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課發表期中考成績，老師從高分一路向下報數，擱在黑板板溝的藤條，沾染粉筆灰的
部分，隨著一次次抽打著學生掌心，漸漸恢復了清潔。
一百六十九公分高的女老師，在普遍矮小的學生眼裡，像一頭戴著眼鏡，卻有著野豬般醜
陋獠牙的長頸鹿。
「上次考幾分。」
女老師不帶感情地問。
「八十七分。」
「退步一分打一下。」
兇狠地在學生手心留下三道鮮明紅腫。
「末末八十五分，我們班上有人叫末末嗎？」
女老師明知故問，台下同學哄堂大笑。
坐在中央排倒數第三個座位，末末竊笑地將手舉高。
「江雅婷到前面來。」
末末在同學們笑聲中來到講台。
「上次考幾分？」
「七十分。」
「把手伸出來。」
「為什麼，我進步十五分。」
「考卷上的名字是妳嗎？」
女老師在末末面前抖動考卷。
「下次再給我作怪搗亂，我當妳零分。」
末末紮紮實實挨了一下板子，因為疼痛，不斷摩搓手心。
「表現得很好，繼續維持下去。」
女老師淡淡地要她回座位。
末末驕傲地，用指頭捏著考卷頂端，沿路展現難得一見的好成績，這次大幅度進步似乎早
在她預料之中。
「真的假的？」
坐在末末正後方的同學，惡作劇，拉了一下她內衣肩帶。
「看看我前面和左右鄰居，誰的分數比我高？考比我差的人，居然敢懷疑我作弊。」
末末將橡皮擦往後一扔，不偏不倚打中同學額頭，引來後排同學們的竊笑。
「江雅婷給我站起來。」
聽到老師的命令，末末翻了翻白眼嘆氣罰站，沒一會兒立刻神秘兮兮地說。
「我上次說的東西拿到了，要看的，下課來找我！」
已經盡量壓低音量，仍讓周圍陷入騷動，女老師氣憤地全體處罰，教室二分之一的學生難
掩興喜之色，站著等待下課鐘聲，被加重懲罰的末末雙手平舉，得意地享受眾人羨慕目光
。
下課，老師一走，歡呼聲像是煙火似地在教室炸開，女學生以末末為中心，圍成一個同心
圓氾濫到教室外，全是為了爭賭末末握在手上，捲筒狀的寶貝。
「不准用手碰、不准滴口水，上課鐘一響我就要收起來。」
末末謹慎地拆開紙封上的膠帶，黏在桌邊，將海報慢慢攤平在桌面。
「不止有米睿狄殿下親筆簽名、敏傑王子，達裂、小怪、風弟五個人全齊，不要跟我說這
個唇印是殿下的。」
女生們尖叫聲此起彼落。
「就是，看清楚上頭屬名，給最親愛的末末。」
末末將靠太近的手撥開，炫耀自己和偶像間親密關係，掀起一片譁然，外圍的人拼命向內
推擠，為了保護海報完整，末末不得已提前結束展覽。
整整一天，末末走到哪都像是女王般被簇擁，不希罕的大有人在，卻對末末如何拿到，工
作人員也不見得能到手的珍品感到好奇。
「我在花與煙裡有內線，這張海報算什麼，年底我生日，米睿狄殿下還會親自幫我慶生。
」
末末忘形地說出令人難以相信的事，羨慕卻好強的姊妹淘，不屑地要她別說大話。
「走著瞧，到時候我會拍照片做證據。」
末末充滿自信。
「帶我去啦。」
其他人看見末末實現先前的承諾，早已信服的五體投地，只想要沾光，接近朝思暮想的偶
像。
「人太多，我的內線會很難做人，下次我再找機會讓大家跟他們見面，這次我要一個人獨
享。」
末末一臉陶醉說，身邊的人失望地快要掉下淚水。
下午第三堂課，她趁英文老師在黑板振筆疾書，同學專心在抄寫筆記時，偷偷拿出手機，
利用桌子當掩護，低頭雀躍地發出一封簡訊：「學校裡每個女生都快嫉妒死我了，謝謝，
這是我這一輩子最快樂的一天，如果真的能見到殿下，要我明天死也可以，請放心，我會
保守我們的秘密，我以殿下的名字發誓。I Love yo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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