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訊] 中美關係路在何方

作者: laptic (無明)   2020-10-11 21:00:36
標題: 【中美關係路在何方】中美不會新冷戰 學者籲走出零和博弈分享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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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sinchew.com.my/content/content_2355426.html
報導/本報張家威
前言:
1991年前蘇聯解體,為長達44年的冷戰畫上句點,同時也標誌兩極格局結束。美國成為了
世界唯一的超強,而世界格局變為世界多極化進程中的「一超多強」。29年後,儘管蘇聯
唯一繼承國俄羅斯仍是軍事大國,但綜合國力已無法匹敵美國。另一廂,有利的外部環境
加上改革開放的成功,喚醒了沉睡的巨龍,並在國際舞台上開始與所向披靡的美國構成競
爭,但兩國多年來仍然相安無事。
2016年,美國選出黑天鵝總統特朗普,此人多次表達對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仰慕,豈料
在他的政府治下中美關係經歷了過山車似的變化,甚至降至自40多年前外交正常化以來的
最嚴峻水平,兩國在國防、貿易、科技等其他領域的各種行動與報復迅速升級,一場「新
冷戰」看似無可避免。
蒲曉宇:經濟社會聯繫廣泛 中美矛盾跟冷戰區別大
美國內華達大學政治學系副教授蒲曉宇認為,即便中美緊張加劇,但中美矛盾跟美蘇冷戰
有很大區別,他不同意「冷戰」這個說法。他在接受本報電訪時解釋稱:「美國和蘇聯在
冷戰期間幾乎沒有什麼經濟和社會聯繫,而中美之間存在著廣泛的經濟和社會聯繫。」
有評論認為,中國與當年的蘇聯有很多本質區別,因此不認同美國採用冷戰手段對付土中
國。再說,中美之間仍有許多的共同利益交織,全面交惡後果不堪設想,面對中美今天越
鬧越僵的局面,有學者都敦促,兩個大國必須走出零和博弈、和平共存。
7月23日,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在美國已故前總統尼遜故鄉的尼遜圖書館發表專題演講,指
責中國為「國內人民的壓迫者」,把目前的美中對抗說成「自由世界與暴政之間的戰爭」
。他宣告尼遜1971年開始的對華接觸政策已經失敗的同時,表達了要對中國採取全面對抗
的姿態。他的講話被廣泛理解為新冷戰的宣言。
智庫「南海戰略態勢感知計劃」(SCSPI)主任胡波認為,冷戰是兩大集團政治、經濟和
軍事等領域的全面對抗,用來形容當前的中美關係並不合適。他說:「中美雖然關係在惡
化,但兩國的共同利益仍然很多,只不過美國特朗普政府選擇視而不見。」
中美大國角力 未必是零和博弈
美國在2017年和2018年分別發布了《國家戰略報告》和《國防報告》兩份重要文件,將中
國界定為美國的「戰略競爭對手」和「最大的安全威脅」,而兩國在許多重要方面的互動
日益表現出明顯的零和博弈性質。其中美國更公然指控中國是國際秩序的修正主義者。美
國權威政治學者米爾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曾提到,美中關係未來是一場「零和遊
戲」,並將中國崛起過程中的美中對抗看作零和博弈。
對此,北京語言大學國別和區域研究院學術院長黃靖反駁稱,美國和蘇聯各領導各自的世
界和集團,在意識形態上互相衝突,在經濟上互相孤立,因此被視為零和遊戲。不過,中
國和美國存在強大的相互依賴關係,因此不能說是「一方得利必然意味著另一方吃虧」的
零和遊戲。
他在電訪時提到,特朗普政府看似想和中國打冷戰,但北京看似無意應戰,反而傾向加強
相互依賴關係,想和美國「抱在一起」。「美國想和中國脫鉤,但中國不肯。」
既是夥伴又是對手 中美關係密切且複雜
實際上,美國仍是全世界頭號經濟強國,在國際政治舞台上也扮演著決定性角色;中國則
是僅次美國的第二大經濟體。在國際和地區政治問題上,沒有中國的參與和合作,已經很
