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避無可避,狐澤雅美索性順勢蹲下整理盒子,用身體當作阻隔外,抬頭喊了一聲:「醫生
,你怎麼會在這裡?」
盼望能爭取一點時間,好讓我能混入人群中逃離。
這個決定並不明智,依密特朗觀察入微的心思,多疑性格,她多餘的舉動,無疑揭露了我
們之間有所串謀,陷自己於危難中。
「危險。」
容不得我思考應變策略,從不遠處又傳來西蒙麥克的示警聲。
他們不惜暴露行蹤也要告知,因為有三個不明人士由三個點位,持銀色短刃向我們急奔。
正面朝向兩兄弟,被他們認出的人,正是在伊芙島以一敵二仍佔盡上風的老者。
我將相機扔向老者,老者速度太快,相機像是穿透似地,飛行一段距離後跌落到地面,我
反射地出手攻擊,他一閃身,任由我削落他一撮頭髮,無視地從我身旁竄過,跳過狐澤雅
美頭頂,直直往密特朗衝殺。
為求一擊必殺,三名刺客同時趕至,一趟鼻息還沒結束,從三個角度分別將銀刃刺入密特
朗頭部、心臟、腹腔。
一得手,各自回頭逃跑,老者朝我陰笑,不屑一顧地隱沒在人群中。
西蒙與麥克與另外兩名刺客擦身而過,他們原本打算攔截,看見我搖頭,揮動手勢要他們
趁亂離開,這才縮回張開的手,勉強穩住情緒,裝作沒事似地,在遊客湧上前察看兇案現
場時,靜靜掉頭,搭上靠站的公車。
「趕快叫救護車。」
狐澤雅美扶起渾身是血的密特朗向外求援,看見血流不止的傷勢,兩人默契地上演一段情
境劇。
她是認識死者兇殺案的目擊證人,我是好心市民,幫忙救助傷患。
「讓出一個空間好嗎?」
我揮手清空一條道路,低頭著急撥打緊急救援專線,在行會派人來關心前遠離現場,她留
在原地應付行會的人,處理那具假屍體。
這個人不是密特朗。
假使這世上存在足以抗衡壓制血屬能力的武器,卻無法將血屬異常體質轉變為普通人類的
血肉之軀,失去生命跡象的血屬會快速化為塵埃,不會淌著大量鮮血痛苦地斷氣。
見過密特朗量產複製自己,剛剛在我眼前遭到殺害的人,只是其中之一,作為幌子用來欺
敵。
有人想要謀害密特朗,而他早有預防。
救護車駛進連接市區的拱門,我站在路旁為車輛指引方向,等救護人員下車,我已經搭上
第二班公車。
察覺到後方有人尾隨,不動聲色地坐在車尾座位,斜眼瞧著穿著米色長風衣,將臉躲在漁
夫帽的男人,從口袋掏出一枚硬幣,使勁彈出,擊飛男人帽子破除他的偽裝。
另一個密特朗倉皇地在空中抓住帽子戴回,靦腆地朝我點頭,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前,一屁
股坐在我身旁的座位。
「您好。」
以我從未聽聞的恭敬口吻打招呼。
「醫生交代,如果見到您,必須向您說明事情原委。」
表明他複製人的身份與被託付的任務。
「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我被搞糊塗了。
「加上剛剛那一具,已經有六個我們被消滅。」
他陳述事實。
「有人要殺醫生?」
這是唯一的解釋。
「他們想要阻止合成血SB1的秘密外洩。」
「這不是機密嗎?」
理論上,老者一黨應該蟄伏等待時機再起,從何得知行會與密特朗合作推行的計畫。
「醫生相信他們背後有行會勢力在暗中援助,更進一步地說,根本有人在背後主使教唆,
主導製造SB1。」
「因為醫生破解其中關鍵,他們才要殺他滅口?不會是總管,難道會是伯爵?」
陰謀家呼之欲出。
