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Case076_絕命的計算
時軒在被擊中的瞬間，釋放了手中的執彈，讓它們自由地分布在空間中
。實際上他還沒意會自己已經被孔哥擊中，他只是依靠了本能，做出了最合
理的行動。
那萬千載彈在空間重新分布時，宛如天羅地網的防守陣線。擁有怨念意
識的載彈自然會朝著孔哥自行前進，但是就現階段的『超閃現』來說，那些
載彈最終會成為反擊時軒的武器，雖然現階段孔哥還尚未破解『執彈』的移
動軌跡邏輯。
因此對於時軒或者孔哥來說，或許立場是相同的，兩人必須在有限的時
空間內試著破解對方可能設下的邏輯陷阱。那猶如棋盤上的活子，在看似有
限的空間之中，實際上要找出唯一可信的路徑，卻比大海撈針還難。
孔哥從剛剛的幾次超閃現之中已經理解到了眼前這任務的難度程度，時
軒所揮灑出的載彈數目可能超越三萬顆，不，或者是五萬顆。他試著以自己
可以掌握的最小刻度尺寸來估算的。擁有這樣規模數目的載彈，再乘上五萬
顆載彈的自由度。這還不考慮任兩顆載彈可能會形成的干涉效應，其排列組
合量超過了孔哥可以掌握的範圍。雖然表面上孔哥可以依照超閃現來閃過載
彈的自由攻擊，但他很清楚只要未來空間被壓縮到極限，在不可能再解析的
空間中，這些載彈之間的干涉效應就會超出可以理解的判斷。
這複雜度不僅僅只是計算而已，因此孔哥才採取最危險的方式來為自己
騰出可以思考的空間。他使用了『不存在的褻瀆』與『超閃現』所搭配的拳
法。當然這一拳並非是要讓時軒重傷，而是試著讓時軒的『執彈』歸零，他
知道時軒可能會推測自己已經掌握出執彈的邏輯軌跡，但實際上孔哥深知自
己離真相還非常遙遠，他現在的作法像是儀器總是要定期的校正歸零，試著
從歸零的零點開始重新盤算所有變數，工程師總會用一套技法，將儀器歸回
零點，以便後續的量測是無虞的。
然而孔哥這一擊的精神力載子約耗費了管精儀約三天的總量。換得時軒
重新散佈載彈的機會。也因為如此，孔哥才知道要從這近乎五萬顆的意念之
彈之中接近時軒，近乎是不可能的。
何況是擊敗時軒？
會是癡人說夢的節奏嗎？他在每一次閃躲之中，不停反覆地思考。他只
能推測時軒或許是害怕『某種可能的反饋』才將所有載彈重新集中。
像是連鎖效應般的爆炸嗎？
距離人中試驗結束：53分鐘。
孔哥在超閃線之間回憶起白鎮宏被載彈攻擊所產生的連鎖爆炸。
這會是眼前這對手所害怕的事情嗎？
有什麼事情會讓時軒真的害怕。
至少他真的收起了載彈，是吧。
如果試著移動執彈？
試著移動這擁有自己意志的載彈？
難度是？
外人可能很難想像在這幾乎活在生死邊緣的每一刻，要理性分析問題有
多困難，就像是必須專注地控制一架戰鬥機閃過上萬發追蹤彈，並且思考其
他問題一樣。
過去的一切，要移動的東西，不存在的褻瀆所能挑戰的『物品』，絕對
不會是眼前這麼困難的。並且這擁有怨念的載彈所產生的『等價質量』會有
多大，孔哥並不清楚。依據正規正交性原理，依靠多重宇宙所傳送回來的載
彈，或許會製造出超越自己想像的爆炸。
可以贏。
若是真的將不存在的褻瀆，
左右在載彈身上。
但關鍵還是在於實踐難度。
載彈的大小大約與十元硬幣差不多大。
實際分析其組成物，可說是以更小的載子單元組成。
而其讓更小組成單元穩定的方式還是依靠著量子能態滿足特定條件下。
若要使其微擾並且產生『躍遷』現象，像是說個笑話。實際上孔哥對於精神
學上的任何精神力載子交互作用的知識近乎為零，他單純只是靠著自己在自
