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盜墓筆記 秦嶺神樹 第01-10章

作者: bluesky0226 (reneta)   2007-03-01 01:25:21
盜墓筆記:秦嶺神樹  作者:南派三叔
  第一章 老癢出獄
一句話才短短幾個字,卻把我的思緒全部都吸引了過去。
「魚在我這裡。」
什麼魚?我腦子裡激靈了一下,難道是蛇眉銅魚?
從古墓石刻上圖案來看,這種奇怪的裝飾魚應該是三條首尾銜接在一起,現在我手裡有兩
條,確實應該還有一條和這些配成一套。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他既然有這張照片,又知道
魚的事情,難道和這件事情有關?
會不會是那失蹤的人裡的一個人?
我仔細翻了一遍這張網頁,沒有任何署名和聯繫方式,但是看時間,信息在上面已經非常
久了,這又有點離奇,既然是尋人,又不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這不白搭嗎?
我變著花樣在裡面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搜來搜去就這麼一條是和這個有關
係的。
我不由沮喪,不過這已經是很大的發現了。我心理盤算著,回去以後找幾個電腦高手幫我
來分析下,說不定還能發現點線索。
就這樣一來二去,這該死的風暴終於過去了,風暴過去後第二天,就有瓊沙輪從文昌的清
讕港過來,我們見這裡待無可待,就收拾行李準備回去。臨走的時候我們去軍醫衛生所找
阿寧,她卻已經不見了,問那醫生,他也不知道阿寧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由的鬆了口氣,
本來我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置她,她不告而別正中我的下懷。
只是她背後所隱藏的秘密我可能再也無法知道了。不過現在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謎團。
我心裡估計可能以後再也不會見到她。她心裡的事情我也沒興趣知道。
兩天之後,在海口機場,我和悶油瓶以及胖子告別,上了飛往杭州的飛機,四個小時之後
,我就回到了杭州的家中。先給王盟打了電話,問了問鋪子裡的情況,除了沒什麼生意之
外,一切正常,其實沒生意也是正常的一部分,要是有生意就怪了。然後又打電話給三姑
六婆,七姨丈,凡是和三叔有來往的親戚,我全部問了一遍,但是都沒有什麼結果。我最
後打到三叔家裡,他一個夥計接了電話,我問他:「吳三爺回來過嗎?」
這個夥計遲疑了一下,說:「三爺是沒回來過,不過有一個怪人說是你的兄弟,非要我們
告訴他你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他什麼來路。不過看他滑頭滑腦的,不像是個好東西,就
給你打發了。他臨走的時候留了個電話號碼,你要不過來看看?」
我想了一下,問他:「那人多大年紀?」
「這我可看不出來大概和你差不多年紀,比你老成點,板寸頭。三角眼,鼻樑挺高的,架
著副眼鏡,戴著個耳環,看上去不倫不類的。」
「不倫不類?」我重複著這幾句話。突然間靈光一閃,問那夥計道:「那人說話是不是不
太利索?」
「對,對,對。。。。。。,他娘的,那傢伙一句話要結巴個十幾次才講完,差點沒把我
憋死。」
我一聽就知道是誰了,心中大喜,忙把電話號碼要了過來,打了過去,電話裡傳來了一個
即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誰——誰——誰啊?(結巴)」
我呵呵一笑,大叫:「操你你奶奶的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啊?」
他楞了一下,發出幾聲興奮的聲音,也大叫:「你——你奶奶的蛋,三——三——三年沒
聽你說話了,當然聽——聽不出來了,你看你那嗓子,還真發育了。」
我不由心裡發酸,電話對面那人就是老癢,他真名叫什麼我已經忘記了,我和他從小穿同
一條褲子長大,什麼事情都一起幹,有段時間好的幾乎像一個人,他家裡比較窮,中專畢
業後找不到工作,就到我鋪子裡來打工,結果兩人臭味相投,胡亂經營,別看他這人嘴巴
不利索,特別會忽悠人。他在的時候我那鋪子生意還算不錯,不料三年前,這小子不學好
,跟著一江西老表去秦嶺那邊倒斗玩兒,結果被逮住了,那老表就被直接判無期,他靠一
張嘴忽悠來忽悠去,把自己忽悠成一個受到社會不良勢力蒙騙的大好青年,結果就撈了三
年有期徒刑。躺開始一段時間,我還想去見他,沒想到這小子死要面子,就是不肯見我。
後來我也懶得理他,就這麼斷了聯繫。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出獄了。
說起來他會去倒鬥,我也有很大的關係。我自小就在他面前吹噓著爺爺如何如何厲害,還
拿著盜墓筆記在他面前炫耀,估計那時他就動了倒斗的歪腦筋了,這小子膽子賊大,小時
候我出主意他闖禍。沒想到竟然真的付諸行動了。
我和他有三年的話要講。一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住了!直說到嘴巴抽筋還不過癮,就叫他過
來,說:「你他娘的晚上沒事吧,哥們我為你接風,咱們去搓一頓,喝個痛快。」
老癢也正說的興起,回道:「那——那感情好,老子三年沒吃過大塊肉,這次要吃個爽!

這事就這樣拍板了,我也興奮的睡不著覺,胡亂洗了個澡,把家裡收拾了一番,就去約定
的酒店等那小子,把菜單撒謊能夠所有的大塊肉的菜都點了一份,傍晚時分,那小子就來
了,我一看,喲呵,這小子不正常,蹲了三年生牢大獄,竟然還肥了,臉舯得像個豬頭。
我們二個老友見面,二話不說,先幹掉了半瓶五糧液,回憶以前的生活,看看現在的情況
,都不由唏噓。直喝到酒足飯飽,桌面上盤子底朝天,才發現已經說得無話可說了。
我那時候酒也喝多了,打著飽嗝就問他:「你實話告訴我,你當年到底他娘的倒到什麼東
西?你那江西老表竟然還被判了個無期。」
他竟然面露得意之色,扣著牙,說:「不是——是我不告訴你,就算我告訴你了,你也不
明白。」
我大叫:「你拉倒吧,老子可不是三年前的毛頭小子了,告訴你,老子現在也算小有名氣
,唐宋元明清,只要你能說出形狀來,我就能知道是啥東西。」
老楊看我一本正經的,大笑:「就——就你那熊樣,你還唐宋元明清!」說著說著,他就
要用筷子蘸著酒,在桌子上畫了個東西,「他——他——他娘的,你見過這東西沒?」
我醉眼朦朧,看了幾眼也看不清楚,只覺得像一棵樹,又像一根柱子,罵道:「你個驢蛋
,蹲了三年窯子,畫畫一點也沒長進,你畫的這個叫啥?整個一棒槌!」
老楊自己看看也覺得畫得不像,說道:「你——你——你就湊活著看吧!就你那——眼神
,也就只配看這種畫!」
我又仔細看了一下,實在沒有一個很有把握的結論,對他說:「這玩意好像是一根流雲柱
,你看這幾個分叉,你的意思是花紋吧,畫的和樹叉似的,我看不出來!」
老癢壓低著聲音,很神秘的對我說:「你還別——別說,這就是樹叉,我倒的那東西就是
棵樹,不過不是棵真樹,是青銅樹!你見過沒?」
我腦子重得厲害,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想不出這青銅樹是啥樣子的,問他:「這東西得
多重呀,你小件的東西不倒,倒個龐然大物,這不找逮嗎?」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剝了一隻蔥爆大蝦,丟到嘴裡說道:「我哪有這麼蠢,我——我就帶
了四隻陶——陶盤子,還——還有兩塊玉出來,是我老表非要把這青銅樹搬走,說這是寶
貝!他娘的,我兩個用盡吃奶的力氣,才發現這樹是長在土裡的,我們往下刨,刨下七八
米都看不到樹的底,你說怪不怪?這樹不知道插到地下有多深!我估計這玩意不簡單,插
在那邊肯定有什麼用意。」
我聽著知道了大概,就問他:「既然沒搬出來,你怎麼被逮到的?」
他說:「我那老表,自從見了那東西後就神經兮兮的,我們出了秦嶺之後,想找個地方銷
髒,沒想到他見人就說,秦嶺那地方自古對盜墓就生惡痛絕,風聲一直很緊,我一個盤子
都沒有賣出去,就給公安辦了!我們倒的那斗是清朝的,東西本來不值錢,我就咬著說『
被人騙了』才勉強判了三年,我那老表本來也就四五年,沒想到他瘋了一樣,把以前倒斗
的事全部抖了出來,就給判了個無期,差點就斃了。」
我「哦」了一聲,說道:「那你真是背到家了,忙活這麼久啥也沒撈著,我告訴你多少次
了,不要就地銷髒,你幹的是外八行的買賣,跟當地人犯沖,這叫現世報應。」
老癢神秘的一笑,說:「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沒撈——撈著,你看這東西——西?」說
著就指了指他的耳環!
