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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IMIX (天不從人願) 看板: story
標題: [長篇] 末日行者 八
時間: Tue Nov 6 17:11:40 2012
================================第十五章 百手長蟲=============================
「噗嗤嗤！」
百手蜈蚣昂然挺立，巨顎橫開，口腔中一股濃稠腥黑的液體直噴依萬，
依萬卻又是在間不容髮之際漂亮拔升閃過，讓百手蜈蚣用來禦敵的絕招撲了個空。
黑液只掃到了依萬振翅急轉時落下的幾片羽毛。
輕飄飄的蓬鬆白色翅羽，頓時萎縮成了焦黑的灰燼碎裂崩解。
黑液顯然具有非常強烈的腐蝕性。
大量黑液在半空中四散墜落，雨點一般澆淋大地，卻在碰觸地面前就發煙化開，
蒸騰成瘴氣似的混濁濃霧覆蓋地表，淤積低空。
百手蜈蚣下端的大半截身子，都沒入了危險怪霧的保護裡面。
看著依萬第無數次依靠飛行特技化險為夷，阿德臉不紅氣不喘的開口閒聊：
「你以前有狩獵過百手蜈蚣嗎？」
「沒有，我從來沒到過這麼遠離城市帶的區域。」
長生駭然搖頭，心臟砰砰猛跳，即使是隔著大老遠的安全距離屏息觀看，
依然是渾身緊繃悸動難平。
「這種東西，遠遠超過獨行者能處理的境界。
不！就算是配備重武裝的大型獸魔獵人集團，
不幸遇到百手蜈蚣埋伏鐵定也只能全軍覆沒。」
吞嚥口水，長生就是無法徹底消除想拔腿就跑的心慌意亂。
這是一種遭遇強敵的求生本能，不管是百手蜈蚣或人面獅身獸，
都不是長生心靈能夠承受的壓力負荷。
「你看，這隻是公的喔！主要分辨方式是看手臂，公的會很壯碩，
至於母的就是比較纖細，但是體型上卻反而是母的會大上一號。
如果是在發情期的話，公的頭頂甲殼會泛出紅色吸引配偶，
越是厲害的傢伙顏色就越鮮豔。到時候畫面可精彩了，
一堆母的和一條公的纏在一起像球一樣，隨便抓都是大豐收。」
「你常常獨自狩獵這種程度的獵物嗎？」
長生不停努力深呼吸，但恐懼感還是像潮水般一波波的衝擊意識。
「當然啦！成年的末日行者雖然久久才開飯一次，但食量可是很驚人喔，
務必得把下次用餐前的營養都先屯起來放才行。」
拍拍肚皮，阿德的表情毫不緊張，但依萬的閃躲卻是越來越吃力。
因為蓄積在下方的瘴氣濃霧越升越高，
幾乎已經把嘶嘶怪叫的百手蜈蚣整個都包裹起來，
只剩下最上端的幾節軀幹還在忽隱忽現，
像閃電一般前後伸縮，不停反覆朝驚險翻滾的依萬猛襲咬噬。
「差不多了。」阿德摸摸下巴：
「噴毒是百手蜈蚣被逼到死角的最後一步。就算對大多數物種是見血封喉，
連聞到一丁點都會當場暴斃，但依萬只要沒有被毒液大量注入體內或直接噴中，
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比較麻煩的就是那些毒霧，雖然凝聚在空氣中不易擴散，
卻也會沾黏在翅膀上妨礙飛行能力，所以依萬才一直小心翼翼盡量避開。
現在毒已經幾乎要吐光了，才會改成只用咬噬和擒抱進行攻擊，
一條百手蜈蚣的體內存毒化成煙霧，差不多剛好足夠把自己從頭到尾保護起來，
不過如果不夠瞭解百手蜈蚣的習性，莽撞以為毒液的戲分就到此為止，
那可是會陰溝裡翻船的喔！」
笑了笑，阿德朝前一指：
「看清楚了，可別眨眼。接下來這個步驟，就是依萬最難過關的考驗。」
只見人面獅身獸一面在半空中狼狽的搖晃飄移左躲右閃，
一面想方設法努力拉進和百手蜈蚣之間的距離出爪拍擊，
就在雙方幾乎要互相碰撞的那一剎那，百手蜈蚣鉗子般的巨顎突然一張，
一股特別濃黑的毒液猛又奪腔而出，眼看依萬就要被一頭一臉噴個正著。
早有準備的依萬突然斂翅急墜衝入濃霧，然後貼著地面和百手蜈蚣擦身而過，
子彈般突破障氣激射飛出。
「失誤了。」阿德雙眼微瞇：
「雖然只是小地方，但剛剛依萬俯衝後應該馬上大力振翅，
盡量搧開週遭的霧氣減少沾黏，而且下墜的程度也不用這麼多，
