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玄鐵恐怕還是不會回來吧?這樣也好,能有多一點時間練習。
或許只要玄鐵下次回來,就能拿出不會丟臉的作品了。」
容貌秀麗柔美的女人落寞的仰望夕陽,
有些不捨的放下手裡忙活了整個白天的刺繡工具,
讓澄澈深邃的雙眼染滿了入夜前的最後亮紅,
也染滿了這些年來對玄鐵的濃濃思念。
要不是夜晚的月芒太過微薄,不適合需要全神貫注的精細手工,
烏金多麼想沒日沒夜的練習下去,至少還能多排遣一些形單影隻的孤苦相思。
「總有一天。」
烏金舉起雙手擋在面前,讓逐漸被遠山吞噬的夕照,
稀稀疏疏的穿過道道指縫,
若有所思的望著眼前修長的纖細十指喃喃自語。
「總有一天,他會知道,除了長劍,我的雙手還能為他拿起針線,
就像是所有能夠嫁人的女人一樣。」
烏金流淚,淚水迅速滑過無暇如玉的光潔臉龐,
在秀氣細緻的下巴略作停留之後,隨即滴落在優雅輕柔的層層裙襬之上,
只來的及留下幾點淡淡的水痕,作為烏金長久以來心酸卻無悔的悲苦證明。
烏金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多餘眷戀。
因為在那個嗜武成癡剛猛好戰的男人心裡,從來就不可能有愛情兩字的立足之地。
烏金一詞,永遠都只會代表著那對光燦奪目的冷冽雙劍,
而不是一名終身苦苦守候等待的癡心女子。
烏金玄鐵,神兵至尊,一統江湖,稱霸武林。
只要是在江湖裡稍微打滾過的人物,沒有一個會不知道關於烏金玄鐵的故事,
也沒有一個會不想求得那樣一把削鐵如泥的罕世神兵,
作為爭權奪勢剷除敵人的最佳幫手。
儘管有可能一償宿願的機會,是如此難以想像的微乎其微,
又總是伴隨著大量的死亡血腥與殘忍犧牲,
但為了傳說而願意捨身亡命的人們卻總是絡繹不絕。
只因為那是烏金玄鐵。
在江湖人士口耳相傳的神秘傳說之中,世界上有一種名為烏金玄鐵的奇妙礦材,
只有最高超精湛的鑄造師傅,才得以將烏金玄鐵燒熔利用。
而任何兵器只要在鑄造之時,參入了些微稀少的烏金玄鐵,
就能立刻成為難得一見的曠世利器,折盡百兵,無堅不摧。
據說在歷史中曾大放異彩,鼎鼎有名的眾多知名神劍,
例如太阿、湛盧、純鈞、勝邪、魚腸、
巨闕、龍淵、干將、莫邪等稀世珍寶,皆由此礦而出。
只是姑且先行不論烏金玄鐵舉世難求,曾經通曉此法的稀少鑄造師傅們,
也早已都在歷史洪流的摧殘吞噬中,消失殆盡淹沒凋零。
他們不是被帝王霸主拘禁控制利用至死,
就是隱姓埋名膽顫心驚的浪跡天涯藏匿一生,
從來就無法安安靜靜不受打擾的鑽研技藝,
當然也沒辦法將烏金玄鐵的冶煉技術發揚光大。
若是再算上烏金玄鐵是那樣可遇不可求的飄渺虛無,
縱使鑄造師傅身懷絕技,也未必就能有幸獲得奇礦發揮手藝。
於是這些鑄造奇人們,不是懷璧其罪惶恐度日,
就是有志難伸抑鬱而終,而世上含有烏金玄鐵的神兵利器,
也就只有不增反減日漸稀少,終究都成了曖昧難明的傳說神物。
但是,有個男人例外。
當然,還有那個男人豁盡了一切,才終於捨命打造出的兩雙絕世刀劍。
男人是某偏遠地方最大旺族中的嫡系獨子,不只是家境出身富裕奢華更勝貴族,
自幼便看盡世間一切榮華富貴奢侈鋪張,更天生是千古難求文武雙全的絕頂奇才。
