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來到了約定日的前一晚,我們就像過去那樣,會在前一晚為登山成功做一個
預先慶祝,算是一種打牙祭的祈禱登山平安,不過另一種用意是,萬一發生山難
時至少在那之前能飽餐一頓,我們可一點也不想吃彼此身上的肉。
老地方的餐館一如往常,唯一有變化的就是菜單和老板娘臉上歲月不饒人的
證據,A事先就向老板娘訂位,老板娘也幫我們保留了指定席,只是那年的事件
過了很多年了,老板娘忘了當年的五條漢現在只剩下四個人,桌上放置了五個酒
杯和五組餐具,老板娘為我們送上招待的小菜時才突然想了起來的說著“哎呀,
我怎麼這麼的粗心,居然多準備了一組”,正當老板娘要把沒人使用的酒杯和餐
具收走時,C突然伸手的阻止了,然後便向老板娘說就讓它擺著吧,老板娘大略
的明白C的意思,或許C認為B並沒有在山上發生意外而離開人世,只是失蹤了
,然後又為了某種原因而無法讓大家知道他的行蹤吧。
我們其它幾個人也只能無奈的看著那個本屬於B的位置,或許是大家生疏太
久了,一開始氣氛很冷場,不過幾杯黃湯下肚之後,從前大夥那種開朗的個性感
覺上又回來了,喝的微醺的C拿起了酒瓶往B的酒杯倒了杯酒,然後大聲的說著
,“等你來喝這杯酒,遲到的人要被罰多喝幾杯”然後A也往B的盤子裡夾了不
少的菜,大夥們開心的喝聊著,就好像B真的就在我們身邊和我們一同喝酒聊天
似的。
後來我們喝的很醉,自己是怎麼回家的也忘記了,第二天在登山口集合時,
我們發現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出現,而且背包上還是掛著B送給我們的銅鈴,只是
我特別注意到C和D的銅鈴保存的相當的好,只有我和A的銅鈴是暗沉的色澤。
“這座大山還是很美麗,只是原本的花花草草不像從前那樣子了”A帶領在
前頭的說著,的確像A說的,山路沒有變化,只是樹變的比從前高,雜草也變的
相當的茂盛許多。
開始登山莫約三、四個鐘頭,我們便準備休息一下,然後拿起了野炊的工具
烹煮起了午餐,A也像以前一樣的拿起了水桶到附近的小溪去挑水,雖然已經多
年不再踏進這座大山了,但是地形、山勢和溪流的位置,我們仍然還是保存在記
憶裡頭。
而C人突然不見的不知道走去那裡,不過大約過了十分鐘之後,我看到他手
上的細麻繩和肉乾,我大約知道了C做了什麼,那是B之前常做的事,B說有時
怕會有野生動物攻擊登山客,他會在附近用麻繩掛些肉乾,然後讓野生動物在接
近前被肉乾的味道給吸引,至少我們還能有時間反應到附近的狀況。
不久,鍋子裡傳來的陣陣的香氣,A也很快的挑水回來了,只是他回來時表
情相當的慌張,然後上氣不接下氣的想要開口說話,D給了A倒了杯水要他先喘
喘,然後再問他是怎麼了。
A說他聽見了銅鈴的聲音,他以為是我們在呼喚他,但他卻又發現銅鈴聲是
來自另一個方向,於是他馬上就趕了回來,為的就是在鈴聲消失前通知我們,A
猜想,難不成是失蹤多年的B?
但D這時卻疑頓的說著不可能會是B,然後像是情緒失控的連續大喊著不可
能會是B,我和A還有C都被D的行為給嚇著了,一向沉著穩重的D怎麼會突然
變個人似的,難不成D對我們隱瞞了什麼?
D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然後突然跟我們開口說了一聲“對不起,B是被我
害死的”,當下我們聽到D這麼說時腦子突然一片空白的無法思考,A突然抓著
D的雙臂說著“不可能,從C發生意外到B失蹤前,你一直都和我們在照顧C呀
,發生是什麼事了?快告訴我們。”
D像是全身癱軟似的蹲坐下來,然後他的聲音不斷的發出顫抖說著“那次登
山,其實我並沒有帶著B給的銅鈴,是B發現我忘記帶出門,後來就把他自己的
銅鈴給了我,要不是銅鈴在我身邊,那時B就算在山上遇到了什麼危險,也一定
能被找到的,一定是我害死了B,一定是我。”D向我們說出他一直放在心裡多
年的秘密,看著他無助的眼神,我們心疼著D不知道為了這個秘密撐受了多少自
身良心的譴責,C走到D的身邊蹲下來,並狠狠的打了D一巴掌,而我們被C的
這個舉動給嚇到了,D也是楞了一下的看著C。
本來我們以為C會責怪D,但是C並沒有,C說“為什麼B會把自己的銅鈴
給了你,為什麼會為了我而下山去求救,你並不是不知道B的為人,他一直都是
把大家看的比自己重要,所以你不要再為了這件事自責了,我很能明白你這些年
中心的感受。”,或許就像C說的,B的意外對C來說,也是一個很痛苦的事情
。
而D聽到C這麼鼓勵著,忍不住的抱著C開始哭了起來,但突然間我聽到了
一個鈴聲,而蹲在地上的C和D也突然的抬頭看著我和A說“你們也聽到了嗎?
鈴聲…。”
是的,這一次不是幻覺,我們四個人確實聽到了鈴聲從某處不停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