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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MIX (天不從人願) 看板: story
標題: [長篇] 公爵 二十三
時間: Sat Sep 15 13:52:48 2012
明天不發文 所以今天也是兩回的分量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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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會？」這是勇哥震驚失措的聲音。
「返祖現象！」張義志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
「危險！還傻著幹嘛？快變身！」話沒說完，趙曉莉的尾音已經變成了尖銳的狼嚎。
灼熱，痛苦，萊肯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軀殼彷彿同一時間燒了起來，
好像不管意識還是身體都不再屬於自己，滿腦子都是渾沌不清的複雜沸騰情緒，
身子裡卻灌滿了暴躁嗜血兇殘霸道的野獸本能。
萊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只知道現在眼前全是亂成一片的模糊光影，耳中滿是毫無意義的喧囂噪音，
從頭到腳的每一個細胞都鼓脹著滿滿的精力急欲宣洩，但同時卻又好累好累好想睡覺。
「算了……不管了……」
筋疲力竭的萊肯終於放棄了最後一絲抵抗，
決定讓躲藏在潛意識中不停咆嘯衝撞的另外一面領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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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展懶腰，睜開雙眼，看見滿天星斗與一彎弦月，萊肯感覺到通體舒暢，
隨即生龍活虎的坐起身子，這才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不但渾身是勁，
而且原本痛不欲生的無數傷勢，竟然全都沒頭沒腦就消失無蹤。
莫名其妙，但是感覺很好。
摸摸後腦，萊肯不自覺的傻笑起來。
「還敢這麼開心？要不是我們的戒指已經恢復，你就闖下殺害族長的大禍了呢！」
趙曉莉好氣又好笑的聲音忽然響起。
萊肯聞聲轉頭，這才發現三位族長竟都渾身狼狽，遍體鱗傷，
其中又以張義志的傷勢最重，全身上下血跡斑斑，腹部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只能半倚在樹幹上虛弱躺臥，以蒼白的臉龐對著萊肯彎起嘴角。
「幹……幹的好啊！我就……就知道預言……沒錯，你一定……行！」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
趙曉莉皺起眉頭，對著過度興奮連連喘氣的張義志責備一瞪。
「怎……怎麼了？」
臉上還殘留著愣愣的傻笑，有點被張義志的淒慘傷勢嚇到，萊肯宛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
「啊就你贏了啊！」一直陪在張義志身邊照料傷患的勇哥淡淡說明。
「而且是……是大獲全勝喔！果真是萊……萊肯神啊！」
張義志的聲音帶著敬佩，餘悸猶存。
「好了！你閉嘴！讓我來說。」
趙曉莉直接搶白，先抽空對著張義志比了個「噓」的手勢，
然後才繼續以膏藥推拿自己腫脹瘀青的一雙小腿。
「你產生了返祖現象。」
「啥？」萊肯愣愣眨眼。
「返祖現象，就是指體內的狼血突然甦醒，發揮出完全不受控制的野性之力。
雖然並非絕對，但一般來說，返祖現象主要好發在月經初潮的女性人狼。
可是現在後代們的血統過於稀薄，就連正經歷初潮的女孩們，
