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獸醫Monctor》53
Case 16 雙瞳望不穿紅塵 (一)
[前情提要：狽族獵人一面想奪回泉源之石，並藉Monctor客戶名單
獵捕妖怪。孟客特連夜救回妖怪客戶，也抓到了其中一位狽族-獴顎。
挫敗的狽族首領貆目這時卻收到了一個好消息......]
深夜的慈悲寺幽森寧靜，時而有鴟鴞夜啼聲在月光樹影間迴盪著。
住持慧緣法師拄著禪杖、打著手電筒在寺院裡巡視著，
一路來到了七層佛塔前。
「咦？」慧緣法師一時以為自己眼花，但當他眨了眨眼再仔細瞧，
發現有一塊雕有如來佛的石板是被打開的。
「糟糕，這暗門怎麼會被打開？莫非……」
慧緣法師光溜溜的前額冒出了冷汗，他緊張地穿過了小小的暗門，
沿著走道來到一處密室。密室的四牆有著斑駁的壁畫以及佛經雕刻，
最深處的角落有一個小神龕，供奉著一尊騎獸的地藏王菩薩。
慧緣法師合十敬拜以後，將禪杖插入地面的一個小孔，
接著伸出雙手旋轉的神龕的機關，地藏像被轉到了後頭，
另一個隱藏的平台則到了前方。
「糟糕了！」他顫抖的雙手摸著空蕩蕩的平台，
「那東西……不見了？」
慧緣法師覺得不可能有人知道這隱密的空間，
想著也許只是跑到了深處所以才沒看到，一手用手電筒照亮深處，
另一手伸長往裡面摸。
「咦？」一個冰冷的金屬觸感，有個東西在深處反耀著燈光，
仔細一看竟然是個捕獸夾！
「喀！」
「嗚啊！」慧緣法師放聲大叫，在驚惶之中忽然睜開了雙眼。
「咦？」他發現自己正在禪房的床上，剛剛似乎只是個噩夢。
「原來是夢啊！」
他爬起身，被褥已經被汗水濡濕了。
「怎麼會作那麼真實的噩夢。」
不過知曉只是夢境以後慧緣法師鬆了一大口氣，
視線移到了放在床頭的禪杖，注意到底部沾有潮濕的泥濘。
「怎麼是髒的？老衲上床前應該是乾淨的才對吧？莫非……」
他再次回憶著剛剛鮮明的夢境，「不可能，那只是夢啊！
老衲可不會夢遊。」
慧緣法師越想越不安，於是乾脆穿起了鞋子披上外衣，
帶著禪杖和手電筒走出房門。
夜晚意外地潮濕，瀰漫的濃霧讓視線極差，手電筒的光束投射不遠，
明明不遠的佛塔一時間彷彿消失在遠方一般。
「阿彌陀佛，別真的出事啊！」慧緣法師好不容易才來到了佛塔前，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子，才輕輕地推著如來佛石板，打開了暗門。
如同剛剛的夢境，慧緣法師來到了密室的神龕，
用禪杖當作鑰匙插入小孔開啟機關，旋轉著地藏王菩薩……
「呼……」慧緣法師看見了秘密平台上的藍色水晶球後
大大鬆了一口氣，「果然只是夢，這東西好好的，沒有弄丟啊！」
正剛安下了心，打算將機關恢復原樣，
卻在這時聽見了身後傳來了聲響。
「咦？怎麼可能？」慧緣法師慌張地轉過身，
手電筒的光束照亮了一張人臉。
「你說的沒錯啊，老和尚。不過你只是『還沒』弄丟而已……」
狽族獵人鼴棘笑著說：「很意外嗎？霧那麼重，我剛剛又躲在地面，
你沒發現我也是很正常的啦！」
「你是誰？究竟想做什麼？」慧緣法師用身體擋住了神龕，
還想悄悄把機關轉回去。
「你很清楚我的目的，所以別白費工夫了。」鼴棘上前一步，
不留情地把慧緣法師推開，看著那顆藍色的水晶。
「這就是泉源之石啊，我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呢！」
「施主請三思啊！那個東西屬於神靈，其法力不應讓人濫用，
很可能會招致災難的，請讓它回到神靈之處吧！」慧緣法師勸著。
「我不是施主，是『失主』。這東西不是屬於什麼神還鬼的，
從很久以前的古代就是我們祖先的東西，
現在也只是物歸原主而已。」
鼴棘拿起了那顆棒球大小的藍色水晶球，把玩了一下子。
