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關於達摩呼吸法的問題:
昨天這個發了以後,好多朋友,包括群裡的都問我,所以在這裡我再詳細解釋一下。
達摩呼吸法是真實存在的,我練過好幾年。
每天臨睡前一次,大約是半個小時。
文中忘了說姿勢,要盤膝正坐,兩手成自然下垂,置於膝蓋上,手心向天,
一切以自然力為準,無需專門用力擺個造型什麼的。
具體的步驟我就不說了,昨天的文裡介紹的很清楚。
練習的時候定要心無旁騖,所以環境必須要靜。
多多練習,別的我不敢說,你這個人的心境會在一直兩個月內得到較大的改善,
暴躁易怒的情緒會得到有效的改善和控制。
說白了,這個方法對於心的修行效果是最明顯的。
我覺得我現在輕易不發怒,就得益於達摩呼吸法。
有興趣的可以試試,但是記住,要持之以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行~呵呵。
做著做著,我突然腦中一閃,
記起了舅爺第一次教我這個時所說的話:「達摩呼吸法,對調節陰陽平衡,
恢復身體各臟器的正常功能很有幫助。
你陽氣外溢,長練此法,暫時雖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卻能保證在較短的時間內抑制陽氣。
如果天天堅持,練上三五十年,習慣成了自然,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如此呼吸,
也未必不會……」
對了!這不就是辦法麼?!陽氣過大,導致亂了八卦方位,
我如果用此法將陰陽暫時調回常態,豈不是就能出去了?對!一定是!
想到此處,心中頓時一陣激動,喘息之間亂了秩序。
但既然有了辦法,我也不再著急,穩定情緒後重頭練起來。
三個周天過後,我慢慢睜開眼睛,一束強烈的光線從頭頂射下來……是樓梯!
是樓上透下來的光!!我成功了!!!
當下哪還猶豫,我跳起來就扶著樓梯爬了上去。
我不愛帶手錶,也不知道在那裡面呆了多久。
反正一沖上來,刺眼的陽光頓時耀得睜不開眼。
直到適應了光線,我看到這才是真正的三樓,因為中間供奉著三清列真,
也就是太清真人太上老君、玉清真人元始天尊和上清真人靈寶天尊。
「咚咚咚」身後傳來了上樓聲,我扭頭看去,殷騫慢慢爬了上來。
他一抬頭就瞧見了我,頓時一愣,忙又回頭往下瞧去,完後撓了撓頭,
才問我道:「你……什麼時候上來的?我上的時候你明明還在二樓!」
我不和他廢話,扯著這傢伙就衝出了八卦樓。
站在外面的山坡上,心裡總算踏實下來,這才跟他說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傢伙聽後張大了嘴,半天才憋出來倆字:「我靠!」
其實不由得他不信,畢竟在殷騫看來,一瞬間從二樓跑到三樓本就難理解。
只不過對我來說,卻至少是幾個小時的光陰。
當下兩人不敢停留,連忙下山去了。
正如殷騫所說,他家老頭兒可謂是反對現行教育體制的典範,
高二一結束,就把他給抓回省城,學也不讓上了。
於是這傢伙沒事兒就在家寫寫字,畫畫畫,跟著門店上的師傅學學手藝。
雖然整天被老子看著,好在想吃啥吃啥,想要啥買啥,最主要的是不用複習做題,
倒也愜意。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自打殷騫走了之後,我和志豪只剩下天天跟著舅爺練功。
高三開學後,功也不許我練了,就讓抓緊時間學習,應對高考。
但舅爺調製的藥湯和那個呼吸法依然要每天堅持,不然等考試的時候發起燒來,
可就要了親命了。
這一年,我已經二十歲了。
老爺子雖然每天要看著我們倆,但也沒斷了尋找克制我陽氣的物件。
只不過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
舅爺總說,如果緣分到了,它自己就會主動送上門來。
於是我就無聊地重複著上學、吃飯、睡覺這三件事。
有時想起來,特別羨慕殷騫和志豪,在所有同齡人最忙的時候,
他倆反而不緊不慢地過著自己的日子。
深秋的一天下午,我嫌自習課無聊,就從教室後門溜了出來,準備回家。
悄悄關了門,轉身沿小路跑到教學樓後面,從這裡走人少,不容易被老師或校長發現。
但我剛拐進來,卻看到遠處貓著個人,正偷偷地往一間教室裡瞅。
我瞧著挺有意思,躡手躡腳地來到那人伸手,突然拍了他後背一下,
同時說道:「你跑這兒來幹嗎?」
這人明顯嚇得一哆嗦,往前竄了一步,才敢轉過身來,不是志豪是誰?