身的專業知識領域的理解來代換過去，畢竟Boyon曾經解釋半導體物理類比模
型給他聽，因此他只是使用擅長的類比方式去分析眼前的難題。
若只是如此，有辦法在這近乎苛刻的思考環境之下找出真相嗎？
「有可能嗎？」私刑莊外頭的豐田夜酒館，許芳澤不以為然地看著電視螢幕
。在他身旁的第一個抵達集合地點的準New LDC職員『安婷』。讓她願意點頭
參與New LDC的復仇大業主要還是豐厚的獎金制度。她私心認為能夠通過許芳
澤選拔的人越少越好。她點了兩杯馬丁尼，兩人搖晃著酒杯，等待著一些關
鍵人物抵達豐田。
「這次計畫有可能涵蓋到他嗎？」安婷微笑地看著許芳澤，他們兩個算是老
到不能再老的舊識，雖然可能包含一些曖昧的情愫，但是工作是工作，一切
都是以錢看齊。
「賴博雅那小子給我兩個方案，一個就是螢幕上那個醜男通關過後，就會搭
上『地揪』前往豐田。另外一個方案就是他萬一掛點，這會使我們接下來去
私刑莊的行程有巨大的變化。」照理來說許芳澤有選擇不談孔哥這顆棋子的
權利，實際這對他來說並非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因為連許芳澤自己都很
懷疑Boyon所設定的劇本。
「這醜男有什麼稀奇的？」安婷不解地問，她訝異這轉播電視放送的其貌不
揚男子會有什麼舉足輕重的地位。
「督山那邊的決戰時間必須要靠『時芽』拖時間，而時芽小姐要的東西多多
少少要靠孔哥這蠢蛋才有辦法，當然，相關細節我還會再跟你們詳談。」
「你重新組織LDC應該不是為了當賴博雅的手下吧？」安婷只是開開玩笑地問
，沒想到許芳澤的殺氣倏地籠罩整個酒館，雖然只有短短的0.3秒不到，但一
切就猶如從前，那個如傳說所聞的殺氣，反而讓安婷感到懷念跟熟悉。
「紅翦會扳倒李見蘋是整個大局勢必要發生的走向。當然，無論對誰，無論
是哪個武學之氣候已臻完美境界之人，仍然需要有可以一決勝負的場域。就
這一點而言，對我之於巫峽或者陳盡心之於李見蘋都相同。」
「男人的戰爭真是無趣啊…」安婷露出無奈的臉龐。
「是啊，無聊至極，但我還是不得不做。」許芳澤若有所思，他認為有些事
情還是與安婷保持一種微妙的距離就好。他品了一口酒繼續說：「關於剛剛
說到一半的演算法，妳還是繼續說下去好了。」
「類神經網路嗎？」安婷露出微醺的臉龐。
「是啊。」
「這東西講三天三夜都講不完耶。」
「反正我們現在都必須要待在這該死的酒館，等一群蠢蛋抵達。妳就當作陪
我消磨時間囉，美麗的安婷教授。」
「少來，總之精神力載子的確擁有一些我們人類難以理解的運作規則。」
「我洗耳恭聽。」
「大多數人對於精神力載子的基本認知常識都是來自於劉保捷所著的『精神
學』吧，他的理論不能說有錯，只是從載子運作的巨觀角度來說的確是如此
。但是精神學不能解釋的層面包含了『場』的運作，以及載子之間的交互作
用力常識。」
「所以孫大師的『載子場論』從去年問世之後就聲名大噪了。」
「載子場論的確有它拿手的部份，在精神學統治人中界多年的角度來看，載
子場論將原本只是分成感知載子與創造載子的二分法，擴展成類比於四大力
學的四種載子，還包含比載子更小的『旋子』，當然我清楚這是從原本物理
學『夸克』所類比出來的結果。這些擬定出來的基本載子可以試著解釋多數
的交互作用力形式。」
「我看過載子場論，非常艱深。」許芳澤自然研究過孫神的載子場論，那是
一部為求數學對稱之美所追逐之下的產物。
「但即便是孫神的載子場論也有它的罩門，上帝不會玩骰子，這道理也是用