「終於到手了，果然這種老套方法真的有用啊！」
「施主，請住手啊！」
「老和尚，你知道剛剛的夢是我的作品嗎？
我可是第一次用夢貘的力量，幹得不錯吧？
因為那個夢你就會帶我來到這裡，輕鬆拿到東西。」鼴棘解釋著，
「還有外面的霧也是我們的傑作喔，那是山魈的能力……」
「施主，很抱歉，老衲不能讓你就這樣把東西拿走。」
慧緣法師拿著禪杖擋在密室的出入口。
「年紀一大把的別那麼拚命啦！」 鼴棘笑著說，
「現在很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嗚！」慧緣法師忽然向前癱倒在地，
背後插了一個像是飛鏢又像是針筒的物體。
「我本來還以為是來打妖怪的，結果竟然讓我射一個和尚？」
獾牙放下了手中的獵槍，「雖然只是麻醉針，
但是這樣對一個年紀那麼大的出家人實在很過意不去啊！」
「第一次出來就讓你跟那麼重要的任務，該知足了。」
鼴棘收起泉源之石走出密室，「做得不錯啊！
無論是造霧還是射擊，這下回去你可風光了。」
「真的嗎？我倒是覺得不踏實。」獾牙確認著慧緣法師的狀況，
「要讓他回到房間吧？倒在這裡要是失溫了可不妙。」
「那麼有愛心啊！那你把他扛回去啊，
我先到外頭打個電話等你。」鼴棘拿起手機走了出去。
「阿彌……陀佛……」慧緣法師口裡還呢喃著，
但意識卻陷在深深的睡夢中。
※
「喀啦……」陰暗的空間裡傳來了聲響，
打開的房門透入了明亮的燈光。
「嗚……」眼睛還不適應光線的獴顎忍不住呻吟著，
他藉著光線檢視著自己被麻繩緊緊綑在椅子上的手腳，
一點也沒有鬆脫的跡象。
「辛苦了，口渴或肚子餓了嗎？」孟客特醫師走進了房間，
但並沒有關上房門。他一手提著一個塑膠袋，
另一手握著一把像是切生魚片的刀。
獴顎緊張地看著似乎十分銳利刀刃，被摀住的嘴巴卻發不出聲。
「別緊張……」孟醫師舉起刀子，刀刃緩緩地靠近獴顎……
「嗚……」獴顎害怕地想掙扎。
「不要亂動啊，割到你怎麼辦？」孟醫師刀刃停留在麻繩上，
俐落一劃把繩索給割開。
「嗚？」
「就說不用緊張了啊！我不是來傷害你的。」
孟醫師把獴顎手腳的繩索都割斷，摀住嘴巴的布帶也拆了下來。
「你想做什麼？」獴顎怒目瞪著，緊張地問。
「把你帶到這裡也幾個小時了，怕你餓了或渴了啊！
總不能一直綁著吧？」孟醫師把刀子放在椅子旁的茶几上，
接著轉過身，背對著獴顎把塑膠袋裡的東西拿到一張大餐桌上。
「這裡有一些飯糰、三明治、飲料和啤酒，
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暫時充飢止渴是沒問題。」
「你……」獴顎看著孟醫師背對自己，
手腳俐落地拿起了放在旁邊的刀子，起身衝了過去，
刀尖抵在他背後。「不要動！」
「果然……」孟醫師舉起雙手投降的姿勢，但是卻露出笑容。
「你應該不是笨蛋吧？」
「你說什麼？」獴顎感到十分困惑，
「你早就知道我會這樣做對吧？那為什麼要故意讓我拿到刀子？」
「嗯，不是笨蛋的話，那就也不是壞蛋了。
我只是想驗證這件事情而已。」
「你說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
「我說你不算是壞人，至少並非會輕易殺人的惡徒，
否則根本不必持刀威脅我。你知道我的能耐，
威脅我以後有一定的機會被我反制，
最好的方法應該是直接一刀殺了我。
反正門是開的，你並不需要我活著。」
「什麼？你是想拿自己的命來賭我會不會殺人？」獴顎更困惑了。
「跟你們這些狽族交手幾次，發現你們都是一些年輕人，
雖然行事詭詐奸巧，對妖怪也殘忍無情，
不過對人類倒是從未下殺手。本來以為你們陰險惡毒，
但實際上對人類來說你們並非窮凶惡極之徒。
古代的狽族吹箭都是用劇毒，而你選擇了用麻醉藥，這就是證據。」
孟醫師解釋著說：