難達成一致。此外,中國是美國的第一大債主,同時,美國又是中國最重要的出口市場。
中美既是夥伴又是對手,兩國關係可謂密切且複雜。
蒲曉宇表示,中美競爭並不意味著兩者之間的關係是一場零和遊戲,因為中美關係中不僅
僅有競爭因素,也有合作因素,兩國關係並不總是零和博弈。
他坦言,在國際上,一些分析人士常傾向於誇大中國取代美國成為全球領導者的潛力。他
進一步說明稱,以一個「大國崛起和另一個大國衰落」的視角來看待中美關係是不准確的
他也強調,只要中國和美國在保持經濟增長的同時進行必要的改革,二者都可以成為正在
崛起的大國。儘管美國是一個富有的超級大國,它仍然需要解決基礎設施建設、醫療保健
和政府支出方面的長期挑戰。
蒲曉宇說:「當前及未來,國內改革和經濟增長將決定中美各自的長期發展軌跡。即使在
競爭變得更加激烈的情況下,提高自身實力的改革,而不是公開對抗,才是未來中美應當
選擇的前進道路。」
冠病重創經濟 若全面交惡後果堪虞
2019冠狀病毒病(COVID-19)疫情肆虐全球,重創全球經濟,帶來了歷史性挑戰。新興和
前沿市場經濟體正面臨最嚴峻的風暴。此時全球兩大經濟體一旦全面交惡,後果將不堪設
想。
黃靖指出,維護金融穩定是中美兩國的共同利益,更可作為兩國關係的新出路。
胡波亦指,在核威懾和經濟全球化的背景下,大國間必須走出零和博弈,學會相互包容、
和平共存,學會分享權力,因為沒有別的可行出路。
想得天下?學者:得先搞好自家事
基於密切的相互依賴關係,有專家學者分析,中美近期內應不會完全對立,但兩國都想在
中美角力中佔據主導權,因此可預見未來兩國將在世界舞台上繼續競爭、合作,但也繼續
對抗。
黃靖分析稱,中美之間的鬥爭更像是強弱之爭:美國想透過建立一個新的遊戲規則來保持
美國的強者地位,而中國也想透過新的遊戲規則來壯大自己,放眼未來轉換強弱地位。他
說:「誰掌握遊戲制定,誰就掌握主動權。要想佔據主動權,先要把自己的事搞好。」
黃靖認為,從表面上來看,中美博弈是兩個大國的競爭,但實際上是一場「各自的賽跑」
。他指出,中美真正的威脅和挑戰都是來自國內:美國面對疫情、社會分裂、經濟動盪問
題,而中國也存在經濟增長放緩和社會老齡化問題。
他表示:「中美正利用對方的壓力進行倒逼式改革。只要中國堅持改革開放,把自己的事
做好,就能扛得住美國的壓力,美國亦是如此。如果(美國)能修正錯誤,中國最終也只
能向美國尋求妥協。」
他並稱,如果兩國內部問題處理得好,妥協比繼續對抗的可能更大。不過他提醒,美國要
搞好問題比中國要搞好更重要,因為美國畢竟是世界領導。歷史顯示,一個衰弱的大帝國
可能比興起的大帝國更危險。」
意識形態之爭成下個戰場
中美關係似乎跨越了臨界點,邁入全面戰略競爭時代。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在今年公開
表示,擔心世界分裂成「兩個獨立、相互競爭的」陣營。雙方的競爭更顯性地體現在經貿
、科技和安全等領域,然而意識形態方面的競爭也開始隱然出現。有學者認為,在貿易戰
和科技戰之後,意識形態將成為中美角力的下一個戰場。
黃靖在受訪時稱,美國如今想和中國脫鉤,以及在世界舞台上組成反華陣線圍堵中國。
他解釋,美方把中國標籤為共產主義國家,凸顯出與民主的「格格不入」,以此剝奪中國
道德製高點,爭取更多國家的支持。他預計不會有太多的國家在這場意識形態之爭中站在
中國這一方,而中方只能希望其他國家盡可能保持中立。
他補充,美方將繼續攻擊、污名化中國共產黨和其領導人,貼上獨裁及集權的標籤,藉此
給中國施加壓力,誘發內部矛盾、分裂,再施加軍事壓力,以誘發中國犯下戰略性失誤。
不過他指出,必須注意的是,美國僅會進行軍事施壓,而非觸發軍事衝突。此舉旨在破壞
中國安全環境,因為中國的發展模式急需安穩的外部條件。有分析指出,得益於過去數十
年相對安全穩定的國際環境,中國才能實現經濟騰飛。
被問及能源領域會否成為中美新戰場時,黃靖直言不太可能。他指出:「目前世界能源生
產大於需求,況且中國與委內瑞拉、俄羅斯、伊朗和沙地等世界主要產油國的關係都很好
,預計不會出現能源安全問題。」
不過他警告,唯一隱憂是美國在運輸路線上「掐脖子」,特別是在海運方面。
