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茜轉過頭去,發狠般地擦掉漫出眼眶的水滴,
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挽回羅嘉峰的心,但至少想在他面前保持最後一絲的尊嚴。
「我沒資格評論你是否悲哀,但是吳靜玉有因此想起你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靜玉對自己學過的技能還有本能般的記憶,
她曾經若有所思地握住我掛在身上的婚戒,也曾像是記起了我失明的這件事,
武信賢想揍我時,她的眼神和表情變得完全不像17歲少女,和以前的靜玉一模一樣。」
「你有被武信賢那個死小孩怎樣嗎?」
「沒有,靜玉阻止了他。話說武信賢應該也三十幾了,不能算是小孩了。」
「但是他在黑旗集團大吵大鬧的樣子,就像一個十幾歲正值青春期的孩子!
他讓我想到智瀚剛回台灣時跟你鬧脾氣的模樣,不過Jimmy當然好多了。」
「這件事有鬧到陳長勝那邊去嗎?」
「武信賢在大廳吵了沒多久,陳長勝就親自到樓下來,仔仔細細地聽完他的鬼吼鬼叫;
聽完後,陳長勝一面大笑一面用力地拍手,接著說....」
「他要把我趕走?」
子茜朝天花板抬起頭,不忍地避開嘉峰的眼睛。
「陳長勝說....他直接讓你放四天假,
他想看....你還能演出什麼讓他捧腹大笑的好戲。」
砰!
砰砰砰砰砰!
一下接一下暴烈的拍擊,充滿怨憤地擊打在病房的置物櫃上。
左手的點滴針頭隨著拍打粗暴地扯開,鮮血沿著嘉峰的手臂緩緩地流下。
「我不是他陳長勝飼養的猴子!!!
他覺得好笑?那是因為--他!陳長勝!從來就不懂得怎麼愛別人!」
「我當然知道!但是現在我們....」
「靜玉是他的乾女兒!妳看看他!他對靜玉做了什麼!他--」
「嘉峰!!!」
子茜用力地握住嘉峰的右手,她先一步瞥見了門外神色惶恐的靜玉。
嘉峰瞬間地會意過來,順著子茜的視線轉頭望向了靜玉。
「靜玉,妳....回來了。」
「嗯....」
「妳自己吃過了嗎?還沒的話去洗個手,趕快來吃飯吧。」
靜玉提著兩個飯盒走進病房裡,怯怯地看著表情複雜的子茜,
接著又難過地看著一地散落的血跡。
「我還是先請護理師過來,幫你止血和重新上針頭好了。」
「止血?」
嘉峰這才發現了自己血跡斑斑的左臂。
「反正點滴也差不多都滴完了,算了,不必再打了。」
「至少要幫你貼住傷口吧。」
「我去吧,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妳留在這裡就好。」
近似決絕地看了羅嘉峰最後一眼後,子茜走向病房的門口,也順道掠過靜玉的身邊。
她靠近靜玉的耳際,用彼此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說。
「嘉峰現在只需要妳好好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