「所以我覺得也許不必非得要用對待惡徒的方式對待你。」
「那又如何？你究竟想怎樣？」
「我想問你一些問題，但希望不是用拷問逼供的方式，
而是好好坐下來，像是人與人的對話。」孟醫師指著桌上的食物，
「那些真的是要給你吃的。」
「現在你是被我挾持的，為什麼我要聽你的，
告訴你想知道的事情？」獴顎把刀刃抵得更緊。
「這就看你了。」孟醫師毫不畏懼，
「你可以選擇把我殺了以後逃走，
然後接下來會是一連串人類妖怪的冤冤相報。或是你可以放下刀子，
和我一起坐下來吃東西聊聊，然後不傷半根寒毛地回去。」
「你真的會放了我？」獴顎感到很意外。
「我留著你才困擾吧？我和你一樣都不想傷人啊！」
「唉，算你贏了。」獴顎決定放下了刀子，
「當我是笨蛋還是好人都行。」
「看來我們有好的開始。」孟醫師笑著轉過身，拿回了刀子。
「你想問些什麼？」獴顎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
「不急，先吃。」孟醫師也坐了下來，手玩弄了一下刀尖，
竟然毫髮無傷。「其實這刀子沒有開鋒，能割斷繩索是靠我的法術。
再怎麼信任你，我還是不會輕易拿命開玩笑的。」
接著以刀尖打開了兩瓶啤酒的瓶蓋。
「原來如此，被你耍了。」獴顎露出笑容，伸手接過了啤酒，
和孟醫師的瓶子敲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你們這些人都是最近才開始學習獵殺妖怪的是吧？」
孟醫師開始問著。
「嗯。」獴顎點了點頭，坦然地回答：
「雖然我們都是狽族的一份子，
也曾從爺爺口中聽說過什麼妖怪與獵人的故事，
但一直到前一陣子才被爺爺召集起來……」
「我知道，就是泉源之石出現的時候。
你口中的爺爺，就是你們族人的首領對吧？」
「他以往被稱作鬣首，據說是全盛時期狽族人的領導者，
但當失去那個泉源之石以後，族人力量日漸衰弱，
加上遭受到外人的襲擊，最後全族所剩不多。
剩下的人遠離了當初的山林與平地人一起生活，
把那些獵殺妖怪的往事全都拋到身後，並且孕育了我們這一代。」
獴顎啃著飯糰配著啤酒，但沒因此停下話語：
「爺爺一直都是貆目在照顧，
以爺爺之名把我們這一代聚集起來的也是她，
於是她就成為我們的首領，畢竟是爺爺託負她的。」
「把你們聚集起來的目的就是搶回泉源之石以及獵殺妖怪嗎？
但是對現在的你們來說，泉源之石以及妖怪有什麼用嗎？
就算有了這些力量又如何？我對這點一直感到困惑。」
「對我來說其實一點用都沒有。」獴顎坦然地笑著搖搖頭，
「只因為是爺爺的心願，所以努力達成，就這樣而已。
狽族在爺爺的手中沒落，他對此自責又憾恨不已，
從小就跟我們訴說族人往日光榮興盛的時光。
不過老實說，我一點感覺也沒有，我不是那時代的人，
對獵殺妖怪、擊敗野人這些事情也提不起興趣。
我甚至覺得所謂的榮耀也不過只是部族靠著法力變得強大，
攻略更多動物與人類的土地罷了。
我聽說有另一種獵人是為了保護全人類而獵殺妖怪，
而古代的狽族獵殺妖怪只是為了餬口以及壯大自己的能力，
比起來一點也不值得驕傲。」
「很意外你竟然並不認同自己所屬的狽族。」
「在爺爺心中，只要拿回了泉源之石，狽族就會恢復以前的模樣，
但我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時代早就不同了。
我們都有自己的工作與生活，就算有不老之泉的力量，
大多人仍然不會以獵殺妖怪或是與人爭鬥為業。
對我來說這些荒謬的計劃與行動
只為了替爺爺拿回他朝思暮想的東西一償宿願，
讓他心中那個缺憾與自責得以彌補，
能抱著欣慰與希望度過生命最後的時光。
所以拿到東西之後一切就結束了，