在眾多名師特意細心的調教訓練之下,男人在未滿十六之前,
詩詞書畫與拳腳刀槍就都已經有了亮眼的成績,尤其是在武學與鑄造方面,
男人更是擁有尋常人等窮盡一生,也難以望其項背的充沛天分。
然而這名集普天之下所有優勢於一生的幸運男人,
卻並不滿足於天生就輕易擁有的無趣優越與福份。
男人自幼鍾情於兵器與鑄造,無法抗拒自己那分與生俱來,
渴求想要去翻閱搜索關於天下百兵,以及鑄造技巧所有資訊的濃烈慾望。
男人的家族可以接受男人一擲千金蒐藏兵器,
因為購買奢侈品一向是有錢人家宣告身分的最佳途徑,
而且男人的家產絕對足夠男人如此盡情揮霍。
男人的家族也可以接受男人日夜苦讀鑽研鑄造技法,
因為純粹為了興趣而非營生去學習某種學問,
一向是富貴子弟才能有幸享受的任性特權,
而且若是將來的家主能夠學有專精言之有物,
也能替家族洗脫好幾代以來暴發粗俗的難聽評語。
但男人的家族卻無法認同男人的無理狂行,
強烈反對男人像個低賤卑下的打鐵奴匠一般,
日日勞苦落汗在灼熱炙人的煩悶爐火之前,
只為了重覆不斷高舉揮動著沉重難看的鐵鎚鏗鏘敲打,
並且鑄造出一大堆只要用錢就能買到的無聊兵器。
於是男人毫無眷戀的捨棄了家族,
也捨棄了天之驕子這樣令大多數人羨慕不已的身分。
除了心中囂張跋扈桀傲難馴的脾氣與個性,
還有一身出類拔萃超群絕倫的知識及體魄以外,
男人趁夜獨自離家出走的時候,
並沒有帶走諾大家族所賦予他的任何東西。
甚至包括了他原本應該要用上一輩子的那個名字。
男人早已決定,要終其一生鑽研鑄造,
無怨無悔的沉浸入迷在追求絕頂技藝的坎坷道路之上。
而一路上用來防身克敵的精湛武術,以及有利於拼湊線索的聰明才智,
只不過是男人用來達成目標的必須工具。
男人在青年時期就為了追尋目標而自行離家,
原本這樣有如旭日東昇來日方長的健壯年紀,
已經足夠完成世界上絕大部分尋常平凡的目標與理想,
但男人卻依然因為自己的太晚起程而心急如焚。
因為男人心知肚明,自己想要完成的,是多麼難以想像的豐功偉業。
若是想要追尋達到鑄造兵器中的絕頂技藝,就算是天資聰穎卓越超凡的傑出男人,
恐怕也需要老天爺大力幫忙,盡量多降下一些可遇不可求的巧合與幸運。
或許是老天爺真聽到了男人的祈求,漫無目標如無頭蒼蠅般胡亂尋覓線索的男人,
在未滿四十之前就已飽嚐奇遇,並且陰錯陽差順利異常的達成了前半段的目標,
從各界耆老的記憶與四方史料的殘缺之中,獨自比對拼湊出了早已失傳的冶煉方式。
於是男人野心勃勃的開始尋找原料。
耗費了大半的時光與難以想像的代價,在垂垂老矣之前,不擇手段的男人,
終於取得了數量驚人的烏金玄鐵,原料甚至充分到不需參雜任何普通鋼鐵,
就足以打造出四把大型利器。
髮鬢斑白的男人知道,自己奔波一生的勞苦壽命已經所剩不多,
所以男人開始隱居山林廢寢忘食避世鑽研,
只求能在死亡離世之前有所成就,將生命奉獻在最重要的那最後一步之上。
而成果也正如男人所祈求的一般,與以往所遭遇的全部經歷如出一轍,
如有神助般的順利異常到連男人自己都不敢相信。
終於,在呼出最後一口氣息之前,男人成功的一償宿願,
造出了用畢生心血打造澆灌的無上神兵。
那是一雙輕靈璀璨的耀眼長劍,與一對沉重威猛的黝黑長刀。
劍曰烏金,刀名玄鐵,就與男人為一雙特地挑選擄來,
獨自長期培養帶大的男女嬰孩所取的名字一樣。
