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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媒體批判之後，哈伯瑪斯宣布不接受「謝赫‧扎耶德圖書獎」】
上禮拜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謝赫‧扎耶德圖書獎」(Sheikh Zayed Book Award)公
布「年度文化人物」(Kulturelle Persönlichkeit des Jahres)得主為哈伯瑪斯。該圖書
獎為世界上獎金最豐厚的文學獎之一，最大獎「年度文化人物」得主可獲得22萬5千歐元(
約合台幣790萬元)的獎金。其贊助者為穆罕默德·本·扎耶德(Mohamed bin Zayed)，是阿
拉伯聯合大公國的實質統治者。該獎項以其父親之名命名。
哈伯瑪斯原本已決定接受該獎項。但在星期天(5/2)《明鏡線上》(Spiegel Online)
撰文批評後，哈伯瑪斯改變了決定。《明鏡》的評論員匹佩(Dietmar Pieper)在這篇改變
哈伯瑪斯決定的文章中指出：「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系統性地無視被啟蒙主義者哈伯瑪斯視
為神聖的民主規則。」「在那裡，既沒有自由的、批判性的公共領域(Öffentlichkeit)，
也沒有藉由多元政黨和自由選舉而來的政治理念的競爭，更沒有普遍的、受法治國原則所
確保的平等待遇。」這個位於波斯灣的酋長國多年來面對侵害人權的指控。根據美國國務
院2020年的報告，這些侵害人權的作為包括出於政治理由的任意逮捕、拘禁，以及監獄中
的酷刑。在自由之家的國家民主化程度指標中，阿聯酋在滿分100分中僅得到17分，被歸類
為不自由國家。作者質疑哈伯瑪斯願意接受一個非自由國家統治者所授予的榮譽嗎？
現年91歲的哈伯瑪斯在星期天(5/2)早上閱讀過匹佩的文章後，透過蘇爾坎普出版社
發表聲明：「我原已宣布願意接受今年的謝赫‧札耶德圖書獎。但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容我在此訂正這個錯誤。在阿布達比頒發該獎項的機構與該地政治體制間的緊密關係，我
並沒有充分去了解。」哈伯瑪斯接著說：「今天《明鏡》的文章以這句話做結尾：『一般
而言，當精神與權力相遇時，權力會取得勝利。』短期來說，這句話或許沒錯，但長期而
言，我相信批判性語詞的啟蒙力量，只要它能夠傳達到政治的公共領域的理性之光中。我
被翻譯為阿拉伯語的書籍，就足以展示這一點。」圖書獎的評委會在星期一(5/3)對於哈伯
瑪斯的決定表達遺憾，但仍尊重他的決定。
最後，讓我們換一個角度來思考這個事件。哈伯瑪斯的聲明中提到了一個人名─尤
爾根‧博斯(Jürgen Boos)。哈伯瑪斯說，最初是博斯的建議，讓他消除了對於這個獎項
的疑慮。博斯是法蘭克福書展的主席，也是謝赫‧札耶德圖書獎的學術委員會成員。博斯
對於哈伯瑪斯的決定表達失望。他認為，這個獎項的頒發是一個機會，讓阿拉伯世界更好
地認識哈伯瑪斯的思想與立場。他知道人們對於阿聯酋政治情況的疑慮，「但是，如果我
們能在那裡展示我們做為民主價值的存在，而不是擴大彼此間的距離，我們將能更好地代
表民主價值。」
(整理：王士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