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但我會離開，回到自己的工作與生活。」
「原來如此。」孟醫師點了點頭，「你只是想盡一點孝心。」
「爺爺一直很照顧我們。貆目和爺爺的感情更深，
所以她是把爺爺的夢想當成自己的，
真的期待再次建立一個有著強大異能的強盛家族。
我對此有點擔心，也不清楚其他人是怎麼想的，
但卻都一起聽從她的指揮執行任務。」
「我能理解鬣首的心願以及你們想要幫爺爺的心，
如我所說你們並不是真正的壞人。」孟醫師點了點頭，
「不過呢，泉源之石並不能給你們。
除了這是傳說中的山神的指示以外，
也是因為使用這種力量很可能是非常危險的。
我不清楚泉源之石法力的作用方式，
也不知道古代的狽族是如何使用妖怪的力量，
但以我自己所學，任何使用妖怪力量的方式都伴隨著極大的風險……」
「真的嗎？」
「你看看我的右眼。」孟醫師一眨眼，右眼的瞳孔變得細小如貓。
「這是貓又的眼睛，能夠看清妖氣。
移植妖怪的器官先決條件就是得剛好體質十分吻合，
但即使如此我每次使用對身體的負擔仍然很大，
折損幾年壽命那更是必然的。」
「但你不是有著很強的法力嗎？」
「我有法力，而且貓又之眼屬於耗損極低的天然能力，
我的體質也十分吻合毫無排斥，但即使如此都是個不小的負擔，
更何況是憑空得來的能力。」
「但不老之泉據說能讓人不老不死，體能也會大大提升，
也許因此可以承擔妖怪之力的副作用。」
「是有這個可能，但即使是如此，還有另一種風險。
強大的妖怪通常不會有人想惹，但當能夠取得妖怪強大的力量以後呢？
無論妖怪如何強大，終究會死於那個力量。」
「我知道你在意的是妖怪，擔心妖怪因此受到傷害。
但對我們來說妖怪就是一種野味，除了吃以外沒有其他的價值，
是死是活我們也不在意。」獴顎搖了搖頭，
「而且也不必太擔心，我們這些半調子不認得幾種妖怪，
沒閒工夫也沒能力到處獵殺妖怪……」
「不。」孟醫師打斷他的話，「你換個角度想想，
假如你們才是所謂『得到強大力量的妖怪』呢？
而這個能力不是你本身的能力，而是可以『被取走的』。」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能力會被覬覦嗎？」
「畢竟不是只有狽族可以借不老之泉得到力量，
這種東西只要消息一傳開，有人無論用什麼手段也會想搶，
那些人可不像你們是不想傷害無辜的。」孟醫師語帶恐嚇地說，
「你剛剛說你們沒能耐獵殺妖怪，但那些人也許有……
總而言之，這會是一個大災難的開始，
無數的人類與妖怪會因為這個泉源之石喪命。」
「這……我想起爺爺講的故事中，古代狽族不斷被外族人攻擊，
對方的目的就是想搶奪不老之泉，只是一再被爺爺他們擊敗，
而且始終也沒有人知道泉源之石的所在。」
「不得不說，古代狽族雖然享用了力量，但也守護好泉源之石，
要不是過度擴張傷害其他妖怪或人類的話，
也許山神還不會想取走。」孟醫師把酒喝完，吐了一大口氣。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什麼山神，
但是我確信這種東西能夠藏起來或是消失是再好也不過的。」
「我不知道……」獴顎搖了搖頭，也把酒一飲而盡。
「若真的可能替自己帶來災難，我是寧願不要那種東西，
不過那是爺爺拼上生命也想達成的心願。」
「那你打算如何？」
「我可以試著和他們溝通，
但恐怕很難勸退把爺爺的心願看得比自己還重要的貆目。」
「總之我的底線也不會變，我不能讓你們搶走泉源之石，
更不允許任何人害無辜的妖怪。如果還是堅持出手的話，
我就會繼續與你們為敵。」孟醫師坦然地說。
「我很清楚。」獴顎站起了身，「非常感謝你這一餐，
希望你今天放下的刀子不必再舉起來，我不會白費你的信任。」
「我也感謝你願意聽進我的話，有事歡迎再跟我聯繫。」
