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日本傳染病學專家談鑽石公主郵輪內情
新聞來源: 觀察者
https://www.guancha.cn/internation/2020_02_19_537192.shtml
郭光昊
“我今天登上了鑽石公主號郵輪，一天就被趕下了船。在這個視頻中我想介紹下這一天的
經歷。”
日本傳染病學專家、神戶大學教授岩田健太郎以日語和英語錄製視頻，2月18日晚間發佈
在視頻平台youtube上[註]。
[註] 岩田健太郎日語視頻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L2610VrezU
英語視頻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vtHYZkLuKcI (已被刪除)
接受BBC採訪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NksCM2Kiwfw
視頻裡，岩田講述了自己幾經波折，終於在18日得以登船。他將“鑽石公主”號稱作新冠
病毒製造機。船上防控措施極差，情況令經歷過SARS和埃博拉疫情的岩田都“打心底覺得
害怕”。他試圖提意見、改變現狀，結果一天沒過完就被趕下了船。
目前，視頻日語版已有68萬次播放量。岩田這條推特也有近6萬次轉發。此外，截至19日
中午，郵輪上人員已有542人確診。首批呈陰性人員約500人，已經開始下船。
光是上船就幾經波折
岩田目前是神戶大學大學院教授，同時也是神戶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傳染內科的主任。此
前他曾在千葉縣龜田綜合醫院傳染內科任職，目前龜田醫院也收治了新冠肺炎患者。
因多次收到來自船上的求助，請他上船看看。岩田提出申請希望上船。一名厚勞省官員17
日致電岩田，通知他可以上船。於是岩田收拾妥當，乘新幹線從神戶前往橫濱。路上厚勞
省的人來電話稱，讓他上船這件事遭到了強烈反對，他不能說是誰反對，也不能告知反對
的原因。岩田推測，很顯然是上面的什麼人施加了影響，不讓我上船。
又經過幾個來回之後，厚勞省官員想了另一個辦法，建議他以日本災害醫療救援隊（DMAT
）隊員的身份上船。岩田介紹，DMAT是為了應對自然災害和突發事故組建的急救醫療隊。
雖然他們本身並不是傳染病防控領域的專家，但為了應急處置，他們的人現在在船上。
就算如此，厚勞省上面還是有人不滿意。岩田在新橫濱站又打了一個小時電話。最後方案
是，岩田不能作為疾控專家，而是作為DMAT的一名普通隊員上船。在船上他要聽從DMAT的
指揮，服從DMAT的指示開展工作。
因為岩田自己不是災害急救方面的專家，他對這個建議也很不滿意。但事已至此，他也沒
有別的辦法，只能妥協。上船之後，DMAT的人倒是認為岩田你是傳染病防控專家，應該去
幹防控的事情。船上DMAT的負責人也對這一安排表示不滿。
“打心底感到害怕”
對於船上的情況，岩田毫不掩飾一上來就評價：真的很慘。
岩田說自己幹這行二十年以上了，有過多次與傳染病戰鬥的經驗，比如在非洲和埃博拉病
毒，在中國和SARS病毒。
因為自己是專家，知道如何讓自己不被傳染上埃博拉或者SARS，清楚怎麼不讓別人感染，
也明白如何防止疫情在一個場所內蔓延。所以之前並不怎麼害怕自己會被傳染。
“但鑽石公主號艙內，真是太慘了。連我都打心底裡害怕，我已經覺得自己完全有可能已
經被感染了。”
岩田接著介紹，傳染病學上有紅區和綠區的概念。“完全沒有病毒的安全區”和“可能存
在病毒的危險區”必須完全區分。在紅區，要穿戴好防護裝備（PPE）。在綠區不進行防
護也行。像這樣分隔防護是傳染病防控的基本準則。
但在船上，紅區綠區完全混為一談，完全分不清哪裡是危險區，哪裡是安全區。病毒用肉
眼是看不見的，完善隔離才是保護自己的第一步。
對於這一個問題，岩田隨後在自己推特上舉了個例子。防衛省推特發佈了一張自衛隊員身
