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裕閔還有易鈞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他們大概會後悔今
日走了這趟行程,不然待在家裡泡杯咖啡,吃塊提拉米蘇多麼愜意,何必在此地浩劫重生
。
「沒事吧,你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裕閔走來我旁邊拍拍我的肩膀。
幹!他拍我肩膀的那隻手在發抖,還好意思說我害怕。
「呵!沒事。」我勉強笑了一下,不知該講什麼了!畢竟剛才如果慢一步,也許裕閔現在
就不在我們身邊了,此時對大家的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裕閔跟易鈞,」此時小花對著他們兩個說,「我先前給你們的短劍,就直接綁在腰際好
了!以防有意外發生。」
「嗯!」兩人易口同聲道,並各自從包包拿出自己的劍,緊緊綁在腰上。
而瀞方哭了一段時間後,情緒也逐漸平復,小花另外遞給了她一本經書,並囑咐她經書隨
手拿著,則妖魔不敢近身。
當他們正在小憩並準備的同時,我仔細看了大家目前所在位置,雖然黑暗但仍有有照明,
於是我循光線的方向望去,遠方壁上有座很微弱,就快要熄滅的燭燈。
等等,這裡不就是……
「小花……這裡我好像有來過。」我對小花說。
只見小花一臉疑惑看著我,「怎麼可能。」
「是真的,妳看前方那個燭燈」我手朝燭燈那指了過去,「前面走到底可能會有左右兩個
方向,各有一個門。左邊門小,右邊門大。」
沒錯,就是這裡,我在昏迷的時候曾夢到這裡的場景,幾乎是一模一樣。
「我們也只能試著往前面找出路了,這個水泥蓋底下的原路,應該是無法走回去了。」小
花說。
「為什麼?」我驚道,原路如果不能走,是要怎麼回家。
「我只是用金剛沙將這個水泥蓋給封住,讓那群工人沒辦法碰而已,如果說真要走原路回
去,就會再跟他們相遇。」
「沒辦法將他們消滅嗎?」
「我不知道,或許可以,但我沒試過,也下不了手。」
「好吧!不然我們就先去前面看看好了!」
大家在我的帶領下,走到了前方盡頭處燭燈下,果然如我所料,左右兩方各有一門。右邊
那扇石門上,貼著一張很大的符令,門縫的部份被十多張黃紙給完全封死。
「我記得右邊那扇們打開是一個牆壁,所以我們只能走左邊這個門。」我喃喃道,引導著
大家往左邊這道鐵門走去。
不過小花似乎沒聽到我的話,一個人走到石門前面,呆呆看著那張大符!
「這位花姐,請不要脫隊好嗎?」我對著小花叫。
小花沒有理我,仍是一直看著那張大符,然後從包包拿出了疑似金手指的那本小冊子翻了
又翻。
「喂!你中邪啦?」我走過去拍了拍小花的肩膀。
小花著實看得入神了,大概頓了十多秒才反應過來,「這扇門……這是一扇鬼門。」
「你怎麼知道?」我好奇問。
「你看符令的中間有個小圖,看起來像不像下弦月。」
「嗯,有一點,那麼多三條槓的是什麼怪圖?」
「圖形如果完整畫出來的話,應該是個八掛,三橫一束據兩儀四象後八掛,但這符只畫出
了由南至東北的四卦,分別為乾、兌、離、震,四屬陽掛,而下弦月弦下箭上,是不是很
像射日的姿勢。一般的陽卦都是用來鎮陰煞的,這道符以陽掛沖陽形成一個日牆,只有在
鎮鬼門才會用這種日牆符。」小花仔細解說。
「這麼複雜,那如果門打開了會怎樣?」我又問。
「我要是知道這麼多,就上節目賺錢去了,哪還花時間在這邊跟你耗。」
聽完小花的解說,我們便走向左側那扇鐵門。打開門剎那,強列的寒氣馬上迎面灌來,裡
面就像是個大冰箱一樣,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我們開啟手電筒照了照,看到門口的牆邊有三四個蠋台,便馬上拿打火機將之點亮。點燃
那些燭燈後,眼前的畫面整個明朗起來,這是個好大的石穴啊!
而讓人更驚訝的是石穴裡頭擺放著許多棺材,算一算大約有十來具,除了前面八具是深色
木棺外,最後面兩具特別的大,一具是深黑色大理石棺,另一具則是白色的玉石棺。
不過……在最後那兩具大棺材前有個黑影。
「好……好多……好多棺材。」瀞方顫抖著說,「還有,後面好像有個人啊!」
瀞方先發現了那個黑影,我們才特別注意到,那裡竟有個老婆婆,在兩具大棺材前閉著眼
睛打坐。
「小花,那老太太是人是鬼?」我急忙問。
「等一下過去看就知道了!」小花也望了那老婆婆一眼,又說,「我們已經到了施術的地
點了,你看你的脖子。」
我的脖子怎麼了?我順手一摸,手上沾了好多血。
「怎麼會流那麼多血?」
「那是因為術源與受術者距離越近,術的能量就越強,偏偏你的術被脖子那條梵文帶給制
住,能量無處發洩,才會悶著流血。」
「那……血這樣一直流,會不會怎樣?」
「不用擔心,盡快找到屍體就沒事了!」
於是小花從背包拿出一束香,將香朝我脖子上一抹,全沾上我的血,接著點燃後要我拿著
,並吩咐每向前經過一個棺材,就給那個棺材上柱香。
「為什麼是我上香,不是你們來上香。」我心底不舒服的問著小花。
「廢話,快沒命的是你又不是我們。」瀞方插嘴說著。
我們依序給每個木棺都上完香,走到了老婆婆前方,那老太婆仍是不動如山,維持打坐的
姿勢。
「這老婆婆……」小花看了看,「似乎是個乾屍,給她上個香以示尊敬好了。」
於是我朝老婆婆前方拜了拜,將香插在她附近的地上,然後便朝白色的玉石棺走去。
這玉石棺砌得平滑精緻,棺底似乎還用透明的水晶石墊高一層,整體看來非常美麗。不過
當我走到玉石棺前方祭拜時,香竟然莫名的熄掉!
