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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cate (catecate)
2011-09-19 19:58:00「我早該想到在何明宜房間能玩密室詭計的,除了所謂在外侵入的『劉俊生』之外,身為
明宜爸爸的你不是更方便嗎?」老育鐵棒怒指紳士,想不通為何如此殘忍手段對面前的人
而言,像是如此輕易。
「許鈴鈴利用各種方式阻撓我取得劉家財寶,我沒有什麼意見;可是屬於日本人的東西,
她就不需要管了吧!」敲幾下手指,從斷頭的鄭天元屍體內流出汩汩鮮血,就看何守正用
杯子接過,瞬間又是一飲而盡。
「這麼說來,瓶兒是你殺的嗎?」
「當然,我教明宜這麼多功夫,就是要她在這裡殺光這些人,可是許鈴鈴的丫環竟然敢跟
蹤,可惜啊可惜!不過她也太麻煩:為了要讓警方察覺殺人案跟民雄鬼屋的關連,當然也
順便嫁禍我,竟然把她的屍首又挖出來丟到水塔裡,最後再把吉他跟歌詞放一起,雖然她
功夫也不差,只是對女人來說,好像費力點,不是嗎?」
「那你在其他地方埋下滑輪組跟燒剩的木頭…」
「楊刑警,那簡單,不過就是要讓你誤會『兇手有兩個人』,誤導你『劉俊生跟吳昱杰是
兩個人』,藉此混淆辦案方向,反正我埋東西的地方只要到天亮之後,本來就不難察覺,
越聰明的人啊,就越容易被這些陷阱騙,其實他們都是明宜殺的,現在你知道了嗎?當然
笨的人只會把它解成『鬼殺人』摟!哈哈哈…」笑得高興,何守正彎下腰來捧腹,看得老
育更是生氣。
「一打二,何守正,你沒有勝算!」
「是這樣嗎?」話聲落,紳士拍掌兩下,鄭天元的無頭屍體慢慢向前走著,許多腐朽不堪
的衣服碎片掉落,逐漸露出內裡:天啊!屍體早就被挖空了,骨頭的地方變成許多怪異生
物居住的地方,隨著逐漸地逼近,似乎對老育也就此蠢蠢欲動起來。
「師兄,你人在哪?」話沒說完,老育本想回頭尋找外援,可想不到陣陣鞭風揚起,丁師
兄原來早跟一道紅衣身影打起來,只是兩人身影既快又靜,方才一時間竟沒注意到後方變
化,看來何守正早有後招!
「師兄!」看著黑影晃動,熟悉的身軀從空中直挺挺掉落,老育連忙跳起抱住,但下衝力
道太強,激得兩人同時落地,砰聲響起震動塵土飛揚,血腥味隱隱然散在見證數十年血仇
的劉家古宅前,憤恨中似乎又透著肅殺氣息。
「哈哈哈…劉俊生,也許該叫你『丁紹堂』,跟自己母親對殺的感覺不錯吧!」流川俊夫
再度將杯中鮮血一飲而盡,愉快地看著老育兩人對紅色黑影與鄭天元的對決:老育低頭看
著丁師兄,一道擦痕橫過胸腹之間,隨著肚中鮮血緩緩流出,丁師兄喘氣也漸趨急促。
「哲育…想不到我媽死了那麼多年,竟還會出現!」不斷顫抖的丁師兄緊抓老育手臂,奮
力說著,可不斷顫抖的冰冷卻沿著手掌隱隱傳來,面對亦師亦友的長者,平日不苟言笑的
老育,眼眶也漸漸泛紅起來。儘管兩個怪物似乎死死盯著,但卻完全不當回事。
「其實…其實媽在我五歲時,就被何鄭兩家逼得跳井而死,老主人當時身體很差,只能息
事寧人,不動聲色地只把我救出來,所以…媽,竟然在這種狀況下見面,哈哈哈…」摸著
傷口,丁師兄有氣無力地說著。
「師兄振作!」老育站起來,鐵棒橫胸,戒備著兩邊動靜,但不知為何對方卻也一動不動
,像是等待獵物死亡的禿鷹般耐心等著。
不知何時,冷風漸漸急了起來,吹起枝葉飄散,天空落下的,地面腐朽的,彷彿像是賽跑
將起的鳴槍聲動,一陣風華撩亂,紅色身影,無頭腐屍瘋狂地衝過來,那迅不及眨眼的間
難容髮,在腐屍身上孔洞中不斷跳出黃鼠狼與毒蛇的當下,老育兩人眼神一對,原先氣息
焉焉的丁師兄竟瞬間活起:手上長鞭似泥鰍滑過,捲住紅影腳踝,一引一帶,將對手砸到
活屍身上;而老育拿出符咒,口中唸唸有詞,不一會兒竟引發符紙自燃,帶著撩亂飛葉與
迅風疾旋,點點火星在狂亂中轉瞬燎原,就看那飛出的毒物與活屍受到火焰包圍,儘管連
忙後逃,但紅色身影壓在身上擋住去路,突然又是連聲怪叫響起,烈焰中傳來陣陣焦味,
不知為何卻令人頭暈目眩起來!
