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並非我本人所經歷。
而是我蒐集來的故事,並以第一人稱為主要敘述方式描寫。
一、重演。
國中的時候,班上的一個女孩子是被欺負的對象。
原因說起來也很鳥,只是因為開學後的某天不小心撞倒了某個小團體裡面女生的
書包,噩夢就開始了。
在班上孤立她,言語上的揶揄,或者發講義考卷的時候用甩的甩到她臉上。
上廁所的時候從上面倒水,吐口水或丟沙子到便當等等屢見不鮮。
只不過說來慚愧,當時包括我在內的其他同學並沒有任何人認真的制止他們的行
為,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當時的我們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情的嚴重性,又或
者說,我們只是單純的怕引火上身,怕自己變成了下一個目標。
我們學校是私立的,還有高中部,所以校地頗大。
學校有棟四層小樓,據說以前是作特殊教室用,不過新大樓蓋好後那裡也就失去
了作用,但我們並不關心他的用途,我們所好奇的只是那棟大樓的一個傳說。
傳說有一個學姐在那棟樓的頂樓一躍而下當場慘死,事後陰魂不散,所以才停用
那棟樓的。
故事有點老套,卻在學校流傳了很久,當故事流傳到我們班上時,那幾個女生出
了這麼一個主意。
「我們去探險看看好不好?」
「可是那邊不是禁止進入嗎?」
「對阿,抓到記大過耶。」
原本以為幾人會這樣放棄,但很快一人又說:「我們叫爛人去阿。」
爛人就是那個女孩子,她當然有本名,還有正常一點的綽號叫做小陶。
或許挑戰校規本來就有一種刺激感,幾人聽見要去那棟小樓,甚至加入了起鬨的
行列要小陶去當敢死隊。
「喂,這麼多人拜託你都不給面子喔?」
「對啊,還是說你又想吃沙了?」
「不去的話就吃一個禮拜的沙喔。」
「怕三小,這麼多人陪你去,不過你要第一個上喔,誰叫你最沒用,哈哈哈!」
小陶只能默默低著頭接受。
一群人趁著放學後溜到了那棟小樓,或許是年久失修的緣故,水泥牆外的黃色漆
面東一塊西一塊的剝離了至少四成左右,隨處可以見大片的水泥原色表面。
四周滿是枯黃的雜草,完整的玻璃窗幾乎看不見幾盞,就連門口的木門也傾斜了
大半邊。
一行人推著哭著的小陶,到了門口之後說:「不會要求你到樓頂啦,你看那個四
樓樓梯口的窗戶,你從那邊探身子跟我們打招呼就行了。」
「可、可以不要嗎?拜託,我真的好怕…」
「幹你娘,叫你去就去,還是你想喝馬桶水配沙?」
「對啊,小陶,又沒鬼,你只要上去揮手就好了啊。」
「……。」小陶抹著眼淚看了看眾人,眼中有種絕望的神情,知道自己這次逃不
掉了。
「欸欸,她上去了!她上了!」
「四樓喔!少一樓你就死定了!」
小陶恐慌的邊回頭看著我們邊前進,舊樓沒有水電,小陶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黑
暗之中。
「快來!!快來!把門鎖起來。」
幾人笑鬧著將大門口的門拉正,從路邊撿了一根長棍當作門閂固定在門把。
「哈哈!這樣看她怎麼出來!」
「壞欸你,不過對她剛好而以--」
『喂-!』一聲喊叫聲明顯從上方傳了下來。
「在上面!」
「她怎麼那麼快?」
「她跑到頂樓幹嗎?不是說只要到四樓窗戶?」
小樓的頂樓上,一個人影佇立在圍牆邊緣,逆著夕陽的光線看得並不真切。
正當所有人都看著那個人影時,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咿嘻嘻嘻--嘻嘻-咿---!!」
那聲音至今令人難忘,幾個女孩子被這笑聲給嚇住,就連男生也一時間不知該如
何是好。
「小陶!你先下來啦!」不曉得是誰吼了這麼一句,笑聲戛然而止。
沒了那奇怪的笑聲,幾個女生頓時覺得失了面子,正想說些什麼場面話時。
那道人影就這麼樣從圍牆上跳了下來。
所有人甚至連尖叫聲都來不及發出,猛烈的撞擊聲便落在一旁的草叢。
「喂…不是真的吧?」
「幹!為什麼會這樣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點看情況啦!」
徹底慌了的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想著由誰去看情況時。
「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你們不是要我跳嗎嘻嘻嘻嘻嘻嘻!」
令人恐懼的笑聲從草叢裡再度傳了出來,徹底擊潰眾人的情緒,一群人沒命似的
逃離現場。
最後當老師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幾個平時欺負小陶的女生正跪在小樓前身體不斷
發抖,一直到老師前來攙扶才滿臉鼻涕眼淚的爬了起來。
事後,在草叢裡找不到任何東西,地上也沒有任何撞擊的痕跡,就連枯草也沒有
任何的彎折。
反而是拉開了用來當門閂的那根棍子後,在離門口數步的距離發現了昏倒的小陶
,小陶說她進到小樓後突然的失去了意識,一直到被老師叫醒為止。
假如真的是這樣,那麼跳下來的究竟是誰?