「醫生說目前還沒辦法鎖定對象,總管與伯爵皆涉有重嫌,為了保命,他才以婚禮作為名
目,請出女王作為保護傘,等著婚禮當天親自向她陳情,調查這件謀逆案。」
密特朗老謀深算,迎娶蕾妮的背後,涵蓋諸多用意。
「這麼一來全部的事便說得通了。」
婚禮是假的,目的在面見女王。
如此一來,非但不能阻止,還得設法仍婚禮順利進行。
因為另一方勢力正採取極端的手段,非殺死新郎不可。
「我需要做什麼?」
我問他。
「醫生讓我帶你去見蕾妮小姐,有許多事醫生想要當面對你說。」
被他放出誘敵的複製人,得到同一個命令,誰安然遇到我,便要負責帶路。
我們在聖日耳曼大道下車,以最沒有效率的方式,步行來到盧森堡花園,在通報後,得到
允許進入夜間門禁森嚴的參議院。
密特朗真身與蕾妮棲身在議長辦公室內。
「辛苦你了,你去外面看守。」
密特朗嘉獎完分身,完好無缺地將蕾妮交還給我。
看見我健康無傷,蕾妮淚眼婆娑地,給我一個緊緊的擁抱。
「我們誤會醫生了,他對你做的一切,全是演給別人看。」
蕾妮對我說。
「是嘛?我可不那麼認為。」
我心目中的密特朗,做任何事情從不懷抱純粹善意。
「我承認,想看看你會不會在她面前露出醜態,差那麼一點就能看見了。」
密特朗不改平時嘻皮笑臉,惋惜無法看我當場出糗。
「有時候我會覺得,殺了你也不賴。」
這是我的肺腑之言。
「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是這麼說對吧?」
密特朗用蹩腳的中文問蕾妮,自己是否正確引用成語。
「醫生沒有那麼壞。」
蕾妮仍在維護密特朗。
「活得越久,心眼越多,心機深沉的人通常不是好人。」
密特朗不在乎他人的評價。
「查出誰要殺你了嗎?」
我直接切入核心。
「伯爵嫌疑最大,總管老奸巨猾,也不能排除他從頭到尾,只是在我們面前做戲的可能性
,畢竟多年來伯爵像是女王懷中的小狗,很難想像他會反叛主人。」
謎團像是濃霧,密特朗也看不穿。
我們不由自主身處其中,掌握住敵人秘密的他,更是深陷泥沼。
「依你和女王的交情,何況兜那麼大一圈,辦這該死的婚禮。」
「你也看見我死在行會前的樣子,要是能輕易見到女王,你以為我喜歡躲著。」
派出複製人到多個管道傳話,一一被拒於門外,接著死於非命,密特朗無計可施才會出此
下策。
「賭他們不敢在女王眼皮底下殺人。」
我想這便是密特朗籌碼。
「我在她跟前被殺,總管、伯爵全會被究責,而且一定是死罪。」
密特朗自信地說。
「所以才得在這之前殺了你。」
彷彿解除隱形,老者風般地,從窗子吹入現身。
一開口便是死亡宣告。
大門被撞開,帶路的複製人左臂被砍斷,血流如注倒在門邊,微弱地呼喊:
「快逃。」
他們全員出動包圍住辦公室,統一喝下一小瓶我曾飲用過的聖血,一同平舉手臂,手心向
外釋放能量波,建構出巨大的磁場,我和密特朗像是落入蜘蛛網的昆蟲,全身麻痺,無力
掙扎,眼睜睜看著老者扭下密特朗的頭顱,徹底灰飛湮滅。
我間接害死密特朗。
他難得發揮一次好心,提前帶我見蕾妮,卻落得如此下場。
為什麼不繼續邪惡下去?
我在心中悔恨地說,因為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是受電擊般地,在強烈痙攣中,看著老
者沾沾自喜率眾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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