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Cindy被「霸凌」的事件又浮上檯面
我的心情其實很糟。
不只是因為一條生命的消逝，
還有網友面對Alley的態度。
老實說我本來兩位小模都不知道，
更不可能清楚他們兩位之間的糾葛，
我覺得我沒有立場去講話。
但我很想講，這讓我一直連想到我的過去。
我曾經被冠上「霸凌者」的帽子。
當時也因為這樣受到排擠。
（雖然當時只有「排擠」的概念，沒有「霸凌」一詞）
大家可能覺得
因為你霸凌別人，被排擠活該，或是被罵活該。
被討厭更是活該，誰叫你做這麼過份的事情。
但我真的活該嗎？
我很想說，你不在這段關係中，你不是當事人
除非你有確切的證據，親眼目睹或是親身感受
你無法真的認定「霸凌者」的角色。
我的故事中有兩個女孩、兩個老師還有我。
A女跟我是好朋友，因為當時在小學擔任學校某職位而認識。
B女則是我們倆的同班同學，是C老師的女兒。
我們班導師是D老師，非常重用我跟A。
我和A跟B都是打掃同一間廁所，
常常會聊天、打鬧。
A跟我之間因為擔任同個職位跟同樣幫了老師很多忙，
比較常相處，也比較有話聊。
但我們和B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都不算差，
也常常跟他一起玩。
只不過B比較不懂分際，常常會捏人打人，
而且力道非常大。
這問題我們一再跟B說，也沒有獲得太大的改善。
（當時也只是小學生）
如果長期這樣來看，我倒覺得我這樣很無奈一再讓B捏我打我，
其實我才是被他肢體霸凌才對，但我當時不這麼想。
某天，B跟我們說他要轉學了，
就在我們要升六年級的時候。
我們都非常不解，一直問他為什麼，
當然，語氣中也帶有不捨。
他說因為離親戚家比較近，放學比較有人照顧。
雖然我們覺得奇怪，也只能接受這個答案。
在他轉學前夕，我和A忽然被D老師叫出去。
我們倆本以為老師又要我們倆做事。
出去後，發現C老師也在場。
不是很了解的情況下，D老師丟出一個問題
「你們知道為什麼B要轉學嗎？明明可以好好讀到畢業」
我們倆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相視後，說出「B跟我們說，因為離親戚家比較近」
D老師一臉很受不了地看著我們
「你們真的以為是這樣的原因嗎？怎麼可能？」
我們倆呆愣住，根本不知道還能有什麼原因
D：「你們知道B每天回家都哭嗎？」
我們愣愣地看了C老師，又看了D老師
D：「他轉學的原因是，你們倆個排擠他。」
我們都傻住了，平常玩在一起，哪裡排擠他了呢？
C老師溫和地看著我們說
「今天我來，不是以老師的身分，而是家長的身分，想了解這件事情。」
我：「我們沒有排擠他，我們平常都跟他玩阿」
A：「我們兩個真的沒有」
D：「那他為什麼每天回家都哭？」
我們哪可能知道這種事情的原因
C：「我們不會處罰你們，只要你們好好跟我說為什麼要排擠他」
我&A：「我們真的沒有排擠他！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哭啊」
D：「他說你們因為學校的職務讓自己變得很高傲，然後聯手排擠他」
「學校職務是讓你們承擔更多責任，學習更多事情，不是讓你們欺負同學用的」
我&A：「？！」
我們倆的學校職務的確很忙碌，有時候也得到「不用午休的特權」
因為我們倆要跑腿要辦事，有時候也有幾堂「不重要的課」沒辦法上
但我們倆沒有利用這樣的職務去排擠誰
更不認為自己有在排擠那位同學
C&D老師兩位就跟我們倆對峙，硬要我們說出一個「事實」跟「原因」
在我崩潰大哭說真的沒有後
D老師擺出臉色說：「哭也沒有用」
那為什麼，B哭你們就相信了？
我的眼淚確變成假惺惺的工具？
兩位老師不讓我們吃飯也不讓我們走，
一定要逼出一個結果。
我受不了，開始說謊了
「我們排擠他是因為他每次都會動手捏我們打我們，這真的很痛」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不喜歡他」
兩位老師的表情開始明朗化，覺得我們終於肯「承認」
C：「那你有沒有跟他講過呢？」
我：「有」
C：「那我還會再跟他說的」
C老師就這樣安心地離去
D老師繼續留下譴責我們
「你們不應該因為這種原因就去排擠別人，你們可以跟老師說」
「你看你們現在逼走了一位同學」
過了良久才放我們回去吃飯
我回家邊哭邊跟家人講了這件事情，
沒想到家人也站在老師那方，認為我有很大的錯誤
我當下愣了很久......家是永遠的避風港嗎？
從那時候我心裡就種下懷疑的種子。
就這樣，當時的我和A，就因為這件事情傳開
而遭受到某部份的排擠跟白眼
我上了國中，聽到事情的後續......
國中我有個好朋友E，
據說他就是B轉過去班級的同學，
他說，當時B轉去他們班時
他們班導師曾在班上宣布
「因為他在上一個學校被欺負、排擠得很慘，所以大家要好好愛護他」
原來，老師們把這謊話傳開了。
E說，因為老師這句話，即便因為B還是會欺負人，
大家都還是對他很好，不敢吭聲。
我聽了之後，覺得很生氣。
我不知道大家會怎麼想，我當時為什麼要說謊
又或是我當時就因為那句謊話是自作自受
但我無法改變老師認定我們排擠或霸凌他的「事實」
即便沒有那句謊言，我相信當時我們仍然會遭受這樣的經歷
事隔多年，我沒有再怨恨誰，也沒有因此討厭老師們或是B
只是這個陰影一直在我心中揮之不去。
我媽媽曾經說我是個不會記恨的人，
很多以前別人欺負我的回憶，我都不知道忘到哪去
但唯獨這件事，很清晰地刻在腦子中。
我是霸凌者嗎？或是，我才是那個被當時教育體系霸凌的那個？
所以我想，如果你不在這段關係中，
儘管各種徵兆指向某人是「霸凌者」
你也沒有資格去批評、白眼或是討厭這個人，
因為你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你事後的批評，帶給「霸凌者」的傷害，
那也是種嚴重的霸凌。
感謝看完這篇文章的你，
也希望我的事情有帶給某些人某些反思。
我沒有要指出Alley跟Cindy之間事情對錯或是任何評論，
我只希望大家可以在下判斷前，多想一些。
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