中美建交41年 經歷3大轉折
國與國之間關係理應以相互尊重、求同存異,擴大互利合作,但礙於利益衝突、社會制度
和意識形態的差異,使得世界上不存在長期一帆風順的兩國關係。
1979年1月1日,中美正式互相承認並建立外交關係。中美建交,不僅改善了兩國的外在環
境,也確立了亞太及世界日韓的政治經濟格局,對國際關係發展產生深遠影響。
41年來,中美關係如同航行在浩蕩洋面上的巨輪,時而暢通無阻、時而暗潮洶湧。兩國都
是世界上有重要影響的國家,在事關世界和平與發展的重大問題上,都具有廣泛的共同利
益,更肩負著重要責任,故被稱為「21世紀最重要的雙邊關係」。
黃靖點出,中美建交41年來經歷3個大轉折。第一個轉折點為1989年的天安門事件和蘇聯
垮台。出於對中國鎮壓民運和「糾正」中國重返正軌(中國成了唯一共產黨領導下的社會
主義國家),美國率領全球圍堵中國,一直到1994年時任總統克林頓將人權與貿易「脫鉤
」 ,以及1998年宣布「三不」政策。兩國關係才趨穩。
他指出:「當時中國某角度上滿足了美國的要求,讓中國得以繼續在改革開放的道路上走
下去。」
第二個轉折點在於1990年代末中美一系列的軍事碰撞。1999年,以美國為首的北約以前南
斯拉夫出現人道危機為由,展開對該國的軍事介入,期間美國轟炸機擊中中國駐南斯拉夫
大使館,造成3人死亡,逾20人受傷。另外,2001年中美撞機事件,以及大搞新保守主義
的小布什上台,喊出全力保衛台灣和製衡中國的圍堵政策後,兩國關係轉向冷淡。
不過黃靖指出,同年的911事件改變了美國的戰略重點。華盛頓事後視中東伊斯蘭激進主
義為頭號威脅,而中國也積極支持美國的反恐行動,使得兩國暫時拋開分歧,攜手對抗恐
怖主義的威脅。
至於第三個轉折,黃靖認為這是最重大且屬於「本質上」的轉折點,因為美方意識到中國
不僅會挑戰美國在全世界的主導地位,還會挑戰所謂的美國模式。
他表示,美國將中國定位為「戰略競爭對手」,實際上表現出的是對中國挑戰以美國為主
導的國際秩序的擔憂。
縱觀近現代以來的國際關係歷史,主導型大國一般被認為是「現狀維持國」,而崛起中的
大國會被認為是「現狀修正國」。美國如今將中國定位為「修正主義國家」,使得美國的
「中國威脅論」更具合法性,並在大國競爭戰略中獲得國際支持。
不過黃靖表示,美國並非在特朗普主政後才對華強硬,實際上美國早在奧巴馬時代的「再
平衡」戰略就已轉向與中國對抗或競爭,只是特朗普上台後針對性更為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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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關係路在何方】白宮若易主可穩局勢 專家:中美未必修好
https://www.sinchew.com.my/content/content_2355989.html
4年前,政治素人特朗普入主白宮,他任內制定出一系列頗具爭議的外交政策,一堆即興
言論,一連串違反道德倫理的做法,搞得「國內外爛攤子一籮筐」,美中關係更是降至40
年最低。
如今,部分民眾希望在11月3日當天以選票「修正錯誤」,讓美國重回正軌,甚至中國國
內有輿論希望,民主黨的拜登若當選有助緩和中美緊張局勢,但是分析認為,即便白宮易
主,也無助中美立即重修舊好,但至少新總統不像特朗普不按牌理出牌,世界有望擺脫當
前的不確定局勢。
黃靖:特朗普出爾反爾 有損美作為世界領導威信
北京語言大學國別和區域研究院學術院長黃靖直言,特朗普對美國帶來最大的危害,就是
使得美國在世人心目中作為世界領導的榜樣和威信大幅降低。他說:「特朗普的做法違反
了美國立國之本,造成美國下降之餘,也搞得全世界不確定和不穩定。」
他進一步稱,特朗普對美國和全世界最大的威脅不是糟糕的政策,而是出爾反爾所引發的
不確定性,因此他一旦連任絕對是「一場災難」。
無論是對華政策,對盟友的態度,以及與朝鮮交涉的做法,特朗普都把「反复無常」這四
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饒兆斌:特政府政策隨性引對抗