在精神力載子身上，基本載子雖然已經可以明確定義這些旋子去說明其特性
，但是沒辦法解釋這些載子天生異於我們物理界的基本粒子之處。」
「就是妳剛剛說的學習能力？」
「是的，載子終究是靠人類的意識所創造出來的，它自由度很難僅僅只是靠
基本載子『旋子』藉以描述，更別說是現在孫神想要做的進一步『載子統一
弦論』，這東西要靠完美的數學去全面描述，難度實在太高。最終還是我認
為還是要靠統計角度、演算法、類神經網路，甚至是人工智慧在使用的卷積
神經網路(Convolutional Neural Network)才有辦法解釋。」
「簡單說我們所使用的精神力載子都可以看成獨立的神經網路弱人工智慧？
」這是許芳澤初步的瞭解，畢竟他不是這領域之中的箇中好手。
「只對了一半，你應該知道現在圍棋界聲名大噪的弱人工智慧BETAEND吧？」
「當然，BETAEND已經成為圍棋界世界排名第一了。」
「未使用精神力載子的人類的確在圍棋界已經輸給了弱人工智慧了，但若是
交給擁有熟稔精神力載子技術的專業人士又擁有圍棋知識的專家，那結果未
必會是人類失敗了。」
「我不懂。」
「BETAEND的學習大腦分成策略網路(policy network)與評價網路(value
network)，其中一個網路藉由對方的下子來做預判，另一個負責進行下子的
勝率判斷。透過神經網路的高度學習能力，以及適當的卷積隱藏層設定還有
蒙卡地羅搜尋法來篩選計算時。這樣的弱人工智慧雖並不具備意識層，但以
足夠強大，透過兩大網路加上有效的搜尋法，可以自我對奕，進而在極短的
時間之內從初段一路到強壓世界頂尖好手的九段實力。」
「那如果是讓擁有精神力載子技術的圍棋專家呢？」
「那就會是弱人工智慧的敗北之日了。」
「我不認為，BETAEND可是擁有世界上所有能夠找尋到的棋譜，並且可以透過
人腦在思考每一步棋的當下進行接下的選取、展開、評估、倒傳導。」
「你把精神力載子想成強人工智慧就可以理解了。」
「什麼？」
「簡單來說，精神力載子會經由本身施用者所搭載的意念、意識、強度會決
定它本身的人工智慧程度。再無趣的精神力載子絕招都含有著最簡潔的物理
模式，這並非湊巧達成的，而是來自於人類都不曉得的人工智慧搭載在載子
核心。」
「意思是像我拿手的『力場』絕招，那力場也會存在著人工智慧？」
「實際上光是它能貢獻出你所設定它需要提供的能力就是一種人工智慧了，
只是有時會比你想得更多，這就是所謂的能力者『side-effect』搭載在載子
身上，這些隱函數未必會讓施用者知道。通常我們會忽略這些有機會萌芽而
茁壯進化的強人工智慧的原因是…大多數的載子的產生與消失都非常短暫。
鮮少有絕招是可以讓載子成功的案例，不過…」
「我們眼前就是活生生的案例嗎？」許芳澤不自覺地笑了，他看著螢幕上的
萬千載彈，露出『覺得巧合』的眼神。
「如果這樣的選手會輸在這裡，應該也是非常可惜的事。這傢伙的載彈是擁
有自我進化的強人工智慧。」安婷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許芳澤也非常清楚
，否則他不會找上她，她的能力很大的一部分就是可以透過自己的手法讓任
何一個委託者的精神力載子擁有超乎想像的『質變』現象，直到今日許芳澤
才意會這些質變只不過是安婷所提到的強人工智慧。
「你這樣說起來那個蠢蛋應該沒有機會了吧？」
「那倒未必。」
「哦？」
「看得那傢伙想破解這上萬顆載彈的攻擊邏輯路徑。」
