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倚劍西山》四十六、重逢

作者: guansnote (筆記)   2018-05-01 15:35:27
  曾羈篤道:「一份為假,一份為真。馮道為人謹慎,定是要石重勉帶
著假的地圖出逃西域,石重貴又假意與胞弟不睦,要引遼兵全心追緝石重
勉,以保真正的這份地圖周全。」
  葉公滿意地點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當即看了眼鍾黎因,
見她仍是一臉茫然,喝了口茶,清清喉嚨,續道:「當日帶著真地圖上寒
極山者,共有兩人,一是馮道,一是天見真人。那天見真人以醫術聞名,
便是他的徒弟劉翰,如今也是京師名醫。當時,馮道帶著天見真人上寒極
派,為的就是請他將那藏寶圖埋進妳爹鍾不合體內。」
  鍾黎因與武止二一聽,皆驚呼出聲,道:「體內?」
  葉仲:「正是。先將藏寶圖置入一鐵丸之中,再以夜光蠟封住鐵丸。
之後,天見真人以絕妙手法替鍾不合開腹,埋入其腹中。」鍾黎因與武止
二一聽,皆驚呼出聲。
  鍾黎因愣了愣,道:「難道爹爹每每腹痛,竟是因那鐵丸作怪?」
  武止二恍然大悟,怒道:「白川遠給師父開腸破肚,就是貪求那甚麼
晉主之秘嗎?」
  葉仲一抹淺笑,搖頭道:「馮道與天見真人去世後,世上便只兩人知
曉這晉主之秘的去處了。一是鍾不合自己,一是與馮道共同謀事的葉某我
…白兄弟又怎知你師父腹中有這麼一個寶物?」
  鍾黎因神思一晌,已經知曉大概,顫聲道:「莫非是爹爹…爹爹自己
告訴他的?」
  葉仲不置可否,續道:「武苑這些年來不斷對武林門派挑戰,武功低
落的門派,敗且敗了,武苑也不再與他們為難。若是遇到武功高強的門派
,武苑便派出苑內幾名武功高強的苑公與掌門過手,武苑勝出後,將這些
掌門行那開腸破肚之刑,你們且道是為何?」
  曾羈篤聽出深意,回道:「難不成,武苑知道三十年前埋鐵丸之事,
要找出誰是那位武功高強、埋藏鐵丸之人?再將他剖肚,取出鐵丸?」
  葉仲滿意地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天見真人的小徒弟劉翰,如今
在趙光義跟前已是紅人,未料便是他將天見真人埋設鐵丸之事告訴趙光義
。只是天見真人埋藏鐵丸時,劉翰年歲尚小,天見真人又未全盤告知這小
徒弟,因此,劉翰只知其一,未知全貌,不清楚鐵丸埋在哪個武功高強的
人身上,武苑只得一個一個門派對付下去…」
  曾羈篤淒然道:「羈篤跟著譚苑士在薛公底下做事,卻不明白那慘無
人道的極刑是為何?如今總算明白,無怪乎江湖上這麼多厲害的前輩,全
受了那開膛破肚之刑…」
  葉仲續道:「鍾不合想必也聽聞了武苑這些年來對各掌門所行之事,
知道鐵丸之事瞞不了多久。加上武苑在此之前與中原武林各派交好,習得
中原武林多數高絕武功,即便是鍾不合也不敢小覷。當日,武苑派了三名
武功高強的苑公上寒極山,鍾不合年事已高,自知沒有勝算,這才要求白
兄弟…」
  曾羈篤激動打斷道:「原來如此!鍾前輩是要白兄將他體內的鐵丸取
出,以保全那鐵丸不落入武苑手中!」
  話一說完,只聽得「碰」的一聲,白川遠已是淚流滿面,跪倒在地,
激動說道:「確是如此…白某一路下來,百口莫辯,今日得葉公澄清,總
算清白了!」
  葉仲上前扶起白川遠,白川遠卻執意跪著。
  葉仲見他殷殷朝鍾黎因看去,知道他最掛心還是能不能解開與鍾黎因
之間的誤會,於是說道:「老夫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最終還得看鍾掌門是
否信得過我這武苑苑公了?」說罷,一雙眼神循鍾黎因而去。
  鍾黎因早已聽出深意,但畢竟此說法來得突然,她兀是愣了半晌,眨
了眨眼睛,無端落下兩行清淚,顫聲問白川遠道:「真是如此嘛…?」
  白川遠只是深切看她,一時無語辯解,只怕鍾黎因還是不信,自己若
再說了甚麼教鍾黎因難受半分,豈不更罪孽深重?
