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版友把整個事件作了整理,
您整理得非常完整,整個事件大致上沒什麼出入,
謝謝您讓大家可以輕易看懂,
那我後記就可以有一大段可以省略了,
再次跟您再次道謝。
我這邊的版本有兩個,
一個是錄音帶的版本,
一個就是小宗後來整理給我的版本,
在這裡真的很佩服記者們,可以有不錯的邏輯與推理,
不然說真的,要我聽錄音帶這樣去紀錄,
還真的是不簡單。
其實原來的錄音帶非常的難以解讀,
都需要前後對照,
例如像這一段:
我發現自己浮了起來,
到了一片雲霧之上,有一個白衣女士撫摸著我,
我覺得很舒服,她好像跟我說了一些話,
可是我沒辦法仔細的聽。(1)
但在第一卷錄音帶中,
我只有說到我在雲霧之中,四周一片雪白。
而在第二捲錄音帶中,
我只有說到白衣女士撫摸著我,很舒服。
然而在第三捲錄音帶中,才能聽到祂對我說的話。
所以其實很多是我跟小宗拼湊出來的,
謝謝大家不嫌棄。
在這裡再次謝謝阿勝、小宗跟胖呆,
我知道你們有看到這幾篇文章,
沒有你們,就沒有那麼完整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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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是2012年農曆過年前的冬天,
我記得那天晚上不是很冷,天空很晴朗,
而我開著車到阿勝的宮廟去找他。
現在的宮廟多半都會有像里民活動中心的教室,
而阿勝拿來當作課後輔導,由於有時在鄉下,
父母有時候要趕市集,不一定趕在晚飯前會回來,
阿勝索性申請了一些經費,讓小朋友可以來這邊唸書,
吃吃晚餐,有個人照看著,
也可以讓小朋友不會在外遊蕩。
我輕輕推開教室的門,跟阿勝輕輕的揮個手,
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表示安靜,阿勝點點頭,
繼續他的話題。
「仙仔,說一下鬼故事啦。」其中一個小屁孩問。
「不行不行,上次有人回去嚇得睡不著。」
「說一下啦,我們學校的作業都做完了。」
「好啦,我們來講小老虎的故事,上次有聽過錄音帶了喔。
原則上阿,如果一個人的靈魂有前世的話,就可由催眠看到,
然後如果有兩個靈魂的話,就可以看到兩個前世。」
「金唬爛耶!上次錄音帶就只是一個人在講話阿,聽不懂啦。」
「好了好了,下課了啦,大家回家卡注意耶。」
阿勝指指時鐘,小屁孩們一哄而散。
「如果有前世我是誰阿?」一個小屁孩問。
「應該是水雞吧。」另一個小屁孩答。
「靠北喔。」
「最近還好吧?」阿勝問,拿了兩個鋁箔包來,
然後我們走到宮廟的階梯前坐著,看著若隱若現的月亮,
不遠處有一群小屁孩牽著改裝過的摩托車要回家了。
「大仔,你的車不錯喔。」小屁孩說。
「謝謝啦!」我說。
「快回家啦,騎慢一點阿,還有不要在改消音器了啦,
王爺會生氣喔!」阿勝說。
「賀啦!賀啦!」
一陣刺耳的引擎聲跟喇叭聲消失後,
空空蕩蕩的宮廟廣場只剩我跟阿勝,幾隻小貓趴著。
「可惜當初腳踏車沒有消音器,不然我就改了。」阿勝說。
「哈哈,真的。」
青春一閃即逝,不是嗎?當你回頭看的時候,
它已經不在那裡了,連尾巴都摸不著。
「嘿,這裡是小宗整理的資料,
有這個你應該就比較能瞭解前世發生什麼事了。」阿勝說。
「不少耶。」
「對阿,還有郭懷一事件的資料。」
「真不愧是跑社會線的記者,蒐集資料果然厲害。」
「你知道嗎?不是每隻動物都可以到觀音娘娘的身邊的,
一天到晚那麼多動物死,那祂那邊不就變動物園了嗎?」
「你的前世是有人幫你求的,老虎是自己把自己弄上去的。」
阿勝喝了一口飲料接著說。
「怎麼說呢?」我問。
「吃人。」
「阿?」
「那時剛好郭懷一事件,漢人死傷遍野,
老虎這樣每天吃那些屍體阿,可能有上百個喔。」
世間猛虎何其多,又聞何者食百人?
