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k81037 (碎裂餅乾)
2016-03-16 15:45:44※※※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眠語終於離開了覃衍昊和柏硯錞的租屋處。
柏硯錞敲擊著鍵盤,對從房間走出的覃衍昊問:
「委託人回去之後,她家的人會不會很訝異她居然可以看到東西?」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的業務不包後續服務,你忘了嗎?」
覃衍昊坐在沙發椅上,悠哉看著屬於委託人所坐的單人沙發,雖然現在空無一人,但
他想到那名方才離開的委託人,揚脣發出哼聲。
「覃子大人,下次安撫委託人的工作,可以不要交給我嗎?」
「不行。」覃衍昊斷然拒絕,道:「我怕我會叫她滾。」
當劉眠語發現她「真正地」看到影像,重獲光明,在那一瞬流露出來的情感和淚水,
覃衍昊盡收眼底。
只是他不想沉入那「感情」之中,所以就回道自己的房間了。
「我有提醒她。」柏硯錞手敲著鍵盤,說道:「她很感謝我們讓她變成『正常人』。
」
「你確定?」覃衍昊嗤聲道:「如果你能夠出門,一定可以看到離開後,委託人『真
正』的樣貌吧。」
柏硯錞沉默,也沒有朝覃衍昊看一眼。
他完全沒有吐槽覃衍昊的心思,也沒有要他自己出去看的想法。
覃衍昊看的太多了,他所說得一切,都是真的。就算他不出去看,劉眠語離去後的動
態,他也可以想像的到。
「我啊,真的很討厭做這份工作。」
語畢,覃衍昊把雙手枕在後腦,身體靠在沙發椅上,眼簾緩緩地關上。
「你啊……」柏硯錞嘆氣,說:「不過,我有提醒她,希望她會把我的警告聽進去。
」
在劉眠語對柏硯錞抒發她的感謝之情時,柏硯錞特別提醒劉眠語,眼睛拿了回來,預
知能力也會跟著消失。
預知能力之所以會消失,也是因為這是失去眼睛,形成缺陷而造成的「特殊狀況」。
當她的眼睛尋回,失物填補了缺陷,就不會有看到未來的能力。
只是關於劉眠語失去的雙眼之因,柏硯錞並沒有打算與他解釋。
婦人執念是群眾的意志,劉眠語的失物源自於自己的親人。這原因他就算要說,也只
是替自己找麻煩。畢竟委託的項目裡只有解決眼睛問題而已,他沒必要報告實際調查內容
。
劉眠語失去了雙眼,獲得了三秒的預知;但身為搶奪眼睛的婦人,在那因果關係之中
是扮演著起始角色,所以她也因此多了一個不該有的物品,那就是劉眠語本應擁有的雙眼
。
另外還有個案外案。就是柏硯錞另外調查了劉眠語奶奶的資料,透過別的管道調出了
婦人的病歷表,看到婦人的視力根本跟年輕人一樣,讓他羨慕不已。
會讓柏硯錞羨慕忌妒恨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婦人的眼疾很嚴重,整雙眼睛只能仰賴眼
鏡過過活。
但劉眠語出生之後,原本婦人那爛到死的視力像迴光返照似地,變得超級好,要不是
婦人的病歷裡沒有做雷射手術的紀錄,不然他還真懷疑婦人的眼睛有矯正過,只是沒有人
注意到而已。
原以為這次的案件難度很高——更別說還有時間限制。還好問題源頭跟當事人都在同
一區塊,處理起來也很方便。覃衍昊從婦人的房間裡,或者該說是從婦人那裡拿回的「失
物」放回劉眠語的身上,填補她的缺陷,讓她得已完整,不再失控,便大功告成。
想到這裡,柏硯錞對覃衍昊說:「覃子大人,開心一點嘛。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任務
完成,不是嗎?」
倚在沙發椅上,閉眼假寐的覃衍昊發出嗤地諷刺音色。
他緩緩地睜開眼,起身走到掛著一塊木板,木板之上有無數個排列整齊的小木板,前
面有一半以上是有寫上完成的墨色字跡,其餘則是空白無字。
