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resa驚魂甫定的拍拍胸口，用力搥了小李好幾下，
然後卻很快地挺直了腰桿子，露出一臉得意的樣貌，嘴角
還帶著笑。
　　「看吧！我就說是小孩子的怨靈，那孩子說不定被虐殺
至死，就埋在這棟大樓的地基裡……！」Teresa轉著眼珠子，
「我看還是請人來做做法事吧！」
　　「好殘忍……這麼多人聽見，也沒有人報警、救救那個
小孩子！」婷婷為那孩子難過，實在無法想像這樣冷漠的社會。
　　「現在這個社會也一樣吧？」小李潑了婷婷冷水，「誰知道
妳報了警，搞不好人家說是誤會一場，接著妳隔天出門就
被打咧……。」
　　「可是不能因為這樣，就漠視所有的犯罪行為啊！」婷婷
氣急敗壞的嚷了起來，她腦子裡想到的是仁仁可能的受虐，「
許多人就是被大家的冷漠殺死的！」
　　「話不能這樣講吧？動手的又不是我們！他愛打小孩干
我們什麼事？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嫌生活不夠刺激啊！」
小李說得還頭頭是道，眼角瞄到Penny，沒忘記中午被削一頓
的恥辱，「而且我說過了，有的小孩不教訓不行！」
　　Penny眼皮一跳，再度因為聽到不舒服的話語而瞪向小李，
小李倒也無所謂的朝著她挑釁；她知道小李是故意的，但是
口無遮欄已經很不像話了，還對死者不敬。
　　如果剛剛上頭那個聲音，正是死者的話。
　　「你問出來那個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Penny不想
跟小李計較，只想知道關鍵。
　　大家交換了眼色，有的看向小李、有的則看向Teresa，
畢竟一個是打探過的，一個是親眼瞧見過的。
　　「不會是女孩子吧？有夠殘忍的！」有人這麼說著，手肘
頂了頂Teresa，「Teresa，妳不是電梯裡那個是……？」
　　「嗯……當然是──」Teresa才要開口，小李便搶了白。
　　「女孩，是個八歲大的女孩子呢！」小李訕訕的的
笑了起來，「老二是男孩、又是親生的，就是女的才會那麼
不得人疼！更別說是拖油瓶了！」
　　女的！Penny瞪大了眼睛，幾度呼吸不上來。
　　剛剛在十七樓時，她聽見的聲音，就是稚嫩的女孩童音！
　　「那可能就不是電梯裡的那位吧！」Teresa草草帶過。
　　「好糟的觀念喔！又是重男輕女……可是也沒必要這要
虐待小孩吧？」
　　「拜託，不說別的，誰願意養別人家的種啊！」
　　「那到底是怎樣？那個女孩後來怎麼了？」
　　「就沒知道啊，那戶人家搬走後，就沒下文了；沒幾年
公寓拆掉，就蓋了我們這棟新大樓。」小李拍了拍Teresa，
「妳甭想什麼法事，剛剛房東一聽到，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
說我造謠遙生事啦、問候了我家祖宗十八代、還拿著掃把要
打我咧！」
　　Teresa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奇怪的現象、顏色詭異的水、
如果再把Penny有意見的水管聲算進去的話，房東不處理怎麼行？
可是又苦無證據證明那個小女孩是不是已經慘遭毒手，眾人
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
　　只有Penny知道，這些奇怪的現象其來有自，來自於一個
生靈的哭泣，還有某個令人不安的因素……牆壁？還是水管裡
的什麼？那個女孩子的聲音，不容她忽視。
　　「你怎麼那麼奇怪！小孩子跟你有仇啊？你有必要那麼
討厭他們嗎？」婷婷突然大聲咆哮起來。
　　「我就是討厭小孩子！心機重、裝可愛，以為是小孩子
就可以為所欲為啊！」小李不甘示弱的回應，「妳怎麼知道
會不會那個孩子又皮又賤，惹得父母非打不可！」
　　「哪個孩子喜歡被打啊！小孩子就是不懂事才要大人
教啊！動不動操鞭子打，哪叫什麼教育！」
　　「搞不好那個女孩就喜歡被打啊！」小李不知道怎麼了
，話越說越誇張，竟然開始歪曲事實，就為了要激怒婷婷！
　　Penny啪的站起來，正準備厲聲叫小李住口時，最前頭的
白板突然匡啷一聲，冷不防的掉了下來！
　　「哇呀──」背對著白板的同事及Teresa被嚇得花容
失色、魂都去了一半！
　　所有人愣愣的回首，看著突然掉下來的白板，它在地
上彈跳了幾下後，整面砰的貼上地板。
　　老闆趕緊上前察看，明明緊釘在牆上的白鐵勾子，怎麼會
莫名其妙斷裂了呢？
　　忽的一股冷風自門縫下鑽入，襲上Penny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