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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杰觀點》美國的亞洲戰略回到冷戰之父的沙盤推演
新聞來源: (須有正確連結)
https://newtalk.tw/news/view/2020-05-07/402941
我們能不能掌控局勢,不在於我們有沒有這個能力,而在於我們有沒有這個意願。
喬治·肯楠
愛國是讓自己的國家受到世界的尊重
二十世紀美國最偉大的戰略家、被譽為「冷戰之父」的喬治·肯楠(George F. Kennan)
,是冷戰時代美國“遏制”政策的發明者,也是馬歇爾計畫的主要起草者之一——此計畫
幫助西歐和日本完成了戰後的重建,從而遏制了蘇聯擴張的野心。在肯楠一百零一歲的長
壽的生命中,持之以恆地寫了八十多年日記,他的日記被譽為“二十世紀美國的生活史”
。
肯楠堅信自己是一名獨特的愛國者。他不認同那種狂熱而盲目的愛國主義。一九八〇年代
後期,雷根總統當選之後,美國重新燃起愛國主義的熱潮。雷根總統在西點軍校的畢業典
禮上發表了一篇題為「復興愛國主義」演講,肯楠表示不能苟同。他設想如果雷根當面詢
問他「肯楠,你是愛國主義者嗎?」他的回答是,「國家」是指土地還是人民?如果是土
地,肯楠熱愛它,並希望一切自然美好的東西都不要被摧毀——他尤其對美國正在發生的
嚴重的環境破壞問題憂心忡忡;如果是人民,肯楠不認同對美國人的「理想化」——美國
民族主義者認為,美國人與眾不同,擁有別人所不具備的真理,擁有崇高的道德力量,有
資格自視為整個世界的領導者——如果是那樣,肯楠就會回答說:「絕不熱愛。」肯楠式
的愛國主義是為國家服務,將自己的智慧奉獻給國家,讓美國在冷戰的驚濤駭浪中以最小
的代價戰勝敵人。
肯楠是美國首屈一指的蘇俄問題專家,他的俄語講得比很多俄國人還好,被認為帶有俄國
古典知識份子的腔調。他曾任美國駐蘇聯大使和國務院政策規劃室主任,對戰後美國的外
交政策產生舉足輕重的影響。肯楠的關注點一直在歐洲,因為歐洲是美國對抗蘇俄的主戰
場。與羅斯福總統不同,肯楠對蘇俄政權從未存有一絲好感或幻想。他在一封給年輕同事
的信中,談及極權主義最大的邪惡是對人性的毒化:「極權主義者可能比我們更瞭解人類
的本性,但他們缺乏憐憫之心,所以會毫不猶豫地利用人類的本性為自己謀利。他們以一
種平靜而狡猾的手段腐蝕著人類的品質,人們的品質越是低劣,越是有利於他們的統治。
」蘇聯共產黨統治的七十年,對民眾的品格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至今俄羅斯及若干原蘇
聯加盟共和國仍未從這種傷害中恢復過來。
冷戰時代,在地緣政治的意義上,亞洲一直是美國的“戰略邊緣地帶”。肯楠自謙說,他
一輩子研究蘇俄和歐洲,對於亞洲的事情,他連「旁觀者」都算不上。不過,在肯楠日記
中有限的對亞洲問題的論述,無不閃爍著遠見卓識,如果美國的當政者及亞洲國家的領袖
們及時採納他的建言,戰後的亞洲局勢一定會更好。比如,剛剛獨立的印度加入反對西方
“帝國主義”的大合唱,肯楠在一九四九年十月四日的日記中指出,如果有他機會見到印
度領導人尼赫魯,會直言不諱地告訴對方說:“你們將通過一種艱難痛苦的方式認清誰是
亞洲人的朋友,誰是敵人。你也會領悟到跟蘇維埃帝國主義玩火的遊戲,與跟更理性、更
成熟的西方國家柔和、謙遜的合作之間存在很大的差異。現在我們不想討好你,也不想扶
持你,在國際問題上你還是新手,你有權按照自己的意願決定未來。如果你懷疑並譭謗一
國人民動機,不能接受其經濟援助,因此感到非常痛苦,那我們無能為力。我們也不會跟
你計較你的這種痛苦。當目前這種國際形勢變化之後,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們,你至少能
夠學會尊重我們。”後來,印度果然自食其果,既欲蘇聯鬧翻,更與一度當做推心置腹的
“第三世界兄弟”的中國發生邊界衝突,然後才全面倒向西方陣營。
肯楠在一九五零年代的日記中早看穿了臺灣與中國的未來,其真知灼見,至今仍光芒四射
。
美國若放棄臺灣,在亞洲將滿盤皆輸
當時,肯楠雖然沒有到過臺灣,但他早就發現臺灣在美國的亞洲政策中佔有重要的戰略地
位,他在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的日記中寫道,美國不能任由共產黨掌控臺灣,「幾
