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篇文章我不知道應該要分類到[日記]或是[求助]
只是初來乍到
然後想回顧一下過去發生的事
跟現在偶爾還是會感覺到的事
「我有病嗎?」
這個問題好像在我心中反覆咀嚼很久了。
我要從哪裡開始呢
以下應該很長(算是整個回憶的歷程吧)
我的爸媽感情不好
老媽似乎有點控制狂
爸爸則是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長大後我才知道他借了很多錢)
爸媽常常吵架
幾乎是我有記憶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
都是在大聲怒罵(多數時候是我媽怒罵 我爸當耳邊風)
大概剛上小學一年級
我媽送我去上英文補習班 還有YAMAHA學電子琴
其實一開始我應該是開心的吧
但是後來每一次上課都覺得痛苦
因為一點小差錯都會讓我被歐打
如果英文老師提問我無法回答
如果我考了九十分以下
如果我彈琴跟不上
如果我今天上台發表沒有彈好
回家的時候坐上媽媽的腳踏車後座都是膽戰心驚
「等下會不會又要被打」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某次在補習班沒有表現好
結果回家路途我媽的手一直往後捏我、罵我
然後不知道講到什麼她的情緒激動過頭
結果一用力打我的腹部 我痛得無法發出聲音來
(不知道有沒有人有經歷過 就是腹部某個地方被打會讓人無法說話)
那時候因為太過用力 腳踏車快摔倒
兩個人只好到路邊人行道
當時我抱著肚子發不出聲音來
但我媽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 還是繼續在發洩她的怒火
那時候我真的害怕 會不會以後都說不出話來
當時我的奶媽阿姨家簡直就是天堂
因為我媽在人前都會很忍耐也不會兇
一副很包容我胡鬧的樣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
總之以前我試著跟人家抱怨說我媽多兇多可怕
別人都是覺得 唉呀 妳媽已經很好了妳怎麼這樣講
英文那時候簡直是我的噩夢
家裡錄練習的錄音帶也讓人害怕
因為沒講好的時候就會被拳打腳踢
她是真的對我也好
至少吃得飽也穿得暖
也會疼我會抱我
可是她翻臉的速度時候總是讓我不知所措
我甚至不知道哪裡做錯了 就已經被打被懲罰
另外我說過她有一點過度控制欲
譬如說有一次大概小學六年級
我去朋友家玩大概到五點多快六點吧
結果我媽打到朋友家 突然很生氣說 妳是不用回家了嗎
那天我被關在門外到晚上九點多
(睡覺時間是十點)
我花這麼多時間去講我媽
是因為我猜想她應該在我的人生裡佔了很大一部分影響
包含我認為自己是否有病這個部分
我有時候不知道是恨她還是愛她
長大後我對她說這些
她都說 我哪有這麼做啊 妳記憶是不是有問題
就像每一次她用難聽的話罵人
事後卻老是說她沒有一樣
一直到國一為止
我依稀記得我還是很乖的孩子
對我媽唯唯諾諾
不過我忘記當時是受到什麼影響了
總之有天我真的受不了
包括那些每天每夜的爸媽的爭吵
還有老是被監控的英文、鋼琴
或是每次被罵的時候
「去死好了」「妳簡直就是廢物」「跟妳爸一模一樣」「真不知道生妳幹嘛，真沒用」
通常人們會稱呼我那段時間叫做 叛逆期
但我個人不喜歡用叛逆期去稱呼它
因為我覺得 如果用叛逆期稱呼的話
就好像我那些痛苦都是不存在的
而我的所有表現只是小屁孩的反抗心理而已
但我知道不是
我開始失去控制 討厭原有的那一切
我痛恨「死」這個字 「去死」這個字老是在我耳邊環繞
我跟我媽見面大概每一次都在爭吵
那時候心裡總是迴響著「啊我是個應該要去死的孩子」
然後感到悲傷、痛苦
有一次大概吵得太激烈了 我衝進廚房拿起刀子
丟到我媽面前
「妳不是要我死嗎？妳現在砍我啊、把我砍死吧？」
大概她嚇傻了吧 盯著我一動也不動
現在想起來 或許她感到傷心吧
我知道她愛我 但我多數時候卻覺得她厭惡我
但是這樣子只是讓我更加痛苦
我覺得心裡面壓著的那些根本無法宣洩
於是某天我拿起美工刀在手上劃下傷口
不深 但會流血、會痛
那時候我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我知道我不是想要死 只是需要證明我自己還活著
然後這大概成了習慣 從手上、到腿上
如果傷口結痂了而我還是覺得不夠
我就會去浴室沖水把傷痂扒開
我想那時候我可能就生病了吧
我是個怕痛的人
但我迷戀在身體留下傷痕的感覺
很痛 可是很滿足
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似乎有點變態
想要求助 卻不知道向誰求助
後來我透過網路遊戲
遇到生命中的貴人
之所以稱呼她為貴人 是因為她把我從黑暗裡抓出來
即使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我試著聽她的話 不去傷害自己
試著去調適自己
然後我現在又變回「常人」
手上留下的傷痕變得不太明顯
只留下幾條特別明顯的 別人問起時我都推托是小時候愛玩不小心畫傷的
不過我還有另外一個 恩 毛病
我後來試著去回想原因
或許跟我國中時的不好的經驗有關系
總而言之我害怕接觸人、相信人
情況不嚴重 至少我可以正常對話
但我心裡對別人的話總是抱持著懷疑
我認為他人的善意都是虛偽的、是假的
我知道可能不是，可是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有時候會突然感到強烈自卑
可能我在路上走著走著
會覺得每個人感覺都在打量著我、在心中嘲笑我
有時候興致勃勃地打扮好了出門
才剛出家門走出巷子
卻會突然覺得所有經過我身邊的人都在嘲諷我、用眼神貶低我
「看，那個醜女」「她怎麼有臉在路上走」「怎麼敢出家門」
然後我會有強烈的衝動回家
如果我有什麼約會 就會編一些藉口
躲在家裡整天不出門
這個情形不多
或許一個月四五次吧
我應該是喜歡我自己
但我同時又覺得我很可恥、一點優點也沒有
不知道我活著為什麼
但又不想死
所以我有病嗎？
我也不知道。
有病的基準在哪裡呢？要超過什麼樣的線才算是有病？
我修過一些精神疾病的課、看過一些電影跟書
但我又覺得 也許我只是一時的迷路而已
一切都很好 是我想得太多
我知道我心裡有個洞沒有被填補
以前我傷害自己去補滿它
現在我如果又有衝動 我會想起我的貴人
而我不想讓她失望 即使她根本不知道
但是那個洞還在那裏 我知道
我學會了忽略它 可是它還是在那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