也很難得會像這樣突然爆發力量了。」
「反正厚，就是你變身了啦！」鼻青臉腫的勇哥言簡意賅。
「我！變身了？」萊肯不敢置信。
「是啊，而且還一次打贏了我們三個變身後的族長喔。也就是說，
你剛剛不但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與血統，也同時順利通過了三場奪戒考驗。
勇哥，沒錯吧？」趙曉莉對著勇哥徵求同意。
「是啊！一次打三個的難度，當然比一場一場輪流挑戰還高，
所以偶可以承認這個結果。不愧是偶的學生，果然沒有丟狼族的臉！」
鐵漢柔情的勇哥虎目含淚，腫到像豬頭的臉上充滿了驕傲和得意。
「對了，你不可以記恨喔！」趙曉莉突然對著萊肯眨了眨眼：
「勇哥是因為職責所在才扮黑臉，其實勇哥很喜歡你喔，才第一次見面就請你吃檳榔。
檳榔可是勇哥的寶貝呢，就連我跟阿志都沒有過這種殊榮喔！」
「幹！某歹某己，供這喜咧沖瞎小啦！」
勇哥臉上一紅，尷尬靦腆的轉過頭去，還欲蓋彌彰的假裝在檢視張義志的傷口。
「是喔？不會啦。」萊肯一臉憨厚的咧開雙唇：
「我知道勇哥嚴厲一點是為我好。可是我為……為什麼？為什麼會……」
「為什麼會突然返祖變身是吧？」趙曉莉歪過腦袋沉吟思考：
「我猜，你本來就不是不能變身，而是變身受到了某種阻礙，
可是你在剛剛跟勇哥的戰鬥下，受到了致命的刺激和壓力，
所以求生的本能瞬間衝破了阻礙，讓你突然又可以變身。
也可能，純粹是因為勇哥碰巧咬了你那一口。」
「什麼意思？」萊肯大惑不解，低頭看著自己肌肉發達的右手臂。
當然，上面不但已經沒有牙印，甚至就連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
「傳說中，始祖級的人狼如果咬到人類，而被咬的人類又沒有死亡，
就會因為傷口被人狼的唾液感染，而成為後天轉生的人狼。我們雖然沒有見過始祖，
也沒看過這種狀況，但根據世界各國許多關於人狼的古老紀錄來看，
這個傳說應該是其來有自，只是現存的人狼血統都太過稀薄，所以才失去了這種能力。」
「那勇哥……」萊肯疑惑的看向勇哥。
「偶也沒有這種能力。」勇哥搖了搖頭：
「可是偶是現在血統最老最純的一輩。誰知道呢，也有可能，是因為你本來就是萊肯神，
又受到了求生和偶口水的刺激，所以本能才被喚醒。」
「不……不管怎樣。贏了就是……贏了。所以……」
張義志掙扎著想要起身，蹲在一旁的勇哥馬上伸手攙扶：「慢慢來，偶扶你。」
「謝謝勇哥。」
一步一步，三位族長都走到了萊肯跟前。
「站起來。」勇哥對著坐在地上的萊肯說話。
「蛤？」萊肯完全弄不清楚狀況。
「偶說，站起來，而且要站好。」
「喔！」雖然不太清楚是要幹嘛，不過萊肯還是依言照辦。
勇哥和趙曉莉一左一右，攙扶著行動不便的張義志一起緩緩跪下。
「這！這是？」大吃一驚的萊肯連連揮手，緊張的立即想彎下腰去阻止三人。
「不准動！給偶威風一點！」勇哥陡然嚴厲揚聲大喝：
「這是很神聖的銀戒交接儀式！既然你打敗了偶們繼承銀戒，
你就有義務以萊肯神的身分和姿態成為共主，
一併接收偶們三人以及所有狼族的忠誠與臣服！」
愣了幾秒，終於領悟過來的萊肯才挺直腰桿，臉上榮耀而認真的低下頭去，
以盈滿感激和喜悅的眼神望著三位族長。
三位族長表情莊嚴肅穆，同時除下了指節上的銀戒捧在掌心，
接著一如預言畫板中的動作，低下頭去以最虔敬的動作，將狼頭銀戒高高舉起，
誠心奉獻給即將帶領他們迎向光明的狼族之神。
這一刻，萊肯突然覺得自己變成了大人。
接過銀戒，套上手指，萊肯暗暗發誓，就算必須拼盡全力，就算得要豁出命去，
他也絕對不會辜負狼族子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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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盡全力，公爵迫不及待的推開門板，不顧翻騰而出的濃厚血臭，
馬上三步併作兩步衝入狹窄的牢房之內，隨即看見了趴倒在地上毫無動靜的伊莎貝。
輕柔翻過伊莎貝的身體，公爵赫然看見自己倚重珍愛的鐵血將軍，