只要能避開毒液和毒牙就夠了，主要還是得依靠側身翻滾。
百手蜈蚣會把最後一口最強的毒液留在嘴中，等到認為萬無一失時才拿出來用，
誘使百手蜈蚣把最後的保命符也給浪費掉，就是這堂高等狩獵實習課的關鍵步驟。
依萬只能算是拿到七十分。」
結束飛行，四足落地，依萬甩動身子抖擻皮毛，想要弄掉被沾附的討厭毒霧，
但身上的獸毛和翅羽都微微發煙，明顯是已經中了招。
「再來就是第二階段，突襲和擊斃。依芳，該妳上場了。」
不發一語的依芳早就暗暗在擔心哥哥，聞言立即縱身一躍跳下懸崖，
變成羊頭獅身展開鷹翼騰空翱翔，一雙尚未發育多少的短小犄角在腦後微微突起。
此時百手蜈蚣正專注在撲殺人面獅身獸，不停想抓咬住半跳半飛的撲騰依萬。
受限於翅羽被油狀的瘴霧腐蝕黏糊，依萬雖然身無大礙，卻苦於無法隨心所欲振翅高飛，
只能在地面上做短距離的衝刺滑行爭取時間，引開敵人注意替妹妹製造空檔。
「這一階段的重點，就在於快狠準，務必要打中要害，一擊得手。
百手蜈蚣的甲殼足以開山闢石，無堅不摧，唯一的弱點，就是甲殼節與節之間的連接處。
只有除去甲殼，才能破壞心臟，秒殺百手蜈蚣。」
看著依萬一次次驚險萬分的蹦跳閃避，阿德的眉頭初次稍稍聚攏，面露憂心。
不同依萬的悍然勇猛橫衝直撞，依芳的飛行竟是無聲無息，宛若鬼魅，
就連振翅造成的空氣擾動，都像是自然的吹拂融入風中。
「雖然外型乍看起來沒啥差別，可是他們的狩獵模式並不一樣喔。
如果以猛禽來比喻的話，依萬比較類似雕或鷲，主要依靠視覺行動，
適合恃強凌弱強襲猛攻，而且個性兇悍凌厲喜歡拼鬥。
依芳的特性就比較偏向鴞這邊，聽覺很靈敏，可以察覺到隱藏的風吹草動，
擅長攻敵不備精準必殺，對於提防異狀也特別機警。」
雙手交握，眼神專注，看來阿德對依芳的突襲成敗很是在意。
依芳刻意盤旋迴繞，從百手蜈蚣的感官死角靜謐俯衝，
直到依芳的銳利獅爪，深深陷入了第二三節甲殼間的縫隙之內，
百手蜈蚣都還把遲鈍的注意力鎖定在依萬身上。
四爪鑽入，縫裂殼開，依芳保持飛行姿態，一雙翅膀從容振撲，
停駐空中的能力有如蜂鳥一般優雅穩定。
依芳前爪奮力一掀，後腿猛然一蹬，保護心臟的第三背甲嘶啦應聲翻飛離體。
百手蜈蚣才剛吃痛抽搐，如人心構造一模一樣的心臟已經失去庇護，裸露於敵，
半埋在異常潔白柔嫩的肌肉中收縮跳動。
不等百手蜈蚣的嘶吼悲鳴離開喉頭，依芳早就一掌轟然砸下，
把毫無防衛的肥大心臟炸碎成一灘血水。
數十條手臂同時僵硬痙攣，彎曲蜷縮成象徵死亡的緊繃角度，
原本高懸於空的致命長軀搖搖欲墜。
眼見依芳的攻擊奏效得逞，依萬當機立斷馬上側跳拉開距離，
以免被百手蜈蚣脫力落下的身子壓個正著。
轟然巨響，大地震動，百手蜈蚣的最後掙扎終於落幕，隨著獵食秀的成功句點一起結束，
變成血腥慶功宴上等著被生吞活剝的新鮮佳餚。
依萬搖搖擺擺奮力騰空，和依芳一起猛烈振翅驅散毒霧，
等到黃沙滾滾的大地再度現出面貌，兩頭人面獅身獸才降落在獵物身上，
開始破甲碎殼大快朵頤。
==============================第十六章 緣起緣滅===============================
飽餐一頓，兩個小鬼頭一前一後飛上崖邊，恢復人型和阿德會合，
一行人開始浩浩蕩蕩踏步回程，長生重逾千斤的心理壓力也隨之消逝。
長生發現，自己只有面對獸型真身的依萬和依芳，才會不由自主想要拔腿逃命，
結束變身的這對小兄妹，就只是兩個衣服被撐破碎裂的光溜小屁孩而已。
淑女不能赤身裸體，依芳滿足的罩著阿德的外衣，趴在阿德背上晃腿嘻笑，
依萬卻是滿臉不悅的光著屁股，沿路一直胡亂抓癢，
身上多處都冒起了過敏似的大片紅疹，而且臉也像豬頭一樣腫了起來。
「別抓，等一下毒性代謝掉就消了。你待在低處太久，體內體外都被毒霧侵蝕，
會有一點反應是正常的。很快就沒事了。」
阿德溫言安慰依萬。
依萬不甘不願的放下雙手，但還是邊走邊扭動作滑稽，看得依芳嘻嘻哈哈嬌笑不停，
依萬也不甘示弱衝上前去搔依芳癢。
突然，面帶微笑的阿德愕然駐足，朝向岩蟹所在的遠方獰眉咬牙。