  但見鍾黎因顫巍巍站了起來,走到白川遠身前,含淚又問:「真是如
此嘛…」神情卻已柔和幾分。白川遠默默點了點頭,但想自己忍辱這些天
來,黎因妹妹好不容易這樣平和與他說話,心裡一陣苦澀。
  鍾黎因顫抖著伸出手來,輕輕按下白川遠左胸。
  回想那日在石穴之中,她以一把匕首深深插入此處。當時,白川遠沒
有責怪之色,只有痛心之情,她原來不解那神情出於何意,今日得知真相
,原來是被冤枉的苦澀之情,直叫她又慚愧又不捨。
  鍾黎因哽咽道:「這些日子來,你為了保守那鐵丸,到底受了多少委
屈?卻是無人訴說…」
  武止二亦道:「是啊…白大哥原來是個好人,卻落得人人追殺的下場
,連卞門幾個兄弟也要捉他回去抵命賠罪哪!」
  白川遠悽然一笑,道:「妹妹可還記得當日在月灣旁…妳所應允的後
兩件事情?」鍾黎因愣了愣,尋思回顧,緩道:「允你回山門拜別恩師…
還有一件…替一雙弟妹報仇?」
  白川遠點點頭,道:「此仇一報,我白川遠若還有一口氣,必定親自
來向妹妹請罪。」
  鍾黎因愕然道:「…何罪之有?」想起自己錯怪白川遠又接連幾次出
手傷他,心裡愧疚,哽咽道:「…你何罪之有?」她撫著白川遠一張悽苦
的臉,眼裡直是心疼,續道:「白大哥,你可願意原諒我?我對你做的…
你身上的傷…可還痛著?」邊說邊在白川遠肩上胸前輕輕摸索,心裡實是
著急,卻又怕弄痛了他。
  白川遠將她雙手握住,柔聲道:「不痛了…」見鍾黎因仍梨花帶淚的
模樣,又再道:「真不痛了…」
  此時鍾黎因眼中的白川遠,與之前完全不同了。眼前這男子,除了是
她欽慕已久的俠盜,還是受父親託付的恩人,更是她誤會愧對之人。此中
情懷,直叫她混亂不堪,再也不管身邊還有他人,將身子埋入白川遠胸膛
之中,默默哭泣。
  白川遠輕輕將鍾黎因摟住,輕拍她背,道:「黎因妹妹不惱我,我便
不痛了…真的。」鍾黎因在他懷裡哽咽道:「我對你那般狠心,你也不惱
我嘛?」
  白川遠在她耳邊低語道:「鍾掌門救我一命,又傳我功力…我這條命
本來就該是妳的。妳要怎麼對我,我都不惱。只要妳別氣壞身子,就是再
刺我幾窟窿,我也不惱…」
  曾羈篤與武止二見此景,互睇一眼,低頭而笑。
  葉仲說道:「而今那鐵丸想必是在白兄弟手中了?鍾不合可有交代將
鐵丸交與何人?」
  白川遠獃了半晌,想當日鍾不合要他將鐵丸交與師父卞空,若如實說
出,又怕招來徇私之嫌,於是道:「鍾老前輩要我將鐵丸交給家師卞空…
但我想,既然與黎因妹妹碰上了,就當將鐵丸交給妹妹才是。」說罷,他
立刻取出鐵丸,交與鍾黎因。
  鍾黎因接了過來,心中百感交集。想這鐵丸就這麼在父親腹中埋了三
十年,父親肩負如此重責大任,嚴實守住秘密不說,連對自己的女兒也沒
提起過,堪知這晉主之秘是多為重要的東西。她不忍再細看一眼,又交回
給白川遠,道:「爹爹臨死前要白大哥將鐵丸交給令師,一定有他的用意
…白大哥可願意再受黎因所託,將鐵丸帶至卞門?」
  但見白川遠略有猶豫,鍾黎因又道:「黎因身上功夫,斷無法守得這
鐵丸周全。爹爹定是想到這一點上,才將內功傳與白大哥,讓你守護鐵丸
,還請白大哥費心。卞公在江湖上地位甚高,爹爹說話雖常帶譏刺,背地
裡卻是說了不少卞公的好話,我們寒極派一干徒兒們對卞公都是景仰的很
。倘若這晉主之秘真的交由卞公作主,想來江湖上也沒人會有二話。」」
  葉仲點點頭,道:「鍾姑娘思慮的是。如若讓白兄弟這般懂得易容之
人來守護這鐵丸,最是適切不過。」武止二亦道:「是啊,白大哥方才那