竟然已經飽受折磨到面目全非，不成人型。
但無論如何，血族強悍絕倫的生命力，依舊盡責留住了伊莎貝的最後一絲氣息。
可是這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究竟該算是天賦抑或詛咒？
「伊莎貝，醒醒，我來了。」公爵溫柔呼喚著他最信任的英勇女將。
「公……公爵？」
伊莎貝氣若游絲的微睜雙眼，毫無生氣的臉龐上先是不可置信，
隨即充滿了堅定不移的眷戀和喜悅。
伊莎貝知道這絕對不會是幻覺，因為自己一直努力的保持清醒。
現在，努力總算有了代價。
來了，真的來了。
伊莎貝早就知道，她的英雄絕對不會拋下她不管，絕對不會棄她於不顧。
如果自己遇到了無法克服的危險，要是自己陷入了難以逃脫的困境，只要耐心的等，
堅強的等，不用多久，她的英雄一定會突然現身趕來救她，即使雙方之間距離千里，
就像那數十年前注定好的初次見面一般。
毫無保留的傾心信任，正是伊莎貝甘願付出一切不計代價，替公爵賣命征戰的原因之一。
睫毛輕顫，雙眼眨動，伊莎貝的眼眸盈出淚水，她的眼淚和嬌弱，
不管是在哪個世界裡面，永遠都只有同一個真命天子可以看見。
不像公爵，阿傑並沒有被重新相逢的悲傷和喜悅沖昏了頭，
只是透過螢幕冷靜的把一切細節盡收眼底。
「她的狀況，不太樂觀。」
阿傑把視野鎖定在伊莎貝的臉部皮膚，並且不斷提升解析度推進放大。
「我知道。」公爵試圖抱起伊莎貝，只想趕快帶著愛將離開監牢。
「不！聽清楚，她的狀況，可能比你看見的更不樂觀！所以先別動她，讓我好好觀察。」
強壓情緒，公爵知道聽阿傑的建議不會有錯，只好先心痛的咬著牙把伊莎貝放回原處。
「可能因為她外表太悽慘了，所以你現在看不出來，可是我這邊看的很清楚。
她的毛細孔有輕微滲血現象，這是血族蛋白崩解的前兆。」
「什麼意思？」公爵聽出來阿傑的語氣充滿沮喪。
「血族如果過度缺乏血液，個體又沒有及早徹底死亡，
瀕死狀態下的血族蛋白會產生結構性的崩壞，
連帶著蛋白本身的特性也不受控制或大幅異變，
極可能對宿主的肉體進行無法預期的破壞性再造或更新。
總而言之，雖然我沒有實驗證明過，但鐵定就是會變成生命力強大到近乎於不死之身，
毫無思想可言的恐怖瘋狂怪物。」
「那該怎麼辦？」這是第一次，公爵擔憂的語氣中出現了慌張和無助。
即使離開威廉，就算失去堡壘，公爵也從來不曾感到害怕，但是現在，
公爵卻打從心裡覺得恐懼，深怕會失去自己最重要的部屬。
「不能怎麼辦，很抱歉，我無能為力。根據我長期以來的觀察結果，
血族蛋白的崩解是種不可逆的反應。以前蒐集到的樣品，
也差不多在這個階段就會被我銷毀，否則讓崩解繼續下去的話，
我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東西。」
「不可能！一定有辦法！」公爵拒絕接受阿傑殘酷的答案。
「我只是實話實說。真的很對不起，只怪我們太晚找到她。
我建議你把握機會，趁她還有意識，跟她作最後的交談，她剩下的時間恐怕不會太多。
況且現在外面是白天，你也不可能把她帶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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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肯安安靜靜坐在室內，聚精會神看著超大型的液晶電視。
自從住進張義志的別墅之後，萊肯從來也沒有碰過電視，
因為萊肯不喜歡那種狹窄受限的擁擠視野，之所以會願意破例嘗試，
甚至還盯著電視看到津津有味，完全是由於電視中所播放的內容不但引人入勝，
而且還與萊肯切身息息相關。
那是萊肯返祖爆走失去意識之後狂性大發，
反以孤狼之姿大敗三名族長的現場攝影全紀錄。
同樣的一部紀錄片，萊肯已經不厭其煩的反覆研究了十次以上，
而且中途還不停在關鍵處倒帶重看或暫停端詳。
經過了大半夜的馬拉松式影片觀賞，萊肯不但精神抖擻毫無疲態，
就連表情也依舊是興致高昂熱情不減。
萊肯對戰鬥紀錄的癡迷，就連一開始拍著胸脯自告奮勇，
興高采烈吵鬧著要一起看片檢討戰果，