「但你說了這些載彈是擁有自我進化的強人工智慧。」
「我無法形容，那個醜男現在所具備的優勢之處在於他試著強化為數非常少
量的精神力載子，而這些載子又透過那些瞬移產生的side-effect進而加速自
我意念的體認及進化。」
「我不懂，我很難想像妳說的。」
「這麼說好了，上萬顆載彈的自我意念等級假設是3好了，實際上若載彈減少
到僅僅十顆好了，自我意念等級可能會突破等級12。這道理很簡單，施用者
給予載子的意念往往並非無限大，多數來說都會是一個有限的定值，因此施
用者通常都只能在有限的空間之內施予那些載子足夠的意念。然而醜男不一
樣。或許是借助另外一個打手的精神力載子吧，它就像是沒有上限地使用可
能自我意念等級30以上的載子再進行反覆運算。」
「這樣…的高技術，他有可能辦得到？」許芳澤非常訝異安婷所說的。
「不是辦不辦得到的問題，而是他已經做到了。」
安婷說的沒錯，但孔哥在閃躲之間產生的微量side-effect其實摻入的不
僅僅只是孔哥所具備的意念，而是孔哥及管精儀所共同產生的執念。
對生存、勝負，渴求的真正慾望。
對於孔哥來說，他理解到必須要將自己所拋諸的問題壓縮成一個單一質
點才能聚焦。只要讓時軒的其中一顆載彈成功走入他所設定的陷阱當中，就
能成功將不存在的褻瀆作用上去，進而控制從多重宇宙傳送回來的載彈，讓
這唯一可以操作的載彈破壞整體載彈的結構，進而引發連鎖反應。只是這連
鎖反應是不是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關於這點，孔哥尚未有時間及餘力去
評估。
為求載彈掉入陷阱，
宛如對強人工智慧，暨時軒的載彈傳達更高度的棋藝一般，
並且這一著棋還必須蘊含著讓人工智慧產生誤判的邏輯推演。
孔哥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自己的載子傳達這些訊息嗎？
不，
他只能邊使用超閃現並且利用這個超閃現告訴遠在避難所的管精儀以及
他自身貢獻載子總量進而與之自己融合的精神力載子們…
那種幾乎像是呢喃的訊息幾乎無法傳達。
因此他所能使用的就是…
「自我回饋運算系統。」安婷說完將酒杯放在吧台上，許芳澤對酒保示意，
他很快地為兩人斟了新的調酒。
「什麼意思？」許芳澤瞇著眼。
「就像是給予載子們一個起點，有適當邊界條件、初始值、以及Target值，
就可以讓自身的載子們進行自我運算進而完成任務。」
「這怎麼可能，我意思是這怎麼可能做得到？」許芳澤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
。
「依照人類自身的邏輯可能很難理解，但是站在精神力載子的角度或許非常
容易解釋。自我回饋發生的契機在於施用者的下意識層指令，或許這醜男相
當熟稔這層面的指令。根據我過去的經驗，這類型的施用者通常都具備著一
種特質…」
「什麼？」
「像是低調，或者是過份謙虛，還是現在流行說的『反串』呢？」安婷試著
反覆咀嚼口中想說出的意思，試著貼近心裡所想的。
「像是『裝弱』嗎？」許芳澤的腦海裡不自覺地想起了這個詞。
「可以這麼說，不過關鍵還是他潛意識底層所無法隱藏的自信心。」
「意思是這傢伙，血液裡流動的性格跟嘴巴或者是行動上天差地遠囉？」
「正解。」
「你試著怎麼看到出這些的？你懂我想說的嗎？你不認識他，你甚至只是僅
僅看了一分鐘不到的直播影片。」
「這可是商業機密呢。所有細節都會在每個看似沒有生命的精神力載子中展