個樣子,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變出來的。你再裝成其他模樣,估計也
不會被人發現的。」
  
  白川遠尋思:『看來葉公並不知當初埋鐵丸時,鍾前輩的師父將回天
劍譜也一併放入鐵丸之中…回天劍譜乃寒極派至寶,本該歸寒極派後人,
只是眼下外人眾多,不得鍾前輩允肯,我又怎好在此時說出這件事情?』
只好將鐵丸收入懷中,說道:「得黎因妹妹如此信任…白川遠定不負所託
,明日就啟程,趕回卞門。」
  鍾黎因含淚道:「怕是要再辛苦你了…」
  白川遠燦然一笑,道:「如今誤會得釋,終得妹妹諒解,再辛苦也值
得。」
****
  因得誤會解開,白川遠心情難以平復,到了深更,依舊無法入眠。回
看這陣子遭遇,多是淒苦痛心之境,直至想起那日在東宮大帳中與烏者奴
奴相遇,便似多了一位良友知音般,心想上天畢竟沒狠心誅他,還讓他結
識烏者奴奴這樣的奇女子,才得以存活至今。烏者奴奴那抹淺笑、那雙像
要將他看透般冷靜的雙眸、那出奇理智的聲音與著實溫婉的體貼,全在他
的思緒裡翻騰了一遍又一遍。
  復想起烏者奴奴與狼子隱的談話,得知原來她有婚約在身,白川遠心
裡一陣悸動,不知因何而來。忽聽得屋外一點動靜掠過,分明是個武功高
強之人,他馬上追了出去。
  追到前庭,白川遠與葉仲同時搶到,卻沒看見任何人影。
  白川遠道:「葉公好生歇息,我去探探究竟。」
  葉仲道:「務要小心。」白川遠點點頭,點足而去。
  白川遠行到叉路,聽得一邊有動靜,又持續追了下去。約莫追出二里
之遙,卻見前方一人坐在山石之上,身著斗篷,看不清模樣。白川遠見那
人沒逃跑跡象,於是信步而去,來到距那人三丈之地,開口道:「不知閣
下夜訪寒舍,所為何事?」
  那人渾若未聞,毫不搭聲,只是坐著。
  白川遠道:「閣下若是不說話,我就上去了!?」見那人還是不出聲
音,白川遠幾縱上了石台,來到那人身後。但見那人斗篷蓋頭,望著月色
,沒有一絲防備的意思,不禁覺得奇怪,待要出口再問,卻聽一個女子的
聲音悠悠說道:「一別數日,你可安好?」
  白川遠聞聲,又驚又喜,道:「奴奴姑娘!」女子側過身來,月光映
得她一雙明眸,正是烏者奴奴。白川遠上前幾步,殷殷地道:「安好,一
切安好。妳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烏者奴奴道:「星宿派途經渭州,我聽說武苑的人在附近歇腳,又聽
說武苑失了重要的人犯,猜想你一定趕上武苑救出黎因妹妹了,便讓默默
循『妹子』的味道找去,沒想到真讓我在林子裡找到『妹子』。之後,我
索性在方圓一里地間的屋子找遍了,剛找到你們歇腳的那間屋子,就驚動
了你和那位高人。」
  白川遠看了眼烏者奴奴腿上的那隻小白犬,笑道:「默默鼻子可真靈
。」
  兩人多日未見,默契微笑。白川遠望著烏者奴奴半晌,雖然關係未深
,卻不知為何有種熟悉之感。
  烏者奴奴對眼前這人,卻有另外一種心情。想當日她與白川遠初識,
是在東宮大帳的內室之中,白川遠當時尚是西宮霹靂那大鬍子的模樣,到
得深夜,白川遠卻換了一張臉,懷著重傷跑回東宮大帳求救。烏者奴奴雖
然守了他一夜,卻對這張臉不甚熟悉,望了一陣,尷尬瞥開。
  但聽白川遠道:「多虧了奴奴姑娘的令牌,我這左臂已讓多不丹醫治
完好,可以活動自如了。」說罷,一個拱手,道:「多謝奴奴姑娘。」
