升人
力資本,同時為創造高附加值工作並高薪僱傭更廣泛人群的公司提供准入激勵。
專欄 1. 全球金融條件:依然寬鬆
根據歷史標準,全球金融條件仍然寬鬆 。自2019年10月《全球金融穩定報告》發佈以來
,金融條件總體變化不大,儘管部分個別經濟體金融條件有所放鬆(圖1)。
過去三個月,市場再次由兩個主要因素驅動:貨幣政策和投資者對貿易緊張局勢的看法。
貨幣政策仍具有支持作用。例如,美聯儲政策利率下調了25個基點,歐央行重啟了淨資產
購買,每月購買量為200億歐元;中國人民銀行中期借貸便利的利率下調了5個基點;土耳
其央行政策利率下調了450個基點;而俄羅斯央行和巴西央行的利率分別下調了75個和100
個基點。
關於貿易緊張局勢,市場根據貿易相關的最新消息已來回震盪,包括近期中美宣佈達成“
第一階段”貿易協議。從淨值來看,世界股市在過去三個月中上漲了約8%,歐元區、日本
和美國的長期收益率從非常低的水平上升了15-30個基點。
這些發展情況未使美國的金融條件出現淨變化。在股市上漲和公司債利差收窄的背景下,
公司估值的增加基本上被長期收益率的上升所抵消。然而,金融條件仍保持寬鬆。
歐元區的金融條件繼續放鬆。此前,股票價格上漲和公司債利差收窄同時發生。
轉向新興市場經濟體,儘管公司估值增加,中國的金融條件總體保持不變。
在其他新興市場經濟體——本專欄包括巴西、印度、墨西哥、波蘭、俄羅斯和土耳其——
總體金融條件繼續進一步放鬆。這主要是利率和外部借款成本進一步下降的結果。這些經
濟體的平均主權債利差下降了近25個基點,公司債利差也出現了相同幅度的收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