「怎麼了？」長生發現不對立即詢問，兩個沒察覺異常的孩子還在狀況之外。
「岩蟹在動。」阿德深深吸氣。
「那我們趕快追上去啊！」長生理所當然的提出解決方案。
「不！岩蟹明明還沒有出現遷徙的徵兆，這次移動是突發事件，
絕對不是為了覓食進行的遷徙，而是感應到危險的保命逃跑。」
此話一出，原本還嘻皮笑臉打打鬧鬧的孩子們也臉色大變，
依萬緊咬下唇，依芳則是眼眶含淚。
「沒關係，看來還沒發現我們。」
阿德蹲下，放下依芳，然後連同依萬一起摟入懷中：
「不用害怕，這次一定也沒事的。
岩蟹很耐打，可以拖延一陣子，我們距離又還遠，可以把握時間快走。」
轉過頭去，阿德定定望著長生：
「岩蟹不能回去了。我們一直在荒野生活，遠離人煙，對城市的生活不熟。
你可以帶我們去城市嗎？有什麼問題，等到了城市我一定會回答你。」
「可以是可以，不過最近的城市離這裡也很遙遠，
不是靠一雙腳十天半個月就能走到的簡單距離，我們身上既沒有補給品，沿途又很空曠，
沒有多少遮蔽物可以隱藏行蹤。
如果你想逃離什麼危險的話，走路恐怕是行不通的，連你們也惹不起的對象，
肯定不會比百手蜈蚣好解決吧？」
長生搖頭皺眉，面色有些為難。
「這樣嗎？那就只能賭一賭了！我們在上風處，
希望追蹤我們的傢伙不是感官敏銳或速度太快的類型，我盡量快點就是了。
雖然現出真身會散發氣味，但只要能進城就安全了，他們不會在城裡鬧事。」
帶著大家調頭走回崖邊，阿德對著長生平靜詢問：「城市在哪？」
「最近的一個在東北方，但是規模很小。」
「沒關係，我們不會待太久。」阿德跳下懸崖，長生目瞪口呆。
一頭體型足足有依萬真身四到五倍大的鷹頭獅身振翅拔空，
腦袋一偏張開大口，把長生和依萬依芳一起含入喙中。
長生睜眼，迷糊的腦袋還有些暈眩，正要呻吟，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扶了起來。
改仰坐為正坐，迷迷糊糊靠著鐵板，長生這才發現自己竟是在一輛行駛中的鐵牛車內。
「醒啦？」
似曾相識的低沉男音短促詢問，語氣並不冷漠，但也不算特別關心，
就只是隨口問問那種感覺。
「我在荒野裡發現你，原本還以為是屍體呢，想不到竟然會是獸魔獵人。」
長生用力搖了搖頭，身旁的人不是阿德也不是小兄妹，
卻是前陣子才在死城中有過一面之緣的傑森。
「怎麼回事？」長生茫然的隔著檔風玻璃望向前方。
「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咧？神通廣大的獸魔獵人竟然昏死荒野，
不會是被獵物反將一軍吧？」
「倒不是這樣，不過一言難盡，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緒。」
長生搖頭嘆氣，想也知道阿德和依萬依芳一定是出了意外。
或許是出自於內心的本能恐懼吧，當長生被阿德吞入口中的那一瞬間，
雖然沒有受到任何實質傷害，但還是一陣天旋地轉昏厥過去。
在末世裡，生死聚散都但憑天意，誰也強求不來，長生只能希望阿德三人能度過難關，
自求多福，將來如果有緣，說不定還能碰巧相聚。
「你……怎麼會弄到一輛這麼方便的好東西？」
長生想轉換一下話題，也順便轉換一下心情。
「厲害吧！這就叫因禍得福啦！」
傑森得意洋洋的嘴角上揚，輕輕拍了拍手底下的方向盤：
「跟你分開以後，我就一直在找可以落腳的城市。
可是說也奇怪，每次我都像是慢上一步，當我到達下個城市的時候，
裡面都已經人去樓空變成鬼城，可是卻沒有任何遭受外力侵略的痕跡，
所有的設備物資完好俱在，甚至還讓我發現這台刻苦耐勞的實用寶貝。
一開始我是很高興啦！想吃什麼喝什麼拿什麼都隨我便，車後的板台也被我堆滿滿的，
光燃油和水就夠我旅行很久。可是過了兩座城市都這樣以後，就越來越覺得有點發毛，
因為空城裡的跡象明明顯示不久前都還有人活動，
我好像是沿著某個會把城市變成鬼城的怪物腳步在前進，而且我在空城裡過夜的時候，
又隱約聽見有什麼動靜，只是一直沒發現有人。