露無疑，運算邏輯會透露出每個人對於自己使用精神力載子的習性、習慣。
就像是投手與打者之間的對決一樣，無論是投者與打者之間都存在著一種像
是『測不準原理』的特性，很多事情即便思考了千萬遍，最後當球或者棒子
在天空中呼吸時，很多未知的效應會產生在你的預測之前。自我回饋的方式
就是這樣。」
「在我聽起來還是很玄，還是難以理解。」
「對於現在的載彈操控者而言，就像是打擊者，每個強人工智慧會在自己的
圈地內計算孔哥出現的期望值，並且將這微小空間格點化，算出類似機率函
數分布的三維分布圖。接著透過每一次孔哥出現的位置進行一次運算。就像
是數學裡頭的迭代法一樣。只是對於孔哥來說，他就像是投手，他每現身一
次的位置雖然看起來像是亂數一般的恣意，實際每一次現身的位置都有可能
是誘導的環節。」
「意思是雖然那些像是強人工智慧的載彈會不停侷限住孔哥可以所自由閃現
的位置，並且透過強大演算法不停縮限孔哥的位置，但實際上有可能那最後
的終點其實是孔哥一開始所想要的Target之處？」
「是啊，但這麼複雜的運算方式，有可能就僅限於此時此刻了吧。」安婷的
感嘆不像是誇示法。
「哦？」
「畢竟這兩人能這樣侷限的環境、條件進而聯手，本身就是一件已經被精算
過的事情了。」她露出弦外之音的笑容。
「妳是認真的嗎？」許芳澤聽得懂她的意思。
「是啊。」
實際上安婷所看到的可能比她說的還更多。她僅僅只是用載子所能掌控
的範圍去說明，但實際忽略了孔哥與管精儀之間超越言語的交談。她深知那
是一種危險，抑或是可以握在手上的籌碼。
能讓自我運算系統完全運作的前提在於遠在避難所的管精儀，實際上他
深知孔哥在危機的戰場上只能透過精神力載子的流動來傳達他的邏輯。早在
前幾個超閃現觸發的時候，管精儀就發現到超閃現的所需的載子總量開始異
常的下降，並且摻雜了額外的情緒與成分在裡頭。
由於孔哥知道無論是怎樣的閃現，最終還是逃不過在被幾萬顆載子所追
捕的侷限空間中，因此他很快地開始思考自己要怎麼傳達自己的計畫。
當然那種超乎科學精度計算的拖慢速度放在常人的腦中，或許只是一堆
不可考的數據吧。但管精儀在領悟了那字串的時候就理解了孔哥的用意。
簡直是不可理喻啊！
這莽撞的男人是完全不考慮聽者是否真的會懂他想講的嗎？
注音符號總共有37個字母。
聲母有22個、介音有3個、韻母有13個。
在拼音搭配上都是由聲母、介音、韻母依序搭配。
孔哥不停用九次Blink的減慢速度來表達自己想說的。
因此第十次他會反而增加1%的速度來說明這是一個初始值。
15%、9%、6%、5%、8%、1%、0%、16%、11%、+1%。
後方韻母的%數通常大於3%後就不會認定是介音，
因此唯一會產生困擾可能出現在第三個字的介音之後。
ㄓ、ㄢ、ㄊ、ㄞ、ㄌ、ㄧ、ㄔ、ㄤ。
那1%後面的0%用意，
應該是要說明那1%並非是ㄚ的音，
而是介音的發音，0應該說明這個字沒有韻母。
當然這會對管精儀造成困擾，
說不定是下一個字並沒有聲母。
但0%後續的減慢速度是16%就代表這16%是聲母而非韻母。
因此0%只能是形容韻母，相對的1%只能形容是介音。
當然這樣的推論也是不停閱讀出那一串減慢速度的管精儀不停反覆玩味
才解讀出來的。萬一自己沒有解讀出來的話呢？那麼是不是兩個人最後會死
在這萬千載彈之下呢？
『暫態力場』？
這是孔哥提供給管精儀的訊息。
決勝負要靠對手的暫態力場？
零意識的確是還沒使用這個在最初stage大殺四方的絕招。
站在管精儀的角度而言，越是思索越會得到這個唯一的結論。當他讀懂