「可惡!屍體有毒。」老育覺得不對,連忙掩住口鼻,但身旁丁師兄似乎已無法支撐,整
個人搖晃起來;不得已只能奮力將其背上,向後連忙跑出鬼屋。
「不!不行,如果今晚撤退,那以後就再找不到流川俊夫了。」雖然中毒已深,丁師兄依
舊拼命說著。
「師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已經…」話沒說完,老育突感脖子一招截擊,頓時
意識迷濛起來,恍恍惚惚之間,好似聽見什麼「義檢山劉家祠堂」的話,就不省人事了。
「哲育,原諒師兄,接下來太危險了。」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丁師兄按著自己脈搏,輕搖
搖頭之後,快速在自己胸前按了幾下,說也奇怪:原本青白相間的臉色發起光來,而胸前
傷口也不流血,只看見他冷冷遠望著何守正手中的玻璃酒杯,眼神漸漸冰冷,然而不知又
從何處吹起風來,樹葉婆娑的身影搖曳,在皎潔月光下顯得誘人而致命,不知名的生物隨
著五味雜陳的氣味急湧,然則何守正那不變的悠閒與晶亮的酒杯,卻是那樣不可一世!
「不變的所在嗎…」像是低頭細語,又似垂死掙扎,師兄右腳輕提,挑起老育跌在地上的
鐵棍,隨手抄起向前一拋,那長條黑影竟狂奔如飛星追月而來,可何守正依舊一派逍遙樣
,而丁師兄也在此時向前狂奔,心中同時納悶…和預想相同的玻璃聲起,碎片四散之際,
何守正竟也被鐵棒波及,殺的一聲,整個人被釘在廳堂中,面露微笑的臉孔落地,竟是木
頭撞地聲,而散落四周的殘骸,竟也是木頭製成,難道只是和木偶對戰嗎?
「流川…這也在你的計畫中嗎?」看著木頭身體中閃現的一抹黑,丁師兄彎腰拿起,原來
是老育被偷的黑色石頭,如今失而復得,但不知為何卻沒有喜悅。
「老主人…爸!今天就來讓民雄劉家古厝的秘密現身吧!」緊抓黑色石頭,丁師兄三步併
兩步,急往頂樓水塔趕去,餘下空盪四周的腳步聲不絕,應對著曾經活靈活現的木偶身軀
,明月當空入黑雲的一襲身影,顯得詭異起來。
「你的狀況還好嗎?」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鈴鈴,我有點擔心地問著。
雖然經過測算應該往北邊方向前去,但沿路聽鈴鈴說武侯八陣圖是以正東南西北作為奇陣
所在,也就是龍虎鳥蛇的詭陣配置,後搭上天地風雲四陣再生變化,所以雖然解出奇門陣
方位,但過程應當還是驚險異常,而且如果困於陣中而走錯方位,恐怕真就一輩子得在這
個鬼地方了。
「走開!跟你一起困在這裡真倒楣。」雖然說話依舊高傲,但跟之前相比已經溫和許多,
所以並不以為意。
「剛聽妳說完八陣圖之後,如果可以能不能順便教一些法術啊?不然等下遇到危險沒人保
護你也蠻危險的…」
「法術…這麼說也是!」不知何時我腰間的手槍又到他手裡,就看鈴鈴把子彈拿出來,口
中喃喃念著聽不懂的東西…短短一天被她偷襲我的腰兩次,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啊!」一把搶過她遞給我的手槍,恨恨說著。
「時間要緊!」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道歉,可她仍然一直往前走著,逼得我也只能趕上。
「裡面還有四發子彈,小心點用。」這時突然呼呼風聲吹來,天邊的昏黃月色血紅起來,
空氣中又是淡淡腥味傳送四周,方圓五公里土地蠢蠢欲動,像是有東西要出來的樣子。
