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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誌無音樂版)
「我想要獨處,但不要太孤獨;我想和別人一樣,又與眾不同。」
坦白說,
以強納森‧法蘭岑( Jonathan Franzen)的知名程度,
承認自己花了快半年的時間,才勉強終結此書,似乎有點不敬。
但這卻是因為當初對《如何獨處》(How to be Alone) 書名充滿期待,
幻想能從中汲取心靈療育的功效,最終慘遭幻滅造成的遲滯。
說他是文學家,好像無法完整形容他,
應該稱為善於社會觀察的文學家。
大多完成於90年代或十多年前的篇章,
美國社會揭露柯林頓與陸文斯基(看吧,這是多久前的文章了)的文件,
愈來愈勁爆的爆料,他的反應,
如我一轉開電視新聞台,映入眼簾的是誰跟誰婚外情被抓姦鉅細靡遺的說明,
究竟與我何干的不悅一般,
「我感受到的是我個人的感受。我被打擾了,被硬塞東西了。」
比起公眾人物的隱私被侵犯,難道只是按了遙控器的我們,
也必須被迫貼近公共生活,無法逃脫?
傻傻盼著下一節新聞將會播放更重要的國家、世界大事時,
迎接而來的,卻是讓人更翻白眼的深度分(ㄅㄚ)析(ㄍㄨㄚˋ)報導。
也讓我想到《隱形帝國》(Data and Goliath)中,
面對混沌隱藏的隱私權被政府逐步剝奪監控的無力感,
難道除了被動的關上電視、闔起報紙、切斷網路外,別無他法?
這,又是另一個話題了。
他對於隱私性的見解也透過美國郵政系統,及居住於紐約市的周邊意義彰顯,
認為隱私的玄妙之處在於「我們的念頭」。
「對街公寓有個鄰居每天都花很多時間檢查她的毛細孔,我看得到她做這件事,她無疑有
時也看得到我;但只要我們兩個沒有覺得被看,各自的隱私就原封不動。」
這.......跟我家客廳為了通風開著百葉窗,
總在屬於放鬆的空間內,
撇見對街同層樓那扇窗戶內,晃動著鄰居的身影及放映中的電視,
此時,每每總是胡亂穿搭一派舒適的狼狽狀,
儘管不知是否被窺視,但一瞄眼卻清晰可見的電視節目畫面,
對隱私在意與否的天平,明顯已往一邊傾斜而去.......
「當我利用美國郵政系統寄明信片時,我也隱約知道郵件處理員可能會看,但我安全無虞
,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除非是我真正認識的處理員剛好看到那張明信片。」
法蘭岑確實也講出了我長久以來對明信片懷著的不信任,
擔心的倒非茫茫人海中可能相識的郵件處理員,
而是數十年如一日寄送街坊鄰居的郵差先生啊。
只是,真正認真看過收件者的明信片的郵差有幾人?
此外,他也談了罹患阿茲海默症的父親如何變了性情、從性愛指南探討個人隱私、從作家
與讀者之間那隱而不顯的「契約」探討要寫出何種故事......
但不很喜歡他描述自己老家、父母、街坊鄰居時的漠然疏離感,
以局外人認為的尖銳語句及對任何事物都有所不滿的難搞,
可能正好反應「愛的方式並非靠近,而是保持距離」的信念。
也令我想起,郭強生的《何不認真來悲傷》裡頭,
那些太細微的極為私密的隱私,產生些許閱讀的不適感,
我們是如此這般,如道人長短的模樣,
談論自己的家庭、各種不願為外人道也的幽微瘡疤嗎?
你我,總是在意隱私,但又談論隱私。
想要獨處,但卻不要太孤獨。
時時刻刻都在過猶不及間徘徊游移。
「人有時候像在追求自由,實際上卻是在「避免」全然地自由。
我們被愛捆綁,也自願被愛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