  烏者奴奴聞言,淺淺一笑,道:「真好了?」白川遠未及回話,陡然
間烏者奴奴已拔地起身,送出一拳,直往白川遠左臂而來。
  白川遠倏地回手,兩人一拳一掌,對起招來,只見烏者奴奴這幾招都
是尋常招式,會心一笑,左手挑起,烏者奴奴的兜帽往後飛開,秀髮飄盪
,清香襲來。
  烏者奴奴轉過半身,神色滿意,收手說道:「行動自如,果真完好。

  白川遠笑道:「我聽多不丹提起,因妳有恩於他,他才應允妳一個心
願。救命之恩非比尋常,奴奴姑娘怎麼輕易將這心願用在我身上?」
  烏者奴奴淡淡地道:「我若不用在你身上,你這隻手便廢了,你可樂
意?」白川遠笑道:「自然是不廢的好。」烏者奴奴道:「這便是了,那
心願我但求用得舒心,何必在乎用在誰身上。」
  白川遠道:「霹靂三生有幸,能結識奴奴姑娘這樣的朋友。」笑著在
烏者奴奴身邊坐了。
  但見烏者奴奴遙望遠方,眉間深鎖,似乎有甚麼心事。白川遠卻如一
淘氣小兒,對眼前這位姑娘頗為好奇,忍不住地瞧她。連日來,他腦海中
總出現烏者奴奴那一個看著冰冷卻著實暖心的微笑,如今終於如願再見上
一面,終究情忍不住,喚了一聲:「奴奴…」
  烏者奴奴重複一聲:「奴奴…?」神色嚴肅。
  白川遠忙道:「霹靂該死,不敢與東宮宮主平起平坐,稱朋道友。」
  烏者奴奴冷冰冰地看著他,忽然噗哧一笑,道:「你我結識時,只知
道我是烏者奴奴,還不知道我是東宮宮主,便喚我奴奴也未嘗不可。那麼
,我該怎麼喚你?我已知你不是老爹,更非狗屎,霹靂又只是官號…不如
你說說你的真名?」
  白川遠沉寂半晌,烏者奴奴一雙真澈眼眸詢問而來,終究不忍騙她,
道:「我…我就是那個武苑追緝、江湖共憤的白貂,白川遠…」
  烏者奴奴一聽,輕呼了聲:「白川遠?」白川遠慎重地點點頭。
  烏者奴奴望著他,神色從驚訝轉為慣常的淡然,悠悠說一句:「這麼
說,你並沒有殺人奪功,全是被誤會的…」
  白川遠吃了一驚,心想江湖上每每提到他的名字,都是要臭罵上幾句
,說他殺人奪功、背棄師門,是個忘恩負義的渾帳東西,人人得而誅之云
云,沒想到烏者奴奴與他認識不深,也沒聽他辯解過,聽完他的名字後說
的第一句話,竟是「你並沒有殺人,是被誤會的。」
  白川遠感動不已,顫聲道:「妳怎知…」烏者奴奴道:「因為黎因妹
妹。」
  烏者奴奴微微一笑,又道:「倘若你真殺了鍾不合還奪取了他的功力
,你又怎會出手去救黎因妹妹,留她在世上,等她來討那殺父之仇?東宮
大帳中,你置自己的生死於度外,我便知你對黎因妹妹是真情。如今你說
你是白川遠,我更推敲,你非但沒殺鍾不合奪功,還是鍾不合自己將功力
傳與你的…正因他有恩於你,所以你才對黎因妹妹百般愛護,直以性命相
守。是也不是?」
  白川遠道:「…一點不錯…」感懷激動。
  烏者奴奴道:「你與黎因妹妹的誤會,可解釋清楚了?」
  白川遠點了點頭,一時無語,似乎他與烏者奴奴之間,已不需要再多
隻字片語來說明,兩人便是心有靈犀的默識知音。  
  烏者奴奴輕輕撫摸著犬兒默默,自顧自地微笑,卻不察白川遠在她身
邊脈脈含情地望她。烏者奴奴偶一抬頭,兩人雙目交會,俱各一愣。白川
遠喚了聲:「奴奴…」白川遠眼裡懇切,說道:「其實這些日子來…我…
我常想起妳。」
  烏者奴奴道:「想我做甚麼?你我不過相識二日,恐怕連對方長相都
記不清,怎麼還有念想?」白川遠急道:「我真想妳!」忽覺得自己失態
,緩道:「妳多次出手相救、相待以禮…我…」
  烏者奴奴道:「你是不是想說自己感懷於心,沒齒難忘云云?」白川
