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幫別人暫時照顧寵物的經驗?
那些毛茸茸的小東西、大東西,
就這麼突如其來的到了自己面前,
白天跟他們相處的時候還好,但到了晚上假如他們不太安分,
或者缺乏安全感,那也許會讓你睡的不太安穩呢
維翰躺在客廳地板上,想跟石英磚共同對抗殘暴的氣溫,
因為悶熱的午後就連電扇吹出來的風都是熱呼呼的,
他想,自己全身上下大概只剩"那個"地方是涼的吧;
當維翰昏昏沉沉快要睡著時,放在桌上的手機開始自己默默的朝邊緣移動,
幸好最後他及時在手機跳樓之前救援成功
手機螢幕上面顯示欣喬兩個字,
他按下擴音,隨手把手機放在旁邊的地板上
「喂?」維翰說
「嘿,在家嗎?」欣喬問
「是阿,你要來嗎?先說我可沒冷氣喔」維翰說
「喜歡貓嗎?」欣喬問
「還可以,你要做」維翰還沒說完門口就傳來一陣敲門聲,
「不是吧你」他站起來對門口喊,
「開個門好唄?」地上的手機傳來欣喬的聲音
維翰打開門,才剛看見欣喬那掛著狡猾微笑的表情,
就感覺一團毛茸茸的東西從他腳邊擦過去,
「哇!什麼東西」維翰嚇了一跳,
轉頭看見一隻黑色的貓正在他的客廳裡四處打量,
「幫我顧幾天好嗎?我要去南部一趟,不方便帶著牠走」欣喬說,
但聽起來並不像是在詢問,
維翰看到他右手提著一個寵物用外出籠,
左手臂掛著一袋像貓罐頭的東西,
「不好,我還要上班,哪可能在家顧一隻貓,而且我還養了老鼠阿!!」維翰抗議,
但欣喬直接將那袋貓罐頭進他手裡,
另一手像丟保齡球般把寵物籠滑進維翰客廳
「就這樣囉~放心,他很乖的」
欣喬說完鼓勵似的拍拍維翰肩膀,轉身飛快地跑下樓梯
「等一下!!」維翰還來不及反應,
眼前只有空無一人的樓梯間迴盪著他的大喊與欣喬衝下樓的腳步聲
「喵嗚」那隻貓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維翰無奈地嘆了口氣,用腳把門踢上,
心裡盤算著要怎麼處理這隻突如其來的客人,
那隻貓似乎並不怕生,牠並沒有躲在某個角落神經兮兮的盯著人看,
而是非常悠閒的在公寓裡晃來晃去,就像到一個新朋友家參觀那樣。
「嘿,小貓」維翰試著叫牠,黑貓在浴室前停下來,
牠轉過頭看維翰,臉上一副興致被干擾的表情;
維翰注意到這隻貓應該上了年紀,
牠的黑毛中參雜許多白毛,特別是鼻子附近跟耳朵周圍,
但是動作又不像年紀大的貓緩慢,依然十分靈敏,
好比剛才衝進客廳的速度;
「喵嗚」
貓又叫了一聲,像是在問你到底叫我做什麼;
維翰笑了出來,他想,這隻貓也太像人了吧。
維翰把貓罐頭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回頭已經沒看見貓的蹤影,
「貓咪?喵喵?小黑?小咪?喔~隨便什麼的,
馬的張欣喬,給我塞隻貓就跑,連名字也不說」
維翰邊走邊低估,當他走到客廳才看見那隻貓正盯著自己的手機看,
「你在看什麼啊?」維翰撿起手機,剛收到一封來自欣喬的訊息,
而上面只有4個字「他叫咪咪」
「疵…什麼鳥名字」,
地上的貓又喵嗚了一聲,維翰托起黑貓舉到自己面前,
「恩…沒有蛋蛋,原來妳是女生阿」他說,
或許是不舒服,貓開始奮力扭動掙脫並跳到地上,
開始喵嗚喵嗚的對維翰叫著,頓時讓維翰有種自己騷擾了女性的感覺
「阿哈哈,抱歉小美女,我只是好奇」維翰說,
黑貓感覺瞪了他一眼,高舉尾巴跑到其他房間去,
維翰抓抓頭,總覺得這隻貓有種說不說出來的古怪。
那天晚上維翰洗完澡出來,
全身只穿著一條四角褲四處走來走去,
