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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戒中心孩子被电后精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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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8-20 07:10 新京报
原标题:临沂“病人” | 杨永信和他的“电击”网戒中心
他们当中最小的只有十二岁,最大的四十多岁,大部分介于15到25岁之间。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在里面过着军事化管理的生活,接受“电击治疗”。
北京大学医学人文研究院医学伦理与法律研究中心副主任王岳表示,应该治疗的是家长,家长认为,孩子是自己生养的,他们可以决定孩子的一切,他们和网戒中心利用强制手段对孩子们进行治疗,已经侵犯了公民的人身自由,涉嫌违法。
文|新京报记者安钟汝 编辑 | 苏晓明
“我甚至想过我儿子跳楼,从高处落下,恩怨从此一笔购销。”高杨的儿子高多现在是山东临沂网络成瘾戒治中心(以下简称“网戒中心”)的一名“患者”,高杨二十四小时陪护,连续四个月了。
“我是他父亲,又不能亲手杀了他,他要是像以前那样,就要折磨我一辈子。”高杨脸胀得通红,摊开双手说,网戒中心,是他最后的希望。
在网戒中心,跟高杨一样的家长有许多,他们慕名而来,希望网戒中心能治愈孩子的“病”。
他们当中最小的只有十二岁,最大的四十多岁,大部分介于15到25岁之间。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在里面过着军事化管理的生活,接受“电击治疗”。
在此前媒体诸多报道中,网戒中心被称为“集中营”,网戒中心创办人杨永信被称为“恶魔”。2009年,卫生部一纸禁令,叫停了“电休克治疗”方法。
但7年过去了,杨永信和他的网戒中心并未停歇,仍有少年被源源不断送到这里,成为网戒中心的病人。网戒中心把“电休克治疗”改为“低频脉冲电子治疗”。
面对质疑,8月18日,杨永信在接受剥洋葱(ID:boyangcongpeople)采访时回应,“电击”,是他生物治疗的一部分。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像医生,也像教育家,我本来想考师范当老师的,后来阴差阳错当了医生。”
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认为自己是在治病救人。
“13号治疗室”
高杨说,“现在假期,很多家长希望趁着这个时候送孩子来治疗,床位已经满了。”
8月17日,有两个外地的家长带着孩子,提着备好的生活必需品来到网戒中心,发现床位已满,失望而归。
网戒中心在一栋六层的楼上,占了二、三两层。内部空间格局和医院相似,有治疗室、活动室、教室,学生宿舍也在里面,宿舍里各摆着四到五张一米宽的床铺,床铺上的被子叠成了豆腐块。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步梯两边,用绳索结成的网封锁着,杨永信说,很多孩子被家长送来,情绪激烈,这些网防止出现安全事故。
成立于2006年1月的临沂网戒中心,隶属临沂第四人民医院,这家医院以治疗精神疾病见长,前身是临沂市精神病医院,后更名为临沂市精神卫生中心,临沂第四人民医院。
在这家医院的官网上,把网戒中心称作“心理康复一病区”,并作为特色科室推荐。
据了解,目前网戒中心有医务人员二十多人,其中六名医生,两名心理咨询师,十三个护士,都由临沂市第四人民医院统一招聘,人员编制属于第四人民医院,薪水由第四人民医院发。杨永信为中心主任。
杨永信告诉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至今,网戒中心收治过六千多名孩子,最高峰时同时有300多名孩子在此接受治疗。
在里面接受治疗的孩子,相互以“盟友”相称。
盟友们回忆,在接受“电击”的时候,像有无数个针孔扎了进去,每一个细胞都在疼,而接受“电击”的时候,有人按住自己的手脚,有人捂住自己的嘴巴。
网戒中心“电击”治疗的房间门牌为13室。这个盟友们谈之色变的房间不到二十个平方,里面只有一个床铺,铺着蓝色的床罩,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台低频脉冲电子治疗仪。
盟友所说的电击,也包括低频脉冲治疗仪的治疗。2009年之前,网戒中心采用电休克治疗,治疗的时候,需要将患者的手脚捆绑住,并用护齿类的工具塞入患者口中,防止自己在治疗时抽搐咬伤自己,然后接通电流,置于患者前额两侧诱发抽搐达到治疗效果。
