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有的轉瞬忘記,有的卻長久留存。迄今為止,在我的心裡
,還清晰地記得幼年時只會過一次的那個女孩,她的羞澀,她的笑靨,以及那雙善睞的明
眸。
我叫田箴言,我的真實身份很奇特,我是一隻三尾火狐妖,混跡於人世浮塵的狐,本
是一個善於接受新鮮事物的開放種族,不像狼、獾,過著幾百年一塵不變的日子。我從小
就和普通孩子一樣唸書上學,高中時寄宿學校,同寢室的有奇特三位。
像我們這個年齡,除了讀書備考,每夜臥談,聊的最多的還是女人。家鄉盛行早婚,
對早戀也不敏感,有的同學甚至訂婚了,其他三位,或真或假,都談起了戀愛。
「我說老三。」
老大問道,我們按照年齡排行,我是老三。
「我一直納悶,你人長得不賴,聰明之極,又沒有古怪的嗜好,為什麼如今還是光棍
一條,沒有一見傾心的女孩子。據我所知,學校裡有好幾個女生朝你暗送秋波。」
「不!」我稱吟片刻說道,「說起來不好意思,我的心中一直在想念一位女孩。」
「哦!」
眾人感興趣,紛紛逼問。
我簡簡單單的講了我和那個女孩的故事(詳見《荷田喜事》),從此再也沒有見過。
老大搖搖頭,說道:「此情不可待。人海茫茫,不知何處找尋,即便找到又如何?或
許她身邊以及有了一雙可以依靠的肩膀,或許早已飄出人間。」
「抑或,根本是我的一場夢。」我說。
入大學之後各奔東西,我依舊孤單一人,閒暇時在心裡猜度勾勒小女孩長大以後的模
樣,是我最大的樂趣。
後來老大結婚,筵席上朋友們成雙入對,唯獨我形影相吊,老大吃了一驚,說道:「
你還是一個人?還在思念那個姑娘?」
我只能苦笑。
老大說道:「這樣吧,我妻妹長得蠻可愛,又溫順懂事,不如試試交往。」
我承認對於幼年時的青梅以及失去信心,於是默默接受。
初次見面,是在星巴克,裊裊咖啡香溢,她小小的個子,長了一張娃娃臉,頭髮垂到
肩膀,一直低著頭,害羞地不敢看我。
「你……你好……」
淡淡的new age背景音樂下,她小心翼翼地打招呼,很輕。
「你好!」我說。
她抬起頭,一雙剪水眸子,我不由地一怔,好像!
我們開始交往,之後我就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出席各種正式場合,她的家人對我很滿意
。她像一隻小貓一樣依偎在我身邊,也許以後我會與她結婚生子,但是對她我時候沒有見
到夢中姑娘的那種感覺,更像是一位妹妹。
有一天,我參加了她家的一個酒宴,喝到天昏地暗,我的酒量本來不行,渾身無力,
被她攙回她的房間。我躺在她的床上,有一股淡淡的女生體香,但是頭特別疼痛,發起燒
熱,不妙……
驀地我聽到她的一聲驚呼,我有如從黑暗裡忽然看到一束閃電,猛然驚醒。她縮在牆
角,呆呆地盯著我。
我頓時酒醒了大半,知道自己醉酒後控制不住顯出了原形,嚇壞了她,趕忙變回人形
,起來靠近她。
「不要過來!」
她非常害怕。
我縮:「不必害怕,我怕不會傷害你的。真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我的來歷秘密。」
她捧著頭,漸漸回復平靜,歎氣說道:「我們,不能在一起了!」
我說:「是的,這樣對你和我,都是一件好事。」
我們以一個恰當的理由分開,在之後的兩個月的一個晚上,奶奶舊識重返,我拎了一
袋松菇去拜訪,於是我的人生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