但他總覺得有種被監視的感覺,很快的,維翰發現這感覺來自那隻黑貓,
「痾…男女授受不親,小姐妳別這樣盯著我好嗎?」他說,
黑貓用鼻子發出像打噴嚏似的聲音後轉頭就走,
維翰皺皺眉頭,決定打給罪魁禍首張欣喬。
電話一直響到進入語音信箱,維翰看看時間也才8點多,
應該不至於這麼早睡吧,沒多久後欣喬打了回來
「怎麼了?貓沒事吧!!」欣喬聲音聽起來就像剛跑完賽跑
「牠很好啊,你是剛做完什麼激烈運動嗎?」維翰問,
電話那邊好像聽得到女生的尖叫
「沒事就好,我」傳來重物碰撞的聲音
「晚點」聽起來像有東西被打碎
「過幾天再」又聽到女生的尖叫
「打給你、掰」電話就這樣突然掛掉了
維翰感到莫名其妙,
又嘗試回撥幾通但欣喬全都沒有接,
這時他眼角瞄到角落某個黑色影子,
果不其然又是那隻黑貓正盯著自己看,
「你在偷聽我講電話嗎?」他問
「喵嗚」黑貓開始往維翰這走過來,
過程中眼睛不時飄向一旁的貓罐頭上,
「喔~對吼」維翰恍然大悟,這隻貓真是聰明的可以了
夜裡,半夢半醒間維翰彷彿聽見隆隆的雷聲混雜著女聲的啜泣,
那哭聲就好像是從房門外傳進來的,
更令人發毛的是門把開始喀拉喀拉的震動起來,
維翰立刻從床上坐起,同時一道特別響亮的雷聲突然打下來,
頓時他整個人腦袋清醒了一半,因為剛剛那聲雷雖然大,
卻蓋不掉門外傳來的女人尖叫聲,
維翰猶豫著要不要去門外一探究竟,
直到他忽然想起來那隻黑貓,發現一切都是自己嚇自己。
維翰打開房門,一個跟人一樣高的黑影就在他面前,
兩個發出青光的圓點懸在空中,
在還來不及感到恐懼的下一秒,那個黑影就不見了,
「喵」維翰被這個聲音拉回現實,他低下頭,
發現黑貓正全身發抖的瑟縮在自己腳邊,
同情心取代了害怕的情緒,
維翰抱起黑貓,發現牠真的是抖得厲害,
「好啦好啦,我們一起睡」維翰說,
一人一貓縮進被子底下共同度過這令人不安的一夜。
隔天早上維翰醒來時,發現懷中的黑貓不見了,
他從房間內找到房間外,
看見那隻貓竟然坐在鼠籠前晃著尾巴,
維翰立刻跑過去就怕看見血淋淋的畫面,但結果卻出乎他意料,
籠子裡的老鼠正把牠的小鼻子探出縫隙,熱切地對貓嗅個不停,
黑貓一副長者風範的坐在籠前瞇著眼,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兩隻動物就像在交流;為了以防萬一,維翰把黑貓抱離籠子,再開了兩罐罐頭給牠。
「呦,小美女,早餐吃這個比較好,生老鼠不衛生」他說
維翰看看手機,欣喬依然沒有回覆,
本想再打一次說昨晚的怪事,但想到昨天電話中那些聲音,
他忽然有了奇怪的聯想,最後還是作罷;
維翰拿著背包走到門口,手都還沒碰到門把,
那隻貓閃電般地衝了過來,還不停的對維翰喵喵叫,
「阿對了,如果把妳放在家裡,誰知道下班回來會變成怎樣,可是…」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維翰除了背包又多拎著外出籠去上班。
幸好這天老闆沒太早到,維翰順利的將黑貓偷渡進辦公室,
雖然引起其他同事一陣喧嘩,但看在這貓安分守己又聰明伶俐的樣子,
大家都只是稱讚一番就回到自己工作崗位,
維翰鬆口氣看了眼桌底下的黑貓,牠也用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回望自己,
「今天要安靜點,不能常常喵嗚喔」他低聲說,
貓的眼睛眨了一下,維翰想那應該算是回答吧
這份平靜持續到午休,
上午原本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忽然聚集了一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雲層,