馬大中國研究所代所長饒兆斌分析稱,特朗普政府行為傾向情緒化及隨性,使得中美關係
傾向全面對抗;拜登則能與中國進行某程度的合作,即使雙方處於高度不信任之中。
他認為,民主黨政府與中國的合作空間稍晚大一些,包括在環保和伊朗課題上。
不過他坦言,即使最終換了政權,中美關係也不會回到特朗普上台前的狀況。
他分析,民主黨上台後肯定會加強與盟友的關係,而不是像特朗普走孤立主義,因此民主
黨政府預計在形成圍堵中國的統一陣線更得心應手。
特朗普上台後捨棄前任奧巴馬時代的「重返亞太戰略」,並提出「印太戰略」取而代之,
隨後更重啟了與日本、澳洲和印度之間的四方安全對話,圍堵中國的戰略意義不言而喻。
胡秋坪:硬懟中國成兩黨共識
長期觀察美國外交政策的胡秋坪也認為,無論選舉結果如何,美國依然會以印太戰略作為
其大戰略的框架,因為它已超出了選舉的範疇,而「硬懟中國」已成兩黨共識。
特朗普多次批評,拜登對中國太軟弱,若當選,美國勢必被中國吃死死。但黃靖預測,拜
登主政的美國在對華政策上,可能會比特朗普時代來得更強硬,惟拜登最大的特點在於他
按理出牌,意味著其行為和政策是可預測的,而世界就能擺脫此前不確定的局勢。
黃靖補充,如果拜登上台,預計美國將應用發達國家優勢在環保議題上向中國施壓,包括
渲染中國是最大污染國,儘管中國近年在環保政策上的表現有目共睹。
他說:「這一場景只會在白宮一旦易主出現,因為特朗普向來不重視環保課題。」
他對拜登上台可恢復美國領導的威信表示樂觀,並稱美國的世界領導地位是不爭的事實。
他提到,目前兩個大國的政策隨性很強,導致整個世界跟著不穩定。若要突破當前的困局
,關鍵在於雙方的政策必須穩定下來。
拜登顧問:美中也可合作
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拜登首席外交顧問布林肯日前表示,美中關係雖有對抗與競爭之處,也
有可合作的地方。他強調,拜登若當選將致力重建與盟友關係,但不贊成與北京完全脫鉤。
布林肯稱,拜登認為與中國完全「脫鉤」(decouple)的想法不切實際,最終也只會帶來
反效果。他說:「美國自包含中國等世界各地吸引學生、人才、想法與投資,並從中獲得
極大利益,若把這些切斷會是個錯誤,重點應是如何取得平衡。」
北京已不抱幻想
即便長期面對特朗普政府火力全開的攻勢,北京仍秉承不介入他國內政為由,拒絕對美國
政局予以評論。
被問及北京較「屬意」哪位候選人上台時,饒博士坦言,北京意識到中美關係「已壞到即
使美國政權交替也無法改變的程度」,因此目前已對「換領導就換態度」不抱任何幻想,
而是採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為應對方式。
他說:「北京基本已不抱任何幻想。要合作就來合作,要對抗就繼續對抗。」
成總統候選人措辭改變 拜登誓對中國硬起來
拜登對包括習近平在內的中國領導人並不陌生。《紐約時報》報導,作為一名參議員,他
在2001年中國加入世貿組織時扮演重要角色。
中國領導層對拜登的看法,很大程度上來自他們與奧巴馬政府打交道的經歷。當時奧巴馬
讓時任副總統的拜登負責與當時的中國候任領導人習近平建立關係。
在2013年訪問中國期間,拜登曾與習近平合作,以緩和軍事緊張局勢,並警告後者不要驅
逐美國的駐華記者。習近平站在北京的人民大會堂,稱拜登是「我的老朋友」。
作為總統候選人,拜登的措辭發生了巨大變化,與近年來兩黨情緒的整體轉變步調一致,
誓要「對中國強硬起來」。他將中國稱為「嚴峻的競爭者」。
在今年2月的一場民主黨辯論中,拜登表示,在擔任副總統期間,他與習近平相處的時間
比當時任何世界領導人都多,如果能當選,他也了解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怎樣一個人。
打著「國安」旗號 中美爭科技霸主地位
特朗普大舉向中國科技公司開刀,威脅祭出封殺令和經濟制裁,攪亂了兩國的經濟關係。
白宮近期下令封殺頗受歡迎的中國應用程式TikTok和微信,以及禁止政府部門採購中國產
品,包括對華為實施嚴厲制裁,突顯出全球兩大經濟巨頭在國家安全的幌子下爭奪科技霸
主地位的鬥爭。
美中貿易委員會發言人巴里認為,這是一場主宰新興技術的鬥爭,勝出的一方將獲得巨大