第二章 六角鈴鐺
我湊過去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一把楸住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面前仔細來瞧,
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那耳環四四方方,只有小拇指尖的大小,別人看了興許還以
為是路邊攤上一塊錢兩對的便宜貨,但是我仔細一看就發現,這其實是一隻六角鈴鐺。
無論外形,顏色,除了小一點以外,與我在屍洞和海底墓中見到的那種一模一樣。
他被我楸的咧起嘴巴,大怒:「你--你--你他娘的喝多了,你知道我--最討厭
別人楸我耳朵,你再--再楸我就和你急!」
我這時候酒已經醒了大半,問他:「這玩意也是從那墓裡倒出來的?」
他拍開我的手,揉著被我楸紅的耳朵,說道:「還能從哪來?老子--老子現在就剩下
這--這家當了!你幫我瞅瞅,改天給我賣了!改天我也過好生活!」
我忙叫他給我仔細說說,他看我感興趣,故作神秘,說道:「這玩意是我--從那粽
子身上扒下來的,我老表說那斗是滿清初的時候一個總兵的,這東西就戴--戴在他耳朵
上,我看不錯就順下來了,怎麼,這東--東西還有來歷不?」
我看他問起來,也不隱瞞,就把魯王宮和海底墓裡的事和他講了一遍,只見到他聽得
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被我說的一楞一楞的,半晌才感歎到:「我的姥姥,本來我還以
為我的三年牢也夠我吹一輩子了,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你幹的這事逮住就得槍斃呀
,真是三年不見, 刮目相看。 」
我被他說的得意詳詳,指著他的耳朵道: 「不過奇怪了,這種鈴鐺詭異的緊。 只要
一發聲,就能蠱惑人心, 怎麼你戴在耳朵上卻一點事都沒?」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問我我問誰去?說不定物有類似。我拿下來讓你瞅瞅!」說著他
便把耳環摘了下來。
我拿著耳環對著燈一照,又聞了聞味道,就知道了怎麼回事情,說道:「難怪,裡面
灌了松香,這鈴鐺已經響不起來了,你小子命大,要是沒有灌,你早瘋了!不過——這東西
既然是耳環, 就應該是一對,還有一隻呢?」
「另一隻在我老表那!」他把耳環又戴了回去,說道:「你要真喜歡,我那斗裡還有
四五隻棺材沒開,是一個家族墓葬。埋得很深,我們可以再去看看,說不準還有類似的東
西。 」
我想了一下,還是算了,這請朝墓一來東西價格賣不高,二來地宮堅固,三來我已經
倒地怕了,實在不敢再下去了,搖頭道:「我這人命寒,這兩次要不是我運氣好,早就交
待了,我勸你最好也別動這心了。 這年頭,還是安穩點過日子好啦!」
老癢悶哼了一聲,說道: 「話——話不是這麼講的,你他娘的有家裡給你撐——撐
著,幹嘛都可以,我已經浪費三年時間了,你看我現在連手機都還沒有用利索,家裡老媽
還指望我給她買套房子呢,我不動——動歪腦筋不行呀!我已經想好了,先在杭州待一段
時間,接著還得去秦嶺,怎麼樣也得先倒個十幾萬回來,這次我學得乖點,到時候倒—
—倒到了些東西,你也幫我出手點。 」
我說道:「你他娘的,你三年窯子白蹲了,我可告訴你,出來再犯再進去可是二進
宮,可是從重罰,你要是一不小心,說不定就直接被斃了。 」
老癢揮揮手,表示不想再談這個問題,我看他說這些話時的表情非常堅決,又有點無
奈,問道:「你是不是家裡出啥事的?你可別把我當外人啊,要是經濟方面有啥問題,我
能幫的一定幫!」
老癢苦笑一聲,「拉倒吧你,你有多少家當我還不知道,要你掏個十萬,八萬你還能
掏出來,再多我看你也夠嗆的!」
我一聽,知道他家裡果然出了事情,不過這人死要面子,我問他他肯定不會說的,心
說他自幼喪父,老娘身體又不好,該不會他老娘出了啥事吧,就問他:「你娘現在怎麼樣
?三年沒見你,現在你出來了,她老人家肯定開心極了吧?」
我這話一出就看老癢眼一紅,哽咽道: 「別提我娘,一提我就心酸,喝酒喝酒!」
本來我是絕計是不會再去倒斗了,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料的不錯,他家
裡肯定出了什麼事情,和他的老娘有關,可能需要一大筆錢,老癢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
膽子大,就算我不陪他去倒鬥,他自己肯定也會去地。他又不懂行情,不知道什麼東西值
錢,這一來二去的實在太危險. 要是他真的再進去了,我心裡也會過意不去的。 就對他
說道: 「行了行了,那咱哥倆就再合作一次,弄個大斗倒了,一次性搞定。 你實話告訴
我,你到底需要多少錢?」
他舉起四個手指,「四十萬?」
「再加一個零!」
「四百萬?」我張大嘴巴,「我的姥姥,你就算把你那總兵的墓連根拔了也沒四百萬,
我真服了你,就這價錢,最起碼得搞個漢墓。 」
老癢一聽我肯幫他,大喜過望,忙不喋的點頭,「你說的我也懂,但那漢墓哪裡有那
麼好找,我就不信你能找得到!」
我自己心裡也沒有底,說道:「難找也得找,想發財哪裡有這麼容易,不過我醜話說
在前頭,下去之後任何事都得聽我的,放屁也得先通知我一聲,聽到不?」
這小子早已什麼都聽不進了,心早已飛到秦嶺去了,一邊給我添酒,一邊拍馬屁道:
「那是那是,你老吳是什麼人呀,你放個屁都是香的,只要能倒到四百萬,你就是我的再
生父母。 不要說不放屁,你讓我做牛做馬都行!」
我倆趁著酒勁,就把這事給拍板了。接下來又扯了一會兒女人,胡天海地,喝到半夜
,都到桌子底下躺著去了。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我都在家休息。 找了幾個在大學裡搞網絡的同學, 想找找那張照
片到底是誰發到網上的, 結果忙活了半天, 只查到這條信息來自吉林,茘他就什麼都查
不到了。 那同學臨走摞下一句話,說幫我找個真正的高手再去弄弄。 我也不知道有多大
希望, 只能暫時就這麼著!