在便利商店裡的維翰聽見外面傳來的悶雷聲響,
隱約響起昨晚的經歷,他開始擔心起座位下的貓,
於是結帳後快速跑回辦公大樓,就在要進大樓門前一刻,
一道刺眼的電光就從他頭上閃下,好像跟整棟大樓擦身而過,
維翰感到一陣莫名的雞皮疙瘩從脖子後竄起,
他趕緊跑進大樓內按下電梯,
看著電梯燈從自己辦公室的樓層一層層慢慢下降,
大廳的燈閃了一下,幾秒鐘後整棟大樓陷入了一片昏暗當中,
「停電了嗎?」
「大樓不是有自備發電機?」
「怎麼選這種時候,熱死人了」
大廳裡一陣議論紛紛,看著熄滅的電梯燈,
維翰決定從一旁的防火梯上去,費了一番力氣,
又累又喘的維翰才踏上10樓樓梯間,
都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團黑色毛茸茸的東西就這麼撲上維翰胸口,
嚇得他差點又從樓梯口摔下去
「阿?是你?!」胸口上的是那隻黑貓,
牠又像昨晚全身抖個不停,眼神裡除了恐懼,
好像還包含了對維翰的一些譴責
「哎呀呀,對不起阿,我不是故意丟包你」維翰摸摸黑貓,
試著讓牠別再跟觸電一樣抖個不停
「不過你到底怎麼跑出來的阿?」
事後辦公室的同事告訴維翰,
黑貓從天氣變陰開始就躁動著,
第一道雷打下來的時候那隻貓不知道為什麼從籠子裡鑽出來,
一溜煙就跑不見了,而那個籠子絲毫沒有破壞的跡象,感覺有人去人打開它一樣。
那之後又過了3天,期間內都沒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除了欣喬連絡不上,維翰雖然不安,
但又沒有其他聯絡辦法,
兩個人認識一陣子卻連他家庭狀況什麼都不清楚,
只有那隻黑貓會在每次掛掉電話之後過來磨蹭維翰的腳,
發出安慰的喵喵叫聲。
第4天早上,維翰突然醒過來,
就像有人坐在床邊看著自己,但那種目光不會令人不舒服,
反而像個朋友般溫暖;他看看空無一人的房間,
猜想也許又是那隻貓,但他卻找不到黑貓的蹤影,
客廳、廚房、陽台、廁所,維翰全找過了,
連跟貓毛都沒有,黑貓就像不曾存在般消失了,
只留下貓籠跟剩下的罐頭。
當維翰煩惱要怎麼跟欣喬解釋時候,欣喬打過來了,
「你消失到哪去了?電話都不接」維翰劈頭就說
「抱歉抱歉,我出車禍,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欣喬說
「還好吧?嚴不嚴重?你在哪家醫院?」維翰問
「沒什麼,斷條腿而已,欸、我不是要說這個,我是要說那隻貓」
「阿…貓…,我也正要跟你說那隻貓,牠…不見了」
維翰的聲音越來越小
「喔,我知道阿,我只是要跟你說不用擔心而已」
欣喬的回答讓維翰大感意外,
「你怎麼知道?那隻貓不會跑到你那裏去吧?」維翰急忙問
「沒有,牠只是去了個更好地方,」
彷彿知道維翰會怎麼想,欣喬又補了一句
「不是死掉喔,你可別胡思亂想!」
維翰還想追問,欣喬用自己累了想休息打斷他
「下星期我出院的時候見個面吧」
「做什麼?」
「聊聊我的南部行阿」
「想也知道又是個在女人堆中打滾的故事吧?上次打給你時我聽到了」
「你有聽到?!」
欣喬的音調提高,電話那頭的他好像有些緊張
「你好像跟女生吵架吧?摔東摔西的」
「唉,總之約個時間吧,就……」
維翰運氣莫名的旺了一陣子,
不管做什麼都十分順利,
一直沒有偏財運的他還中了點小獎,
也許這就是貓的報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