的經濟和地緣政治利益。
布魯金斯學會技術創新中心負責人韋斯特向法新社表示,特朗普對付TikTok等中企的手法
將破壞世人對美國霸主地位的信心。
他解釋:「在幾乎沒有涉及和按照任何程序的情況下,這些中企被迫出售給美國投資者,
給其他國家開了一個壞先例。這可能會促使中方未來對美國企業進行報復。」有分析指出
,蘋果公司極可能成為中方的報復對象。
美國定位中國「競爭對手」後,採取最嚴厲措施打壓中國經濟和科技發展。
北京語言大學區域和國別研究院學術院長黃靖說:「中國改革開放最大的成果,就是與世
界經濟聯繫在一起,而美國恰恰是世界經濟的領跑者。如果美國對中國實施制裁、施壓,
那麼中國經濟勢必受到影響。」
特朗普政府開啟關稅戰、貿易戰,再到圍繞中國通信巨頭華為和5G網絡的科技戰,已逾2
年之久,至今不見結束的跡象。美國圍堵和抑制中國實現「中國製造2025」的目標不言而
喻,更凸顯出中美雙邊的矛盾和戰略競爭較勁的問題。
2015年3月5日,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全國兩會上作《政府工作報告》時首次提出「中
國製造2025」的宏圖大計,通過「到2025年邁入製造強國行列、到2035年中國製造業整體
達到世界製造強國陣營中等水平、以及到2049年(新中國成立100年)時綜合實力進入世
界製造強國前列」三步走策略,實現製造強國的戰略目標。
「中國製造2025」旨在讓中國從低端產品製造商轉型為高端產品製造商,從製造大國邁向
製造強國。然而,這項雄心勃勃的計劃已經引髮美國的強烈反彈。
黃靖說,美國不只是阻止中國達成目標,還要達到3個目的:制定一個新的遊戲規則,迫
使中國接受有利於美國的遊戲規則;透過貿易戰來凸顯中國經濟並非完全的自由市場經濟
;通過貿易戰孤立中國,在世界上建成一個統一的反華陣線。目前來看已達到一定的效果

黃靖受訪時坦言,中國如今要按時實現「中國製造2025」的目標是不現實的。中國官方如
今對「中國製造2025」已隻字不提,顯然反映出計劃已受影響。
美一直在經貿上和中保持距離
隨著美國大選臨近,特朗普頻頻提出中美經濟脫鉤的觀點,並暗示如果中美兩國不再做生
意,美國將不會蒙受損失。
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教授查道炯接受本報訪問時提醒道,「脫鉤」這一主張和類似的詞
彙一點都不新,實際上在美國的智庫、政界、商界早就存在。
他坦言,其實美國在經貿政策上一直和中國保持著距離,美方在軍民兩用技術、高科技產
品出口方面一向對中國實施高度控制。
不過查教授認為,在評論美方打壓中國企業議題上應就事論事、「case by case」,並強
調這是一個極為複雜的課題,純粹指責美方打壓中國企業不能準確的概括出事實的全部。
他進一步解釋,兩國間日常的經貿和人員往來,根據各自的法律時常會出現一些不合法或
者違法的案例,不論涉及公司或者個人,如果在事實認定、定罪的法理和處理程序上有合
作的規則和積累,就不至於上升為結構性問題。
不過他坦坦言,不過中美之間的司法合作程度一直都非常低,日積月累的結果是個案與全
局的界限變得越來越模糊,本來只是一些個案,結果演繹成了雙方整體上的「缺乏互信」
,進一步又成為「脫鉤」說的一種支撐。
他嘆稱:「糾紛可慢慢解決,但最大的困難在於雙方的談判和接觸的渠道已中斷。即便沒
有疫情,雙方的交流空間已嚴重萎縮。加上缺乏政治互信,使得猜忌越來越嚴重。」
脫鉤與封殺或起副作用
事實上,特朗普政府對美國高新科技產業的態度並不好,從2018年開始,矽谷的科技企業
就是反對「中美脫鉤」的主力。
微軟創始人蓋茨9月接受彭博社的採訪時,主張支持中美接觸,原因是中美之間可以因美
國生產的「噴氣式發動機、娛樂產業和昂貴的晶片」而相互受益,而晶片能為美國「創造
高薪工作」。
他說:「一旦美國強迫中國自己製造晶片,則美國會因為中國完全實現自給自足,不僅喪
失相應高薪崗位,又遭遇產業損失。」
美國科技領袖和特朗普的右翼幕僚們決心維護美國在產業鏈上游的有利地位,但方式卻大
相庭徑:華府所採取的方式是「脫鉤」和「封殺」,認為這將斬斷中國企業所依賴的晶片
供應。
但在蓋茨等人看來,脫鉤和封殺只會逼得中國在數年後自給自足,既會令美國公司喪失全