遠道:「是…但…」烏者奴奴淡然道:「我可不願你惦著我的恩情,把我
當恩人看待。」
  白川遠道:「你既是我的恩人,方才解釋我遭遇,又是知己…」頓了
頓,又道:「但奴奴於我,並非如此而已…幾日以來,我已知道自己對妳
…」
  烏者奴奴將默默放往一旁,轉過半身,將臉蛋靠近白川遠,凝視著他
,嘴裡緩緩吐出:「甚麼?」白川遠愣了愣,支吾道:「我…我…」
  兩張臉相距不過三吋,烏者奴奴始終靜定地望著白川遠,似乎要將他
一張臉都給瞧真切了。白川遠心情激動,再也克制不住,引身上前,吻上
烏者奴奴。烏者奴奴一驚,反手打了白川遠一個耳光,往後跳開。
  白川遠急道:「奴奴…我…」
  烏者奴奴怒視白川遠,輕喘著,冷道:「放肆!我好心待你,卻教你
小瞧了?覺得我是隨便可以輕薄的嗎?」白川遠道:「不是的!」
  烏者奴奴冷道:「想來我途經此處來探究竟,倒叫你想偏了,錯認我
也有心見你?」
  白川遠見誤會難解,獃了半晌,黯然道:「奴奴妳一向冰雪不驚,我
又何嘗敢去猜妳的心意?再說我自有所託在身、還有親仇未報,又怎敢奢
求情緣修成正果?只盼妳知道我一片真心罷了…方才是我唐突得罪了…」
但想烏者奴奴方才替他解說鍾不合死因時,分明已是知音知己,如今倒新
生誤會,當真是好景不常,不由得失望神傷。
  烏者奴奴沉默了一會,緩道:「什麼一片真心?」
  白川遠本當烏者奴奴出言譏他,未想去看烏者奴奴一臉懵然,果真是
不解的樣子,於是琢磨了一陣,柔聲說道:「奴奴…我想妳。不只想妳的
救命之恩,更想妳的聲音、妳的容貌、妳的姿態…但妳說過,江湖兒女,
都是『千里來相會,分手無歸期』,你我結識一場已是不易,怎敢奢想再
會?我因此逼著自己別去想,可妳卻又出現在夢中…」
  一向冷靜的烏者奴奴雙頰飛過一陣嫣紅。
  白川遠道:「要不妳告訴我,我存著這是什麼心?是感恩之心,還是
愛慕之心?我這一片真心,僅僅是感激恩人那般,還是喜歡妳的?」
作者: laste (拉斯提)   2018-05-01 16:23:00
現下這是唱那齣戲?
作者: guansnote (筆記)   2018-05-01 17:31:00
鍾梨因對白川遠而言只是恩情(恩公女兒)+兄妹之情哪~
作者: laste (拉斯提)   2018-05-01 17:57:00
要改字喔XD 不然黎因妹妹要哭了~~~只是誰來保全黎因躲掉武苑追殺呢~~某個趙姓可沒什麼良心XD奴奴的問題是 她是星宿派高層 又奉命要幫助大遼哪怕白川遠不喜趙宋作為~~遲早夾在中間左右危難不過嘛~追求自身幸福本就是個人的權利 奴奴是個好姑娘白川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8-05-01 18:33:00
沒關係 加個天皇神國侵略中土 所有中原人就一家親了
作者: laste (拉斯提)   2018-05-01 18:47:00
死會都能活標 (超大誤)何況只是有婚約...米未成炊還不算數即便是現代 結婚前一日或當日 毀婚的例子也不是沒有這這....所以白川假如去搶親還要被奴奴怨恨我忽然想起楚留香系列的新月傳奇~~剩下就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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