著防護服在船上消毒的照片。
https://i.guancha.cn/news/external/2020/02/19/20200219125354663.jpg
自衛隊員在船上消毒，可以看到工具還是比較簡單的（防衛省twitter 圖）
岩田評價，船上根本不分區，這樣穿防護服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意義。在紅區穿防護服是有
意義的，但是從紅區穿著防護服直接進入綠區，病毒可能附著在防護服上進一步擴散。岩
田補充，自衛隊並沒有錯，這種事情本應該由防控專家指導。
船上各種各樣的人應有盡有，“有時穿了防護服，戴了手套，有時就沒有。有時戴口罩，
有時不戴。有時戴了N95，有時沒戴N95。”有人穿著防護服還操作手機。岩田說甚至有人
發燒後直接從自己房間走到醫務室。
目前，已經有兩名厚勞省的檢疫人員和一名急救人員感染新冠病毒。岩田說問過其中的人
，有人說“哎呀，感覺自己也會被感染”，岩田對此非常驚訝。
他強調，醫護人員在防控前線，必須要以保護醫護人員自身為大前提。不顧自己可能會被
感染的風險，再去接觸病人和普通人，這是不合規的。
岩田得知日本環境感染學會和一線現場流行病學項目（FETP）專家之前在船上待了幾天就
下船了，有人說大概害怕他們自己也被感染吧。
“我很理解這樣的心情，即使是疾控專家去了那樣的環境也會覺得很害怕。我也很害怕。
”岩田自己已經開始居家隔離14天。“現在如果我已經感染了，我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
”
“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障，更談不上保護別人的安全。”
想提意見結果被趕下船
岩田稱雖然會有傳染病學專家不時上船，但船上沒有常駐專家。“他們或者沒提意見，或
者是提了意見也沒人聽。我和厚勞省的一個領導聊過，對方表情特別不樂意，一臉為啥你
會在這，為啥你要說這些的表情，十分冷漠。”在英文版中，岩田介紹自己認為在不同人
之間傳遞各種登記表有傳染之虞，建議以非書面形式替代。“我只是提建設性的意見，既
沒大喊大叫，也沒攻擊個人。”
岩田向DMAT詢問，自己可以在傍晚的例會上提些意見嗎？DMAT的人說好的。但是到了五點
左右，岩田突然接到電話“請你下船吧，你沒有檢疫許可了。”被取消資格後，岩田被檢
疫的人帶到厚勞省打電話的人那裡去。
厚勞省的人上來就問“你為啥不干DMAT的活？不是說了不要介入防控的事情嗎？”岩田辯
解就是DMAT的同僚讓他幹的，但總之就是有人對他很不滿。
呼籲日本政府改變
岩田2003年時候在中國，他認為當時最大的問題就是信息不透明。他表示，不過這次中國
還是比較重視信息公開和信息透明的，而日本在郵輪問題上很多信息都不對外透露。只公
佈今日確診，外界根本不瞭解具體傳染情況。
岩田最後評價，現在郵輪和非洲、中國當時的情況比起來要糟糕多了。“在塞拉利昂採取
的防控措施都比這強。雖說日本沒有疾控中心（CDC），但也沒想到能差到這個地步。”
他認為應該讓更多專家介入，承擔起領導責任。岩田呼籲學界和相關國際團體行動起來，
促使日本政府盡快做出改變。
*****
補充：日本傳染病專家視頻震動輿論後被自刪，又一當事醫生實名回應
https://www.guancha.cn/internation/2020_02_20_537405.shtml
日本傳染病專家岩田健太郎18日夜間自拍視頻痛訴郵輪防控慘狀後，很快在日本網絡上引
發激烈討論。
20日早6點左右，岩田發推特表示已經自行刪除視頻，認為已經沒有繼續討論下去的理由
，同時對牽扯其中的人表示歉意。
https://i.guancha.cn/news/external/2020/02/20/20200220112122935.jpg
圖：岩田健太郎推特
在今天上午由日本外國特派員協會組織的視頻連線中，岩田表示自己刪除視頻是得知船上