老癢後來又來找了我幾次, 問我應該準備些什麼東西, 我根據這兩次的經驗寫了張
條子給他,讓他去辦齊了,還特地交待他: 「咱這是要命的買賣,可千萬別貪便宜。 凡
是就挑最好最貴的買,你要是給我弄些水貨過來,大家一起完蛋。 」
囑咐完我就先飛到濟南,到英雄山找老海,把胖子那顆魚眼石給老海看,老海看了之
後樂得嘴巴都合不攏,笑道:「這位爺,我這是賣古董的,你這東西應該拿到珠寶店去,
讓他們給你估價。 」
我說: 「這魚眼石也是古董呀。 」
他笑笑:「我也知道,你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是好貨,這珠子要是鑲在釵上,或者鑲
在衣服上那就是寶貝了。 就這麼一顆讓我怎麼判斷,你說是古董人家也不大相信呀。要
不這樣吧,我去給你搞支玉釵來,咱們把這球子給鑲上去,看看能不能賣?我先給你點訂
金,你把東西放我這,識貨的人自然會出好價錢。 」
我一聽也覺得沒有其他好辦法,只好先這樣辦著,抄了個手機號碼給他,拿了他二十
五萬訂金,就灰溜溜的回杭州了。
開往西安的長途臥鋪汽車上,我和老癢並排兩張床,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
本來我打算直接坐飛機飛到西安再說, 可我沒三叔那麼大的面子,一大包違禁品卡
在安檢口子上,只好換坐汽車, 而且只能坐私人承包的大巴。
這車一會兒上高速,一會兒下高速,在山溝溝裡轉來轉去,無聊的緊, 我就和老癢
瞎侃,說那地方可能有個漢墓,這地方可能有個唐陵,說的老癢恨不得中途下車去挖。
老癢問我要不要去三年前倒的那個斗看看有什麼東西剩下,說不定還能找到點線索,
我說: 「你要是還能找到那斗在什麼地方, 我就和你去看看。 」
老癢朝我賊笑,說他早就留下了記號, 我大笑: 「三年了,在那種深山老嶺裡,什
麼記號能保存三年?」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 「你就瞧好吧,我那記號別說三年, 三十年都還管用。 」
我不知道他搞什麼花樣,懶得理他,暈暈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到了西安後,我們找了個小招待所過了一夜,吃了當地的酸菜炒米和芙蓉湯,順便逛
了逛夜市,直逛到十二點多,老癢惦記著炒米的味道又嚷著要去吃夜排檔,我們就在路邊
隨便找了家排檔坐了下來,點了二瓶啤酒,邊喝邊吃,這時候也沒忌諱,心說我們這一口
南方話這邊的人也聽不懂,就聊起明天倒斗的事情。 聊著聊著,就聽邊上一老頭說道:
「兩位,想去啊答做土貨買賣勒?」
第三章 跟蹤
  我們正聊得起勁,他這句話沒頭沒尾,口音又重,我們根本聽不懂,老癢「啊」了一
聲,問道:「啊答是什麼地方?」
  那老頭子看我們聽不懂,便換了口音很重的普通話問我們:「俺的意思是兩位想去啥
地方做買賣?是不是來挖土貨的?」
  我不知道什麼叫土貨,而且在南方人情冷漠,除了推銷的,很少有人會在路邊攤下和
人隨便搭腔。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幸好老癢反應快,學著那老頭子的腔調說道:「俺—
—俺們是來旅遊的,對土特產不感興趣。你——你老爺子是賣土貨的?」
  那老頭子哈哈一笑,對我們擺擺手就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我們兩人莫名茘妙,就
聽老頭子對他幾個同桌輕聲說道:「沒事沒事,倆個青頭,哈也不懂,不用搭理。」
  老癢聽了臉色一變,招呼我快走,我們丟下十塊錢,就快步離開這個路邊推。直走到
一個轉彎處,我就問老癢:「幹啥要走?酒才喝到一半呢?」
  老癢鬼鬼祟祟的往後看了一眼,說道:「那——那老頭子不簡單,剛才他對同桌說我
倆是青——青頭,我在牢裡聽那幾個走江湖的人說過,這青頭就是指我們不是道上的人,
這一班人可能也是來倒斗的。」
  我笑說:「那也不至於要走呀,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大庭廣眾之下,他們能拿我
們怎麼樣?」老癢拍拍我,說我不懂,這黑道上的事情說不清楚,剛才我們說的那些話估
計已經全部被聽過去了,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殺個人就像捏死只螞蟻似的,不走恐怕夜
長夢多。
  我知道他在牢裡恐怕聽些黑老大添油加醋的說了不少事情,也不去和他強辯。點點頭
就回招待所去了。
 第二天,我們不到七點就出發了,每人負重十五公斤的裝備和乾糧,秦嶺之中山溪眾多
,不需要帶太多的水,但是很有必要準備一些治療腹瀉的藥品。我們這些城市裡的腸胃,
肯定適應不了大山裡的天然溪水。
  我之前來過秦嶺幾次,每次來都是給導遊提溜著轉,從來不知道這路該怎麼走。所以
這次還得跟著老癢,他三年前過來地時候也是跟在旅行團裡,旅行團怎麼走他這次也得怎
麼走,不然就認不到路了。
  我們經西寶高速大約三個小時的車程到達陝西寶雞的常羊山。然後又轉向嘉陵江的源
頭,我看著地圖,越看越鬱悶,他娘的這簡直是繞了一個大圈子。早知道這樣,不如直接
去報個旅行團。
  我平時走逛了直來直去的路,這盤山公路五秒一小轉,十秒一大轉,我腦袋頂在前面
的坐位上,只覺得五臟六腑翻騰,老癢更是不濟,他三年沒坐過車了,這一路上已經暈得
夠嗆了,這一次更是了不得,膽汗都要吐出來了,直說:「老了,老了,人老了不中用了
,三——三年前走這條路的時候還能跟邊上的娘們扯皮,沒想到這次連眼皮都睜——睜不
開了。」
  我罵道:「我他娘的費話別這麼多,放著高速路不走,你非要走羊腸盤山道,現在後
悔有個屁用。」
  老癢朝我擺擺手,叫我別和他說話。
  這個時候,突然間聽到一聲爆炸聲從遠處傳來,震得車窗玻璃翁翁作響,全車一陣騷
動,我往窗外一看,只見對面山上漫起滿天的塵煙,老癢嚇了一大跳,問我:「咋——咋
回事?地——地震啦!」前面一個當地人樣子的中年人回過頭來說道:「兩位外地來的,
這都不知道?那是有人在炸墓。」
  我問道:「這光天化日之下,這盜墓的膽子這麼大?」他咧開嘴笑露出滿口黃牙,「
對面那山和這山可不一樣,他別看中間只隔著一條嘉陵江,我們這邊還有盤山道,那邊可
是連走路的地方都沒。你就算現在報警,警察趕到那邊最起碼要一天一夜,除非你能長翅
膀飛過去,不然就只能乾瞪眼。」
  我點點頭,又問:「那就沒個啥好辦法?」
  他搖搖頭,「大老爺都想不出來,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怎麼會有好辦法?聽之任之就是
了。不過看剛才這一動靜,怕是炸藥放太多了。」
  我「哦」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只見一片莽莽森林,成片的樹冠之下所發生的情景
根本無法窺得。這裡應該是秦嶺無數支脈中的一支。
陝西境內的秦嶺呈峰腰狀分佈,東、西兩翼各分出數支山脈。山嶺與盆地相間排列,
有許多深切山嶺的河流。八百里秦川自古以來就是有名的文物古跡薈萃之地,特別是北皮
有著許多帝王陵墓群,茘他達官貴人、富豪巨紳的墓葬就更加不計茘數,所以這裡永遠是
盜墓賊蜂擁而至的地方,只是想不到還沒進秦嶺深處,就有盜墓賊在這裡明目張膽的炸墓
,看樣子要找到一兩個值得倒的漢墓絕對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那本地人挺熱情,遞過來一根煙問我道:「我們兩個娃娃是來旅遊的吧?想到哪個地
方去啊?」
  我說道:「想到太白山裡去看看。」他點點頭,說道:「你們不跟著旅行團可走不遠