「你……你怎麼在這?不是……還沒下課麼?」
這傢伙臉色緋紅,不知道是凍得還是怎麼著,喘著粗氣問我道。
我沒回答他,伸頭往教室裡看了看,那是低一年級的學生,正在上數學課。
我又瞧了瞧他,這傢伙心神不寧的,兩眼到處亂看,就是不敢正眼瞧我。
於是問道:「我在這兒正常啊,你在這就不正常了。老實交代,說,幹嘛的?!」
志豪家裡很窮,他自打十一歲跟了舅爺學本事後,就沒再上過學。
雖然舅爺平時也教他一些,但都是最基礎的認字寫字。
所以,這傢伙平時甭管有事兒沒事兒,一般是不往學校來的。
特別是在殷騫走了後,來的就更少。
他剛張嘴,卻不想下課鈴響了,這傢伙見屋裡的學生都站了起來,拉著我就往校外跑。
直到出了校門口,他才站定,望著裡面放學的孩子們,慌張地不得了。
我更奇怪了,這有什麼可怕的?
於是再次問他道:「你到底來幹嗎的啊?跑什麼?」
「我……我……我來偷偷跟著上課的!」志豪結巴了半天,突然挺著胸衝我說道。
「哦,上課就上課唄!那也不用跑啊!~」我始終瞅著他,想瞭解這傢伙的根本動機。
「我不是沒交學費麼!」志豪說話逐漸變得流利起來。
「怕那老師看到了,會出來攆我。」
「哦……」我有幾分相信了,因為這傢伙說的在理,
於是告訴他道:「你想聽,只管聽就行了,老師是不會怎麼樣的。」
無論是他自己說話的時候,還是聽我說的時候,志豪的眼神都一直往校園裡面瞟。
直到放學的學生越走越近,他慌忙朝我擺了個手:「「……好的……好了好了!
我……我回家吃飯去了!晚上還得去師傅那上晚課,明兒見!」
說完,不待我回話,一溜煙跑掉了,倒有點像做錯事怕被大人發現的孩子。
「搞什麼飛機……」我一頭霧水,
一邊嘟囔著一邊往回走:「想上學就上唄~這兒的學費又不貴……」
我相信,即使志豪家裡再窮,一年不到二百塊錢的學費,湊吧湊吧總還是有的。
就算不行,我接濟他都可以!
不過……這傢伙貌似只有小學六年級的水平,
他剛才……卻在看高二的數學課……好小子,一定是有什麼貓膩兒!
好!想到這裡,我決定要弄個清楚,看看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果然,之後的幾天,志豪一定會在下午從舅爺哪裡出來後,趁還著沒放學,
跑到那間教室外面去偷看,然後在下課鈴響的時候,再搶先跑出學校。
我則偷偷看了這個班的課程表,發現有時候明明是自習課,他也趴在那裡看。
這就只能說明,志豪絕不是為了學知識才跑來這裡的,他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更何況這一年級好幾個班,他為什麼別的班都不看,每次單單只躲在這一個班級外,
著實可疑!
但他究竟是為了幹嗎呢?我左思右想也搞不明白。
於是,趁著又一天自習課,偷偷提前溜了出來,拐到樓後一瞧,這傢伙果然又在。
我再次悄聲無息地來到他背後,朝這傢伙看的方向望去……
……哦!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傢伙是在看女孩子!
只見教室正中稍微靠後的一排,端坐著一個瘦瘦高高、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兒,
皮膚很白很白,但是那種不健康的白,照我看都有點慘白。
志豪瞅的一定是她!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志豪看得一心一意,哪還留神背後有沒有人?
聽到我的笑聲大驚,也不轉身,揮起左拳就朝身後掃來。
我見這傢伙一動,就知道他想幹嘛,還沒等拳頭打到,已經往後撤了一步。
志豪藉著揮拳的勁兒轉過身來,看到是我,才放了些心,
皺眉道:「你怎麼又逃課?當心我告訴師傅!」
「哦?」我用手捂著嘴,儘量不笑出來,
圍著他轉了半圈道:「今天上的什麼課啊?學得怎麼樣?跟師兄匯報匯報!」
志豪聽我問起這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
隨即很快就恢復平靜道:「你就好好復你的習,別操心我了,我聽懂一點是一點。
我又不考大學!」
「哦!」我裝作虛心受教,走上前小聲對他道:「那你可真是用心啊,
也不帶筆也不帶本,自習課也沒老師講,我不知道你在這兒聽的到底什麼勁兒?」
「我……我……」這傢伙壓根就沒在聽課,見我發現了事情的真相,頓時語塞。
「其實吧,這沒什麼!」我聽到下課鈴,摟著他肩膀,
邊往外走邊說道:「你今年虛歲也十九了吧?