已經改善隔離措施，同時日本國立傳染病研究所昨晚發佈了一份涉及詳細數據的報告。而
這正是他之前反覆建議的。
太陽底下無新事，岩田發佈視頻後有人翻出他幾年前抨擊“網絡右翼”的推文，攻擊他有
政治動機。厚生勞動副大臣橋本岳19日下午還煞有介事地威脅“像這樣入侵檢疫中的船舶
，太令人驚訝。”
就像岩田回應記者時所說的，他根本沒見過橋本，也根本不在乎橋本說什麼。除去那些毫
無營養的網絡口水戰，一位當事醫生對此實名回應，從不同視角審視了相關問題。
19日晚，沖繩縣立中部醫院傳染內科首席專家高山義浩在臉書上髮長文，承認自己就是前
期與岩田多次溝通的“厚勞省職員”，同時回應岩田視頻中提到的一些問題。
https://i.guancha.cn/news/external/2020/02/20/20200220111905903.png
圖：高山義浩推特
高山義浩本人也長年在傳染病防治一線、與厚勞省保持長期合作。2009年4月禽流感流行
時，高山擔任過厚勞省新型流感對策推進負責官。今天高山仍將在船上繼續工作。
19日在接受Buzzfeed日本版電話採訪時，岩田表示自己在船上確切時間是18日約下午3點
到5點多。高山義浩補充，岩田在船上大概不到兩小時，主要在休息中心活動。
高山曾建議岩田：先不要著手疾控，先在DMAT底下幹一段時間，等到處理好人際關係，產
生互信之後，再從事傳染病防治工作。在採訪中，岩田評價這種操作意義不明，至少放到
國際上是說不過去的。
高山為自己的建議辯解稱，因為當時船上正在準備撤離工作，本來就人手有限。這種情況
下，岩田一上來就做防控指導，會讓人覺得他令人生畏。沒開好頭的話，今後岩田還能不
能繼續開展工作也存在不確定性。
他無奈地表示，結果就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岩田不能在船上繼續工作。當然，岩田的建
議基本上都是妥當的，但是單憑“正確”是不足以讓整個組織行動起來的。特別是在危機
管理的緊要關頭，獲得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在視頻中，岩田提到的有關專業防控的核心問題就是船上“沒有區分紅區綠區”。高山回
應，實際上船上是分區的。他承認在發達國家、或者NGO和國際組織在發展中國家設置的
醫療設施中，感染對策會更加精煉。但是突然在3700人（而且老人居多）的船上爆發新型
傳染病，這個任務實在非常複雜。
高山表示事已至此，批評政府當然可以。也不能說這兩週就沒有什麼值得反省的地方，但
他認為現場一線人員真的已經盡力了。再去嘲笑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他在最後總結：非常遺憾，日本人不正視危機，反而熱衷於批判，埋頭於責任論。正是在
這種不安與疑問交織的時刻，才更應該團結一致。
到了20日上午，岩田在自己推特上再次回應：與高山公開討論既不合適也不是我本來的目
的，所以不打算在一些細節問題上進行反駁。
對於這一場論戰，科學專欄作家片瀨久美子評價：知道岩田是那種“不顧及氣氛”的人，
但要推動進退維谷的現場，可能還是需要這種人。有同樣從事醫療的日本網友評價：岩田
老師注重績效（performance），高山老師看重管理（management）。緊急時需要岩田老
師，而維持時需要高山老師。
https://i.guancha.cn/news/social/2020/02/20/20200220114515171.png
圖：片瀨久美子推特
目前仍堅持留在武漢，任職於華中農業大學的日本籍教授津田賢一也認為這是組織構造的
問題，贊成日本組建疾控中心，更加明確責任。
雖然岩田自行刪除了視頻，但是公開喊話已經產生效果。
昨天被點名的防衛省迅速回應。防衛大臣河野太郎19日晚間在推特上說，我們自衛隊的防
護都是參考厚勞省的信息。目前出現了對防控區劃的疑問，雖然還不能確定真偽，但為了
