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 不服歐盟法律 波蘭走上退出歐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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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Barbara Wesel
布魯塞爾歐盟總部對波蘭憲法法庭的裁決深感震驚。歐盟領導機構擔心，華沙走向脫歐之
路。德國之聲記者從布魯塞爾發來以下報導。
（德國之聲中文網）
入夏以來，人們就預期波蘭憲法法庭會做出裁決，並擔心出現最遭情況。儘管如此，歐盟
機構、歐洲議會各黨派和歐洲法律專家對該法院週四（10月7日）做出的關於歐盟條約法
與波蘭國家憲法不相容的口頭裁決仍深為震驚。按照各方的評估，波蘭正著手「Polexit
（波蘭退盟）」。
歐盟基於共同法治原則
歐盟議會議長薩索利（David Sassoli）指出，這一裁決不可能沒有後果。他強調，「歐
盟法律的優先地位不容爭辯」，對這一原則的任何違反都構成對歐盟創始原則的威脅，「
我們呼籲歐委會採取必要措施。」
作為歐盟條約守護者的歐盟委員會表示，波蘭憲法法院這一初始口頭裁決導致人們對歐盟
法律優先地位和盧森堡歐洲法院權威遭受挑戰的嚴重關切。
歐委會重申，歐洲法院的裁決對所有歐盟成員國都具約束力，各國法院亦受約束。歐委會
司法委員賴恩德斯（Didier Reynders）強調，委員會將分析波蘭憲法法院這一口頭裁決
的影響，並會「毫不猶豫地利用歐盟條約的可能性」。此言似乎顯示，多年來進展遲緩的
歐盟條約第七條規定的相關程序現將加速。根據該條款，嚴重違反法治行為可導致當事國
失去投票權。
迄今，歐委會和歐盟理事會（歐盟成員國的代表）均希望避免走上同波蘭政治攤牌和破裂
這一步。但隨著華沙做出裁決，局面可能改變，布魯塞爾將其視為波方的一種宣戰。 歐
委會在一份回應聲明中強調："歐盟是所有成員國都必須承認的一個價值和權利共同體"。
「到此為止」
歐盟議會法律事務委員會歐洲人民黨發言人萊納爾斯（Jeroen Lenaers）表示，法律與公
正黨（PiS） 執掌的波蘭政府聲稱無意離開歐盟，他對此很難相信。他認為，華沙正採取
相反的行動，「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該裁定是對整個歐盟的攻擊，華沙政府已失去公信力
。……經由裁定歐盟條約與波蘭法律不符，非法的波蘭憲法法院使該國走上了極端脫歐之
路。」歐盟機構目前不承認華沙法院具合法性，理由是，該法院法官均由政府安排自己人
擔任。法律與公正黨政權下委任的波蘭法官法已由一系列歐洲法院的裁決定為非法。
萊納爾斯強調，「眼看著法治在波蘭進一步瓦解，歐盟國家不能袖手旁觀。」他指出，這
同樣適用於歐盟委員會。他稱，為能達到不支持「華沙的獨裁者」這一目標，歐委會必須
動用一切手段。在歐盟議會中地位舉足輕重的歐洲人民黨黨團提到了凍結歐盟對波蘭資助
金的可能性。布魯塞爾已擱置從新冠基金特別撥款的承諾。
「波蘭有兩種選擇」
歐盟議會社民黨黨團表示，「波蘭轉黑將成為現實」，歐委會現在必須訴諸法治機制並啟
動違反協議懲罰程序。
歐盟議會議員巴利表示，假手其有爭議的司法改革，波蘭政府為這一裁決做了鋪墊。她也
敦促歐盟對此做出堅決回應。她的社會黨團同事 蓋耶爾（Jens Geier） 也提醒說，一旦
司法共同體形同虛設，歐盟就將解散。他強調，「波蘭現在面臨兩種選擇：要麼使波蘭憲
法與歐洲法律保持一致，要麼必須離開歐盟。」
「不能繼續袖手旁觀」
歐盟議會中，多年來一直抨擊波蘭偏離歐洲規則的綠黨人士尤其不安。綠黨籍的波蘭法治
情況報告員雷因特克 (Terry Reintke) 表示，現在必須立即重啟第 7 條款司法程序：「
面對波蘭政府試圖改寫民主規則，歐盟各國政府不能繼續袖手旁觀。」
綠黨籍的議會法律委員會副主席拉戈丁斯基（Sergey Lagodinsky）稱，「來自華沙的這
一裁決首先是對波蘭公民的一記耳光。」他指出，由此，波蘭公民將失去歐盟法律的保護
，非法的波蘭憲法法院破壞了其效力。他強調，是時候了，歐委會必須動用一切手段予以
抵制，包括通過俗稱的條件機制暫停供款。