這叫青春期!很正常的!來,找個地方跟我說說!」
我倆找了校後一個偏僻的角落,在我再三逼問下,
志豪終於「屈打成招」,被迫道出真相。
原來,最近一個月,舅爺看他年紀也大了,決定加強一下這小子的運動量。
於是令其每天早上先圍著縣城先跑上三圈,再去街口小院裡做早課。
志豪剛跑沒幾天,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城南小巷裡面穿行時,
撞到了一個女孩。也就是現在教室裡坐著的那位。
這女孩兒又瘦又白,一看就是身子有些虛弱,讓志豪那大塊頭一撞,
當即飛出去一兩米。
志豪大驚,當即上前攙扶起來,好在沒什麼大礙,蹲著喘了一會兒,就上學去了。
志豪不放心,就跟著尾隨到了學校。
直到見她進了教室,坐在位子上,和旁邊的同學有說有笑,這才悄悄離開。
可是沒想到,當天志豪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
那高高的馬尾辮,淡淡的衣服香氣,還有白皙無比的皮膚,讓這傢伙有些意亂神迷。
好幾次都沒專心聽舅爺講什麼,最後落得一頓吵。
第二天,志豪還是那個時間,出現在了南城小巷,
心想如果遇到那個女孩,就問問她被撞的地方還疼不疼。
可一連幾天,都看不到那姑娘人影。
他不得已追到學校,有時候人家已經在了,有時候卻還沒來。
想是那城南小巷很短一點,
志豪就算每次都精準,人家姑娘上學也指不定早個晚個幾分鐘,所以總遇不上。
直到一週後,志豪好不容易看到了姑娘一回,她又是跟著別的女同學一起。
這傢伙臉皮薄,自然不敢上前搭訕。
於是慢慢地就斷了和姑娘說話的念頭。
可越是遇不到,他就越想那姑娘。後來就乾脆下午從舅爺那裡出來,
也不回家,就躲在我們教學樓後面,從窗戶裡偷看人家。
直到被我發現,整過了一個月。
聽完這些,我終於明白,怪不得這傢伙近期總是找不著人,
有時候我去他家裡找都不在,敢情是跑這兒瞧姑娘來了!
這種情況,其實是青少年再正常不過的表現了。
城市裡的孩子,好多初中都開始跟著姑娘跑了,這傢伙現在才開始,已經算是很晚的了。
我倒是願意幫幫志豪,談談戀愛也好,至少能讓這傢伙近兩年內斂的性格往外鬆一鬆,
有助於他的心理成長。
記得舅爺說過,志豪心重,太看重一時的得失。
如果能因為談戀愛而讓他開朗一些,倒是個不錯的辦法。
何況在老家這個地方,女生二十還沒找到人家就已經算老大難了。
十七,差不了那兩三年!
想到這裡,我問志豪道:「你知道她叫什麼嘛?」
這傢伙茫然地搖了搖頭,又緊跟著道:「不過我知道她家大概在哪個胡同!」
「笨哪!~」我像徵性地給了他腦袋一巴掌,
道:「你現在又不提親,知道那玩意兒有什麼用?
又不能天天蹲人家門口堵著,當心人老爸揍你!」
看著這傢伙用他那濃眉大眼瞪著我,嘆了口氣道:「罷了,我幫你這個忙!
師兄撮合撮合你倆!怎麼樣?」
「別!別!千萬別!不用不用!」沒想到這傢伙一聽,連連擺手。
「那你什麼意思?」我愕然了。
志豪抬頭看了好半晌天,才緩緩道:「我就這麼看著她,已經很知足了!」
我一聽就不淡定了,揪著他耳朵道:「你這孩子,這不傻麼!
喜歡人家,連名字也不知道,就這麼天天干瞅著。瞅就能瞅成自己媳婦兒啊?!」
沒想到他一聽這個,神色頓時暗淡下來,低聲說道:「誰……誰說要娶人家當媳婦兒了?
我……我娶不起她。」說完,轉身就走,把頭埋得很低。
我這才想起來,不小心又觸動到志豪的傷心事了——他家很窮,
現在還為了大哥上大學的事情四處借錢,何況要給他娶媳婦兒?
那將會是一筆巨大的開支,靠他們娘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