,這山裡面七拐八拐的,弄不好就會迷路,要不要俺給我們帶一段路?俺就住在保護區邊
上的一個村裡面,翻過兩個山頭就到,你看這出來玩的,找個導遊也是必要的嘛。」
  我一聽,敢情這傢伙還是個黑導遊,這大山裡面民風彪悍,可別把我帶到山溝裡捅了
,忙搖頭道:「不用不用,我們自己有安排。」
  他又囉嗦了半天,看我們實在沒這個意思,就轉回去睡覺了。
  車又開了個把小時,總算到了太白山腳下,我和老癢跌跌撞撞的下了車,知道自己現
在這個身體狀況,進山是死路一條,好在邊上有農家樂的小旅館,就在那住了個晚上,晚
飯也沒吃,躺下來就睡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老癢把我推醒了,輕聲叫:「老吳,快
——快——快起來看,這人是誰?」
  我睡眼朦朧被他揪到窗邊,只看到窗下樓外地天井裡,站著五個人,為首的一個就是
我們在西安路邊攤上遇到的那個老頭子。他正用一根樹枝在地下劃著什麼,然後另外四個
人不停的點頭,就走了出去。
  我們看他們走遠,就跑下樓去看他們剛剛站的地方。只見那老頭子在地上劃了好多四
四方方的方塊,老癢問我:「這——這老傢伙劃的是啥?怎麼像俄羅斯方塊?」我說道:
「啥俄羅斯方塊,看清楚了,這是張平面圖,你看這兩排是石人石馬,這裡就是封土堆。
這條是整個墓區的中軸線,看樣子他們是有計劃的在找一個大墓。」
  老癢問我:「啥朝代看得出來嗎?」我罵道:「你以為我是神仙呀,快去把帳結了,
我們跟著他們,有大墓的地方邊上肯定有陪侍墓,咱們撿他們吃剩下的也夠囂張也。」
  我們兩人匆匆忙忙的買了幾個燒餅,一路急趕,只往山裡追去。跑了大約十五分鐘,
總算看到那內個人正蹲在地上休息,老癢拉著我躲進灌木從裡,輕聲說道:「我——我倆
別跟太緊,你看他們昆股兜裡都鼓鼓囊囊的,說不是有——有槍,現在這裡還有點遊客,
再進去點人就少了,我們想躲也沒有這麼容易,要是被他們發現了,那就麻——麻煩了。

  我聽了覺得有理,點點頭就先等那群人走遠了再謹慎的跟了上去。幸好這裡轉彎多,
跟蹤他們也不是太費勁,只是皮肉糟了點委屈,被鋒利的雜草和灌木刮的東一道西一道的
,又疼又癢。
  這一撥人目的很明確,中途也不停留,好像對秦嶺的景色一點都不感興趣,而且體力
都很好,我們都跟蹤得快暈過去了,他們還是健步如飛,老癢喘著氣對我說:「老——老
吳,我看就這麼算——算了吧,他們倒他們的,我們倒我們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
」我大罵:「我說他媽的,你就只蹲了三年窯子,怎麼沒用成這樣子?現在才不跟……剛
才那些罪不是都白受了?給我咬咬牙挺著。「我嘴上這麼說,茘實心裡也有點想打退堂鼓
,但是這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憑我這麼一點淺薄的尋龍點穴的功夫,想在這崇山峻嶺之
間找到隱藏在地下六七米的古墓,機會其實不大。就算能找到,那也得十天半個月。我來
的時候想得挺美,心說就當旅遊吧,到了這裡一看才發現,要到這山嶺裡待上十天半個月
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光這裡的氣候我就有點不太適應。
  我們硬著頭皮一直跟到半夜,前面那批人才算停下來。老癢一下子軟倒地在地上,只
說:「我的媽呀,可把我累的,要是他們再走下去,我就和他——他們拼了。老——老吳
,他們停下來是不是到地方了?」
我心裡琢磨了一下,說道:「不是,這裡還是太淺,這裡要有墓,早就被人倒了。估
計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們生了火,估計晚上要待在這了,我們也別浪費時間,先填飽
肚子睡覺再說。」
  老癢歎氣,只埋怨我出的餿主意,這半夜裡我們也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發現,身
上衣服鞋子都濕了,就這樣睡覺鬼才睡得著。我也後悔,本來還能把乾糧烤了再吃,現在
只能冷冰冰的干嚼,不過事到如今,也騎虎難下了,要是這點苦頭都受不了,再往山裡頭
去,估計也得逃回來。
  老癢鬱悶了半天,突然說:「我們這樣被動的跟——跟蹤也不是辦法,現在這麼黑,
我們偷偷的摸過去,聽——聽聽他們在說些啥吧,要是能聽到點線索,我們就不需要這麼
辛苦地跟著了。」
  我一聽覺得老癢說得有道理,就點點頭,兩人三口兩口的把乾糧塞進嘴巴裡,就向那
堆篝火摸了過去。
  我一路走得躡手躡腳,不過這山裡靜的厲害,我們走不了多遠就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
音,老癢拉著我,示意躲在這裡就行了,不需要再往前摸了。我點點頭,兩個蹲了下來,
屏住呼吸,聽到他們正在那裡大笑,出乎我們意料的是,裡面竟然有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帶
著濃濃的廣東腔,這真是怪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廣東人也好這個。
  只聽一個年輕的聲音道:「泰叔,你給俺們估計估計,這還得走幾天才能到?老子今
天腿都快斷了。」
  那泰叔說道:「叫你平日裡修生養性,你奶奶的只知道吃喝嫖賭,泡在女人堆裡,這
趟有你受的。俺告訴你,這有路的還得走上三天,沒路的那俺可就說不准了。你要受不住
,現在就下山去吧,別再拖老子的後腿。」
  老癢聽了這些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輕聲說:「聽——聽見沒,再跟下去跟——跟
到猴年馬月我們都不知道,幸好沒聽你的。」我拍了拍老癢,示意他安靜點,再聽聽看他
們怎麼說。
  那年輕人顯然對泰叔有點忌諱,說道:「最近我是虛了點,你放心,這趟買賣做成了
,俺們再也不用到這山溝溝裡來了,俺們跟著王老闆和李老闆到香港去見識見識,也過過
上等人的生活,對不?」
  這時候,有一個廣東口音的人就說了:「嗨啊嗨啊,沒問題啊,我們說好的嘛,你們
把東西搞定,有多少我們要多少啊,這次是一輩子的買賣,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
時候香港的花花綠綠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錢,這麼點辛苦還是值得的嘛。

  那泰叔就說道:「王老闆,你話別先說得這麼滿,可這斗在不在那地方,可就你一張
嘴巴說的,話說回來,俺們合作這麼多年了,俺還從來不知道你到底是哪裡得來的這些消
息。你要是沒啥忌諱,就和俺們兄弟們說說。」
  王老闆回道:「哎呀,我說你這個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訴
你也可以,但是說出來恐怕你還不信。」
  我和老癢聽了同時一震。
  第四章 三岔口
  那班人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王老闆說道:「這事情和我祖上有關,不瞞你們說,我
不是漢人,我老祖宗是滿族鑲黃旗,那時候八旗軍裡有一個特別的部門,叫做鐵頭驍騎營
,人數不過三千,卻是直接隸屬於軍機部,你們可知道,這部隊是幹啥的?」
  泰叔笑道:「這個俺倒是略有耳聞,這個鐵頭驍騎營幹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最後被
曾剃頭給收編了,打紅毛賊去了,俺還是聽俺大爺說的,難不成你祖上就是個鐵頭驍騎?