球最大市場,也會為美國自己培養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饒兆斌:或能保住貿易特殊地位 別太早判香港「死刑」
香港被視為中美角力的第一線戰場,今年6月30日中國全國人大常委員會通過《港區國安
法》後,進一步收緊對香港的管治,有人指「一國兩制」承諾已名存實亡,甚至擔心香港
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不復在。
馬大中國研究所所長饒兆斌博士說:「我們不應該不應太早判香港『死刑』,說不定5年
後外資回流,只要其他國家繼續承認香港的特殊地位,那其特殊地位還是存在的。香港將
繼續成為進入中國市場的基地。我想我們應該把眼光放長遠一些。」
為反制中國人大強推《港區國安法》,美國總統特朗普宣布7月14日宣布簽署《香港自治
法》,授權美國政府以金融制裁方式懲罰損害香港自治的中國、香港官員和實體,同時取
消美國給予香港貿易上的特殊地位。有分析認為,美國撤銷香港的貿易特殊地位,將嚴重
損及香港作為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
饒博士在受訪時表示,目前還斷言香港能否保得住其國際金融城市的地位還言之過早。
他說,無可否認的是,取消這一特殊地位將對香港作為金融中心,投資活動,各大跨國公
司基地,在短期內勢必受到負面衝擊。不過他認為,在5年、甚至10年後,若香港仍維持
穩定的局勢、中國仍在改革開放路上前行,而香港在國安法落實後仍依然是進入中國的重
要窗口,完善的法律制度和穩健的金融體係將使得香港繼續吸引外資的青睞。
至於中國的「一國兩制」的承諾是否已蕩然無存,饒博士指,香港97年回歸中國後,中國
恢復對香港行使主權,並提出「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但「北京所謂的高度自治,其實
並不那麼的『高』。中央過去對這一『高度』未有具體的定義,加上過去未出現什麼大事
件,因此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大家繼續在一個灰色地帶生活下去。 」
他指,一直到去年《逃犯條例》引發的「反修例」運動,導致香港政治和社會陷入動盪,
迫使北京此時不得不「說清楚」了。
去年6月,香港爆發回歸中國後最大規模的示威浪潮,抗議香港政府修訂《逃犯條例》,
抗爭運動也從最初的「反送中」演變為追求「更多的民主和自由」,香港社會歷經歷動盪
,6月30日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通過《港區國安法》,以堵住香港國家安全的風
險漏洞。
饒博士坦言,香港議題已發酵成為國際熱議話題,但對北京而言,香港始終更適合作為一
座經貿城市,而不是政治城市。
《國安法》或能推進民主進程
在《國安法》重錘之下,香港民主派活動範圍大幅受到限制,未來動向和出路一直備受外
界關注。饒博士建議,民主派理想的做法是成為忠誠反對黨,即可能反對現任政府的行動
,但仍然忠於政府權力的來源。
他表示,中共從未期望會贏得香港民主派會的認同,但中共認為民主派至少要認同「香港
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下的香港」。「如果民主派能重新認識此定位,我認為他們依然可以在
香港政治制度下發揮作用。」
另外,饒博士也謹慎看待《國安法》對香港前景的影響,包括認為國安法或能在促進香港
民主進程起到作用。
不過他提醒道,所謂的促進香港民主進程,指的是北京政權所容許和認可下有限度的民主
化。
他解釋稱,國安法穩住香港局勢,讓北京相對安心,說不定放手港人推動普選。
「北京過去一直擔心,普選可能會生成一個反北京的香港政府。民主派還是有推動香港政
治進步的空間,但必須重新定位爭取自治的限度,切勿走火入魔,將一些價值絕對化,觸
犯了中央的一些底線。」
本土主義近幾年在香港興起,這些所謂的「本土派」正在重塑香港的政治格局,也引起了
北京方面的注意。
饒博士指出,類似民主國家尚且不能容忍分離主義,更何況是中國。民主派和本土派必須