打算協助萊肯進行戰技分析的教練勇哥也遠遠不敵。
大約是在看第三次的時候，勇哥就失去了大部分的耐心和興趣，不再主動出言提點絕竅。
放到第四次的時候，勇哥已經表情茫然恍神無法集中精神，
對於萊肯的詢問更是充耳不聞隨便敷衍。
等到重播第五次時，勇哥已經癱軟在沙發上呼大睡，
萊肯也樂得不需要一心二用分神聽話，乾脆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影片上頭。
「怎麼辦？這樣看下去，就算不累壞身體，說不定也會把眼睛給看壞的。
中途好歹也該休息一下吧？」
趙曉莉憂心忡忡的探頭偷看，面容上全是來自母性的柔情關切。
「萊肯神說了，要自己安靜看紀錄思考道理，誰也不要打擾，
我們不能違抗命令，要相信領導的判斷啊！
萊肯既然已經證明實力打贏我們，也就不該再把他當成孩子看了。」
張義志溫言安慰著趙曉莉。
「都怪你！把紀錄片剪輯的跟電影一樣，沒事弄這麼精采刺激幹嘛？
要拿去比賽得獎啊？」趙曉莉埋怨無奈的瞪了張義志一眼。
「萊肯神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當然要盡力而為啊！」
腹部還纏著大量繃帶的張義志摳摳大腿，覺得幾道結疤的傷口在隱隱發癢：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把林間保全系統各角度的監視影像稍微整理一下，
然後挑選合適的鏡頭把畫面處理清晰以後，盡量用最流暢的方式剪接起來而已。」
「這樣還叫沒做什麼？」
沒好氣的瞟了張義志一眼，趙曉莉自顧自的一拐一扭走了開去。
「幹嘛生氣啊……本來就應該服從命令啊。使命必達是部屬的本分啊。」
摸摸鼻子，張義志嘟囔離去，準備上樓去幫自己換藥。
按下重新撥放，萊肯從桌上抓起幾條肉乾塞進嘴裡，
準備再從頭仔仔細細看一次事發經過。
雖然影像的收音並不完美，但光是清晰細緻的高解析度畫面，
就已經足以忠實還原當時的一切過程，把完全超現實的激烈大戰鮮明呈現。
灰毛人狼勇哥表情震撼的大嘴一張，放開了萊肯原先備受箝制的臂膀。
在三秒之內，掙脫束縛死裡逃生的萊肯，
就從像喝醉酒一樣步履蹣跚歪歪倒倒的虛弱模樣，像經過電影特效或魔術手法加持一般，
轉眼變成了高大威猛戰意如狂的漆黑凶獸。
獸毛如濃夜黑暗的人狼萊肯體型壯碩驚人，
高大到讓方才還如巨獸一般的勇哥明顯矮了一節。
趁著受到近距離震攝的勇哥還沒能反應過來，惡狼萊肯的利爪已經逼上了獵物的咽喉。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反應迅速的趙曉莉也完成變身，
幻化為一頭全身披掛火紅獸毛的嬌小人狼，像一顆通體燃燒烈焰的灼熱炮彈，
身手矯健的往萊肯胸前飛射撞去，利用瞬間加速所帶來的衝擊力道彌補重量差距，
狠狠把萊肯給撞退了兩步之後，隨即迅捷彈跳撤開遠離危險。
危機解除，被趙曉莉救了一命的勇哥回過神來，馬上也奮力後跳拉開距離。
此時另一頭渾身棕毛的人狼也已經加入戰局，悍然擋在體型明顯不利的趙曉莉身前。
棕毛人狼的高大程度與萊肯不相上下，只是肌肉明顯比不上萊肯壯碩發達，
不管是手臂或大腿的粗細都小了一號不止，若是單純只論力量的硬碰硬蠻幹，
張義志鐵定略遜一籌，不會是萊肯的對手。
「好傢伙！這才好玩嘛！」
勇哥舔舔嘴唇，發現自己背上竟然全是冷汗，那是遇上強敵時本能的求生警訊。
「看來不好對付！」趙曉莉蹲踞在地，蓄勢待發。
「千萬不要低估了萊肯神的力量，現在可說是輪到我們在面對考驗。」
張義志彎腰拱背，雙爪虛抱，兩腿自然微張曲膝，將自身的氣息和存在感將到最低，
這是他最擅長的戰鬥起手勢。
「呼嚕嚕嚕嚕！」
萊肯閃耀兇芒的雙眼眨也不眨，只是一股勁的打量著眼前活跳跳的三分大餐。
對於現在被原始本能掌握一切的萊肯來說，這世上沒有敵人也沒有夥伴，
更沒有任何混沌曖昧麻煩不清的人際關係存在。
放眼望去，就只有狩之不盡獵之不完的充沛食物，只要抓的到，只要殺的了，
就全部都是可以吃進肚子裡補充養分的血肉活食。
很簡單，很純粹，也很殘忍，這就是弱肉強食的終極法則。
「喀……喀喀……」
萊肯的喉嚨裡鼓動著意義不明的亢奮音節，