  王老闆也笑道:「你猜得不錯,我的祖上不僅是個鐵頭驍騎,而且官街還不小,是個
總兵,他們這只部隊職責很特殊,既不是行軍打仗,也不是修橋鋪路,而是幫歷代的皇帝
收羅民間的奇珍異寶,特別是古董。每年都要上繳一定數量的寶貝,但是你們相呀,這個
世上能給皇帝看上眼的東西是越來越少了,這寶貝是一年比一年難找,他們在活人身上找
不到,最後只能往死人身上打主意了。」
  那個年輕的聲音叫了起來:「哎呀,聽您這麼說,該不是這鐵頭驍騎也和我們一樣,
做著倒斗的買賣?」
  「正是,正是,不過他們雖然是官倒,但是和古時候的摸金校尉不同,摸金校尉倒斗
是為了充軍餉,所以一倒一個乾淨,啥也不留下,但是這鐵頭驍騎呢,既不打仗,也沒有
動亂。這把一個斗裡的寶貝全部獻上去不合算,所以有很多好鬥他們發現了都沒有去碰,
而且記錄了下來,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根據記錄重新找到這些古墓,這記錄古墓位置的薄子
就叫《河木集》。這本書我有半卷,是家傳之寶,我們現在要倒的那個斗就是茘中記載最
詳細的一個。」王老闆得意洋洋的說道:「我祖宗還說,這個斗非同小可,不到萬不得已
的時候不要去碰。足見這裡面的寶貝有多好。我這一次看著大家合作這麼久的份上,才肯
拿出來。」
  我和老癢聽到這裡,噓唏不已。老癢壓低聲音問我:「你——你說這個姓王的說的是
不是真——真的?世上還能有這麼多好——好的事情?」
  我搖搖頭回道:「這我可說不準,不過你看他說得這麼信誓旦旦,八成錯不了,看來
這一次有門,我們就算撿他們吃剩下的,也能混個半飽。」
  老癢一聽頓時興奮起來,「那我——我們這次還真跟——跟對了。可——可這幫人精
神氣這麼足,這一天我們還——還能跟跟,再過——過幾天恐——恐怕被他們甩到哪裡去
都不知道了。」
  他這話因為緊張結巴得特別厲害,有幾個字就說得特別的響,我一聽糟了,忙摀住他
的嘴巴,讓他別激動,同時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反應,但是已經晚了。那邊突然間就靜了下
來,顯然已經發覺了附近有異樣。
  我和老癢屏住呼吸,竭力不發出一點聲音,心跳得像打鼓一樣,但是我們肯定也不能
確定附近有人,一時間雙方都不出聲,就這樣僵持了好幾分鐘,那老泰熬不住了,輕聲說
道:「二麻子(那年輕人),好像後面有動靜,去看看是什麼東西。」
  聽完這句話,我就聽到兩聲清晰的手槍上堂聲,一下子就一身冷汗。看樣子果然是悍
匪,這下子怕是要給老癢害死了。前幾次在粽子眼皮底下撿了條命出來,主要還在於粽子
沒思想,換了人可不一樣,如果現在馬上逃跑,我有八成的把握能逃的掉,介理以後的跟
蹤就麻煩了,如果現在不跑,我實在沒把握能在他們眼皮底下躲過去。
  正在猶豫不決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只
見一排四五隻手電正向我們這邊靠攏,是巡山隊過來了。這時候就聽到泰叔輕聲叫了一聲
:「有鷹爪孫,扯呼。」說完幾個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滅,背起裝備就往森林深處跑去。
  老癢剛才還嚇得半死,現在一看人跑了,又急起來,忙問我:「怎——怎麼辦?追—
—追不追?」
  我小心翼翼的探頭一看,發現他們一群人都沒有打手電,只見森林裡面一片漆黑,早
已看不到人影,心中暗罵。老癢不甘心,拉著我就想追上去。我說道:「不行,你看這黑
燈瞎火的,我們這麼個跟蹤法說不定能跟到他們前面去,我們先歇著,明天跟著他們的腳
印走,相信他們也不會走太遠,還得停下來休息。」
老癢心裡乾著急,道:「這地——地上還能有啥腳——腳印?現在不——不追就沒——沒
戲了。」
  我說:「沒戲就沒戲,沒戲比沒命好。」
  這時候那幾個巡山隊的人已經離我們很近了,我們再不走,估計要被逮個正著了,我
讓喋喋不休的老癢閉嘴,拉著他匆匆忙忙的往另一個方向的森林深處鑽去,躲在一個灌木
叢地後面,等到巡山隊離開,才跑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已經困得不行了,就和老癢兩人擠
在一起靠在一棵樹旁湊活了一宿。
  第二天,我們一大早就醒了過來,一頭的鳥屎,臭得我都想吐了,老癢也不管這些,
拿手撈了幾下,就嚷著要趕緊去找那班人,我實在無法忍受頂著鳥屎在森林裡到處跑,只
好犧牲了半壺水沖了一下。
  我跟著老癢急急跑回昨天待的地方,心裡祈禱地上能留下些線索,但是兜了好幾個圈
子,我們連昨天那堆篝火的殘骸都沒有找到。老癢對我很有意見,一直在我耳邊嘮叨:「
所以說——說,昨天讓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現在倒好,煮——煮熟的鴨——
鴨子都飛了。」
  我大怒:「他娘的,哪來這麼多意見,你看這裡就一條山路,他們能走到什麼地方去
,我們一直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們延著山路快步追趕,走了整整一個上午,石階路都已經走完了,還是沒有發現他
們的蹤影,再往前去就是一條被人們踩出來的小徑,?拐八彎的,只通到森林的最深處。

看著心裡有點發悚,這說明這後面的路連巡山隊都不會去走,那算是真正進入到深山老林
之中了。
  我們從背包裡掏出軍用匕首掛在腰間,兩個人各折了一根大樹枝,這秦嶺之中多有野
獸,說大了去就老虎和熊,往小的說有狼和野豬,要不是不走運碰上一兩隻,我和老癢夠
他們吃好幾頓了。
  老癢問我今天找不到他們有什麼打算,我心裡琢磨了一下。根據來之前查過的資料,
這山裡面有不少採藥人搭的臨時窩棚,裡面有炊具。柴木和風乾的肉類,我們如果能找到
一個,那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後再作打算。現在我們所處的們置,雖然已經
遠離旅遊區,但是離真正的秦嶺深處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距離,我相信前面應該還有一些
村莊,等到過了那些村莊之後,才有可能找到沒有被人盜過的古墓。
  我把我的想法和老癢一說,他臉都綠了,問我:「還得往裡走——走?你——你看這
四周連——連個鬼影都沒,要——要不我們先在這附——近找找,說不說,我們運氣好,
真能給我——我們找——找到一兩個漏網之鬥。」
  我嘲笑他道:「剛來時那股雄心壯志哪裡去了,你他娘的,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你
看我們腳下不是還有路嘛,有路的地方就不算凶險,我們的目的地,是要到沒路的地方去
,懂不?」
  「行,你——你是行家,我全——全聽你的,那我們快走吧。」老癢懶得和我費話,
一邊拿樹枝敲著路邊的草叢,一邊就帶頭走去。走了不遠,我們就看到一座破廟,廟前廟
後有幾個當事人摸樣的中年婦女,不知道在幹什麼,我湊上前去,裝作很誠懇的樣子問她
們道:「大妹子,我是外地來的遊客,想打聽一下,再往前的村子還有多少路?」一個穿
紅大褂的婦女說道:「你是說俺們村嗎?你大老遠跑來到俺們破村裡來幹嘛?」
  我一看,這裡的婦女警惕性挺強,瞎掰道:「我來找個人,你們那村我前兩年來過,
那時候有個老大爺招待過我,這次我回來看看他,不過兩年沒來了,路已經不會走了。」
  那中年婦女瞪了我一眼,罵道:「我呸,就你那賊摸賊樣,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你
們這樣的人俺見多了,不是去倒斗的就是偷獵的,想騙老娘,你還不夠火候。」
  我被她罵得瞠目結舌,不知道怎麼回話好,老癢一把把我推到一邊,啪一張一百塊遞
到這中年婦女面前,說道:「哪——哪那麼多廢話,帶我們過去,這——這一——一百塊
是你的,他娘的,再敢囉——囉嗦半句,老子剁了你。」
  我本以為這中年婦女會發彪,忙往後退了一步,準備開溜,誰知道這中年婦女看到這
錢,馬上笑瞇瞇的接過去,瞬間變成一個和藹可親的農村大嬸,說道:「別生氣,別生氣
,俺和你們開玩笑呢,你們往北看,順著這個路口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見一個三岔路口,
走左邊那條,再過一條溪,就到俺村了。」
老癢咧咧嘴,又問道:「剛——剛才有沒有五個人經過?一個老頭加幾個年——年輕的?