可是我又不敢繞道，深怕如果越過怪物提前到達下個城市，
我自己也會變成莫名奇妙的失蹤人口之一。
既然半路上好運遇到一個專門對付怪物的獸魔獵人，當然一定要撿起來當護身符啦！」
傑森的語氣輕鬆愉快，果然是個懂得隨遇而安的開朗大叔。
這樣粗線條的瀟灑豁達，確實是在末世中生存的有利特質。
「怎麼樣？我讓你搭便車到想去的地方，條件就是你要確保我的安全？」
「成交，但是我不認為會這麼順利。你的情況可說是前有凶險後有追兵，
現在還能開車閒晃，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怎麼說？」傑森的表情還是一派輕鬆。
不管情況有多危急，在大難臨頭前的任何擔心煩惱都是多餘，能放鬆的時候就盡量放鬆，
身體才能在需要力氣的時候擠出夠多的腎上腺素求生應急。
「這應該是類人獸魔幹的好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兇手就是貘。」
「魔？什麼魔？」傑森想到了一些傳說故事裡的糟糕東西。
「不是什麼魔啦。其實應該是念四聲，馬來貘的貘，但一般口語都會念成二聲。」
頓了頓，長生雙唇一抿，皺眉說道：
「貘這種類人獸魔很不一樣，不會直接啃食人類的血肉，
而是慢慢鯨吞蠶食受害者的生命能量，同時讓受害者在美夢中一睡不醒。
那些市民沒有不見，也沒有被吃，只是躲藏起來在沒日沒夜呼呼大睡，
等到生命被貘吸乾之後就進入永眠。
但一般來說，貘不會等到受害者真正死亡才離去，
而會在受害者虛弱到某個程度之後就轉移陣地，到下個營養充足的地方飽餐一頓，
通常約莫二到三天就是一個循環。
很多獸魔或類人獸魔，都可以聞出人類瀕死的氣息，所以只要是貘造訪過的地方，
很容易引來其他的怪物入侵，搜尋啃食死到臨頭的人類血肉，而食髓知味的怪物們，
也會亦步亦趨跟隨貘的行進路線當資源回收志工。
我想你現在的狀況，就是被貘和不知名的怪物夾在中間，前也不是退也不對。」
「那我離開這條行進路線總行了吧？」傑森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
「沒這麼簡單，獸魔是貪得無厭的。牠們肯定早就捕捉到你的氣味，
只是因為你都誤打誤撞乖乖沿途前行，所以要吃你也不急於一時。
有些獸魔很喜歡逗弄和追蹤被悶在鼓裡的遲鈍獵物，如果你展現出驚恐或逃跑的樣子，
說不定就會有獸魔失去耐心，直接先解決你再說。」
「那你就幫我解決牠們啊！」傑森理所當然的看著長生。
「你覺得是解決一個已知的獸魔容易？還是面對數量不明的未知怪物簡單？
與其和後面那一大串跟屁蟲糾纏，不如直接幹掉源頭的貘，
聞香而來的收屍大隊也會自動解散。」
「這樣啊！沒關係，反正你專業，一切聽你安排，只要確保我能平安無事就好。」
「而且，還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閉上雙眼，長生專注在某個疑點。
「什麼事？」
「這隻貘的行進路線不太對勁，似乎是有計畫性的按照城市分佈覓食，
要說是歪打正著也太過牽強。
如果是從別處一路狩獵過來的貘，照理說應該並不清楚這附近的城市方位，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隻貘根本就是從這塊區域裡新生出來的類人獸魔。
貘這種類人獸魔雖然失去人形，卻可以保留某種程度的人類記憶和智力。
還記得我說過的天使之翼嗎？我認為這隻貘原本是死城居民的可能性很高。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就更有責任該除掉牠！」
「是嗎？真看不出來。」傑森頗有深意的似笑非笑，雙眼依舊看向前路。
「可以加快速度嗎？說不定可以趕上貘的腳步喔。」長生開口要求。
「別鬧了，這是鐵牛車，又不是跑車。我盡量就是了。」傑森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