「點起來再拜一次。」小花說。
我照著小花指示將香再點燃,奇怪的是怎麼點都點不著。
「小花,香點不著。」我問。
小花沒有立刻作答,看著那口棺材,沉思了半晌才說,「開棺看看,可能找到屍體了!等
一下開棺後馬上就要作法,希望大家能立即配合。」
她說完後,從大背包又倒出了些東西,然後分給裕閔一支短帚,易鈞一個廣口瓶器。
「那我呢?」
「你在一旁站著不要動,等等我叫你做什麼你就照做。」小花說完,就把我脖子上的金緞
帶剪開,取了下來。
接著,裕閔與易鈞合力將棺蓋給掀開。打開後一看,裡面是一具女性的裸屍,看起來大約
二十初頭左右。
女屍的皮膚極為細緻,白裡透紅,不過頭被塑膠袋給套起來了。
皮膚這麽好,頭套什麼塑膠袋呢?我來把塑膠袋給拿開,看看她長怎樣好了!於是我走到
棺材旁邊,先是隨手一扯,把女屍頭上的塑膠袋給扯掉。
她長相是嬌豔欲滴,雖雙眼緊閉卻似帶著一絲微笑,完全讓人感覺不出這是一具屍體。接
著我雙手撐著,準備躍進去一把抱住女屍。
「彥倫你幹什麼發癲?」易鈞見狀一把將我抓住。
「我要把她叫醒!」我說,邊試著擺開易鈞的手。
「你把她叫醒做什麼?」小花問。
對呀!我沒事把這具女屍叫醒做什?何況既然是屍體,焉有叫醒之可能?
我在想什麼?
「你嘴巴張開。」
「嗯!做什麼?」我看著小花問,然後將嘴給張開。
只見小花抓了一把金剛沙就往我嘴裡塞。
「咳!咳!咳!,幹什麼啊妳。」一吃到沙子我就即忙閃開,一邊將嘴中的沙子吐出。
「讓你不會著魔,小心點你。」
我頓時漲紅了臉,剛才怎麼會有那種脫序的行為,對那女屍便不敢再多加直視。
「各位現在別發呆了,」小花叫著,「裕閔,你現在用短帚繞著棺材,開始揮掃上面的煞
氣,短帚不能觸到棺材,知道嗎?」
裕閔點點頭,開始動作。
小花則交代易鈞跟在裕閔後方,將瓶器裡的水沾一點灑出來,整個法事結束前不可以灑完
。
「瀞方,麻煩你打開我給你的經書從頭開始唸,一個字一個字唸清楚,上面有注音不用怕
唸錯,一定要每個字都唸到哦!」
然後小花在地上灑了一小圈金剛沙,示意要我站在裡面。
接著,小花先拿著幾張符咒,分別貼在女屍的額頭,雙手雙腳與胸、腹處,再拿出一把手
牌小刀,握著手電筒開始看女屍的脖子。
果不其然,女屍脖子上滿是深褐色斑點,右頸處有一類似縫合過的痕跡,小花用刀子將縫
線給割開,然後小刀用力一切,那女屍右頸立時皮開肉綻。
「這施術的人功力很強,縫起來的地方都長肉癒合了。」
說晚,小花刀子鑽了鑽,取出了一根非常短小,黑色棒型物,上頭爬滿了細小一隻隻的黑
翅蕈蚋。「這應該就是張哥所說的術了!」說完後她就點了把火,將這榕梗當場給燒了。
說也奇怪,那根黑色棒型物在燃燒時,我脖子竟也有灼燙的感覺,接著感覺一陣噁心,連
吐了兩口黑血。吐出來的黑血裡也是密密麻麻的黑翅蕈蚋,萬頭鑽動的樣子看了好不噁心
。
「彥倫,你中的術已破,」小花指著那團已被燒成灰燼的東西,「裕閔、易鈞、瀞方,可
以停了,我們等等把棺蓋蓋上。之後一人給這往生者上柱香,再燒些紙錢,就趕緊離開吧
。」
「年輕人,隨便開別人的棺材很不禮貌啊!」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道。
這聲音一出,把大家都嚇到了,只見前方打坐的老太婆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杵著拐杖一臉
不悅朝我們走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