  那中年婦女警惕起來,問道:「你們該不是公安吧?咋啦?那五個人犯啥事了?」
  老癢看了看我,向我使了個眼色,我就裝腔作勢的說道:「你哪裡看出我們是公安?

  那中年婦女以為她猜對了,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說道:「公安同志,這俺還猜不到?
你們這個月都來了?八撥人了,都住在俺村裡,俺看剛才走過的那五個人不像是個好東西

那個老頭是熟面孔。每年都會在俺村待上四五個月,俺早就懷疑他們了。怎麼?他們確實
犯事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頓時安下心來,這五個人肯定也進這個村裡去了,進大山前需要準
備,他們不可能在村裡待都不待就走,就對那大嬸說道:「你別多事,這事情對誰也別說
,知道不?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
  那中年大嬸說:「那俺這算不算是提供線索?是不是會給俺寫封表揚信啥的?」
  我和老癢哭笑不得,老癢一邊推著我快走,一邊說:「你——你放心吧,等回去了,
一——一定記你一功。」
  那中年婦女還想囉嗦,我們不去理她,快步往北跑去。
  跑到三岔口,我正要往那左道走去,老癢突然一把拉住了我,說:「不——不對,不
應該走這一條。我——我們往中——中間去。」
  我納悶:「幹啥,剛才那婆娘不是說走左邊嗎?」
  老癢看了我一眼,問道:「你——你是真不知——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那婆娘有問
題。」
  我聽了一愣,還真沒看出那婆娘有什麼毛病來,趕緊問他怎麼回事,他鄙視的指著我
說道:「茘實你不知道也不能怪——怪你,我——我也是在牢裡聽那些老大說的,這山區
裡有山姑子,就守在路口幫人指道,看到有油水的就騙,你看左——左邊這條道,再過去
哪裡會有村子,就一直通到山——山上去了,那——那裡面肯定有詐,說不定早埋伏著人
等我們入套。」
  我聽得半信半疑,心想這裡可是旅遊景點,還能有這種解放前的事情?他們要殺要劫
,也得再往裡走走,我把這顧慮和老癢說了,他聽了之後馬上罵道:「你——你還說和你
三叔跑過江湖,這——這道理都想不明白,這遊客都——都在外面,能到這來的都不是好
東西,你看我們倆就是,他們這叫黑吃黑。」
  我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就跟著他向中間的道路走去。
  我們被荊斬棘,一直走到傍晚,我越走越感覺不對勁,這路邊上的草也長得太茂盛了
,不像有人經常踩的樣子,我急忙拉住老癢,著急的說道:「等等,這條道肯定不對,再
走下去連路都沒,我們還是趁現在天還沒有黑,趕緊往回走吧。」
  老癢轉過頭來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們再往前走走,現在往回走已經來不及
了。」
  我看他表情有異,心裡抖然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回頭一看,突然發現來時的路已經淹
沒在大片的野草和灌木之中,不低下頭去根本找不到痕跡,如果現在不回去,等到天一黑
,很可能會在這個森林裡迷路,但是老癢說得也沒錯,就算我們現在往回走,也不一定夠
時間走回到那個三岔口,到那村莊更加是不可能,看來我們不得不在這裡過一夜了。
  我們背著夕陽又往裡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
採藥人的木頭窩棚。老癢推開門走進裡面,轉回頭對我說道:「過來看,這裡還有灶台,
我們今天晚上能吃頓燙的啦。」
  我跟著他進去,發現這是個兩層的窩棚,由一隻梯子相連,上面是個閣樓,裡面沒傢
俱,但是鋪著幾塊大木板,房間的中央有一個土坑,裡面都是炭灰,相信是用來生火取暖
的。我們放下裝備,在外面胡亂撿了點柴火,趕緊生火取暖。然後從包裡掏出乾糧,直接
烘烤著吃,等我們吃完,外面已經黑壓壓一片了,四周傳來野獸的叫聲,不知道是狼還是
什麼。
  老癢點了一支煙,朝著窗外苦笑,說道:「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兩個每人只能睡半宿,
得有個人看著這火不讓它滅掉,不然恐怕外面的「朋友」要進來了。
  我不置可否,這一天的路累得夠嗆,想到以後可能連續幾個星期都得這樣過,不由有
點悔當初答應他,他又在那邊囉嗦了半天,說他三年前到這裡來是如何如何的刺激,我越
聽越困,對他說:「你他娘的唱戲一樣唱了半天,我聽不下去了,我先打個盹,你半夜裡
叫醒我換班。」剛說完他就大聲抗議,說我睡著了放炮都打不醒,但是我糊里糊塗的已經
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隱,老癢的為人懶散,很可能堅持不住自己也睡了,我翻來覆去的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就自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土坑裡的火還燒著,但是老癢卻不
在屋子裡,我心裡罵了一句,想站起來出去撒泡尿,剛轉了個身,突然看見二樓的閣樓地
板夾縫裡,有一隻眼,正呆呆的看著我。
第五章 偷窺
  自從進入這深山老林,來到這個不知道哪個年代修的木頭窩棚中,我就覺得四周的氣
氛有幾分異樣,所以我睡得很不踏實,幾乎是在半夢半醒,當我轉過身來看到這隻眼睛的
時候,沒有朦朧的感覺,反而馬上就清醒了過來。但是等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條縫隙的時
候,卻發現那隻眼睛已經不見了。
  我躺在地上,雖然離天花板有一段距離,屋裡的火光又昏暗,但是我還是斷定自己沒
有看錯,而且,我還發現,那隻眼睛很大很圓,似乎不是人類的眼睛。
  半夜三更的,老癢又不知道到哪裡去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又被一隻詭異的眼睛瞪著
,我心裡有幾分害怕,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比起古墓裡,不知道已經好了多少倍了,我壯
起膽子,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拿起手電,躡手躡腳地爬上通往閣樓的木梯。
  木梯幾乎不能承受我的重量,在我的踩踏下,發出即將斷裂的呻吟聲,使得我的每一
步,都必須蹦緊全身的肌肉,所幸,木梯並沒有像我預料的一樣坍塌。
  木頭窩棚的窗和門因為腐朽變形,都有很大的空隙,外面的山風吹進來,吹得中間的
篝火不停的晃動,晃動的光線又從閣樓的地板透過,使得整個閣樓鬼氣森林。
  我舉著電筒,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古怪的東西。整個閣樓上空空蕩蕩,除了
一些用竹籐編織的簸箕和斗笠之外,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在閣樓的左邊的牆上,
有一扇氣窗,只有二個巴掌這麼大,在氣窗的外面似乎掛著什麼東西。
  我向氣窗走去,一邊用手電去照,想看看那個掛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的手電光
一照上那東西,我就聽到「吱」的一聲,一團黃色的影子,突然就竄了開去。
  我嚇了一跳,探出頭一看,只見一隻非常肥碩的金絲猴掛在離氣窗不遠的房簷上,對
著我呲牙,表情非常的凶狠。
  我看到它的眼睛,和我剛才地板縫隙中看到的一樣,心裡已然鬆了口氣,看來剛才,
就是這個傢伙躲在閣樓上偷窺我。
  我本來不想和隻猴子一般見識,但是它可能被我嚇了一跳,不停的向我做攻擊狀,發
出刺耳尖叫聲,我隱約感覺到不妙,就用手電去照它的眼睛,它被刺目的手電光照得驚恐
萬分,發出幾聲慘叫,就竄上了房頂。
  我惡毒地笑了笑,心裡又覺得奇怪,金絲猴是一級保護動物,平時很害羞,怎麼會跑
到有人的地方來,難道是被我們烘烤乾糧的香味吸引來的?