個月前我就已經提出我們要不畏艱險迎難而上,承擔起對臺灣島的責任」。
韓戰爆發之前,美國外交界和軍方乃至整個西方世界都出現了所謂「棄台論」。有一位地
位顯赫的英國外交官向美國國務院提出建議,西方盟國可以放棄臺灣的蔣介石政權,以此
來換取中共的友善政策——其實,英國人是希望美國放棄臺灣,這樣中國或許就會對香港
這個岌岌可危的英國殖民地稍稍友善一些。這種慷他人之慨的想法,無異於與虎謀皮——
一九九七年之後,香港被中共劣質殖民的悲劇性命運,給英國人好好上了一課。臺灣不是
一件可以交易的物品,肯楠指出,不能簡單地把臺灣問題當成中國問題的一部分,而必須
當成整個遠東問題的一部分,臺灣雖小,但足以影響遠東大棋局的勝敗。
一九五零年六月二十五日,肯楠在報紙上看到北韓進攻南韓的消息,匆匆趕到國務院的辦
公室。國務卿艾奇遜正在召集高級外交官開會,肯楠剛坐下不久,艾奇遜就徵詢其意見。
肯楠的發言居然不是針對朝鮮半島的戰局,而是臺灣問題,在他眼中,臺灣比整個朝鮮半
島還重要。他說,目前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都必修採取進一步的措施確保臺灣不落入共產黨之手。這比朝
鮮的戰爭更為緊迫,如果共產黨控制了臺灣,可能會給我們在遠東的地位造成威脅。
次日,肯楠又在日記中寫道:「我一再強調,對臺灣問題我們也應該有所動作,並指出這
件事已經迫在眉睫。」他的堅定立場無疑影響了美國政府的決策。
肯楠對統治臺灣的蔣介石政權並無好感。他根據友人、長期駐中國的美國外交官大衛斯等
所提供的情報,大致瞭解國民黨何以在中國潰敗。失去中國的罪魁禍首,不是美國的外交
決策者,而是國民黨本身的腐敗無能。韓戰爆發之後第五天,蔣介石即向美國提出調動三
萬人的部隊支持韓國的建議。艾奇遜詢問肯楠,美國該如何答覆蔣介石的建議?肯楠答覆
說,蔣介石的軍事援助可能出於三種動機:第一,他希望借機進入美國和世界的視野,顯
示自己羽翼已豐滿,可以結為戰鬥聯盟,趁機挽回聲譽;其次,希望將國民黨軍隊推向朝
鮮戰場,一旦衝突升級成第三次世界大戰,美國成功擊敗朝鮮和蘇聯軍隊,他的軍隊將有
機會打進滿洲;第三,借機肅清島上部分非嫡系的國民黨軍隊,蔣介石對這些人的忠誠缺
乏信任。肯楠的回答是:美方並不希望蔣介石的部隊介入,這些人不攜帶任何軍用物資和
武器彈藥,空手而來,一旦遇到中國共產黨軍隊或他國部隊,他們的政治可靠性實在是無
法讓人放心。
肯楠甚至對蔣介石能否守住臺灣都不抱有信心。他在一九五零年七月十七日的日記中寫道
:「我擔心我們不能充分、嚴肅地考慮這個島嶼面臨的威脅,擔心我們過於輕信和依賴島
上的國民黨部隊,默許軍事勘察方面存在的含糊之處。於是我草擬了一份備忘錄,敦促國
務院做三件事:一,務必讓國防部門全面瞭解,一旦中國共產黨軍隊成功進攻臺灣,造成
後果的嚴重性;二,務必讓他們明白,一旦中國共產黨的軍隊成功登陸臺灣,島上的國民
黨軍隊是靠不住的,因此我們要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這個任務;三,要讓他們明白,
國防部和國務院之間在這個問題上不存在誤會和分歧,雙方就沿海岸進行偵察以防止任何
入侵行為的立場是一致的。」其核心論點就是,在當時的情形之下,保衛臺灣只能靠美軍
的力量,國民黨軍隊不堪一戰。
肯楠主張,戰後地位未定的臺灣,可以由美國來直接統治,如同關島等美國的託管地那樣
。後來,他仍然認為此一觀點未被美國當政者接納,是美國外交政策的一大失誤:「六年
前,在華盛頓的高層官員中,我以一己之力敦促美國政府將臺灣直接置於麥克亞瑟的管控
之下,不要將其歸還給中國大陸。」(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十一日的日記)也就是說,肯楠
相信(事實也必定如此),美國直接管理臺灣,會比蔣介石政權更穩妥和更有效率。
喬治肯楠 圖:擷取自twitter
喬治肯楠 圖:擷取自twitter
對中國共產黨示弱只會招致羞辱
肯楠反對西方左派對中國的綏靖主義政策,認為羅斯福和杜魯門等美國總統把中國想像成
「亞洲版的南斯拉夫」實在是過於天真了。
一九四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美國國務院宣佈,聯絡其他三十個國家,估計這些國家有領