切實保護隊員安全，自衛隊從今天起已經提高了防護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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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圍繞“鑽石公主”號的真實情況，岩田說的都對嗎？
https://www.guancha.cn/chenyang/2020_02_21_537547_s.shtml
陳洋
遼寧大學日本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員
關於“鑽石公主”號郵輪內部情況的14分鐘視頻被刪除了。
根據《每日新聞》2月20日報導，日本神戶大學傳染病教授岩田健太郎當日上午，將兩天
前發佈在Youtube上的一段講述“鑽石公主”號郵輪內部混亂情況的14分鐘視頻刪除了，
並在個人Twitter上表示，“沒有進一步討論此事的必要，謝謝你們，我為捲入此事的人
們感到抱歉”。
20日中午，岩田健太郎在日本外國特派員協會（FCCJ）的邀請下，以網絡連線的方式接受
駐日外國記者的提問。在談到為何刪除視頻時，岩田教授否認受到任何個人或機構的施壓
，只是強調已沒有繼續探討這個話題的必要，並為引發諸多麻煩感到抱歉。但是，岩田教
授也強調，不會改變自己在視頻中的觀點和立場。
2月18日，岩田教授錄製的這段14分鐘的視頻發佈後迅速突破100萬瀏覽量，並引起日本國
內外媒體的廣泛關注與討論，很多日本網友讚揚岩田教授勇於揭發真相的勇氣、批評日本
政府掩蓋事實真相，特別是一些歐美媒體還以此批評日本政府對“鑽石公主”號郵輪採取
的隔離做法。
與此同時，由於日本國內感染新冠肺炎人數連日來不斷攀升，使得不少中國網友為日本疫
情狀況感到擔憂，而很多看過該視頻的中國網友紛紛稱讚岩田健太郎是日本版的“吹哨人
”，希望日本政府能夠提高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重視程度。
在這段14分鐘的視頻裡，岩田健太郎講述了自己是以日本“災害派遣醫療隊”（
DMAT,Disaster Medical Assistance Team）成員的名義進入“鑽石公主”號郵輪考察，
並詳細介紹了郵輪內的環境情況，批評日本政府處置不當，沒有將危險區與安全區進行隔
離等。此外，岩田還表示自己是“被厚生勞動省的人員趕下船”，在視頻最後結尾處強調
日本政府若不承認失敗，那麼將會造成更糟糕的結果。
針對岩田教授在視頻中指出的問題，日本政府也及時進行了回應。
18日，日本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在記者會上承認，政府對“鑽石公主”號郵輪的應對措施
“有好的地方，也有壞的地方”。接著，在19日的記者會上，菅義偉進一步回應稱，政府
已經採取一切措施，防止疫情擴大。菅義偉表示，每一位船員都被要求佩戴口罩、洗手並
進行酒精消毒來防止感染。此外，菅義偉也有強調政府高官“謙虛地傾聽不同的批評”。
此外，日本前首相橋本龍太郎次子、厚生勞動省副大臣橋本岳20日在個人Twitter上貼出
了“鑽石公主”號郵輪內“隔離區”的照片企圖駁斥岩田教授的指控，但沒想到卻被日本
網友發現所謂的“隔離通道”與“一般通道”是同樣的路徑，沒有任何隔離。橋本岳迅速
刪除了照片，但還是被日本網友諷刺為“無能的官二代”等，不僅沒有“以正視聽”，反
而弄得十分尷尬。
https://i.guancha.cn/news/social/2020/02/21/20200221073430254.jpg
圖：橋本岳推特“順便說一句，現場是這樣的。圖上的字看不太清，左邊是清潔路線，右
邊是污染路線。”
由於岩田健太郎在視頻中對日本政府進行了嚴厲批評，使得不少日本網友認為肯定是政府
施壓才刪視頻的。不過，內閣官房長官菅義偉在20日的記者會上否認了政府從中干預的傳