杨永信说,电休克治疗仪器最高电流可以达到100毫安,可致人意识短暂的意识丧失。
这种治疗方式,曾在2009年,被多家媒体质疑——认为这是对青少年的身心虐待。
临沂第四人民医院一名领导表示,“因为那次争议,医院压力大,网戒中心差点关掉。”
风波过后,杨永信和临沂网戒中心淡出媒体视野,甚至一些在这里接受过治疗的盟友都认为已经关门了。
不过就在近日,杨永信再次走进人们视线,有网友爆料——”电击“疗法依然存在,只是换了仪器。换后的仪器,正是低频脉冲治疗仪。
“治疗方式是两根针扎进虎口,然后对两根银针进行通电。”杨永信说,这种治疗仪对功率进行限制,痛感不如之前的电休克疗法。
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了解到,从2006年网戒中心创办至今,“电击”从未间断。
在杨永信的博客中,也一直未停止对网戒中心的宣传。
其中一篇文字称“网瘾是一种病,简称iads,虽与艾滋病(aids)缩写字母有所差别,但对于那些网络成瘾的孩子家长来说,危害和艾滋病一样可怕。”
“我之所以能够办下去,这里政府支持我办下去,是因为都知道这是一件好事。” 杨永信说。
据公开资料,今年4月,临沂市科技局在网戒中心召开了由临沂市精神卫生中心承担的科研课题“网瘾戒治综合干预(教育)模式的研究”科技成果鉴定会。
鉴定委员会得出的结论是:科研成果综合技术填补国内空白,在国际上具有显著创新性,居国际先进水平,建议进一步扩大推广应用的范围。
“噩梦”
目前,网戒中心有130多名盟友在家长陪同下治疗。他们身着迷彩短袖,对面是一百多名家长,保持着同样的坐姿。看到记者和杨永信一众人,唰地一声起立。
但很多“盟友”称自己是被父母强制送到网戒中心,或者被“骗”到网戒中心的。
盟友们介绍,网戒中心,有严格的作息制度,早上五点半起床出早操,上午八点开始点评课,下午写日记,每天晚上有辩论赛等活动。
网戒中心十分看重点评课。“点评课就像忏悔课,比如让孩子给家长跪下道歉,给父母拥抱。”曾言向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介绍。
2009年,曾言在网戒中心接受了7个月的治疗。
曾言认为,这种氛围是用高压营造出来的,“假如你在点评课上表现不好,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你就会被认为没有进步,就会受电击的惩罚。”
在“电击”疗法被爆出依然存在后,曾言组建了微信群,吸引了40多名盟友,他们说,“这个群,是我们难兄难弟的交流群。”
群里讨论十分热烈,大都在回忆在网戒中心接受治疗的经历,称为“噩梦”。
曾言出院后,但他的父母认为效果不佳,想再把他送进去。
他以跳楼的方式抗议父母,“幸亏只是二楼,只是把脚崴了。”曾言说,“我宁愿去看守所,也不愿意去那里了。在看守所还有人道,在那里,就是集中营,没有人道。”
曾言刚刚去网戒中心不到一周,就被“电击”了,他被带到13号治疗室, “电压开到20毫安,我觉得浑身颤抖。”
曾言说,他看到所有被“电击”过的盟友,出来的时候都是精神恍惚。
“有人害怕,就逃走,逃走后被抓回来,继续电。”
曾言认为,自己在网戒中心还算电的少的, “我去第二周就懂里面的生存逻辑了,他们电我,是让我听话,按照他们说的做。”
“在我们家长眼中,他就是神,网戒中心,就是世外桃源。”
家长们海自发选出了十名家长代表,组成了网戒中心家委会。
8月17日,记者第一次见到杨永信的时候,提出了采访要求,但被高杨和几个家长阻拦,他们说,家长们在2009年那次伤透了心,不想杨永信接受任何媒体采访了。
一位家长对剥洋葱(微信ID:boyangcongpeople)说,“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我们绝对不允许他们毁掉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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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tech.sina.cn/i/gn/2016-08-12/detail-ifxuxnah3277779.d.html
5.備註:
剛剛刷對岸微博,一名曾經歷過臨浙戒網中心「治療」,ID為 未消逝的青春2015 的網友因為在網路上公佈親身經歷,人身安危受到威迫,目前仍被追捕中
如此荒誕之事,受害者都是青年,而組織卻依然逍遙法外,實在令人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