覃衍昊將手伸到有字小木板的下一個,輕輕一翻……
「完成」字樣顯露而出。
他看著上頭的字,對那字樣沒有任何眷戀,打了一個大呵欠,說道:
「今天累慘了,我要回房休息了。」
「覃子大人您辛苦了。」柏硯錞正在鍵盤上運轉的手停歇,看著他回道。
「晚安。」
覃衍昊擺手,回房歇息。
※※※
劉眠語踏著愉快的步伐,看著那原本只能透著「影像」看著的世界,活靈活現地在她
的眼前跳動,她內心雀悅,止不住的興奮讓她開心不已。
雖然她剛才在覃衍昊那裡忍不住哭了起來,但那是喜極而泣。她終於可以不用透過腦
內的影像看這個世界了。
但開心的時光也不到幾十分鐘,隨著時間流逝,興奮冷卻,腦袋重新運轉思考,畏懼
莫名地爬上了她的心頭。
她的眼睛恢復了、正常了,確實能夠看到心底幻想的世界,手中的拐杖早已扔棄,因
為她不再需要拐杖引路,但心底卻有新的恐懼揪緊著她。
柏硯錞善意的的叮嚀她有聽在耳裡,重獲光明的代價是不再看到那些危險的未來,可
這不是也代表她的內心真的能夠接受無法看到未來的世界。
她開始畏懼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回家之後要繼續扮演看不到一切的角色,還是要
開心地告訴家人她可以看見他們?
劉眠語停下腳步,打算回到那棟屬於招領人的租屋處,詢問他們先前委託他們的人拿
回失物之後,是用什麼方式圓謊、而他們又是怎麼過「正常」的生活。
但劉眠語沒想到,這一停頓卻替自己招徠劫難。
她站在路口,一時的停頓與轉身,卻沒注意到一輛車突然失控暴衝,朝她撞了過去—
—
瞬間,她只感到全身刺痛,以及物體撞擊身體的痛楚。她瞠大雙眼看著自己飛了起來
,如同那每次看到無數災難的影像一樣。
而這次,影像中的災難終於在她的身上發生了。
周圍傳來無數的刺耳叫聲,聽到人們的尖叫以及些許的閃光打在她的身上。
隱隱約約,視線模糊無法清楚視物,她卻清楚地看到一個人的雙腳停在她的不遠處前
方。
屬於男子的嗓音如雷一般地灌入她的耳中,那是不帶有任何一絲感情的冷漠。
「這就是失物尋回後,完整的代價。妳,記住了吧。」
冷汗直豎,劉眠語掙扎想要叫住男子,為什麼他要說這樣的話。可她只能夠發出啊啊
的氣音,喉中有什麼東西卡住,無法吐出她想要說出的話語。
她忍著刺痛的痛感,想要伸手抓住那雙腳的主人,但手無力抬起,而後視線被黑暗捕
捉,眼裡世界回到了那熟悉的深暗。
男子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劉眠語,瞇起眼,沒有繼續湊熱鬧留在車禍現場。
他才剛轉身離開,恰巧看到一名從他身旁經過的路人。這一瞥,他重重地壓下眉頭,
拿出手機,撥起了號碼。
「我是諒,有新的工作,叫衍起床開工。」
手機內傳來了罵音,他不理會地切斷通訊,繼續走他的路。
他下意識整理染成橘色的略長頭髮,拉了拉繫在綠色襯衫上那半扯開的領帶,將手機
放回黑色西裝長褲口袋裡,再從另外一個口袋裡拿出一個金色的小風鈴。
手指一彈,風鈴彈出,落入地上傳來了彷彿哀悼鐘聲般地叮鈴響聲。
隨即他回頭看著那許多人圍觀,而救護車和警車接連來到的車禍地點,吐露出毫無感
情的嗓音。
「——失物果然不應該要拿回來。」
金色風鈴在地面滾動,被行走經過的路人一踢,諷刺地傳來了第二道清脆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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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結束ODO/
其實我蠻喜歡這樣的結局(拖走)
明天開始更新夜魄堂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