警惕,一旦走上離心主義之路,就會招致嚴重的後果。
他說:「對北京而言,明晰的港獨可以是假的,但離心主義是真的。離心主義不滅,以後
的港獨主義就是真的。北京在這種思潮萌芽前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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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關係路在何方】中美角力 大馬不選邊、兩強間遊走
https://www.sinchew.com.my/content/content_2356696.html
「大像打架,草地遭殃」。正值中美交惡,小國恐被捲入世界最大兩個經濟體和軍事大國
之間的鬥爭,淪為兩大超強對抗的犧牲品。不過,即使在大國角逐的環境下,小國往往以
平衡外交盡可能保持中立,以期左右逢源。不過隨著兩大勢力的對抗越演越激烈,雙方逼
迫中立國家選邊站的意圖將越來越強烈,意味著留給小國的空間越來越小。
黃靖:無論倒向哪一方都不利
北京語言大學區域和國別研究院學術院長黃靖認為,中美角力對大馬是壞消息,因為大馬
屬於「不大不小」的國家,而自身又存在眾多問題,因此大馬必然希望中美不會發生衝突
他解釋稱:「以前世界處於'美強中弱'局面的時候,美國不會太在意大馬等國家與中國越
走越近。但隨著中國越來越強大,大馬的立場就變得非常重要了,因為無論大馬倒向哪一
方,都會給另一方帶來不利。」
大馬內部須保持團結
曾在新加坡任教的黃靖認為,隨著中美角力激烈上演,大馬自然成為雙方的拉攏對象。倘
若大馬有足夠的政治智慧和外交技巧的話,就足以為自己找到更好的回報。
不過他警告稱,要在兩頭大象之間遊走,前提是大馬內部必須保持團結,才有能力保持中
立,即可維護自己利益。
他指出:「在如此不確定的大環境下,如果此時大馬出現分裂,這是極其危險的。因為一
旦分裂,大馬可能陷入兩邊不討好的困境,最終落得兩頭不到岸的下場,甚至在中美對決
前恐怕就先垮了。」
郭清水:對沖行為謀取更大空間
對於許多國際關係學者而言,當前國家不外乎「制衡」(Balancing)及「扈從」(Band-
wagoning)二分法式的戰略。不過國大(UKM)馬來西亞與國際研究所(IKMAS)亞洲研究
中心主任郭清水副教授認為,類似大馬等國家更傾向採取對沖(Hedging),即游離在制
衡與扈從之間,藉此保持戰略模糊性,為自己謀取更大的活動空間。
他指出:「在中美對抗愈來愈強烈的高風險局勢下,對沖成了小國的保險做法。一旦情勢
有變,它們即可通過有意模糊的政策為自己找尋後路,以期降低風險。」
大馬2020年對外發布的首份國防白皮書反映出我國對地區形勢變化的擔憂。白皮書以「佔
領及軍事化」、」激進行動」來描述中國近年在南中國海的活動,這對於一向保持低調的
國家來說並不尋常。
他解釋稱,作為南海主權聲索國,大馬選擇了輕度對沖,以輕描淡寫的方式淡化與北京之
間的政治或安全問題(有時甚至予以否認)、以外交和協商優先於對抗、注重經濟務實主
義,但同時也保留必要的應急措施。
「拳中喏沙,自己先跨」
值得注意的是,中小國家的對沖行為是國際格局高度不確定性下的一種必要的自救手段。
中美角力越是激烈、大國意圖越是不確定,較小國家越是感受到採取對沖的迫切性,堅持
不選邊站、致力在兩強爭霸的夾縫中求存。郭清水坦言:「畢竟,弱小國家即不想當任何
大國的棋子、也不想淪為任何國家的附庸、更不想無端捲入大國衝突變成炮灰的下場。」
學者:中美不會在南海開戰
東南亞許多國家對南海島嶼主權的爭端已持續數十年,但隨著北京提出「九段線」的領土
主張,並在有領土爭議的區域填海造地、修建軍事設施、設立行政區等,引發聲索國抗議
,以致近年來緊張局勢升級。
美軍船艦近期頻頻在南海開展「航行自由」行動挑戰中國南海主張,嚴重激怒北京,南海
被認為是中國和美國及其他東南亞國家可能擦槍走火、爆發軍事衝突的高危區域。
《南華早報》8月27日引述接近中國軍方的匿名信息來源稱,中國軍隊當天上午在南海海
域發射兩枚中程導彈,作為對於美國的警告。南海局勢驟然升級。
料中未來將全面控制南海