「可惡!」隨手抄起殘枝,鈴鈴以樹為劍,定定指向前方,冷冷地注視接下來的動靜。
「天生紅月,陰日陰時,看來這段...」話沒說完,她突然又口念咒語,咬破右手食中兩
指,淋漓鮮血在枝上寫著不知名文字,頓時樹枝發出亮光,應對著妖異赤光匹練,十足俠
女風範。
「這招有空你得教我。」不知為何,當時看起來覺得真利害。
「別多說,等下跟著我跑,非到必要不要開槍,因為到『劉家祠堂』還有得玩!」
「劉家祠堂…」沒想多久,她拉著我的手向前衝,放眼望去就看到許多皮肉相連的屍體奮
力向上挖出,可能是因為最近怪事看得太多了吧,對這些「怪人」已經沒有噁心想吐的感
覺,不過數量眾多的腐屍就這樣殺過來,瞬間也是令人手足無措,慢慢地…從原先的手指
跟眼珠掉出的殘缺頭顱,逐漸看到半個身體撐出地面,再來一雙爛得只剩白骨的腳應和著
無力上肢緩緩爬行著,為數甚多的老鼠、蛇、螞蟻等怪東西從屍體中不斷竄出來,不說是
魂飛魄散吧,但也看得我全身發麻起來。
「你相信輕功嗎?」似乎沒注意到我雙手的顫抖,鈴鈴自信地說。
「我不…」後面兩字知道還來不及說,她牽著我奮力一跳,兩個人就這樣飄起來,打死我
都沒想過就這樣飛起來,可惜在空中時間不久,很快落在地面。
「你真的很胖,本來可以飛三公尺高,停留十秒的,結果這次飛兩公尺都有點難。」
「拜託你別再耍寶了!」搶過她手上的紅色樹枝,連忙對面前第一波的喪屍大軍揮舞起來
,想不到這東西真管用,幾乎是削鐵如泥,凡是「寶劍」經過處,不是頭腳斷裂,就是肚
破腸流,也多虧我奮力殺出條血路來,可後面的女人卻走得安穩,像在逛大街一樣。
「你怎麼看起來都不緊張啊,我都快累死了!」雙手拿著樹枝猛揮,原來這樣子還是很累
的…奇怪,怎麼背後沒回話?突然沙沙聲從背後響起,危急之刻,想到以前看過的日本片
,向天大吼一聲,樹枝往後捅向脅下穿去,這時突然閃電響起,從地下殘影看到某個怪人
像是驚訝被刺中的樣子,看來我也是名劍客了啊,哈哈…
可怎聽到骨節爆裂聲陣陣響起,回頭一看,怎麼背後的人不自覺地任意扭曲著,而在關節
中滑出無數柔弱無骨的斑斕毒蛇,鮮紅的蛇信子正向著我張牙舞爪而來,手中樹枝又被死
死咬住,而看到危機倏然逼近的我,竟然完全呆掉,也忘記要趕快喊救命或是逃走…而這
時又是熟悉聲音出現,像是把我打醒。
「蹲下!」兩字聲動,嚴厲中帶著清脆圓潤的嗓音,我頓時大夢初醒,急忙往旁邊低頭跌
開,突然就是華光萬道,鈴鈴手中羅盤活像探照燈般,逼得那些怪物睜不開眼,也就在那
迅雷不及掩耳之間,拔劍、揮劍、收劍!一氣呵成的當下,毒蛇連頭帶身分成兩半,隨之
而來的就是怪人被斬成數截的身軀掉落,原來她才是名劍客啊…
「你不要製造我的麻煩好不好…」話沒說完,她突然又是一陣暈眩,瞬間咳出血來,當然
我一定在旁邊扶著她:只可惜因為是被救的,所以狼狽很多。
「討厭!生理期來果然不能亂用『血劍訣』。」隨著鈴鈴臉色逐漸轉白,原先泛著紅光的
樹枝頓時失色,沒過多久又變成普通東西,不再是彼時降妖伏魔的鋒利寶劍。
「鈴鈴!這時間好像越轉越快了,你說這怎麼辦啊?」正當鬆一口氣的時候,我總會習慣
性地看錶,可沒想到原先緩慢行走的時針與分針卻快如閃電,好像在百米賽跑追逐勝負的
選手般瘋狂,一向沈著冷靜的她,看到這竟也驚慌失措。
「難道丁叔叔的法術失效了嗎?不可能的!」似乎發覺失態,連忙將我推開,看著手中羅
盤指針飛旋,遠方平坦的大道似乎風起雲湧:紫色霧氣不斷從各處散出,在空氣傳遞中好
像聽到哀嚎聲不斷,像是進入地獄,又有如墮落無間,極度失去冷靜的她可能已亂無頭寸
,隨手又要我腰間抓來,可這次卻落空了!