「我想是這樣才有了靈性啦,你看,
一般動物吃了幾個人就可以成精了,
幾百個更不用說,好在牠沒走偏。」阿勝說。
「原來如此。」
「然後王爺根本不知道你前世是那隻狗,你猜猜為什麼?」
「是因為你沒有催眠我嗎?」
「其實王爺看得到因緣,你跟王爺無牽無掛阿。」
「可是王爺曾經拿肉乾餵過我阿。」
「那你的前世不是也救了王爺一命嗎?還完了。」
有時候我在路上走,看著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們,
我總會想,他們真的不認識嗎?或許他們曾經認識過,
但都還完了,互不相欠,無牽無掛。
「所以王爺當初畫那張符不是為我畫的?」
「對,是為了要抓他老師。」
「倒是王爺前世可能欠老虎一命阿,不過怎麼說呢?
你沒有欠誰就是。」
「怎麼可能?觀音娘娘不是救了我嗎?」
「如果觀音娘娘要救你,沒那麼快啦,你大概要躺上七天七夜喔。」
「怎麼說?」
「我想你的元神宮裡面的元神樹,目前應該剩下半棵,
因為你在錄音帶中,大叫『我的樹半棵都被削掉了。』」
「我有聽到這一段。」
「之後你隔天就醒了,假設你的樹只剩幾片樹葉的話,
我看你到現在都醒不過來,不過半棵還好啦,
最近是不是還是飄飄的?」阿勝問。
「是阿,有一點。」
「不過還是靠你自己的元神開始會抵抗,
老虎因為觀音娘娘在了之後,就有信心出手,
讀書人嚇到了,他那麼貪,我猜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所以一定在老虎打到樹之前就跳出來了。」
有時候不是我們做不到一些事,
而是我們還沒遇到一個相信我們的人(或神?)。
「我後來聽錄音帶阿,我知道為什麼讀書人會被追了。」
「為什麼?」
「你後來在說讀書人那一段的時候,
有很小聲的說:『我想再多拿一些。』」
「真的很貪耶。」我說。
「是阿,如果你是老虎,咬死你撲上去的那個人之後,
一個跑了,一個還在撿財寶,你會追誰?」
「哈哈。」
有一種貪,是不要命的貪,如同當初我算牌的時候,
貪錢貪名聲,身體給控制了,真的也無所謂。
「那如果我的樹都給讀書人奪去了呢?」我問。
「可能被控制或自殺吧。」阿勝說。
「自殺?」
「是阿,就像抓交替,他可以拿了你投胎的機會喔。」
「我投胎的機會?」
「是阿,我想讀書人知道他的來世應該不好過,
有人願意給讀書人一個新的來世不是更好嗎?」
「不會阿?那是我的來世耶。」我說。
「你自殺了,你就要在那個地方晃,等人來抓交替阿,
你以為你的來世會等你喔,那大家都不投胎了喔。」
來世是不等人的,因為不只有你欠人或人欠你,
別人也互相相欠阿,不是嗎?若我們約好來世見面,
而你不在,那是多麼的難過阿。
「所以我們前世就認識?」我問阿勝。
「應該沒有吧。」
「那你怎麼會幫我?」
「靠北喔,我們今世結緣阿。」
「那我會還你嗎?」
「好好的活著,就有機會的啦。」
人與人的緣分往往就像一條線一樣,
彼此互相交纏,我纏了你,你纏了我,
於是線織成了網,網織成了布,
布織成了衣,裹住所有的因緣,難捨難分,
我看下輩子,還是要當人,不然怎麼還得清呢?
「對了,你好像沒看過我降乩喔?」阿勝問。
「是阿,真的耶。」
「來!看好!王爺上身!」阿勝邊說抖了起來。
「哈哈哈哈!」
那件事情後,我再也不算塔羅牌了,塔羅牌對我來說,
再也沒有任何吸引力,大半是因為,我變得完全看不懂了。
然而成名快的人,消逝也快,一兩個月內,
在塔羅牌界已經完全沒有我這個人了。
我在台北找了一間創投公司,乖乖的上班,
沒有什麼運氣好壞,一切都是按部就班。
小宗則繼續當他的社會線記者,偶而我們會在台北碰頭,
聊聊歷史事件,拿一些社會案件跟我討論。
胖呆其實不胖,但話真的很多,
也真的是一個鄉民代表。他最常說的:
「阿勝其實可以當里長的,
因為在廟裡不用出門就可以作里民服務了。」
後來我認識了抽煙妹,她也不抽煙了,
她說不知怎麼的,那幾個月,看同事抽煙,
她就很想靠過去,然後前陣子大病一場,
就戒了。只是還是很愛吃肉,力氣很大,
不過每當在她身邊的時候,我還是一直感覺到暖暖的。
然而,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今年2014年的六月,我在日本東京南池袋,
本立寺、雜司之谷跟吾妻通。
那個晚上的半夜,月光皎潔,
小小的單人床變得擁擠,本來平坦的被單,
卻好像有許多人在裡面而隆起。
我害怕,往門口跑,卻發現門口早已被許多扭曲人形佔據,
當下我只有一個感覺。
我們都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