不過華盛頓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CSIS)亞洲海事透明倡議主管波林認為,美國海軍和解
放軍選擇在南海開戰的機率「極低」。他指出,如果發生暴力事件,估計將會是中國海岸
警衛隊或民兵船隻與菲律賓等聲索國之間的碰撞所引起,而美國隨即捲入其中。他也預測
,中國未來將在不費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全面控制南海海域,從海面至海底。「這就是當
前的趨勢。」
今年7月,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曾表示,中國在南海的領土聲索「完全不合法」。這是美國
政府首次在南海領土爭議問題上表明立場。他稱,美國會支持凡認為南海主權主張遭到中
國侵犯的國家。有輿論指出,此舉將使得與中國捲入南海主權糾紛的聲索國更敢於向北京
表達立場。
美急套具體和實質政策
波林認為,由於區域內大多數國家都持觀望態度,因此美國急需一套具體和實質的政策。
他表示,美國的嚴正聲明是在外交上的「重重一擊」。未來中國若騷擾鄰國的油氣開採或
捕撈活動時,美國官員也將更加明確地表達立場。他說:「我們目前已見到一些國家作出
積極的回應,包括菲律賓、越南、澳洲和日本,惟大馬仍保持沉默。」
波林也提到,在確信美國會提出實質政策之前,這些國家將會保持謹慎態度。
美國商務部8月宣布,制裁24家中國企業,並針對涉及其中的相關個人與直系親屬實施簽
證制裁。這是美國首次就南海爭端制裁中國。波林解釋,此舉是為了為了向中方施壓,在
不引發軍事對峙的前提下引導其作出讓步。
一帶一路受挫 推「重質不重量」再出發
2014年,中國提出雄心勃勃的「一帶一路」倡議,但卻遭一些人質疑是「債務陷阱外交」
,背後另有戰略目的。
黃靖表示,中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除了可以解決經濟產能過剩問題之餘,同時也能
擴大其政治影響力,然而在美國與盟友的圍堵下,使得「一帶一路」發展進程受到影響。
他說:「相較於經濟產能問題,美國更重視中國擴大影響力的手段,而類似印度和澳洲等
志同道合的盟友肯定會聯手加以阻撓,繼而加大推動一帶一路的阻力。」
與此同時,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也嚴重遏制了「一帶一路」發展速度。例如印尼因應疫情
實施的封鎖措施,使得雅加達至萬隆的高鐵建設已經停工了很長時間,而在巴基斯坦、斯
里蘭卡和孟加拉的情況與此類似。
投資規模覆蓋面積已變小
黃靖坦言,歐美圍堵和冠病疫情重創「一帶一路」進程,但這不意味著北京會放棄多年來
苦心經營的策略。他指出,目前來看,一帶一路的投資規模和覆蓋面積已變小,但同時也
更加紮實和集中。
他進一步解釋稱:「中方目前更聚焦在政治穩定(的國家)、僅投資具有工程潛力的項目
,以及確保回收投資資本的要求會提升。」
中國推動「一帶一路」倡議,高舉和平發展的旗幟,積極發展與沿線國家的經濟合作夥伴
關係,同時給新興市場國家提供高水平基礎設施的機會。在「一帶一路」倡議下,中國國
有銀行一般會給中國企業的建設項目提供幾乎所有資金的貸款。借款國隨後被要求償還貸
款,通常是用石油或其他自然資源。
然而,打從2017年開始,國際輿論頻繁地使用「債務陷阱外交」描述中國「一帶一路」,
其中,歐美官員批評「一帶一路」具有掠奪性,認為在「一帶一路」的包裝下,中國通過
使東道國陷入債務危機達成自身的政治目的。已有一些國家已表明無力償還債務,要求北
京為其減息,甚至減免和取消債務。
一些發展中國家近年也提高戒心。 2018年,大馬便因耗資巨大一度叫停的東鐵項目;而
由於無法償還貸款,斯里蘭卡將其主要港口讓給中國。同年,澳洲宣佈為太平洋島國提供
總值30億澳元的資金援助與低息貸款,協助他們興建基礎設施,以抗衡中國在太平洋地區
與日俱增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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