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臉書上面轉貼著白色陣線聯盟的照片,
讓我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插曲,
當時我十八歲,
有一天早上接到朋友的電話,
電話裡的她哭的聲嘶力竭,
我知道,一定是什麼她無法接受的大事發生了,
不然一向堅強,姐代母職照顧妹妹和祖父母的她,不會輕易流淚。
二話不說騎上省道直奔她家,
只看到他手腳瘀青,
雙眼紅腫,失魂的坐在前庭,
原來昨晚她被爸爸打了,
瘋狂的打。
情急之下報了警,
阿罵在旁邊哭,
一直照顧有加的妹妹不知是太害怕還是真的覺得無關痛癢,
只是坐在電腦前打電動,
妹妹已十五歲了。
警察來之後,奶奶嚷著沒事沒事,
朋友身上多處瘀青,
警察竟然沒問名字,只要了身份證字號之後就離去。
我看朋友絕望的訴說這些那麼痛那麼痛的話,
聽完我拉著朋友的手直奔分局,
一進分局,約五個警察聚在舒服的冷氣房裡看翹腳看棒球,
我趨上前,說明來意,我想知道朋友的案子到底有沒有備案,
一旦發生家暴,警員應上報社會局留個案底,這是程序,無論輕重,
只見那群員警各個面面相覷,
最後踢皮球似的道:啊!昨天處理這件事的員警今天休假我打給他問問。
於是昨天承辦的員警來了,
一來態度非常非常囂張,
或許看我們兩個都是小女孩,
他站著三七步,說:不然你去告你爸啊!
當下我真的快哭了,看著身邊的朋友,
我知道我不能哭,我有需要保護的人。
:你不用在這邊跟我大小聲!你有沒有備案?!如果這種事再發生打死人誰要負責?!
我問道。
他走到辦公桌,在壓著一堆東西的紙鎮下翻出一張小紙條,那是朋友的身份證字號。
說:我今天休假我打算上班再呈報!
態度依然理直氣壯,好像我打斷他的休假很惱怒的樣子。
接著他給你一張資料叫我朋友填,
大概類似社會局的家暴調查表,
一看他竟然給我們夫妻間的家暴資料,
我向他反應,這是夫妻間的我們是父子間的!
他竟然碎碎念的抽走,再換一張,
…他完全沒有備案,連我朋友叫什麼都不知道,
資料填完那個員警問我我是誰,
我說我是他表姐,
他說你舅舅知道你在這裡這樣做嗎?
我回答:你不用管我舅舅知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朋友沒受到應有的保護。
看他備完案急著趕走我們的態度,
還跟裡面警察抱怨的樣子,
我真的很想哭,也很怕,
很怕朋友的家庭被我搞砸,
也很怕他們這樣的辦事態度會讓更多求助無門的人受二次傷害。
我相信還是有盡職的好警察,
像我當初爸媽打架,
媽媽被爸爸揍的眼眶瘀青,
我哭著報了警,
警察來警告爸爸,告訴爸爸他已留案底,
再發生一次爸爸就要去社會局上課,
害怕領不到退休金去玩女人的爸爸,
從此不敢再造次,
還不斷曉以大義,
臨走前,可能看出媽媽不愛張揚的傳統個性,
偷偷塞名片給我,
告訴我:妹妹,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你如果沒辦法報警,打給叔叔,叔叔一定會來。
如果還有阿亮任務,
我真的很想再找到他,
告訴他我長大了,
很謝謝當年的他,給無助的我一個保護傘,
讓我平安長大。
正因為如此我更能明白朋友是多麼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