從拼湊統整冶煉烏金玄鐵礦材方法的過程之中,
男人得知了一項令自己難以接受的殘酷事實。
越是高超的技藝,使用時就必須付出越高的代價。
若只是要在普通兵器裡參上少量的烏金玄鐵,那麼只要尋常的犧牲血祭就綽綽有餘,
大不了多獻上幾名俯拾即是的童男童女,
總是能讓原本無法熔化的些微烏金玄鐵乖乖聽話。
但若是要鑄造出純粹由烏金玄鐵所構成的完整作品,
除了大量眾多的頂級血肉祭禮之外,
還絕對必須要在最後一刻,奉獻上鑄造師本人的生命,
讓初次誕生甦醒的稚嫩兵器,徹底吸飽浸透鑄造師的全部鮮血,
用鑄造師充滿期盼及希冀的心血與靈魂,昇華蛻變為兵器最原始的精魂靈魄,
賦予兵器已經降生問世的自覺與意識。
否則好不容易才成形凝聚的曠世神兵,
就會在最後完成前的那一剎那分崩離析碎裂毀滅,
因為缺乏鑄造師生命的滋養而無法永存於世展現神威。
男人當然並不怕死,只要神兵能夠誕生問世,
男人絕對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就像他之前那些背德無良的所作所為一樣。
何況醉心於鑄造神兵的男人早已油盡燈枯離死不遠,
只憑藉著一股頑強堅毅的信念催動自我挪移軀體,
能夠為了成全神兵問世而犧牲生命,讓自身的存在與神兵永遠結合融為一體,
對於男人來說,反而是夢寐以求的完美結局。
可是男人絕對無法忍受自己的作品沉寂落寞,
無法接受這世上無人知曉自己燃盡生命,
才終於創作出的最強神兵,更無法不弄清楚,
自己的作品到底是否足以超越傳說,成為舉世無雙的至尊神兵。
所以男人需要幫手,需要有人代替已化為刀劍的自己,
在這紛亂吵雜的江湖血海裡,殺出一條能夠直達任何傳說之上,
甚至是取代抹殺世上所有傳說的顯赫大道,
成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真正至高無上。
在尋覓鑄造方法與烏金玄鐵礦材的漫長旅途之中,
離經叛道的男人也順道私自決定了未來的助手。
男人物色竊取了一名男嬰與一名女嬰同行上路,
絲毫不顧旅途上將會增加的負擔與不便,更不管自己根本就不懂育嬰,
很有可能平白活活折騰死兩個無辜的脆弱小生命。
但在命運詭譎難測的安排之下,兩名還在嗷嗷待哺極需照顧,
就被強擄離家的柔弱嬰孩,竟然也無病無災的順利發育茁壯成長,
甚至還能在瞬息萬變前途乖舛的長年旅途中,成為男人無可或缺的一對良好幫手。
男人自兩名幼兒懂事開始,就用扭曲詭異的獨特觀念灌輸教育兩名孩子,
並且嚴格督促訓練兩人相互砥礪武藝與學識,
以求能成為日後使用曠世神兵無可取代的不二人選。
當男人終於完成鑄造,並且懷著猙獰瘋狂的滿足笑容,
倒臥在四把依然炙燙灼熱的刀劍之上的時候,
全程在旁目睹一切發生的男女幼童,甚至不過才剛滿十歲。
但這兩名幼童眼裡毫無恐懼,只是平靜安穩的照著男人生前的所有吩咐,
乖巧盡責的接手處理一切後續。
兩人在充滿悶熱不適的冶煉房中,
合作將男人乾枯失血皮焦肉臭的身軀費力推開,
然後各自用小刀深深劃開雙掌掌心,
分別緊緊握住比自己身高還長的一對刀劍,
把握第一時間,讓初具靈識的稚嫩刀劍吸血記憶馴服認主。
「兵為人持,人為兵用,注血為印,兵人一體,共生共存,永不分離。」
強忍著傷口疼痛與灼熱的少年少女雙手顫抖,