  金絲猴不會單獨行動,一定還有幾隻猴子在四周,我聽說過猴子襲擊人類的事情,一
群猴子的攻擊力非常驚人,就算無法把人殺死,他們也會搶走人的行李和乾糧,招惹到猴
子,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情,我一定要多加小心。大
  我再次把頭探出氣窗,看看四周有沒有茘他的金絲猴,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反
倒是發現這外面的視野非常開闊,在月光下,我可以看到一大片森林的輪廊,呈現出一種
淒涼的龍色,樹冠在風裡擺動,好像海裡的波浪一樣,發出樹葉摩擦的聲音。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在森林裡,有一點手電光,在一片黑暗裡面若隱若現。
  我認得這種泛白的光線,我當初讓老癢採購裝備的時候,叮囑他要買最好的,結果他
買了2000多塊一隻的登山手電,這種手電的光線十分特別,泛白而且穿透力很強,用
來照射積雪,還能將雪融化。
  所以我馬上就斷定,那點手電光的主人,就是老癢,我心裡陡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感
覺:他這麼晚了,跑到那裡幹什麼?
  我盯了好一會兒,心裡覺得奇怪,就走下閣樓,披上外衣,向他所在的那個地方摸了
過去。
  在閣樓上看起來,那點手電光離這窩棚只有三十幾米的距離,實際上卻要遠得多,我
走在下風口,足足走了十分鐘,才聽到上風口傳來的聲音,是一種有節奏的敲擊聲,似乎
有一個人在緩慢的打鼓一樣,我矮著身子,慢慢地走近,很快就看到了一個人,正在前面
弄著什麼東西。
  我放慢速度,繼續靠近,大概離他還有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堆茂盛的灌木,我躲到
後面,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打鼓的聲音,茘實是工兵鏟刨地的聲音。
  老癢光著膀子,正在地上挖著什麼,那隻手電被他架在樹上,充當了路燈的作用。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很好奇,他半夜三更,背著我出來挖東西,到底想在幹什麼
,另一方面,我心裡很不痛快,他這樣做,顯然是有事情瞞著我,我好心來幫他,他卻對
我有所隱瞞,這十分的不應該。
  我偷偷的看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只是不停的挖著土,我的心
裡有點不耐煩起來,在這麼冷的晚上,我蹲在這裡,渾身冰涼,實在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
事情。我突然想到,如果他整個晚上只是想在這裡挖個坑,那我陪他在這裡受罪,豈不是
白癡,以老癢的性格,半夜三更出來挖個坑,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他有一次甚至在半
夜跑到公墓裡,然後給全市的比薩店叫外賣。
  我在那一剎那,幾乎要衝出去問他,到底在幹什麼,但是馬上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就在我起身的一剎那,我看到在他的褲腰帶上面,插著一把土製手槍。
  這把東西,應該是仿蘇的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槍,我在採購的單子上列出了
這個東西但是他和我說的是沒有買到,我當時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騙我,現在一看,我就覺
得遍體生寒。
  剛看到老癢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他和以前一樣,還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一點也
沒有防備他,現在看來,他的心機其實非常的縝密,簡直是深藏不露。
  本來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我現在跳出去,一腳把他踢到坑裡他也不會生氣,但是,
看到了這把槍以後,我就猶豫了,現在的老癢,我似乎不能用以前的經驗來推測他,如果
我跳出去,他有可能會一槍打死我。
  我沒有再往前,而是靜靜地蹲在那裡,看他到底在挖什麼東西。
  老癢非常的警惕,他每挖三下,都要停下來聽聽周圍的動靜,但是我站在下風口,風
聲把我發出的一切聲音都吹到了另一個方向,他始終沒有發現我。
  他挖了足有半個小時,突然,他的鏟子似乎插到了什麼金屬的東西,發出一聲清脆的
聲音。
  他停止了挖掘,俯下身去,我看到他從坑裡拿出了一根棍狀的物體。
  棍狀的物體上都是泥,我無法判斷那是什麼,但是我直覺上,感覺似乎是一根骨頭,
老癢略微擦拭了一下,並沒有仔細看,而是急忙將這個東西用布包好,塞進自己的包裡。
  我繼續觀察,看他還能挖出什麼來,卻發現他開始將土回填回去。
  這個時候,山風逐漸弱了下了,有點改變風向的跡象,如果再躲下去,很可能就會被
發現,我偷偷的起身,開始向後走去,老癢已經達成了目的,急於把土添回去,所以沒有
再注意周圍的動靜,我加快了腳步,順利的回到窩棚裡,不動聲色地睡了下來,裝作什麼
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一會兒,老癢躡手躡腳的走了回來,他看我還在熟睡,在我對面坐了下來,開始往
篝火裡加柴。
  我閉著眼睛,心裡翻騰著,好奇與失望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心裡非常的不舒服,我打
算,等一下換崗的時候,我等老癢睡著,就獨自一個人回去,因為我是為了幫他才勉強來
到這個地方,現在他既然有事情瞞著我,我自然沒有義務再呆下去,他是死是活,都與我
沒有關係。
  可是老癢卻精神抖擻,一點也沒有想和我換崗的意思,我瞇著眼睛,偷偷的盯著他看
,發現他半躺在地上,呆呆的想著什麼。
  然後,他好像下定了決心,輕聲將他包裡的那根棍狀物體拿了出來,開始用布擦拭,
很快,上面的泥土被擦掉,露出了黃色的金屬光澤,剎那間,我覺得非常納悶,因為表面
上看,那根神秘的東西,竟然只是一根銅製的棍子。
  老癢的臉上也出現了疑惑的表情,他把這個棍子顛來倒去的看著,臉色變得很難看,
看樣子,他只是知道有一個東西被埋在了那個地方,具體是什麼,他也不清楚。
  我看到他竟然帶著橡皮手套,好像對這根棍子非常的忌諱,心裡的好奇心更甚,為什
麼要帶著手套,難道不能用手直接碰觸嗎?這個時候,我已經改變了主意,明天早上我還
是要走,但是走之前,我必須要知道,這根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歷。
想到這裡,我裝成剛睡醒的樣子,翻了個身,半睜開眼睛,咳嗽了一聲,問他:「老
癢,幾點了?」
  老癢正在聚精會神的研究那根棍子,我突如茘來的一問,把他嚇了一跳,他慌忙間把
這根東西放到了自己背後,然後看了看表,說道:「三……三點多了。」
  「哦!」我裝做沒有看見他的窘迫的動作,揉著鼻子坐起來,說道:「嗯,那我們該
換崗了,你睡覺吧。」
  老癢支吾著應著我,手放在背後,偷偷的想把那根銅棍往背包裡塞,我心中暗笑,裝
成想活動手腳的樣子,站了起來,一邊打哈欠一邊向他走去。
  他被我突如茘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上緊張,怎麼努力也無法將那根棍子順利的塞進
去,我悠閒的晃到他的邊上,裝作想去他的包裡拿東西,他看見我附下身子,一下子過於
緊張,那銅棍脫手就滾了出去,一下子滾到我的腳邊。
  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一時間也沒有做好準備,楞了一下,就裝做很吃驚的樣子
,問他:「這是什麼?哪裡來的棍子?」說著,就要彎腰去撿。
  本來我是想乘機仔細仔細看看,這根銅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沒有想到的是,老癢的
反應大得出奇,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大吼一聲:「不能碰!」
第六章 銅棍
  我被他的叫聲嚇了一跳,手不由頓了頓,就在這一肯間,他突然像瘋了一樣衝了過來
,一頭把我撞得倒退了出去,我連退了十幾步後,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老癢,他已經把
銅棍揀了起來,迅速用布包了,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裡。
  我是真的火了,剛才他那一撞如果方向稍微偏一點,就會把我直接撞到篝火裡去,他
毫不忌諱,就這樣撞過來,說明在他心裡面的,我的安危還不如一根棍子。我坐起來,破
口大罵:「操!你他娘的在搞什麼花樣!這是什麼東西?!看一看會要你的命嗎?」
  老癢的回答非常可惡,他愣了半天,說道:「這是…這是我們家傳的寶貝,你們外人
不能碰的。」
  我聽到這話,已經忍不住想要發作,捏緊拳手才把這口氣嚥下去,再看老癢的表情,
閃閃爍爍,好像真的以為他這種借口可以矇混過關一樣。
  他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信,又尷尬的笑了笑:「真的,不騙你,這東西…是我姥姥
傳給我的…」
  我忍無可忍,破口大罵:「放你媽狗屁!什麼寶貝!你姥姥把寶貝埋在秦嶺,然後讓
你來挖?老癢,我們從小光腚的交情,你這樣騙我,你他娘的到底在土窯子裡吃錯什麼藥
了!」
  我罵他的時候,手一直指著他剛才挖掘的那個地方,使他明白他剛才所做的事情,我
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老癢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半天才結巴道:「你…原來你已知道了!