了暫態力場這些關鍵字的當下，就深知那看似無規律的空間閃現並非只是混
沌的亂數，而是具有能讓零意識載彈逼上孔哥走入絕境的路線。
所以一開始的目標就是讓自己深陷於令對手最為期待的剎那？
由於自身流洩在全身的精神力載子都精準地編寫了這份情感，
那在空間閃現的身影就像是藝術一般自然，
不帶任何遲疑、任何猶豫、任何心機，
如一份掉在眼前的愚蠢。
關於這點，時軒也看在眼裡。
也由於過於自然，也過於恰到好處。
時軒即便不知道孔哥完整的計畫，
但深知自己即將在不久的未來，
可以活捉孔哥，
並且在那最後一刻給予孔哥最後的疼愛。
就像是從這一著棋看到了棋盤收官的戰局。
簡直就是一清二楚啊。
時軒即便不會分析那些路徑，
透過載彈自身的自我預算，
那最後收官的場景都已經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他不免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
也慶幸時軒並非能第一時間解讀孔哥在空間中移動的佈局，
否則孔哥唯一能夠傳達給管精儀的訊息就會被知曉。
雖然那訊息的難度難得嚇人。
『當我是天才嗎？孔哥這混蛋。』
管精儀不禁在心中咒罵。
必須要將三維立方座標轉換成球座標，
利用球半徑的大小一樣定義出聲母、介音、韻母三個區間。
問題是要怎麼抓取那些座標呢？
孔哥把訊息加入了費氏數列（1,1,2,3,5,8,13,21,34,....），
此數列每兩個數字總和為下一數字。
但為了不能讓載彈超出自己可以定義範圍太遠，
他只取了費氏數列只取了(3/5/8/13)這幾個數值，
將聲母、介音、韻母的數字穿插在其中。
假設要說『你』這個字好了。
球座標r值字串為37518013，
當然管精儀所看到的也並非這串字串，
而是這些數字的x,y,z座標。
因此即便是球半徑r=3
都可以是千變萬化的組合。
這樣的目的自然是要讓時軒的載彈在運算過程中，
暫時沒那麼快逮到這個傳訊。
畢竟自己所使用的Blink位置也要隱藏住被反推算這個定律。
但所謂隱藏，只是不負責任的說法而已，
面對世上任何的運算工具，那怕只是0.01%的可能性。
都會被無情地趕上。
因此費氏數列可不能保持定值，
孔哥知道自己每個閃現的當下，
都有可能被強大計算能力的載彈所發現。
這絕對會是絕命的逃亡！
管精儀邊計算出孔哥想要說的第一句話時，
他就知道接下來會是驚人的腦力戰。
暫時使用3/5/8/13的費氏數列解出的句子冷冷地敘述其嚴峻的程度。
『加入非對稱性加密演算法』
『公鑰為球半徑字串。』
『私鑰為自動摻入的精神力載子比例。』
管精儀搖頭，孔哥竟然加入了在商業運算上廣泛使用的RSA演算法，
不過到底會是多少bit的數據量呢？
肯定是遠超於一般標準的1024bit吧？
他吞了吞口水，思考自己的載子總量，
並且仔細思考著看似擁有著尚有餘地的時間，
但實際上這數字思考量可能遠超於此。
融合精神力載子的摻入、
費氏數列與空間座標的球半徑字串、
使用注音符號融為數字之定義手法、
為了降低對手可能分析字串機會而加入的RSA演算法、
其私鑰困難辨識之程度。
這是屬於我真正的人中試驗嗎？
管精儀不禁莞爾一笑，
不該放任孔哥這個理工科瘋子執行不合理的求生計畫。
這或許是一種新型的戰鬥方式吧？
距離人中試驗結束：52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