異口同聲念出了與手中兵器結下終生契約的永恆咒語,
臉色蒼白的看著從掌心中迅速自行抽離蜿蜒逆流而上,
並且隨即分佈爬滿兵器表面的無數複雜血紋。
血紋密密麻麻的構成了大量難以理解的咒符印記,
然後在短暫的扭曲掙扎之後,突然爆燦出難以逼視的豔紅火光,
接著瞬間歸於寧靜,融入為兩對兵器原本就各自擁有的特殊色調。
少年與少女知道,此時,兩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儀式已經完成。
「玄鐵,我的!我就是玄鐵!」
小男孩烏黑深沉的雙瞳綻綻發光,兩隻瘦弱無力的臂膀奮力顫抖,
卻當然還是舉不起重量驚人的一對大刀。
那沉甸甸的一對黝黑大刀,甚至根本就未曾移動分毫。
「烏金,我的!我就是烏金!」
小女孩紅潤稚嫩的雙唇微微開闔,淨白纖細的一雙膀子暗暗使力,
竟輕鬆順利的揚起了一對輕若無物薄如蟬翼的光燦長劍。
小女孩純真無邪的輕聲嬌笑,
興高采烈的看向小男孩,希望能得到小男孩的一句誇獎。
但小男孩卻只是緊緊咬牙轉過頭去,
心中不知不覺升起了難以言喻的不服與羞愧。
小女孩與小男孩就這麼共同生活著,耗盡生命的男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給了男孩與女孩存活所需的一切技能與物品,也給了男孩與女孩長大成人後的唯一目標。
已不存在的男人就像一雙看不見的無形巨手,
暗暗的持續操縱控制著宛如人偶的一對孩童。
為了能夠讓自己的細心安排發揮最大效用,在男人刻意的營造與刻劃之下,
女孩將男孩視為世上最親密眷戀的唯一摯愛,
而男孩卻是將女孩當作必須超越擊敗的唯一競爭對手。
男孩與女孩按照男人的規定,依舊繼續使用男人特別鑄造留存,
殺傷力只屬普通的尋常精鋼刀劍相互練習,
耐心等待男孩的肌肉逐漸發達,骨骼日漸堅實,
臂膀終於粗壯到足以自由揮動玄鐵雙刀的那一天。
只是心急的男孩總是會忍不住想要強舉硬提,
時不時的握著玄鐵雙刀咬牙切齒的直到耗盡氣力,
然後滿頭大汗的陶醉沉溺撫摸,那一對重量好像變得越來越輕的黝黑神兵。
終於,命中注定的那一天已然來到,男孩持續進步的武藝與力量,
已經超越了使用玄鐵雙刀所需要的最低限度。
於是男孩迫不及待的找來女孩,要求讓雙方的兵器初試啼聲。
當烏金雙劍與玄鐵雙刀初次相碰的那一瞬間,雷霆般以光速爆裂四散的兇猛音波,
震傷擊殺了附近無數猝不及防的生靈鳥獸,也讓一對少年少女同時倒地昏厥,
被首當其衝的洶湧衝擊爆震到五內翻騰七孔滲血。
若不是兩人手中兵器展現靈性,迅速為主人護身蔽體,
吸納卸除了絕大部分的致命傷害,玄鐵與烏金兩人早就因魯莽而當場斃命。
只是就算昏厥,這一對以兵器為名的少年少女,
也沒有任何一人放開了手中的無上神兵。
因為他們早已把自己與刀劍當成一體,
將自身肉體視為揮舞畢生唯一兵器的溫熱工具。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
少年與少女的身體,漸漸適應融合了烏金玄鐵的力量,
並且在無數次的刀劍相交之間完全成熟,
但兩人的心智卻並未隨著武藝的精湛高超,而獲得同步相當的成長與發展。
當發現自己終於可以一刀將瀑布暫時斬斷的時候,
少年得意萬分的馬上叫來少女炫耀表演。