「你如果相信我,就不要再逞強了!」右手拿著手槍,左手緊緊抓住她的臂膀,不知為何
,從她身體傳出的顫抖中我逐漸地冷靜下來,像是看出強大優越底下的孤單無依吧,我彎
下腰來背對她,靜靜說著。
「謝謝你救我,我會讓我們一起出去的,請相信…」最後話沒說完,身體重量一沉,清香
味道從身後淡淡而來。
「別廢話,趁『開門』方位還沒改,對那裡開槍之後就不顧一切往前跑,知道嗎?」
「你這次沒說我是笨蛋?」
「快點!」雖然知道是命令,但心裡卻有些高興,碰聲響起,子彈劃出的軌跡像是流星趕
月,驅散迎面而來的紫霧,輕吸口氣,想起國中時體育老師教的一口氣短跑,用盡全力地
,我向著遠方跑著,依稀地…依稀地前方似乎有道若有似無的黑色身影,半是嘲笑,又很
像是引導,而在光芒快消失的時候,我趕緊又開一槍,可能聽著子彈隨著撞針聲擊發的聲
音出現,心裡頓時感到平靜吧!
「趙刑警,許小姐,恭喜你們走出『武侯八陣』!」不知過了多久,不想兩條腿是不是要
斷,我背著鈴鈴奮力跑著,面前的黑衣身影也隨著我的接近越變越大,終於快到我的身高
之際,黑影說起話來,而原先白月當空的沁涼突然又是雷聲響起,山間滂陀大雨降臨,在
那雷聲隆隆的轉瞬間,閃電光耀的片刻,我竟看到那熟悉的臉!
「吳偉豪!你不是死了嗎?」故人再現,可是卻是早已死去的何府管家,頓時全神戒備起
來,可背後鈴鈴身軀似乎越來越冷,傾盆雨勢之下,也似乎不適合再起衝突。
「趙刑警,您怎地連我都不認識了?我這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嗎?」管家輕鬆地轉著圈子
,表現出毫髮無傷的樣子給我看。
「為什麼你會在這等我?」
「主人交代,趙刑警跟許小姐不可有絲毫差錯!請跟我來吧!」話聲落下,吳偉豪把傘遮
在我頭上,擋去豪雨淋身,而這時也才發覺到鈴鈴身體微微發熱,像是感染點風寒。
「趕快跟我到屋裡去吧,那裡有火爐,相信許小姐也會好一點」似乎看出我心中的莫名焦
慮,管家一針見血地說著,逼得我趕緊跟著他的腳步前進。
「你要我跟你到哪裡去?」
「劉家祠堂!所有謎底都在那裡,請!」講完這句,他不再多說,急急往前方而去,而我
心中則帶著更多迷團艱難走著…不知為何,原方突然聽到巨聲轟隆響起,地面彷彿震動幾
下,說是地震又不像,可不知為何吳偉豪臉上卻帶著淺笑,也許心中還有什麼計算吧!
「我想問你,當初在你房間找到的前跟一封屬名『金卯刀』的信件,真的是你跟劉俊生勾
結殺害何明宜嗎?」
「哈!這些話本該讓主人對你說,可我給你提示:我們利用『劉俊生』這個名子引誘許家
人出面,不然也拿不到黑色石頭取得寶藏,當然鄭何兩家也是絆腳石,所以必須要剷除,
無奈『劉俊生』到最後只是替罪羔羊。」
「那吳昱杰這個人不存在吧?」
「你怎麼知道?」
「哼!第一,鈴鈴日記中提到劉俊生跟他從沒一起出現過;第二,吳昱杰一家早就搬離鳳
山,為何要在命案發生前後到那附近拋頭露面?最重要一件事,他根本沒捲入許鈴鈴等人
的四角戀中,沒有動機下為何要當劉俊生的幫兇呢?」
「哈哈!雖然你是冒牌刑警,但似乎蠻聰明的…去吧!祠堂到了,你想知道的都在裡面。
」到了祠堂口,管家將門打開,想不到裡面竟是深不見底的洞口,一路向下的無盡黑暗,
逼得當時我想拔腿就跑。
「去吧!」吳偉豪的聲音像是邀請,卻又充滿誘惑,一咬牙,背著已人事不醒的鈴鈴,毅
然決然往深處走去,儘管不知名的危險在前,但最後的最後…實在不能也不該逃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