她口中所說的『你們』指的又是誰?
這件事情過後,班上再也沒人敢欺負小陶。
二、不能聽。
我相信所有的超自然體驗都有一種力量。
當訴說那些經歷的時候都總會有一種莫名的感應接續到另一個世界。
我打從高中開始就對這種超自然的事情相當著迷,大學的時候甚至參加了超自然
愛好者組成的同好會。
我們的會員來自四面八方,沒有固定的聚會場所,只是在各種聊天平台註冊社群
或者論壇,偶爾也會相約出來聚會。
那次我們也是預定了兩周後在某間茶館聚會,只是很奇怪的,我在聚會前一星期
開始不斷的做著一個夢,我夢著我和一個男人不斷的聊著天。
但與其說是聊天,倒不如說是我單方面的聽著。
而且奇怪的是,我是"看"著自己和他聊天,而"聽著的我"聽得十分入迷,
但在一旁"看著的我"卻是莫名的害怕著,好像那個男人所說的話是什麼毒蛇猛
獸一般,但事實上我完全聽不見談話的內容,就"我和他"像演著無聲默劇那樣
滑稽,縱然如此,那種恐懼的感覺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醒來後身上的衣服總會被汗水淋濕,而男人的模樣也完全無法記住。
承上,我雖然喜歡這種事情,但我本人從來沒有經歷過任何的超自然體驗,在我
們的群組裡這樣的人也佔了絕對的多數。
時間很快的到了聚會當天,神奇的是聚會前兩天我就都沒做那樣的夢了。
因為論文小組討論的關係我遲到了半個多小時,聚會的成員都到了也都點好了點
心和飲料。
我邊想著是不是該點些點心來賠罪邊推開了門。
「來晚啦,等等點心我--」
只是一瞬間我就看見了人群中那個人,穿著普通的襯衫和牛仔褲,五官相當突出
不像台灣人,也不像我認知範圍內其他國家的人,他手中端著飲料聽著所有人聊
天並未插話,就連我的來到也沒抬起頭看我一眼,但我卻很清楚知道夢裡面的人
就是他。
「我說個我的經歷吧。」那男人這麼說著。
聲音很低,我的印象只有這樣,因為在那時候我毫不考慮的轉身離開包間,詭異
的是,本來熱絡的討論聲幾乎在他說話瞬間停頓了了下,好像他的話有什麼神奇
的效果,很可惜的我一點都不想聽。
隨便掰了個藉口後離開,我找了間人多的網咖一直待到了晚上。
當晚我問了朋友聚會的狀況,答案卻令我有些不敢置信。
「有那種人嗎?」
「你睡昏頭了吧?」
「你該不會要說你看到那種東西然後把我們扔在那吧?」
「沒有啦,真的沒那種人。」
幾個朋友拿出了當天消費的發票還有活動時拍的幾十張照片。
該是那個人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一連幾十張都是如此。
「那……為什麼這個位置都沒人坐?要空這麼大一個一格?」我問著。
「咦?對啊,為什麼啊?」
「不知道。」
假如我當時留下來聽了那個故事會聽到什麼?
又為什麼只有我能看到他?
至今這個事情仍是我心中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