瘋狂而冷靜的眼神中蓄滿了焦躁饑渴的紊亂騷動。
或許，萊肯真正想要的其實不過僅是屠殺，而非進食。
「偶先上！」
看出了咬牙切齒的萊肯就要出擊，勇哥立即搶出一馬當先，打算來個先聲奪人反客為主，
意圖重新取回被中途攔截的戰鬥主導權。
萊肯卻只是簡單的大步一跨，就瞬間縮短了與勇哥之間的危險距離，
片面霸道打亂了勇哥根據距離計算出的攻擊節奏，成功後發先至的右臂猛拳，
更以必殺姿態悍然揮出，直接襲向勇哥毫無防禦的脆弱臉面。
猝不及防的勇哥卻是不避不閃，繼續頂著萊肯摧枯拉朽的拳風迎頭逆衝，
完全不擔心自己的五官會面目全非。
因為這早已不再是場單打獨鬥的基本挑戰，而是多對一的團體硬仗。
雖然數量上的多寡，未必就能代表實力上的優劣。
一抹如焰火紅，突然以光的速度與精準從旁切入，二話不說翻身飛踢，
將腳跟重重砸上了萊肯的手腕關節。
不等萊肯麻痺脫力的垂軟右爪硬是反抓回攻，俐落矯健的豔紅身影，
早已扭身借力後仰空翻，離開了萊肯強弩之末的爪襲範圍。
把握機會，趁勢發難，順利突破萊肯防禦距離的勇哥箭步短刺，紮腿蹲低，
瞄準了萊肯柔軟無骨的肚腹中央，將所有貯存在如岩臂肌中的強大力量化為直拳，
一擊貫出！
避無可避，防不勝防，那便只好被迫迎擊。
正想舉起左臂封鎖勇哥的直拳重建禁區，同時恢復八成力氣的右爪也已經併指為刃，
鎖定了勇哥的脖子準備揮開咽喉，痛飲血泉，萊肯卻突然發現自己身上一緊，
雙臂緊緊貼著體側動彈不得。
原來張義志竟已無聲無息的摸上了萊肯身後，
將萊肯的一雙手肘連同腰部一起以擒抱之姿固定鎖死，
而且還拼命施力以胸膛頂住萊肯腰背，讓萊肯無法藉著後躺或彎腰卸除拳勁。
砰！
勇哥雷霆萬鈞的恐怖重拳，紮紮實實轟上了萊肯被視為靶心的腹肌中央，
足足有超過一半體積的灼熱猛拳，都鑽埋深陷進黑色人狼理應肝腸寸斷的肚皮之內。
洶湧無雙的奔騰拳勁穿透萊肯過體而出，
將原本緊緊擒抱住萊肯的張義志也給向後震飛了出去。
勇哥以力量擔當主攻，盡量吸引敵方的所有注意，並且以強烈的氣勢掩護夥伴行蹤。
趙曉莉藉由速度從旁助攻，隨時以難以預測的刁鑽角度改寫戰局，
藉此干擾破壞對方的攻防勢態與節奏。
至於最冷靜又最沉得住氣的張義志，則負責埋伏匿跡悄悄潛行，
在關鍵時刻才搭配夥伴現身輔助突襲，打亂敵方原以為萬無一失或不過如此的自以為是。
這就是三名族長在狼族內戰時期，經由無數同族的沸騰血淚所澆灌淬煉，
在無邊痛苦矛盾的憤怒悔恨與煎熬自責之下，強壓悲慟所鑽研而出的最佳搭配陣型，
專門用於狙殺狩獵最驍勇善戰實力雄厚的狼族同胞。
除非對方真的擁有三頭六臂，否則面對這三種節奏型態各不相同，
卻又能相輔相成天衣無縫的狡詐戰術，不論是誰都一定會分身乏術顧此失彼。
「好痛！搞定了嗎？」
看著跪在地下動也不動的僵硬萊肯，趙曉莉不停摸按著自己的腳後跟：
「本來還以為能踢斷他的手腕削減戰力，結果想不到是我的腳跟差點碎掉。」
「別掉以輕心，事情還沒結束。」
不知何時已穩穩站好的張義志棕毛汗濕，將灰頭土臉的泥垢暈劃成了片片汙漬。
「偶看，事情是才剛開始而已喔！」
咬牙看著萊肯緩緩起身，就連身經百戰的無畏勇哥都不由得吞嚥口水，
心中隱隱感到了一絲顫慄。
口吐白沫，眼冒紅光，萊肯摀著腹部站了起來，身上無形的狂暴怒意張牙舞爪，
彷彿連周遭的空氣都為之蒸騰扭曲。
「糟糕，他好像生氣了。」
趙曉莉苦笑著重新蹲下，感覺到腳踝的肌腱還隱隱作痛發麻。
勇哥沒有說話，因為他的每一分力氣都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至於張義志，則是又不知不覺便消失了身影。
緩緩放下了摀著腹部的手，萊肯緊繃的肚皮上，焦灼著一道殘留餘溫的清晰拳印。
微風撫過，輕輕吹走了那些不再滾燙的捲脆獸毛，露出底下完成新生的漆黑烏亮。
拳印不再，傷痛消失，萊肯愉快的咧嘴獰笑，像是個發現遊戲新趣味的殘忍頑童。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難以置信的單方面暴戾霸凌，
比起任何猛獸之間的同類相殘，都更加狂惡無情凶狠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