事或外交官駐中國,國務院請求他們向中共當局提出斡旋的建議,以便讓被中共以間諜罪
逮捕的美國外交官安格斯·沃德及其同事獲釋。肯楠對這種做法不以為然,他指出,“中
國共產黨對我們無須承擔任何義務,是我們明知中國共產黨已經奪取了政權,還要把領事
派到那裡去的,這本身是我們的錯”。美國作為一個大國,不應當向小國求助,“找上幾
個夥伴來陪陪瑟瑟發抖的自己,然後假裝我們只是人群中的一分子”,這種做法讓美國失
去了尊嚴。
韓戰爆發之後,肯楠將朝鮮半島、臺灣、中國和日本的局勢當做一個整體來評估,他在一
九五零年七月二十五日的日記中寫道:「不管誰說臺灣必須歸共產黨領導,以促成中國共
產黨不受莫斯科影響形成獨立的外交政策,其實都無異於在說,如果為了同樣的目的,整
個遠東地區和西太平洋地區,有可能還包括日本,都應該歸共產黨領導。站在西方國家利
益的立場上看,中國是一個完全靠不住的國家,日本反倒可以信賴。」
肯楠也是最早預見到中國會派兵參與韓戰的美國戰略家之一。當麥克亞瑟率領聯合國軍從
三八線長驅直入朝鮮,迫近中朝邊境時,肯楠預測十一月至十二月災難會降臨到美國和韓
國軍隊頭上。中國會大規模派出作戰人員,最終導致美國軍事史上最嚴重的一次大潰敗。
肯楠善於從歷史中獲取經驗,他在給國務卿的建議中提及兩段歷史:其一是:“國際生活
,其實跟私人生活一樣,最重要的不是一個遭遇到什麼事,而是他怎樣去面對發生在他身
上的事。正因為如此,從現在開始,重要的就是我們美國人如何去面對國家命運這一次必
將遭受的失敗和災難。如果我們能從容而高貴地接受現實,決心吸取它帶給我們的教訓,
那麼通過加倍的刻苦努力,就能變不利為有利,從頭再來;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採用珍
珠港事件的復原模式。”他是第一位將珍珠港事件與中共參加韓戰並列的戰略家。其二是
:“我們現在面臨的形勢與英國過去長期面對的形勢非常相像,有時候完全憑藉政治直覺
頑強堅持下去是非常必要的,因為這時候任何軍事邏輯可能變得毫無意義。”這裡說的英
國長期面對的形勢,指的是美國參戰前英國獨自抵抗納粹德國的險惡處境。
雖然沒有直接與中國共產黨打過交道,肯楠對中國共產黨的評價比蘇聯共產黨更低,他在
一九五一年六月五日的日記中寫道:“就我的觀察,蘇聯政府的領導人對與其自身利益息
息相關的事情有著認真和負責任的態度。而中國共產黨恰恰相反。”共產主義本身就極為
邪惡了,再添加東方專制主義的因素,其邪惡就變本加厲。亞洲的共產黨國家——中國、
北韓、越南、赤棉,都比歐洲的共產黨更加殘暴。
肯楠即便在蘇聯外交官面前也不掩飾他對中共政權的極端厭惡。肯楠辭去在華府的公職、
在普林斯頓大學開始學者生涯之後,若干政界的人物甚至敵對陣營的外交官仍時不時前去
徵詢其意見。蘇聯駐美大使就與他交談朝鮮半島停戰的問題,並在交談中再三追問雙方在
中國共產黨的問題上日趨擴大的分歧,“說起他們是如何敏感,美國又如何冒犯了他們等
問題”。肯楠回答說:“我認為低估中國共產黨對美國人民造成的傷害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我相信十年來我們對這個國家、對中國共產黨政權一直保持著善意,但這並不是說我們
忘記了過去的事情。”當時,蘇聯大使不能理解肯楠這句話的含義,大概要到中國和蘇聯
決裂之後他才恍然大悟。
美國只能與中國保持最低限度的接觸
肯楠對中國從來不抱一點期待。他晚年曾去過中國一趟,在其著述中僅有數百字記載,他
是很少對中國絲毫不存有美好的「東方想像」的美國人之一。肯楠在意識形態上堅定反共
,但在策略上又是現實主義者,他不主張美國以中國為敵,更不主張聯合中國對抗蘇俄—
—此種季辛吉式的戰略,在他看來,是雕蟲小技,更是飲鴆止渴。
肯楠主張,美國只需要與中國保持最低限度的接觸,「我看不到中美政府關係的加強會給
我們帶來什麼美好的發展前景。我們要儘量少與他們接觸」。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
,肯楠在日記中有一段集中論述美國的中國政策的文字:「在不得不接觸的領域,對待他
們的態度不要低於他們對中美關係穩固程度的預期。這就要求我們不要低估貿易問題。我
們應該防止我們的商界人士在中國展開過於深入廣泛的商務活動,即便這會迫使企業家們