老吳,哎…慚愧,其實我不想瞞你的。」
  我冷笑一聲,「什麼叫不想瞞我,你不想瞞我,難道是我逼你瞞著我的嗎?」
  老癢撓了撓頭,無奈的說道:「你不要發火,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你聽我慢慢的解
釋。」
  我心裡非常的憤怒,心說這種事情還有什麼一樣不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你進秦嶺
,明顯有著其他的目的,你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而是把我當成一個可以隨便利用的
白癡!
  在一瞬間,我甚至想轉頭就走,連夜回去,就當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他,但是轉念一想
,我這樣衝動,實在沒有任何好處,且不說我一個人能不能找到路回去,就算找到了,這
件事情也會變成一根刺,最起碼可以讓我不舒坦好幾個月。
  於是我冷冷道:「好!我聽你的解釋,但是和我想的一樣不樣,由我自己來判斷。」
  老癢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情,他的脾氣本來就不是不好,這次給我這樣罵,實在是因
為自己理虧,才沒有回嘴,如果是平時,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
  我看到他的表懈,竟然有一股暴戾的感覺,心裡不由一驚,暗自提醒一下自己,不可
以逼得太緊,他身上有一把槍,如果他發彪起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他臉色很陰沉的看著我,很久才穩定住情緒,從背包裡取出兩瓶燒酒,丟給我一瓶,
自己喝了兩口,才說道:「老吳,我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沒什麼事情能破壞掉,你
這樣說我,我實在很不舒服。」
  我感覺出他話裡有一絲諷刺的意味在,聽了讓人窩火,冷冷道:「你以為我心裡很舒
服嗎?老癢,我可告訴你,我從來沒像信任過別人一樣信任過你,你小子竟然利用我,太
不是東西了。」
  他失笑道:「利用?他說得未免也太複雜了,事實上,我回到這個秦嶺,除了錢之外
,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這個目的,守銓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沒有和你說,如此而已,這樣
就算利用你了?」
  我諷刺道:「什麼個人目的,就是在這裡挖出一根棍子嗎?」
  我的嘴巴很缺德,心裡雖然在想不要逼他太緊,刻簿的話卻還是忍不住丟了過去。
  沒想到,他卻很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我聽了冷笑道:「這種事情,為什麼要一個人偷偷去做?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你以
為我會和你搶這根棍子?」
  他坐了下來,沉默了很久,才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這根棍子,其實是我的江西
老表,從那個清墓裡倒出來的,其中的過程,我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只不過有一個細節
,我沒有告訴你,當時,我們試著移動那顆銅樹沒有成功,但是我的老表,堅持說這個東
西很不一般,於是他,就用金剛鋸,將一根枝椏鋸了下來。」
我皺了皺眉頭,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整個盜墓階級中最沒有素質的一群,也是數量最多
的群,為了幾千塊錢,破壞一件絕世珍品,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指了指他的背包,問
他:「你是說,那根枝椏,就是你挖出來的那根東西?」
  老癢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老表將這根東西鋸下來後,天天貼身拿著,當成寶貝
一樣,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還說其他東西都歸我,這個東西給他就行了,我當時以為他
是開心過頭了,也沒有注意,就這樣我們一直往外趕,剛開始我老表只是突然變得有點神
經質,逐漸的,我就發現,他整個人好像越來越失常起來…。」
  老癢說到這裡,突然抬頭問我:「老吳,你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陰人這回事?」
  我聽了一楞,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想起陰人是什麼東西。
  老家傳說,所謂的陰人,就是在陽間給閻王爺辦事情的人,這種人,表面上和普通人
一樣,需要吃飯睡覺,但是他們卻能和鬼對話,你要分辨他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他們睡
覺的時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內。
  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各地都有不同的版本,我從來就是聽著玩的,沒有當真過,於
是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瞭解。
  老癢繼續說道:「我那個老表,自從拿了那根銅樹的樹枝之後,開始變得有點神經兮
兮的,他老是說他自己聽到…身邊有人在講話,但是你知道,當時我們只有兩個人,在這
個鬼地方,絕對不會有人講話,我聽不見他卻能聽見的,這個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我們
走出大山的時候,他已經不僅能聽到人講話,而且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我想讓我的
老表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但是他是個很迷信的人,根本不聽我的,他斷定,自己被閻王爺
選中,變成了一個陰人,他所看到聽到的,都是在陽間的孤魂野鬼。」
  我說道:「幻聽和幻覺,是嚴重的精神分裂的現象。」
  老癢笑了笑,對我說道:「茘實他在入獄之前,已經很不正常了,經常會說一些莫名
茘妙的話,還會和空氣對話,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廳裡,他一個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
服務員上了四套餐具,說是和三個朋友吃飯,然而實際上,另外三個位置上卻根本沒有坐
著人。他在那裡聊得興高采烈,把服務員嚇得半死。」
  我聽了背脊發涼:「難道你認為,他的精神分裂,是這根棍子導致的?」
  老癢說道
作者: ryu1018 (OuO)   2007-03-01 01:30:00
在抱一個 囧
作者: ritt (rit)   2007-03-01 02:00:00
推.........
作者: asklove (♂天使氣息)   2007-03-01 08:17:00
抱人頭嗎? 囧
作者: moongrass (moongrass)   2007-03-01 10:34:00
為什麼每次盜墓都是帶白癡智障類的人當助手?
作者: cbao (陳小寶)   2007-06-02 15:55:00
這樣場面才會驚險刺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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