孟醫師也站了來，揮了 揮手。
「那如先前的約定，你就自己回去吧！」
※
孟客特回到Monctor動物醫院時已經超過中午了，
儘管一夜沒闔眼疲憊不堪，
但他還想著應該要盡快取回泉源之石並找到白鹿洞。
「無論如何先休息一下吧！」他拉起了鐵門，
才剛踏進動物醫院就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
「孟醫師，太好了，你正好在！」
王依霓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大口喘氣。
「咦？」孟醫師困惑地問：「雪糕怎麼了嗎？」
「雪糕的事情先等等，有更緊急的！」王依霓回過頭，
另一個女孩快步跟了上來手中抱了一團紅色的浴巾。
「等等，今天休診喔！」孟醫師意識到那布裡包的應該是動物。
「拜託你，可可傷得很重！」
抱著浴巾的女孩臉上亮麗的妝已被淚水和汗水弄花，
胸前的衣襟也被染紅。
「咦？」孟醫師這時才注意到那並非紅色浴巾，而是被鮮血染紅的。
「求求你救救可可啊！」女孩打開毛巾，
裡面是渾身染滿血汙的三色貓。
「這……」理論上是休診，孟醫師也很疲倦，
但如此嚴重的狀況實在無法見死不救。「好吧，跟我進來。」
孟醫師接過了重傷的貓咪，直接帶進了手術室。
「可可還有救嗎？」女孩緊張地跟到了手術室外，焦急地問著。
「情況不大樂觀，失血過多，已經失去意識了……」
孟醫師一面處理一面問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也不知道，我在公園找到可可的時候已經變成這樣了，
在那之前好像有聽見大型的鳥拍動翅膀的聲音，
有沒有可能是老鷹攻擊？」
「老鷹？不大可能。」孟醫師發現貓背後確實有像是鳥爪的傷痕，
身體也有些撞擊的痕跡，但真正最嚴重的是側腹的大洞，
傷口深及內臟，劃破了大血管。
儘管已經止住了血開始輸液，但軀體卻漸漸變得冰涼，
心跳也越來越弱，傷口還沒縫合貓已經斷了氣。
「抱歉，可可已經不行了。」
「不，可可！」女孩難過地大哭，王依霓陪在她身邊安慰她。
「請節哀。」孟醫師放下了手術器械，看著漸漸冰冷的軀體。
女孩哀傷地帶著可可的遺體離開以後，王依霓依然留在動物醫院。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停診還忽然這樣麻煩你。」
王依霓感到十分抱歉。
「那是妳同學？」
「不是，是住附近鄰居。而且小梓是個網紅，
常常在網路上分享貓咪可可的生活點滴，很受歡迎。
發生這種事情她一定超難過的。」
「難免的。」孟醫師話鋒一轉，「雪糕沒事吧？」
「這……」王依霓臉色一沉，「其實我也想找孟醫師，
因為雪糕失蹤了。」
「失蹤？」孟醫師心中萌生了一股不安，
尤其想到了他很可能還是鮟鱇魚的目標。
「今天提早中午就放學，一回到家哪裡都沒看到雪糕。
出門找他時遇到了也在找可可的小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擔心雪糕也遇到同樣的事情。」
「妳先別緊張。」孟醫師安撫著王依霓，
「也許只是偷跑出去一下子，現在已經回去了。
妳回家裡去等著，我來幫妳找雪糕好嗎？」
「真的嗎？」
「嗯，我一定幫妳找到。」
勸王依霓回去以後，孟醫師忘卻疲憊、放下原本的計劃，
快速地預備了手術刀後再次踏出動物醫院門口。
他心裡的擔憂不亞於王依霓，
尤其對於剛剛那傷貓身上的爪痕十分在意。
「那不是一般的鳥，絕對是妖怪幹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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