減少在他們所堅信的『巨大中國市場』中佔據顯著位置的渴望。」這句話宛如先知的預言
,卻是“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儘管歷屆美國總統表面上都很尊重肯楠,老布希總統還
向其頒發尊貴的總統自由勳章,卻都將他的建議當做耳邊風。在白宮的頒獎典禮上,肯楠
直言不諱地表示,他的觀點與羅斯福以來的歷屆政府都不合拍;老布希總統有些尷尬地表
示,頒獎給肯楠並非出於意識形態的原因。肯楠在日記中哀歎:“我不禁懷疑這就是一個
安慰獎,授予我不是為了承認我的成功,而是承認我的失敗。實際上,沒有這些失敗,我
永遠不會獲獎。”
二零零五年,肯楠去世時,柯林頓政府早已讓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中美貿易即將成為
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雙邊貿易。過去二十多年來,用川普總統的說法就是,美國幾乎「重建
」了中國。在這一過程中,美國損失慘重,美國失去了數百萬個工作機會,美國的工業基
地淪為“鐵銹地帶”。美國貿易代表萊澤希特在《對過去十年中國在世界貿易組織中作用
的評估》中說:「簡言之,認為中國輕易就會服從像WTO這樣一個國際組織規定的觀點是
誤導。WTO爭端解決機制的設計根本不是針對一個與建立WTO的基本前提如此相悖的法律和
政治體制的國家。美國允許中國加入WTO,就已經喪失制衡中國的手段。」
如果從上世紀五零年代開始,美國的領導人就認真聽取肯楠的建議,何必到了今天才「悔
之晚矣」、艱難地與中國脫鉤呢?如果美國將中國阻擋在另一個鐵幕背後,跟中國只維持
最基本的交往,不讓所有中國製造的產品運到美國銷售,中國就不可能蛻變成比納粹德國
和蘇俄更可怕的對手。那麼,又怎麼會出現今天的危機——中國病毒肆虐美國,給美國經
濟帶來堪比一九二九年的大蕭條更致命的打擊呢?
無論如何,讓肯楠地下有知、稍感安慰的是,川普政府踩下剎車,並調轉車頭。川普早已
毫不掩飾地說出對中國的基本看法:「有些人希望我不要把中國說成我們的敵人,可是他
們就是我們的敵人。他們用低薪勞工摧毀了好幾個產業、搶了我們幾百萬個工作、刺探我
們企業的情報、偷走我們的科技,還刻意讓他們自己的貨幣貶值,使得進口美國商品變得
更貴。」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宣告說:「好消息是,川普總統意識到了這個威脅,我們正在
正面回擊。無論是中國的強迫技術轉讓、網路襲擊還是南海行動,這些都給所有亞洲國家
帶來威脅,這些是嚴重的威脅,川普總統正嚴肅對待。我們需要世界加入我們,一起應對
。」
在美國的對華政策上,肯楠還有一個石破天驚的論點。他認為:「對從來不知自由和人權
為何物的人講自由和人權是毫無意義的。讓別人相信我們有實力比讓別人相信我們正確、
善良、富於理想更重要。」這個說法與雷根總統的名言「和平靠實力維繫」有異曲同工之
妙。肯楠強烈敦促美國政府,「堅定而徹底地摒棄一種想法,無論現在還是將來,都不要
在因為人權問題而向中國政府施壓。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們無關」。美國學者麥可·曼
德爾邦回顧了美國對中國的人權外交屢屢失敗的歷史後指出:“美國的人權外交政策會失
敗是因為美國沒有力量執行它。控制中國境內大局的是中國共產黨,不是美國政府。美方
盤算,進入美國市場對中國來講相當重要,中國會付出加強保護人權的代價來確保市場。
但此事雖然重要,在中共的先後順序排序表上卻沒有維持其政治制度來得重要。他們從現
存的政治制度獲得利益,而且他們相信這套制度保證中國富強。他們決心不重蹈歐洲各國
共產黨的覆轍。”
作為一名曾經生活在中國的人權捍衛者,最初聽到這個說法,確實感到難以接受。但是,
這又是一個不容回避的真相——中國人的人權和自由,必須由中國人自己來爭取,而不能
依靠美國人的賜予。如果中國人「自願為奴」,即便美國人將人權和自由像免費的禮物一
樣帶到中國,中國人仍然不會接受並珍惜,從清帝國末期以來一百多年的歷史已經多次證
明了這個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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