綠黨議員弗羅因德表示，波蘭正向歐洲法律秩序說再見，讓人震驚。他強調，不能讓波蘭
不受經濟懲罰，「歐盟的錢只能花在遵守歐盟規則的地方。」
此裁決就是退盟聲明
波蘭政府總理莫拉維茨基（Mateusz Morawiecki ）多次否認其政府要帶領波蘭退出歐盟
。不過，法律專家認為，該國憲法法院的裁決實際上可被視為某種退盟聲明。歐洲法律專
家邁爾（Franz C. Mayer）教授寫道：宣佈根據歐洲條約具首要地位的歐盟法律與波蘭憲
法不相容，可解讀為是第50條意義下的（退出歐盟）聲明。因此，現在的問題是，「要麼
他們離開，要麼修改波蘭憲法？」
法律教授佩西（Laurent Pech）也表達了相同觀點：「這是歐盟法規意義上的（以及涉及
波蘭的對歐洲法律領域信心終結意義上的）退歐。」憲法法學家雷帕西（Rene Repasi）
稱華沙的裁決是「一場法律革命」。「沒有任何國家法院，甚至德國聯邦憲法法院，曾宣
佈過歐盟條約法為越權（在管轄範圍之外）。」雷帕西教授解釋說，從法律角度看，這是
有史以來國家法院向合法退出歐盟邁出的最大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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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國法大於歐盟法？波蘭挑戰歐盟
https://is.gd/tdzFed
作者：安德烈
親近右翼民族主義執政黨波蘭法律正義黨的波蘭憲法法庭最新有關波蘭法優於歐盟法的歷
史性判決，給歐盟帶來了從未有過的挑戰。無論波蘭反對黨、波蘭法官協會以及歐盟機構
，實際上早就對此有所擔心。
這一裁決是自2016年以來歐盟與波蘭民粹政府衝突進入到一個新階段的標誌，無論這個政
府針對司法獨立，法治國家基礎的改革，歐盟與波蘭存在着嚴重分歧。歐盟法院不斷作出
不利與華沙的裁決，現在，華沙當局通過憲法法庭的裁決，向歐盟發出明確信號，在某些
情況下，歐盟最高法律機構即歐盟法院的裁決對波蘭沒有約束力，且歐盟條約部分內容違
反波蘭憲法，對眾多的法律專家而言，波蘭此舉形同在歐盟立法體系打開了一個缺口。
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迅速反駁，強調歐盟條約非常明確，歐洲法院的裁決對所有成員
國都具有約束力，歐盟法律優先於成員國法律，這是所有歐盟成員國加入歐盟時簽署的協
定的一部分。她重申歐盟是一個價值觀和法治的共同體，歐盟會確保波蘭公民的權利得到
保護，並確保波蘭公民像聯盟的所有公民一樣享受歐盟成員國賦予的福利。
法國世界報發表題為“波蘭，加入歐盟意味着......”的社評，形容波蘭此舉猶如暗空中
炸響的一聲悶雷，雷雨終於在歐盟與波蘭關係越來越緊張之際爆發了。社評指出，波蘭憲
法法庭有關歐盟法院相對於成員國的某些法律不具約束力的裁決，是對歐盟基礎運作的正
面攻擊，標誌着布魯塞爾與華沙五年來在有關法治系統的對峙上危險地升級。
波蘭憲法法庭認為歐盟某些法律與波蘭憲法不兼容，裁定“歐盟法院對波蘭法律系統的干
預企圖有損法治國家原則、波蘭憲法至上以及在融入歐盟進程中維護主權的原則”。世界
報認為這一裁決極具“政治性”，與2015年波蘭法律正義黨執政以來控制司法權的進程不
謀而合，波蘭政府深信該國多數法官反對政府，於是上台以來不斷地破壞司法獨立以及懲
罰敢於反抗的法官。
該報認為，這一事態帶來兩個挑戰，一個針對波蘭民主體制，另一個針對歐盟之所以聯合
在一起的價值觀。第一個只有波蘭公民自己解決，反對黨已呼籲在這個星期天示威遊行，
波蘭法律正義黨2015年勝選，2020連勝，但是目前面臨著波蘭部分民間社會的衝擊，以及
目前重返波蘭政壇的前總理，前歐盟執委會主席、成為反對派領袖的圖斯克的挑戰。不過
，雖然民調多次證明，百分之八十的波蘭人心系歐盟，最新有關波蘭“司法脫歐”的內部
辯論顯示波蘭人對歐盟援助的重視超過對價值觀的重視。
對於歐盟，這也是一個關鍵時刻。多年來，匈牙利和波蘭民族主義領導人在法治的基本問
題上一直在挑戰歐盟，由於缺乏制裁違反民主規則的制度性工具，歐盟一直猶豫不決。現
在，歐盟有了真正施壓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