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篇真的文很長,希望大家由耐心的看完,另外不歡迎記者抄文謝謝!
我的阿嬤是慰安婦(經由專家學者認證過的)
首先我先講講台籍慰安婦認證的過程有多麼的繁雜,
這群阿嬤們很多是瞞著家人自行去婦女救援基金會(以下簡稱婦援會)告知自己是慰安婦,
但不是隨便一個阿嬤到婦援會說自己是慰安婦就是慰安婦,
他們是經過多次台日律師+專家學者反覆問話交叉比對當時留有紀錄的事件後,
才能認證為台籍慰安婦,勇敢站出來並經過認證的台籍慰安婦只有50幾位,
但可以想像反反復複面對律師學者述說年輕時那段日子,
阿嬤需要承受心裡的傷疤不斷不斷的被掀開來的痛,
所以幾乎所有的面談都是在淚水中完成的,
對於有家庭後代的阿嬤們大多選擇隱瞞這件事,
因為他們怕到了這個已經白髮蒼蒼的年紀,
還要面對家人的唾棄及鄰居親戚異樣的眼光
我也是在20歲那年因為阿嬤健康出了狀況開始照顧她,
帶著她去她口那個中幫他討回日本戰敗時,她卡在銀行存款的基金會才知道的,
當時知道是其實是心疼的,但我無法確定我的爸媽會是什麼反應,
還好幸運的是家人都很支持阿嬤討回公道的決心
再來對外宣稱慰安婦阿嬤是自願的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二次傷害,
我想並非100%的阿嬤都是被迫或是被騙成為慰安婦的,
但為了那可能1/1000的自願者說他們是自願的真的很不公平,
以我認識的那些阿嬤們幾乎都是被抓走騙走的,
我的阿嬤是家裡的長女,底下有五個年幼的弟弟妹妹,
我阿嬤常常餓著肚子將自己那碗稀到不行的地瓜稀飯分給弟弟妹妹吃,
所以當村裡的告示上寫著到南洋(現在東南亞)軍人餐廳洗碗端盤子可以賺取不錯的收入讓
家裡經濟能改善,
她二話不說就決定去那當廚房幫手或服務生了,
當她坐著船漂洋過海到了南洋就已經不是她能說不幹搭這下一班船回來那麼容易了,
但我阿嬤是幸運的,她至少待的地方是服務軍官的,
只能說只要有特定軍官寵愛妳,那就是活的像個人,
當我在婦援會聽到某個阿嬤說她很害怕雞叫的原因,
我的眼淚不自主的就奪眶而出,雞一叫她就要上工了,
當床上的這個男人還沒辦完事門口就已經有另一個男人脫褲子等著,
一個接著一個直到睡前,明天雞一啼,又是一個輪迴,
阿嬤們不逃嗎?逃,阿嬤掀起自己的上衣那條在肚皮上留下長長的刀疤就是逃跑的代價
日本戰敗後我的阿嬤靠著坐紅十字的船支及當時善心人事提供的倉庫躲避攻擊留了一條命
回到台灣,
但有更多慰安婦沒有那麼幸運的將命留在海外了,
回來台灣後阿嬤們悲慘的命運並沒有結束,
在那個傳統父權的年代根本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或是老婆是慰安婦,
有的嫌髒,要孩子不要叫媽媽不可以接近媽媽,
有的直接被趕出家門多次的自殺,
而我的阿嬤因為自卑成為一個不跟大老婆爭被養在外面的女人,
(請勿戰,那個年代很多有錢人有好幾個老婆)
因為那段日子多次墮胎不易受孕,雖然生了我爸爸,
但在年紀不大的情況下因為子宮狀況不好將子宮拿掉了,
更多是孤獨終老一生,連往生後都需要婦援會協同當地里長辦理後事,
所以我阿嬤一直覺得自己沒有很悲苦是幸運的
在阿嬤過世後,我曾帶著阿嬤的遺照去東京聽第二次告日本政府的判決,
在翻譯的協助下聽完第一條不成立的原因後,
其實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費力氣,
“這不是一個對等的單位,不是國家告國家,是一個基金會告一個國家”
我們的政府寧可花錢安撫少數的50幾位阿嬤,
也不願意為了他們得罪日本政府,
再加上當時有位皮台骨日的總統,政府能給予的協助真的少之又少,
經過幾年的訴訟,婦援會其實心裡清楚阿嬤是等不到日本政府給他們應得的道歉,
因為日本政府的錯誤而過的悲慘的人生畫下句點,
50多位的阿嬤抱著遺憾也漸漸凋零成個位數,
我想剩下的應該是歷史要還給他們一個公道,
留下紀錄跟正確的寫進教科書讓後代子孫記得有這麼一群堅強的阿嬤曾經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