少年果然成功的再度一刀斷瀑,少女也手舞足蹈的興奮叫好,
為了少年的意氣風發而感到快樂喜悅。
只是少女充滿讚嘆與眷戀的語氣裡,卻還是忍不住藏著淡淡的寂寞與失落。
因為依照男人的吩咐,當少年能夠斬斷瀑布的時候,
就必須帶著玄鐵雙刀入世搜尋,
盡心盡力找出歷史中其他赫赫有名的絕世神兵,
用純粹烏金玄鐵打造的無敵雙刀,蠻橫斬斷所有成色不純的假貨贗品,
讓男人的作品凌駕在所有歷史前人的名號之上。
而女孩的任務,就只是靜靜的繼續在原地獨居固守,
作為男孩不時回頭砥礪磨練的唯一對手。
男人不擔心男孩找不到其他神兵,因為根據男人畢生搜索而來的可信資料顯示,
所有蘊含烏金玄鐵的兵器都會相互呼引,只要男孩手握玄鐵雙刀,
就能自然而然隨著命運找到所有目標,完成男人夢寐以求的雄圖霸業。
男人擔心的是玄鐵雙刀實在太過強猛,
因而剝奪了男孩武藝成長進步的寶貴機會,若是遇到的對手兵器雖然遜色,
卻因為實力堅強而略勝一籌,那男人苦心鍛造的玄鐵雙刀就敗得太不值得。
不過若是玄鐵雙刀不幸敗戰被奪,至少還有烏金雙劍能夠伺機而動,扭轉劣勢奪回玄鐵。
所以男人需要烏金,需要一對能與玄鐵同步進化增強的武器,
需要一名能與男孩執著相守一生的女孩,
需要一個能讓男孩永無止境進步強化的真正對手,
需要一個能讓男孩在失手或失敗後,還能一雪前恥重新翻盤的最後籌碼。
「烏金阿烏金,妳在期待些什麼呢?妳終究只是使劍的工具阿。」
女人孤獨寂寥的自言自語。
在與稀世奇礦烏金玄鐵的長年共生影響下,女人的軀體雖然已經年過半百,
卻依舊婀娜嬌美一如往昔,年輕柔嫩有若雙十,
只是隱隱透露著日復一日累積堆疊的疲倦與傷悲,
就連原本靈動水亮的一雙瞳眸,都蒙上了一層若有似無的枯槁與憔悴。
只有在玄鐵突然造訪,並且揮舞著黝黑雙刀毫不留情進攻猛襲的時候,
烏金的眼神才會暫時恢復生命的光采,
並且像是朵燦爛綻放的絢麗花卉,團團舞起光彩奪目的耀眼雙劍向前迎戰。
每次的拼鬥,烏金與玄鐵雙方總是用盡全力不留情面,
招招都是殺著,式式都能致命。
因為每一次的戰鬥,兩人都只有完全發揮實力,才能恰恰好鬥到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若是有其中一方略微遲疑心軟,那麼結局無疑就是命喪當場死無全屍。
雖然玄鐵長年在外遊歷闖蕩,三不五時就與高手鍛鍊拼搏,
見識學習到許多威力強大效果巧妙的高強神技,
照理來說實力應該進步神速,早已遠遠超越了寡居獨守的清閒烏金。
但刀式重形,劍招求意。
有別於從血戰中紮實累積實力的拼命玄鐵,烏金只是日日淡漠寂寥的觀察行雲流水,
靜靜感受體會山林間獨有的靜謐沉澱,
然後偶爾輕柔如雲的緩緩揮動撩撥起手中長劍,
如同一名翩翩起舞的優雅仙女,在巨石林木之間乘風翱翔,
用心去領悟練習更上一層的高超劍意。
這麼多年來,烏金一直都不敢告訴玄鐵的是,
早在玄鐵能斬斷瀑布的半年多前,烏金就已經可以憑藉著無形劍氣,
將湍流洶湧的滾滾河流從中一分為二,持續許久。
正因為如此特殊的修行方法,時常於山林中悠遊徜徉,
來去自如輕靈隨意的翩然烏金,
才會偶然遇見了那場影響深遠的有趣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