聞，並反駁稱“郵輪上有管理傳染病的專家常駐”。儘管如此，依然有許多日本網友認為
是政府力量干預的結果。
圍繞岩田健太郎的視頻批評，除了日本政府進行反駁回應外，作為進入“鑽石公主”號郵
輪進行檢疫的高山義浩19日在Facebook上也進行了詳細的回應。
由於岩田和高山年齡相仿（岩田出生於1971年，高山出生於1970年），一起編寫過圖書（
兩人於2017年出版《為了老年人的傳染症治療》），且在沖繩縣立中部醫院有過共事經歷
，所以有一些日本網友認為，岩田教授刪除視頻可能與高山醫生有關，或許是顧及到兩個
人的友情。
在回應文中，高山義浩首先承認是他幫助岩田教授進入“鑽石公主”號郵輪內進行考察的
，但他也指出，岩田教授“在船上呆了不到2個小時，他只看到了休息室周圍的區域”。
對於岩田教授批評船艙內管理混亂，高山醫生反駁道：
“作為傳染病醫生使用‘亂七八糟’這個字可以理解，但這種用法會讓人誤解為完全沒有
分區。實際上很清楚地進行了區分，並不是完全沒有。
確實，在發達國家的醫院裡或者發展中國家中設置的NGO或者其他國際組織的醫療中心實
施的傳染對策更加洗練。但是在突然發生新型傳染病的有3700多船員和乘客（大部分還是
老人）的船舶上，這種行動太複雜了啊。
我也參加過海外的NGO活動，現在也還是國際NGO的理事。不管是什麼NGO或者是國際組織
，都無法避免開始的混亂狀態。這兩個星期不是沒有應該反省的地方，但我覺得現場很努
力啊，當然可以嘲笑我在搞精神論。”
針對岩田教授批評日本政府應對措施不當，高山醫生則認為：
“現在我國正面臨著新型傳染病，面臨著能不能封鎖起來不向全國擴散的局面。我感到遺
憾的是，日本人有一種越是面臨危機越是不願意面對危機，而是熱衷於批判誰，努力於責
任論的傾向。但我想正因為現在是不安和猜疑交錯的時候，才應該一致團結起來。”
高山醫生針對岩田教授的回應，在日本社交網絡中也引起了不小的關注，有的日本網友認
為高山醫生的回應提供了另一個看待問題的角度，也有的日本網友認為高山醫生完全是站
在政府的立場，有意掩蓋真相等。
對於“鑽石公主”號郵輪上的真實情況究竟如何，是像岩田健太郎描述的混亂不堪，還是
像高山義浩說的那樣在一定控制範圍內，或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筆者不是這方面的
專家，對於傳染病情況更是不甚瞭解，所以也難以下判斷。
然而，在筆者看來，岩田健太郎和高山義浩只不過是站在不同的立場，看待同一個問題。
岩田教授作為民間人士，他是站在純粹的醫療救助角度來看待“鑽石公主”號郵輪內的檢
疫、防疫情況，所以他只需要從專業角度來評判即可，並不需要考慮其他的事情，這也是
高山醫生在回應中為何提到“作為傳染病醫生使用‘亂七八糟’這個字可以理解，但這種
用法會讓人誤解為完全沒有分區”。
與之相反，高山醫生是站在政府角度，從管理大局和穩定公眾情緒的角度，來評判郵輪內
的情況。我們或許可以說高山義浩對疫情狀況過於樂觀了，但不應忽視的是，他也是一名
專業醫生，擁有專業背景，行動和判斷同樣是基於專業性和科學性的，並不是拍腦袋隨便
說說的。
當然了，岩田教授和高山醫生看待“鑽石公主”號郵輪內部情況的側重點雖然不同，但他
們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指明了一個問題，即日本政府在應對新冠肺炎疫情方面依然有很多地
方亟需加強。
誠然，日本政府是第一次應對潛伏期長、傳染性強的新冠肺炎，在應對方面或許還存在一
定的盲區或漏洞，但日本政府若不及時強化應對措施、提升防疫等級，那麼“鑽石公主”
號郵輪上的狀況，很有可能在日本列島上演。
就像岩田健太郎在視頻中呼籲的那樣，“我們必須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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